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默嫣推开他：“承认小马的是你，不承认小马的也是你。牧野，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人。”起初他抗拒“小马”的身份，原来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自尊心不允许她看见他曾经身为“小马”时窘迫的生活，也因为担心她用“小马”的滤镜去和他相处。牧野坚持抱起霍默嫣。霍默嫣揪住他的领子：“那你回答我，你喜欢的是霍圈圈还是霍默嫣，嗯？你喜欢的究竟是谁？”牧野放下霍默嫣，霍默嫣仍旧不松手：“按照你的逻辑，你喜欢的就是霍圈圈，
霍默嫣摇摇头。她并没有哪里疼，她就是想抱一抱，抱一抱它原来在的地方。
“霍默嫣。”牧野想抱她到床上去。
霍默嫣推开他：“承认小马的是你，不承认小马的也是你。牧野，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人。”
起初他抗拒“小马”的身份，原来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自尊心不允许她看见他曾经身为“小马”时窘迫的生活，也因为担心她用“小马”的滤镜去和他相处。
牧野坚持抱起霍默嫣。
霍默嫣揪住他的领子：“那你回答我，你喜欢的是霍圈圈还是霍默嫣，嗯？你喜欢的究竟是谁？”
牧野放下霍默嫣，霍默嫣仍旧不松手：“按照你的逻辑，你喜欢的就是霍圈圈，你记在心里十几年的人是小时候那个跟在你屁股后面喊你的‘小马哥哥’的人，而不是十几年后在霖舟大学里见到的那个霍默嫣。”
“你大学期间和我根本没有太多的接触，我都没怎么正眼瞧你，你却还是悄悄关注我、觊觎我、日思夜想我八年。那哪儿是我？嗯？那只是你带着小时候霍圈圈的滤镜来看我。你从头到尾喜欢的都只是你臆想中的我。”
“整个就是个笑话。”
“孩子也是笑话。”
“你也错了。它不是我和小马的孩子，它是霍圈圈和小马的孩子。”
霍默嫣又哭又笑。
牧野的眉宇间暗潮涌动。
他没有强行挣开她的手。
他俯低身，吻掉她睫毛上的眼泪：“是，它是小马和霍圈圈的孩子，不是牧野和霍默嫣的孩子。”
一句话音量不大，但字字清晰，包含隐忍的低沉，送进她的耳朵里。
霍默嫣闭上眼睛，躺着不动。
牧野给她盖上被子，她抓在他衣领的手现在并没有什么力气，他不用捋，便脱离她，起身进去卫生间。
顷刻他折返，薅开跳到床上并舔舐霍默嫣脸颊的圈圈，用拧来的热毛巾帮霍默嫣轻轻擦脸。
霍默嫣轻颤着睫毛：“这段时间在谈恋爱的两个人，不是牧野和霍默嫣，是小马和霍圈圈。”
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以为揭穿他“小马”的身份，能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结果牧野以为，她想找的只是小马。
在她看来，“小马”的身份，帮她消除了她对牧野的不确定，选择相信他对她的喜欢并不廉价，愿意主动去走进他的心。
在他看来，“小马”的身份，使得他得到了她的表白，得到了她毫不掩饰的关心，得到了无论他怎么推开她她也奋不顾身贴上去。
“欧鸥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废物。”霍默嫣复睁眼，眼神全然恢复冷静，冷静得充满凉意，发自内心地流露出同情，肆无忌惮地将难听的字眼往他耳膜里砸，“自卑到骨子里的废物。”
牧野的眸光一跳，那双眼陷入深暗与幽沉。
“是小马自卑，还是牧野自卑，嗯？”霍默嫣问，问完也没等他回答，她自行道，“自卑的是牧野，不是小马。”
他一次次犹豫不决地推开她，原因不仅仅在于大仇未报，担心和她关系过密的话，会牵连到她，危及她的安全，也在于他认定，她喜欢的是小马，而不是牧野。
如果是这样，霍默嫣也想说：“你很卑鄙……既然认定我喜欢的是小马，你还是没忍住，顶着小马的身份，接受我的爱意和关心，和我谈恋爱……”
牧野带上毛巾，重新进去卫生间。
趴在她身旁的圈圈又来舔她的脸，舔得她满脸口水。
牧野再次回来给她擦脸时，霍默嫣说：“……我也自作多情了……狗子取的是霍圈圈的名字，不是我的名字……陪你的是霍圈圈，不是我……”
“霍默嫣——”
“你以什么身份喊我的？”霍默嫣打断他，“牧野是吗？那之前那么多次呢？你作为小马的时候呢？是不是该补回‘霍圈圈’的称呼？”
牧野皱眉。
第289章 换
霍默嫣冷凝的目光对上他低头看下来的视线，用命令的口吻：“喊我，霍圈圈。”
牧野脊背绷直，脸颊也绷紧，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自己都没想清楚，你喜欢的是霍圈圈还是霍默嫣？”霍默嫣心头一晃，“你矛盾得令我发笑。一边不高兴我忘记小时候的事情，不高兴我记不得小马，一边认定我喜欢的是小马。你的逻辑就是狗屁不通。”
“你狗屁不通的逻辑，用来问你自己喜欢的是谁，才是通的。一直记得小时候的人是你，不是我；是你从一开始就认出我，而不是我从一开始就认出你。”
讲得霍默嫣自己都觉得绕。
绕，却是事实。
牧野似乎没能从她的话里回神，连给她擦脸的举动也有些滞涩。
霍默嫣的眼神逡巡他几秒：“其实也对，如果我是你这样逻辑不通又自卑到骨子里的废物，也也会怀疑自己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获得霍圈圈或者霍默嫣的喜欢。”
“凭你有副臭皮囊？”
“凭你在床上能折腾？”
“凭你脾气差又有病？”
“凭你……运气好，遇见我？”
眼泪无声地淌出眼角，霍默嫣心疼她自己：“我的感情全部喂了狗……”
沉默许久的牧野终于不当哑巴了：“……那霍默嫣，为什么会喜欢上牧野？”
“霍默嫣的眼睛瞎了。”霍默嫣直直盯着天花板，眼瞎也不是一天两天，“霍默嫣又不是做慈善的，那么多男人不选，偏偏选到你这么有病的。早知道你这么有病，霍默嫣一定离你远远的。”
想来也是嘲讽：“你可笑的自尊心让你觉得霍默嫣知道你生病会因为同情你而转化成对你的感情，事实却是在知道你生病之前，霍默嫣……已经喜欢上你。”
倘若现在霍默嫣将目光转到牧野脸上，会看到牧野的表情是怅怅的。
但没有，霍默嫣仍旧盯着天花板，然后她听见牧野说：“在今天之前，霍默嫣从来没有这样明确地表达过。”
反倒怪起她了是吗……他也不是第一次倒打一耙了，霍默嫣不应该意外：“你果然是没有心的。”
没有心，所以感知不到。
即便当初他承认他是小马时，她都提醒过他一次，用他的心去感受，他感受到的却只是她想要小马而已。
那时候起他就想偏了。但他隐藏得深，让她只以为因为牧家的仇所以他要和她断。
“霍默嫣和霍圈圈都累了，牧野和小马都滚吧。”霍默嫣侧过身，面朝圈圈，背对牧野，“恋爱我不谈了，和小马到此为止。”
圈圈嗷呜两声，看看牧野，又看看霍默嫣，乖巧地趴在霍默嫣的手边。
霍默嫣说到做到，不再关注牧野的动静，很快困顿地进入梦乡，并为留意牧野什么时候离开的。
Mia则一直没睡，等到牧野从霍默嫣的房间里出来：“霍发泄出来了？”
在Mia的观察里，霍默嫣这些天来最大的问题就是表面看起来情绪太稳定，不符合霍默嫣之前的情绪规律。缺乏的是个情绪发泄口。而能引发霍默嫣情绪波动的最佳人选无疑是牧野。牧野当时在消息里询问适不适合和霍默嫣直接接触，Mia差不多就是这样回答他。
“嗯。”牧野点头。
Mia本来还想细问他怎么让霍默嫣发泄出来的，但看牧野的状态也和进去时不太一样，猜到大概率是霍默嫣的发泄对他也产生影响，便作罢，功成身退，留牧野自己呆着——这次霍默嫣被绑架，需要情绪发泄口的何止是霍默嫣，还有牧野。
–
前一天晚上哭得太狠，次日霍默嫣眼睛疼，休息了一天不再看设计稿，由Mia开车带着她和圈圈出门兜了小半天，游览附近的田园风光。
回去的时候正碰到大炮送来一束油菜花。
“嫂子，早上有兄弟正好去贡安办事，野哥就让摘了一束回来。”大炮健康的肤色和满口的白牙在阳光下比平日更为明晃晃，“嫂子喜欢的话，我们每天都来送一束。三毛说油菜花田是野哥投资的，嫂子想怎么摘怎么摘。”
牧野投资的？上回在贡安可没听。新产业吗？霍默嫣不屑一顾：“送给谁的？”
大炮被问懵了：“当然是送给嫂子你啊。”
霍默嫣轻飘飘道：“你们不如先问问清楚，你们的嫂子究竟是谁。”
“？？？”大炮更懵了，“不可能吧？野哥有其他女人了吗？换嫂子了吗？”
“嗯，你们换嫂子了。”霍默嫣牵着圈圈自顾自进门。
Mia慢了霍默嫣一步，顺手抱进来那束油菜花，找上花瓶插上。
霍默嫣在Mia放在玄关的秤上称完最新的体重，无法再心安理得地下咽阿姨做的饭菜：“……我胖了五斤。”
Mia闻言很高兴：“我有成就感了。”
圈圈也仿佛听懂话似的，摇着尾巴汪汪汪，像极在表示认同。
而阿姨又往她的碗里多添了些饭量：“再胖点。”
霍默嫣：“……”
她想问，她胖了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手机里进来一条新消息，又是久违的物业管理员发来的。
霍默嫣嘀咕难道家里的管道又漏水影响了邻居，点开查看后霍默嫣霎时手脚冰凉。
管理员的意思是这两天总看到有人在她家外面徘徊，很鬼鬼祟祟，巡逻的保安去问了，对方说是那栋联排别墅主人的远方亲戚，前些年失ꎭ꒒ꁴ꒒联了，还问保安确认户主的特征。
所以管理员来问一嘴，以防万一。
霍默嫣第一时间判断对方在撒谎。
从小到大她家里的亲戚只有妈妈这边的舅舅和舅妈一家人，外公外婆仅她的妈妈和舅舅一双儿女。
她的爸爸是孤儿，未成年前在福利院长大的，更没有亲戚了。
霍默嫣很难不和有人前往贡安打听他们家这件事联系在一起，所以真是冲她来的？
她紧张地再次给戴非与去电，确认戴非与的安危。
“我没事啊，我和我妈都没事。”戴非与以为霍默嫣神经过敏，“默嫣，你要不要和小牧给你介绍的医生多聊聊？”
“好……”霍默嫣心不在焉地应，转头又给大炮打电话。
第290章 鉴 8400钻加更
大炮这回接起得很慢，接起时的第一句话是：“您说。”
霍默嫣：“……”
想来是纠结她方才的话，现在他还没来得及问到牧野面前，究竟该如何称呼她。
霍默嫣言简意赅地把她从物业管理员口中获知的事情告诉大炮。
大炮听完后小心翼翼问：“转告野哥是吗？”
霍默嫣问：“你们不经过他拿主意，没法自行处理是吗？”
大炮如实回答：“有的事可以，但你的事，我们不能越过野哥。”
“行，你们内部怎么走流程是你们的事，我要的是效率，要我的舅妈和我表哥平安。”沟通完，霍默嫣挂掉电话。
虽然猜到牧野养的那群人肯定不是闲的，每天肯定要处理很多事，但她管不了，她只要她的家人平安。
欧鸥说的对，自私一点。
她没必要为牧野考虑。她考虑得再多，牧野也不一定看在眼里。反正她是累赘了，怎样都是累赘。除非他自己主动放弃再管她。
吃饭期间霍默嫣又多想了想，记起来翻看自己手机里她公寓门口的监控视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昨天竟然有人上门摁门铃。
谨慎起见，霍默嫣也打电话去留白建筑事务所的前台，询问最近有没有人打听过她。
结果真的有，不过前台以为只是普通的咨询业务的客人而已。
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如果想害她，会如此明目张胆吗？
霍默嫣将去她公寓摁门铃那个人的截图发给物业管理员。
虽然看不清楚脸，但物业管理员从男人的身形和衣着辨认出，和找去联排别墅的是同一个。
同时也发给了大炮，试试看大炮他们能不能查出来。
然而未及大炮反馈结果，隔天上午霍默嫣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男人操着浑厚的嗓音问：“霍默嫣霍女士是吗？”
霍默嫣迟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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