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烬有些不悦,他并不想看见她:“你来此做甚?”“嫣漓此来,是奉父君的旨意,请尊上移步凌霄殿商议要事的。”嫣漓听出他话里的厌恶之意,不甚在意。她不经意瞥见长烬指尖的红绸,和上面的字。这是挂在姻缘树上的红绸,定然不是长烬的,那便是……
难怪当初晚蘅不愿嫁人说只想守在他的身边。
知道他想杀她,也毫不犹豫地选择去死。
原来她心悦之人,便是自己。
但即便现在明了,又能如何。
且不说他是她师尊,她是他徒弟,注定不可能有任何其他!
更何况,身为九重天的天界战神,他主掌杀伐,承护天下苍生之责。
于他而言,无需情爱。
由爱故生恨,如今的晚蘅对他怕是只有恨意吧。
比起他给不了的爱意,他倒宁愿她恨他。
长烬转头望向窗外的桃树,喃喃道:
“如此,也好。”
第三十六章
“尊上,可好些了?”嫣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长烬有些不悦,他并不想看见她:“你来此做甚?”
“嫣漓此来,是奉父君的旨意,请尊上移步凌霄殿商议要事的。”嫣漓听出他话里的厌恶之意,不甚在意。
她不经意瞥见长烬指尖的红绸,和上面的字。
这是挂在姻缘树上的红绸,定然不是长烬的,那便是……
“尊上这是在睹物思人吗?”嫣漓看向长烬,“这妖女如此离经叛道,与天界为敌,尊上竟还想着她?”
长烬抬眼看她,言语冰冷:“谁给你的胆子,敢质问本尊?”
近日来,长烬一直觉得自己心神不宁,变得易怒,时常难掩自己身上的杀气。
尤其是嫣漓说下那般话后,他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
想来,应该是反噬之伤未愈所导致的。
他稳定下心神,丝毫没有察觉,他体内有一团黑气在四处游走。
见长烬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嫣漓眼眸微闪,退后了几步:“嫣漓不敢,嫣漓只是想提醒下尊上,神魔不两立,还请尊上好好思量。”
嫣漓见长烬身上隐隐有黑气冒出,转瞬即逝,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也并未在意。
但长烬生气了,定是毋庸置疑的。
她可不敢继续惹他。
“父君还在凌霄殿等尊上,嫣漓先行一步。”
眼看着要踏出苍梧宫,嫣漓忽然回头看向长烬。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心若顽石的男人,也有了七情六欲之念。
掩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嫣漓轻声发问:“尊上,您对晚蘅那个妖女当真只有师徒之情吗?”
她的话像一记重石砸在长烬的心上。
千百年来,心如顽石的他,心间裂了一丝丝的细缝。
除了师徒之情,还有什么?
与旁人相比,他对晚蘅至多不过是多了一些怜惜之情罢了。
毕竟,她可是他唯一的徒弟。
整整三千六百年的陪伴,非一朝一夕可比。
长烬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下意识地想逃避这个话题。
他压下心底的一丝悸动,不知是说给旁人听还是自己听:“当然只有师徒之情。”
待长烬来到凌霄殿时,嫣漓与天帝已等候多时了。
“尊上,可还安好?”天帝见他姗姗来迟,有些不悦,但面上不显分毫,“尊上有伤,本不该打扰,但事关重大没还需尊上相商。”
“无碍。”长烬并不想与他虚与委蛇,“天帝有事但说无妨。”
“本君听漓儿说,那妖女便是千年前的魔尊,且已经逃回魔界。”天帝神色凝重,“想来她定是那个祸世的大妖无疑了,尊上可有打算?”
果然,天帝已经知晓所有,之所以没急着发难,一是顾及他的面子,二是因他身受重伤,需要休养。
但这两个月,想来天帝也定未闲着,而是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长烬直接将问题抛回给他:“天帝以为如何?”
天帝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嫣漓走上前来。
“还请尊上领兵,攻打魔界!”
第三十七章
闻言,长烬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千年前的大战,死伤无数,九公主再挑战乱,不怕三界生灵涂炭?”
“嫣儿,不得无礼!”见长烬明显不悦,天帝让嫣漓退下,“尊上勿要动气,出战,确实不妥。”
听天帝如此说,长烬这才敛去了身上的戾气:
“如非必要,本座不想再动干戈。”
“自是要以天下苍生为重。”天帝点头,“本君已派人前往魔界,监视魔族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动再与尊上商议。”
“如此,甚好。”长烬点了点头,“如有变故,再派人来禀告本尊。”
话落,长烬直接转身离去。
待长烬离开后,天帝的脸上再无半点笑意:“嫣儿,你怎么看?”
“如此看来,正如儿臣所料,尊上怕是对那个妖女……”嫣漓并未继续往下说。
天帝自是了然,刚开始嫣漓向他禀告的时候,他不信长烬竟会动情。
如今,却不得不怀疑。
“上次尊上放走妖女,下次再见想必也不会对她痛下杀手,”嫣漓提起晚蘅就恨得牙痒痒,“但妖女已经逃回魔界,便是我们,也很难去魔界杀她。”
天帝听出她的杀意,不止是对妖女,更多是对长烬。
他对长烬的态度也早有不满:“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言下之意,便是默许了。
一把刀若能用的好,便可所向披靡。
但若是生了反骨,将刀尖指向自己,那可就不好了。
得到天帝的首肯,嫣漓微眯起眼睛,心生一计:“如此,那便怪不得我了。”
长烬在回苍梧宫的路上,一直在想。
天帝所部署的显然不会如此简单,刚刚也只不过是试探罢了。
他表面上说是暂缓,想必早已准备好二次神魔大战了。
可战乱,只会让三界陷入混乱。
他虽为战神,并不是因为他好战。
他只想守护天下苍生。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且行且看了。
长烬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也不知晚蘅到底如何了,从上次看来,魔尊并未完全与晚蘅融魂。
应当是自己在她体内留下的禁制起了作用,除非晚蘅完全自愿与其相融,那道禁制便不会破。
这般想着,长烬稍稍放下了心。
只要晚蘅一天不与魔尊融魂,他便还能护着她!
……
魔界。
“晚蘅,今日感觉如何?”自晚蘅回到魔界,祭司便一直守在她身旁。
“应当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晚蘅活动了下身子,“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幅身子治愈能力很强。”
“是的,百炼成金。”祭司点头,“真正的魔骨是需要不断重塑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长烬为你完成了二次蜕变。”
“对了,你的眼睛,今后只要不直面强光,也无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嗯。”晚蘅轻抚了下自己的眼睛,并没有太多失而复明的欣喜感。
她这双眼睛,还不知能否保得住。
“祭司,我是不是曾经忘记过什么?”
祭司心中一紧:“为何又这般问?”
晚蘅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他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他也问我,是不是忘记过什么。还有一些一闪而过的画面,我不知那些是什么。”
晚蘅看向他的眼神满是信任。
祭司实在不忍心骗她,犹豫再三:“其实……”
第三十八章
“少主,可感觉好些了?”
大长老打断了祭司的话,并警告地瞥了一眼他。
“大长老,您来了。”晚蘅冲他笑笑,“劳大长老挂心,晚蘅已无大碍。”
“如此便好。我同祭司有事商量,少主先好好休息。”大长老示意了下祭司。
“好。大长老请便。”说罢,晚蘅闭上眼,开始打坐。
祭司跟着大长老来到外面,惴惴不安。
“祭司,你之前私放少主。”大长老眯着眼睛看他,“好在她平安归来,我就不曾与你计较。但今日你险些犯下大错,该当何罪?”
“属下愿领罚。”祭司的背后惊出一身冷汗,他是知道大长老的手段的。
“你既已知错,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大长老用拐杖轻点了下祭司的眉心,“为防你再犯,今我与你种下噬心蛊,它的滋味你是知道的。”
噬心蛊入体,祭司浑身一抖。
这小虫子一旦入体,只要操纵人稍稍催动,便可叫人生不如死。
“你记清楚了,你是魔界的祭司,她是魔族的少主。”大长老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收起你那可笑的怜悯之心,不要坏了魔族的千年大计。”
“是,属下今后定然谨言慎行。”祭司擦了擦头上的细汗。
“接下来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你了吧。”大长老阴森森的笑着,“我魔族必将一统三界!”
祭司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晚蘅身旁。
“祭司,大长老找你可有什么大事?”晚蘅见他回来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很是关心。
祭司回过神来,冲她笑笑:“无事,只是吩咐我照顾好你。”
“大长老真是有心了,”晚蘅放下心来,她对大长老还是很信任的。
“那我之前问你的事……”晚蘅继续问他。
“你多虑了。”刚刚大长老的压迫感,还让他心有余悸,祭司不敢再多说什么,“天界中人最是狡猾,许是曾在你身上下过什么禁制,让你误以为记忆有失。”
“祭司所言甚是。”晚蘅经他这么一说,越发觉得有道理。
喜欢耍人取乐,这不就是长烬惯用的伎俩,定是他在搞鬼。
见晚蘅似是信了这个说法,祭司偷偷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搪塞过去了。
祭司看着她,轻轻说着:“其实,有些事,忘了也好。”
她与长烬本就没有可能。
“祭司,你刚刚说了什么?”晚蘅想通后,却见他仍然愁眉不展,“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因为之前你偷放我,大长老罚你了。”
“真的没有。”经过祭司再三保证,晚蘅才勉强相信。
晚蘅对他说:“我会保护你的。”
毕竟他是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了。
祭司有一阵的恍惚,他身为魔族祭司,并不是个滥情的好人。
他之所以对晚蘅有怜悯之心,更多是因为她很像他逝去的妹妹。
小时候他的妹妹也曾说过:“哥哥,长大后,我会保护你的。”
可惜……
祭司看着晚蘅,无奈叹息。
对魔族来说,她是名义上的少主,但终究不过是个牺牲品而已。
祭司在心里暗下决心:
若有那么一天,我定会护你周全。
第三十九章
近日,天界一直流传着一则传闻。
九重天上一群小仙娥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了吗?”一个小仙娥神神秘秘地问道,“长烬尊上的徒弟,就是千年前的魔尊!”
“我知道,我知道。还有传言说她便是那个将来会搅动三界的大妖。”另一个仙娥立马接上。
“你们说,长烬尊上当初一意孤行,将她带回天界,是否知道她的身份啊?”有人疑问。
“尊上是何许人也,他定是知道的。”
“那尊上这是何意?不怕养虎为患吗?”
“尊上会不会是故意的?”
“嘘!小声些。”
众仙娥七嘴八舌,忽然听见了一声呵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背后妄议尊上的是非!”
“小仙知错。”几个仙娥赶紧低头认错,“请九公主赎罪。”
“这次便罢了,如有再犯,定不轻饶!”嫣漓将她们训诫了一番,便挥手让她们自行散去了。
打发了她们后,嫣漓露出一抹笑容,这自然是出自她的手笔:“这还只是个开始。等着吧,长烬。”
……
凌霄殿上。
这些传闻自然没有逃过天帝的耳朵,他自然知道其中缘由。
心照不宣地让众神各自揣测。
“尊上此行,确有不妥。”有人说话了,“也不知尊上究竟何意?”
无人答的上来。
长烬身为战神,在天界素有威望。
众神敬他,自然也畏他。
再加上他独来独往惯了,并无深交,自然也不会有人为说话。
但要质问长烬,饶是八荒众神,谁都没有这个胆量,也无人敢做这个出头鸟。
一时无声。
“尊上所行自有他的道理,”天帝适时说道,“但魔尊出世,事关三界安危,众卿可愿为守护三界众生而战?”
“臣等义不容辞。”众神抱拳齐说道。
“只是尊上似乎不愿出兵魔界。”嫣漓站出来,“日前,我与父君曾向尊上提及此事,但被尊上回绝了,怕是……”
嫣漓点到即止。
“此乃大事,切不可论私情。”闻言,立刻就有人义愤填膺,
“为护三界安宁,我愿领兵攻打魔界!”
众神接连附和。
天帝满意点头:“如此,三界的安危便仰仗各位了。”
嫣漓与天帝一唱一和,瞬间就将长烬推向了风口浪尖。
她要逼长烬出战,如若不然,天界众神必然信他与魔界妖女有私情。
到时候,天界必将再无他容身之处。
她早已为他设下了一个局。
“长烬,你身为天界战神,以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却不想再造杀孽,当真是可笑!”嫣漓目光凶狠:“要成大事,路上必定会铺满鲜血。”
待众神散去,天帝投给了嫣漓一个赞赏的目光:“做的好,嫣儿当真是有帝王之相。”
“多谢父君夸奖。”嫣漓看向天帝的宝座,眼里藏着贪婪。
在天帝看不见的地方,她笑得有些诡异。
她要的从来都不只是天帝的位置。
所有挡着她路的人,她都会一一除掉。
她的野心远不止如此。
而是,三界之主。
第四十章
这些传闻,长烬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本不屑理会,但无奈众神已经闹到了他的宫门口。
许是因他们人多势众,这才敢到他的跟前放肆。
长烬皱了皱眉,他最不喜热闹。
现下八荒众神,在他苍梧宫门口,乌泱泱的站了一地。
左一言,右一语,直吵得他头疼。
长烬很清楚他们的来意,无非是想逼他出兵攻打魔界。
这些所谓的神仙,受尽人间香火,却并未将他们的生死放在心上。
不过是打着维护天下苍生的幌子,以震天威罢了。
千年前血流成河的景象,他并不想再次看到。
“够了。”长烬放出些威压,冷冷地扫过众人,“若本尊不想出兵呢?”
众人顿时噤声。
嫣漓暗自唾弃这些人,这便不敢做声了。
只好由她出面:“尊上,我们并无他意,只是尊上不愿出兵,不知是否出于私情,还是其他,恐难以服众啊。”
长烬面无表情地看向她,此事定然是她挑起的:“那你想怎样?”
“尊上若愿入九璃塔,我等自当相信尊上是为三界苍生着想,而非是因为私情。如此,方显公正。”嫣漓从容回道。
九璃塔乃上古洪荒时期,留下来的神器,可映射出人内心中最深的欲望。
它共有九层,一层更比一层恐怖,只有闯过这整整九层关卡,方可出来。
此神器比魔族的虚空镜更为厉害。
虚弥幻境是以魔尊的修为支撑的,而长烬的修为在她之上,可不受影响。
但九璃塔从上古洪荒传下,蕴含了历代大能的神力,乃是天界镇殿至宝。
从古至今,从无一人能毫发无伤地从九璃塔中走出。
嫣漓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并不怕长烬知晓她的心思。
就差明摆着说,要么就领兵攻打魔界,要么就入九璃塔。
“九公主,此举是否有欠妥帖?”有人问,毕竟,入九璃塔可并非小事。
“那便看尊上如何选了。”嫣漓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怎么,你不相信尊上吗?”
她都这般说了,众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嫣漓这是要请君入瓮。
长烬自是可以不必任她摆布,但人言可畏,又怎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有些事情,是不能光靠武力值就能解决的。
况且天界之主终究还是天帝,若天界执意出兵,纵然是他也阻止不了。
罢了,若是挑起战乱,受苦的终究是天下苍生。
不过是一座塔罢了。
“本尊倒是小看你了,”长烬冷冷地瞥了一眼嫣漓,满是威胁之意,“你既身为天界的九公主,便当恪守本分,否则……”
嫣漓听出了他言语中暗藏的杀机,后背一凉,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然长烬根本没再看她一眼,直接入了九璃塔。
望着他依旧挺直的背影,嫣漓率先拱手,语气恭谨:“恭送尊上!”
唯有垂下的眼眸里闪烁不明。
她给过长烬机会,如非必要,她也不想失去这个战力。
但看来他似乎并不领情。
嫣漓看着长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塔中,心中充满了杀意:
“既然如此,长烬,这九璃塔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第四十一章
魔界。
经过了这些时日的休养,加上与晚蘅的融魂,魔尊的伤势已然痊愈。
实力也恢复了七八分,只要晚蘅不强烈抵抗,她便可以自如地掌控这个身躯。
长烬入九璃塔的事自然没有逃过魔界的耳目。
“当真是天助我也。”若是长烬身殒,他在晚蘅体内设下的这道禁制自然便解了,她便能与晚蘅完全融魂,实力甚至会较当年的巅峰状态,更上一层楼。
况且,天界无战神,又何足为惧。
至于长烬为何会入九璃塔,其中缘由,晚蘅不知。
但魔尊这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一想便知。
“本座岂能错过这出狗咬狗的戏码。”她不由得笑出声来,对体内的晚蘅说道,“多日未见你的好师尊,你定是想他了吧,本座这便带你去看看这出好戏。”
魔尊苏醒,大长老自是第一个知晓的。
如今的晚蘅是与魔尊半融魂的状态,既是晚蘅,也是魔尊。
两者偶尔会有切换,魔界众人都见怪不怪。
与之前不同,现下魔尊想去哪儿,自是无人敢过问,就是大长老也不行。
……
天界,九璃塔内。
前几层并没有什么太难的,是用来测人心对金钱,地位的欲望。
长烬对这些向来不甚在意,自是一路畅通无阻。
轻松过了几层,长烬并未松懈。
九璃塔既为上古神器,定不会这般简单,想必它的可怕,还在更上面的楼层。
转眼已到第七层,这一层是用来测来人心中的善恶。
非意志坚定之人不可过。
纵使亡魂无数,凄厉之声不绝于耳,都未能使长烬停下脚步。
他的剑下从未有过冤魂,他自是不惧。
直至一个身穿碧色长裙的女子,满身血污,回过头来看他,冲他惨然一笑:“永别了,师尊。”
长烬怔在原地,这是之前晚蘅死在他眼前的场景。
饶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如今,历史重演,长烬还是一时难以接受。
晚蘅说的没错,他的剑上沾有着她的血。
长烬无愧于任何人,但有愧于她。
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结。
但他不能停下来,长烬不停地告诉自己。
万幸,她还活着!
他必须走出九璃塔,否则,天界与魔界必有一战,到时必将血流成河。
只有他出去了,才有可能阻止这一切。
“师尊,你当真如此狠心吗?”晚蘅还在唤他,“晚蘅就要死了,你都不愿回头看看我。”
长烬强行稳住心神,不让自己回头。
“师尊……”晚蘅的声音一直在身后。
好不容易走过这一层,长烬发现自己的背后竟已被冷汗浸湿了。
九璃塔,果然不可小觑。
它最能窥伺人心。
后面还有两层,难关才刚刚开始。
塔外。
众神早已散去,嫣漓派了重兵把守,随时向她汇报情况。
魔尊独自来到天界,隐匿了身形。
无人察觉她的到来,魔尊也懒得多生是非,她此行只想借天界之手除去长烬。
若长烬还能活着出来,她便再补一刀就是。
这九璃塔,每过一层楼,便会亮一层。
魔尊看着停留在了第八层的灯光,血色妖瞳闪烁了下光芒:
“九璃塔,可莫要叫本座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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