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图一张她在医院打吊针的照片上。照片上还有另外一只手在捂着吊瓶的输液管,充当加热宝,让流入血管里的药液不那么冰凉。两人的手上都带着红色的平安绳。没露脸,但我知道是谁。公司刚来的小实习生在下面评论:「小曼姐要注意身体哦,(ps:你男朋友也太好了吧,还用手帮你暖输液管呜呜呜。)」
我冷眼,「不需要,谢谢。」
茶水间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离开,只剩我跟她。
她又说,「对不起,昨晚江易把我送回去的时候,正好我浴室的热水器和花洒坏了,他帮我修了很久,又弄湿了衣服,我看他回去不方便,就留他在我家过夜了。」
「但是你放心沈小姐,江易睡的是客厅的沙发,我们没有发生任何关系——」
「要抢吗?」我说。
何曼愣住,「什么?」
「要抢江易吗?」我看着她重复说了一遍。
何曼一时拿不准我什么意思,静静地打量我,没有接话。
我继续说,「可是,你觉得江易会跟我离婚吗?」
「你的家庭一般,还有个赌鬼纠缠,自身条件……」我激她,「何曼,你有什么信心能抢走他。」
何曼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少看不起人了!你们不过是仗着会投胎,别以为自己就高人一等。江易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是吗?那我等着。」
别让我失望。
我看着她怨憎又恶毒的眼神,端着冲泡好的咖啡离开。
……
我去找了彬姐,把江易的手机号给她,让她帮忙做一件事。
下午下班的时候,江易捧着花,出现在公司大门口。
9
我跟何曼前后脚走出公司大门。
何曼雀跃地朝江易招手,「江易——」
江易只是看了她一眼,捧着花,路过她,走向我。
他一脸愧疚,「对不起初初,昨天的事是我错怪你了。」
我让彬姐把是她给何曼介绍相亲的对象的事说了。
何曼站在旁边没走,如针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我垂眸,掐了掐手心,让自己吃痛好挤出几滴眼泪。
再抬头,我换了神情,眼睛含泪,委屈地看向江易,
「我昨天说了很多次,可是你不相信我,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路边。」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你说过不论怎样,你都相信我。」
我了解江易。
他是个容易心软也容易愧疚的人,尤其同情弱势。
何曼就是利用他这点一步步挤进我们中间。
她用,我也会用。
而且,我会用得更好。
看到我哭,再想起自己昨天冤枉了我,江易更加愧疚。
他单手捧着花,另一只手将我搂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低声哄着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不哭了好不好,我待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侧着脸贴上江易的胸膛,目光跟江曼对上。
她瞪着我,眼里的嫉妒和怒火差点将我灼烧成灰烬。
我挑了挑嘴角。
我那天的眼泪起了作用,愧疚感让江易这几天都乖乖待在家里。
偶尔会有几个电话,他偷偷摸摸去阳台接听。
但接完以后他还是稳稳在家待着,没有出门。
期间我没有提过何曼的事,江易也不会主动提起。
我一直告诉自己,不着急,时间没到。
这几天,何曼在公司一直用憎怨的眼神看我,
「强求一个不爱你的人在身边是没有用的,这样只会让他更痛苦,更讨厌你。」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是让你自己去抢吗,没本事怪谁?」
「你!」何曼眼神狠戾,伸手指着我,「话别说得太早,你给我等着!」
第二天,何曼就请了病假。
10
当天晚上九点多左右,江易的手机不断响起。
他挂了很多次,最后还是起身去阳台接。
接完电话后他神色匆匆,「初初,公司临时有点急事要加班,我先回去一趟。你不用等我,先睡吧。」
「……好。」
我看着他脚步匆匆出门,转头继续看我的《忠犬八公》。
大概二十分钟后,我拿起手机,看到何曼发了朋友圈,
——「你说过我有事都可以找你,不论什么时候。你做到了。」
何曼回复:「谢谢关心,但不是男朋友啦。」
小实习生:「不是也准备是了!大半夜陪你去吊水,还戴情侣手绳了!」
我起身拿车钥匙出门,开车去医院。
站在输液室门外,我看到何曼闭眼靠在江易的肩膀上,江易的一只手依旧握着输液管。
我平静地看着,内心平波无澜。
但是我得哭。
我开始回忆《忠犬八公》里的电影场景,狗狗小八不知道帕克教授不在了,它依旧日复一日地去车站等帕克教授,等到垂垂老矣,等到步履蹒跚。
最后是帕克夫人重回旧地,哭泣着问它,「你会病的,你还在等他吗?」
它还在等。
它一直等。
它诠释了爱,是忠诚与等待。
狗狗都会的事,人却不会。
我想,以后,我还是养条狗。
我终于流出了泪,挂着泪水走进输液室,带着哭腔和痛楚去喊江易的名字,
「江易……你不是说在公司加班吗?」
江易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慌张地推开何曼站起来,连说话都结巴,
「初初,我、你怎么,怎么在这里?」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