沈苓妤声音虚弱:“扶苍……”只一瞬,霍南珩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声音无比寒冷:“公主对兄长,真是情深义重。”听到霍南珩的声音,沈苓妤猛然清醒。她下意识开口:“刚刚我……”“够了。”霍南珩打断她的话,眼神晦暗:“无需解释,臣并不在乎公主如何。”沈苓妤话堵在喉咙,默然无语。霍南珩语气漠然:“公主若要养面首,也请勿如此明目张胆,实在有碍天家脸面。”
沈苓妤神色淡然:“太傅府中嫡女善制香,我很喜欢,便让驸马替我多跑了几趟。”
沈明稷心中暗叹,只得放下此事:“如此就好。”
之后,沈苓妤进了御书房,霍南珩独自离宫。
直到深夜,沈苓妤才出宫。
朱雀大道上却灯火通明,行人鳞次栉比。
侍女忙道:“公主日理万机,许是忘了,今日乃是重阳节。”
沈苓妤回神,缓缓开口:“本宫自己走走,不用跟着。”
话落,她戴上帷帽,信步朝人群中走去。
街上四处都是灯和花,一片国泰民安的景象。
沈苓妤看着,本来沉重的心舒缓了些许。
她停在一架伞墙前,正看着伞上花纹,一个熟悉的称呼忽然灌入她耳中。
“珩哥哥,你被迫与公主成婚三年,真没有一点动心吗?”
沈苓妤浑身一僵,她转头,看见了隔壁摊子背对着她的一对璧人。
她看着霍南珩抬手,将一束丹桂递给丁敏,低沉声音随之响起。
“我可立誓,若我对她有半分情意,就让我不得好死。”
沈苓妤一瞬面无血色。
但她只是静静的站着。
是啊……她不是一直知道,若不是她,如今那两人应该琴瑟和鸣。
沈苓妤垂眸不想再看,脚步有些凌乱的转身离开。
她没看见,霍南珩在她走后便转身朝她的背影看了一眼,随即对丁敏道:“请师妹替我将丹桂转交给老师,我今日还有要事,还需先行一步。”
……
沈苓妤回到府上便开了酒,菊花酒清冽,正应景。
不过她就没想的是,霍南珩竟也没多久就回来了。
看着沈苓妤眼前的酒杯,霍南珩淡淡开口:“公主何时有了偷听的习惯?”
沈苓妤一怔,没理会这番嘲讽,只说:“你何苦发下那样的重誓?”弋㦊
霍南珩一脸漠然。
“只有违背誓言,才会遭受天谴,而臣,至死都不会爱上公主。”
沈苓妤心口似被狠狠扎下一刀,连带着喉咙都涌起一股血腥气。
半响,她才说:“如此便好。”
这样日后她死了,霍南珩也不会伤心。
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话语,霍南珩陡然眸光一厉,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压下情绪,说起了另一件事:“敢问公主,圣上今晚可提及北疆战事?”
霍南珩的父兄都死在与北疆的战场上,他对北疆的恨意比谁都深。
沈苓妤顿住,下一刻,却见向来矜傲的霍南珩竟直直跪在她面前,目光灼灼:“北疆屡犯边境,臣斗胆,请公主准我上战场,扬我国威!”
沈苓妤眼前浮起三年前霍南珩从战场被送回都城,毒发濒死,霍老将军痛心哀求她的画面。
“公主,老臣不求他建功立业,只求他安稳一生!”
“老将军,本宫答应你,有生之年,护他周全。”
思绪回笼,沈苓妤硬起声音:“此事无须驸马操心,去北疆战场的将领,本宫已选定陈将军。”
她又冷冷开口:“今日不是十五,驸马不必来我房中。”
说罢,沈苓妤拿起酒壶起身便走。
霍南珩猛然攥紧了拳头。
他冷声道:“公主真要为一己之私将我困在这牢笼里,哪怕大敌当前也不愿放手?”
沈苓妤呼吸一窒,她没有说话,径直离开。
霍南珩看着沈苓妤的背影,眼里全是不甘。
灵觉寺。
玄清打开寺门,视线落在沈苓妤毫无血色的唇上。
他脸色一变,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沈苓妤随他号脉,声音轻缓:“我又来找你喝酒了。”
玄清佛子般的面容浮现一抹焦急:“沈苓妤,你再这般折磨自己,最多三月,我就该给你刻长生牌了!”
话音刚落,沈苓妤就直直倒在了他怀中。
直至第二日傍晚,沈苓妤才回了公主府。
推开房门,却见夕阳残影中,霍南珩等在案前。
他抬眼看清沈苓妤,声音里带着彻骨寒意:“贵为公主,却跟山野和尚苟合,臣真是大开眼界!”
苟合两个字,让沈苓妤猛然攥紧了手。
她看向霍南珩,眼神澄澈:“本宫与玄清,清清白白。”
霍南珩冷冷的看着她,神情讥讽又不屑。
苦涩溢满沈苓妤的胸腔,她闭了闭眼,难掩疲累:“本宫要休息了,驸马退下吧。”
说罢,她缓缓走向室内。
从霍南珩身边走过时,却被他陡然拉住手腕带入怀中!
衣袖浮动间,案上的两只酒杯被扫在地上,其中一只,‘啪’一声碎成两半。
霍南珩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血腥气的弧度:“臣既是驸马,自然要伺候公主休息。”
沈苓妤脸色陡然一变。
玄清的话在脑海中响起:“除开每月十五渡毒之日,其他时候不可与他同房,否则毒性未消,恐有性命之忧。”
“不行!”
沈苓妤想要挣扎,可下一刻,她就被霍南珩狠狠甩在床上。
衣衫破碎,霍南珩欺身而上,让沈苓妤脸色瞬间苍白。
感受身上人不管不顾的动作,沈苓妤胸口揪痛,终是闭上眼,双手攀上他的脖颈。
床帐间旖旎陡生,可很快,沈苓妤胸口便骤然绞痛起来,一股血腥味直冲喉间,她双唇紧闭,放在霍南珩肩上的手骤然掐进了肉里。
霍南珩动作一顿,却只当她是抗拒,动作也愈加粗暴起来。
当房间里恢复寂静,已是一个时辰后。
霍南珩看着蜷缩在床上无比狼狈地沈苓妤,神色一瞬晦暗,随后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沈苓妤才松了劲,剧烈的咳嗽起来。
鲜血从她嘴里争先恐后的涌出,片刻就染湿了枕巾。
她用力将玉枕推翻在地,引来门外的婢女。
“去灵觉寺……请玄清大师来。”
下一秒,她便失去了意识。
……
沈苓妤梦到了从前的事。
北疆大战前夕,霍家长子霍扶苍身披银甲,坐在马上意气风发。
他说:“苓妤,待我大胜归来,给你带北疆最好的宝石做金冠。”
之后,黑棺入城,霍家次子霍南珩替兄长扶灵归来,看着沈苓妤坚定开口:“兄长不在了,以后我来保护你。”
画面一转,又变成大婚那日,霍南珩挑起沈苓妤的盖头,沈苓妤满怀期待,却对上他冰冷厌恶的眼……
现实中,沈苓妤在睡梦中喃喃自语:“南珩……”
玄清站在床前,看着她眼角滑落了一点晶莹。
他眼神复杂,还未反应过来,已经用指腹擦去那滴泪。
感受到那滴泪的温度,他的手一僵。
随后,他不着痕迹地对婢女开口:“你守着她,我去看看药。”
玄清走出院门,迎面就撞上了霍南珩。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
玄清脸色有些冷。
霍南珩则打量着他,眼里满是厌恶:“我倒不知道,她竟还将你带进了府。”
“见过驸马。”玄清双手合十,语气平淡,“贫僧只是来为公主施针。”
霍南珩嗤笑一声,抬腿欲走。
在他经过身边的那一刻,玄清还是没忍住开口:“不知驸马有没有注意到,近年来,公主身体越发虚弱了。”
霍南珩仿若未闻,径直踏入了卧房。
婢女立刻行礼:“驸马。”
霍南珩冷冷吐出两个字:“出去。”
婢女慌忙离开。
霍南珩靠近床榻,就见沈苓妤静静躺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一向强势的人在这一刻竟显出几分柔弱。
霍南珩眉心不由皱了皱,又上前一步,就见沈苓妤慢慢睁开了眼。
男人逆光而立,身形挺拔的模样,跟梦中的青年将军逐渐重合起来。
沈苓妤声音虚弱:“扶苍……”
只一瞬,霍南珩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声音无比寒冷:“公主对兄长,真是情深义重。”
听到霍南珩的声音,沈苓妤猛然清醒。
她下意识开口:“刚刚我……”
“够了。”
霍南珩打断她的话,眼神晦暗:“无需解释,臣并不在乎公主如何。”
沈苓妤话堵在喉咙,默然无语。
霍南珩语气漠然:“公主若要养面首,也请勿如此明目张胆,实在有碍天家脸面。”
说完,他行了礼,径直离开。
玄清端着药进来,就见沈苓妤望着霍南珩离去的方向面露苦涩。
他手指轻扣门扉,见沈苓妤转身看他,才走进内室。
他递过药:“喝了吧,今日之事若再来一次,我就能来为你念往生经了。”
沈苓妤勉强笑了笑,端起药一饮而尽。
她说:“麻烦你了,等会我让人送你回寺。”
玄清一顿,随即垂眼:“好。”
休息了两日后。
沈苓妤突然收到下人来报:“公主,太傅嫡女丁敏求见,现正在前厅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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