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清,这就是你说的会管好自己,管好面馆?”冷冽的质问刺的方清清心一抽,转头间,载着阿嬷的车已经开走了。宋楚博看着她,低斥重如巨山:“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没熄面馆的炉火,不只你阿嬷,多少人都可能因为你的失误而丧命?”方清清慌得摇头辩解:“不是的,我熄火才走……”话没说完,两个公安走了过来:“方清清,先不管你有意无意,请先跟我们去公安局接受调查吧。”
方清清心一窒,踉跄跑过去:“安安!”
一旁的医生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安慰道:“孩子受了些皮外伤,但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了惊吓睡着了。”
方清清并没有被安慰到多少,望着孩子苍白的小脸,自责如泉涌。
上辈子也是这样,安安为了寻找她而被车撞……
护士看了眼她发颤的泪,皱眉:“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孩子的父亲呢?”
方清清心里五味杂陈,只哑声岔开话题:“是我没照顾好孩子,谢谢您……”
见她这样说,护士叹了口气便走了。
方清清心疼抚着宋安安的脸,如鲠在喉:“对不起,都是阿妈不好,阿妈该把你带在身边的。”
说话间,耳畔不由想起宋慧芳那些威胁的话。
如果这种事重演,孩子还能这么幸运的躲过吗?
一个小时后,护士来提醒缴治疗费,方清清才起身准备去缴费。
刚出病房,便听见有人议论。
“你刚看见了吗?部队外那家面馆着火了,火势大的把旁边两家店都给烧了!”
“看见了!听说开面馆的老太太还在里头,也不知道被救出来没有!”
方清清面色大骇。
面馆着火?
阿嬷还在里面!
她将钱塞进护士手里,匆匆道:“麻烦替我缴一下费,还有照看一下孩子!”
方清清分身乏术,满腔惶恐。
回面馆的路上,她几次摔倒,全依着本能爬起朝前狂奔。7
等赶到时,只见面馆外围满了人,包括面馆在内的三家店铺被烧成面目全非,几十个穿军装的军人正扛着水管浇灭剩余的火。
“快,老太太昏迷了,得赶紧送医院!”
视线朝声源扫去,她看见不省人事的阿嬷被人台上车。
方清清心如刀绞:“阿嬷!”
她跌跌撞撞地朝老人跑去,却被一只手狠狠扼住手腕。
错愕回头,撞上宋楚博盛怒的眸子。
“方清清,这就是你说的会管好自己,管好面馆?”
冷冽的质问刺的方清清心一抽,转头间,载着阿嬷的车已经开走了。
宋楚博看着她,低斥重如巨山:“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没熄面馆的炉火,不只你阿嬷,多少人都可能因为你的失误而丧命?”
方清清慌得摇头辩解:“不是的,我熄火才走……”
话没说完,两个公安走了过来:“方清清,先不管你有意无意,请先跟我们去公安局接受调查吧。”
说着,一左一右把僵住的方清清往车上带。
她紧盯着宋楚博,脸色煞白。
男人却转身离开,比陌生人还要冷漠。
她红着眼,在嘈杂中朝他嘶声大喊:“楚博,安安出了车祸在医院里,你能不能去照顾一下他?”
然而宋楚博一直没有回头。
泪水淹没方清清的眼。
他是没听见,还是根本不在乎孩子?
无数道谴责的目光如箭射来,可没有一道比宋楚博的漠视锋利,把她刺的伤痕累累。
被带到公安局之后,方清清接受了整整一天的盘问,才被释放。
她顾不得浑身狼狈,直奔医院。
阿嬷还躺在三楼的病房昏迷,而二楼的宋安安已经醒了,正在病床上哭着喊。
方清清心疼不已,上前将孩子搂进怀里:“阿妈来了,安安乖。”
对孩子束手无策的护士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问:“孩子受了惊吓,一直喊爸爸妈妈,要不你给你家男人打个电话,叫他来陪陪孩子?”
听着护士的话,她心一颤。
宋楚博竟然一直没有来过。
“阿妈,安安疼,安安要阿爸……”
怀里的宋安安抽泣着,满眼含着对父亲的需要和眷恋。
方清清鼻头一酸:“好,阿妈去帮安安找阿爸。”
在她的安慰下,孩子终于睡去。
抚着他满是泪痕的脸颊,方清清将所有泪和委屈都咽进肚子,强打起精神往部队去。
天已经漆黑,寒风刺骨。
她刚踏入部队外的警戒线,就被哨兵拦住了:“同志,您有什么事吗?”
方清清握着冰冷的手,摇摇头:“我有急事找宋楚博,麻烦让我进去。”
哨兵正色道:“部队有规定,非军人或军属不得擅自进入,您等会儿,我给宋团长打个电话。”
方清清神情微黯,但现在已然不是在乎自己身份能不能进去的时候。
一分钟后,哨兵让她去值班室接电话。
方清清过去拿起听筒,刚想开口,却听那头传来政委跟宋楚博的声音。
“楚博,消防队那边查到炉火被熄又被重燃的迹象,虽然还没抓到真凶,但方清清应该是被冤枉了,她受了委屈,为了孩子你也得回去安慰安慰呐。”
方清清呼吸一紧,下一秒宋楚博清冷的嗓音如滚油灌进她的耳膜。
“不用,不重要。”
第10章
紧握听筒的手缓缓松开,方清清突然明白——
宋楚博这辈子,都会厌恶她,也厌恶关于她的一切。
放下听筒,方清清木然转身离开。
浑浑噩噩回到医院,没勇气面对宋安安,只能去阿嬷的病房。
没想到阿嬷已经醒了!
见了她,老人浑浊的目光一亮:“清清!”
一声再平常不过的呼唤,险些让方清清哭出来:“阿嬷……”
她跑过去,紧握住阿嬷枯瘦的手,寻找仅剩的归属感。
阿嬷拍拍她的手背,声音虚弱:“店没了事小,咱们没事就好。”
方清清鼻头一酸。
那是阿妈留下来的店,阿嬷肯定很心疼,可她却还安慰自己。
想起宋楚博电话里的话,方清清抬起通红的双眼:“阿嬷,我们回老家,带着安安,三个人过日子好不好?”
听了这话,阿嬷怔住了。
好半晌,她含泪叹气:“你是我拉扯大的,你在宋家的委屈我也都明白,怕你难受,我才一直不作声。”
顿了顿,老人语重心长问:“楚博,你真舍得离开他吗?”
这话让方清清瞬间泪水决堤,撕裂般的痛楚在心头翻涌。
吞下满喉辛酸,才哑声道:“我只想阿嬷和安安好好的,其他的我不想求了。”
也求不来……
良久,阿嬷叹息一声:“好,只要你愿意,阿嬷都听你的。”
天还没亮,方清清先去买了上午十点的车票。5
而后回了大院,翻出宋慧芳曾甩给她的离婚申请报告,在上面签了字,用宋楚博经常看的书压在桌上。
堂屋传来响动,紧接着是宋慧芳打电话的声音传来:“楚博,你去张燕那儿帮我把药拿回来,顺便跟她多聊聊,那丫头这些年一直等着你,你别辜负……”
当看见方清清从房里出来,宋慧芳故作意味未尽,放下听筒。
讽笑:“呦,这不是纵火犯吗,你不去医院照顾那两个拖油瓶,回来干什么?”
方清清表情淡淡:“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跟楚博离婚吗?如你所愿,我会带着阿嬷和安安离开。”
“你要真带着他们走,我马上就去烧高香,谢谢老天爷开了眼!”
听着宋慧芳凉薄的话,方清清目光一黯。
要带阿嬷和孩子离开的心又坚定了几分。
如果把孩子留在宋家,恐怕又会像上辈子那样,母子阴阳两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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