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变化真是让人不敢想，原本，他和父皇的打算，是借机把南砚推上皇位，如今…或许可以换一换，本来也是无奈之举，他们也不想在这般复杂的局势下让南砚站出来承担这一切，他会很累很累。 “可以吗？”虽说太子现在看着没事，可沈澜汐还是不太敢尝试。 太子已经起身，让人将舆图收起，整了整头冠从容一笑，“没事，走吧。” 既然选择了服药，任何后果，都是他应该承受的，“世子妃，一开始选择了信任，就要一直信任下去。”
事情的变化真是让人不敢想，原本，他和父皇的打算，是借机把南砚推上皇位，如今…或许可以换一换，本来也是无奈之举，他们也不想在这般复杂的局势下让南砚站出来承担这一切，他会很累很累。
“可以吗？”虽说太子现在看着没事，可沈澜汐还是不太敢尝试。
太子已经起身，让人将舆图收起，整了整头冠从容一笑，“没事，走吧。”
既然选择了服药，任何后果，都是他应该承受的，“世子妃，一开始选择了信任，就要一直信任下去。”
太子别有深意的一句话，让沈澜汐微微怔了一下，轻轻点头跟上，太子是在暗指她和太子吗？
沈澜汐忐忑跟着太子除了大殿。
许久没有这般看看日头感受风吹拂肌肤的感觉，太子张开双臂闭上眼抬起头，人，这样才算是活着，他之前那都叫苟延残喘。
“能活着，真好啊！哪怕是一天，也该珍稀，世子妃，咱们去宫门看看吧。”
太子身后的侍卫看着此刻太子的笑，不由激动的抹泪。
这些年他们一直跟随太子，知道太子心中的苦。
沈澜汐心里那点忐忑也抛开了，因为此刻，看着太子脸上的笑，谁能不动容，哪怕就是这么一会儿功夫，太子心里应该也是无悔的，自有呼吸，感受风雨阳光，这些对所有人来说自然而然的事，在太子这，却变成了奢望。
沈澜汐此刻暗暗发誓，若是那老前辈真的能让太子再活一二十年，她一定拼命跟他学医，因为就是此刻，她看到了医术的真谛，以前在书上，无数次看到过救死扶伤这四个字的，但是没有切身体会过，永远不知道这四个字的可贵。
“你说的是真的？”
宫门城楼上，尽管季南砚已经说了三遍，天家依然不敢相信。
一再的问着，季南砚就一遍遍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恭喜天家，恭喜太子，我大渊之福啊。”
老国公看上去也异常激动，如此，南砚也不用挑这么重的担子了，这皇位，人人都想要，可是他知道，他家孙儿绝无此意，而且，一但南砚当上一国之君，国公府应该置身何处？
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皇阿公，是真的，一会…皇舅舅应该就会过来，南砚先下去了，今日，他们谁都休想出城，皇阿公放心，能不取人性命，南砚尽量不伤着他们。”
“好，你去吧，千万注意自己的安全，让你穿的软丝甲你穿了没？若是他们真的…不想活，你就看着办吧。”
天家心里激动又凄凉，一个儿子有望能活下来，几个儿子却面临生死境地。
他这辈子，尽可能选择了忠，对大雍社稷忠，对大雍百姓忠，可是他绝不是一个好父亲，对这几个孩子，他注定是有愧的。
他知道，这是生在皇家的悲哀。
“皇阿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小心。”
老国公忍不住也叮嘱了一句。
“祖父放心！”
季南砚知道，此刻下去是真刀真枪，他们担心也是正常。
“没想到，这几个东西竟这么本事，孤一句彻查了，没想到，还让他们藏了这么多人，现在，城外怕也打起来了，老伙计，城中百姓你去安抚一下。”
“天家放心，老臣这就去。”
天家颔首，指派了两个暗卫跟着护着。
站在宫门楼上，看着宫门前的这场乱局，天家心里极其复杂。
父子手足相残，为了那个皇位。
“你们今日都出不了城，不想死的就放下兵器，几位皇舅舅，天家还是那句话，愿意入宫坐下说说的，宫门一直开着，不愿意的，那就休怪刀剑无眼，另外告诉你们一件喜事，太子的毒有解，刚才那位老前辈已经留在宫中准备为太子解毒，多谢宿州王。”
季南砚横刀立马出现在宫门前，朝着厮杀的人群大声喊着。
这一天都知道会来临，所以也算是有心理准备，天家早已安排，让人在城中暗暗引导，让城中百姓朝着东城去避乱。
这番安排，是因为早已摸清楚几位王爷大概可能的行军路线。
老国公趁乱被护送前往东城安抚百姓，几位王爷想要抽身而退到城外，但是城里埋伏的兵马数量远远超出预期。
“老四，你可真够能耐的，太子的毒，父皇遍寻名一医都不得其解，你竟然自己送上门了，这下好了！”
太子的毒有解，意味着父皇根本不需要抉择，对他们更加不会留后路。
第一百五十八章 垂死挣扎
“太子？！”
太子和沈澜汐从宫里一路走出来，宫人都惊呆了。
这些年，他们从未见过太子这般在宫里行走，这是头一回。
常年不在外行走，几乎都在屋子里待着，太子的脸苍白得有些有些吓人。
不过能看到太子像个正常人一样行走，还是很让人震惊的。
沈澜汐一路小心扶着太子，太子这些年虽然被困在家中，拖着重病之躯，可他从未自暴自弃过，没事就让人扶着他在屋子里走动，所以这会看上去还行。
“皇舅舅，前面就是宫门了。”
沈澜汐已经听到厮杀声了，心里难免紧张，不过她知道紧张也没用，她相信今天一定会有个结果，天家早已布局好一切，五王是否技高一筹就等着瞧了。
太子颔首，目光坚定，让自己的背挺得更直一些，他坚持过来，便是想让外头那些内心摇摆不定的人看看，大渊的储君无恙，这时候，能少一些动乱便少一些，好让这场君王之争以最小的损失结束。
他也能理解那几位皇兄弟的处境，有时候，他们不争，他们身边的人也会一步步将他们逼上这条路，根源与她这个太子多少有些关系，若非他这幅身子，很多事都可避免发生。
当宫门的守卫看到太子时，脸上都是一喜。
“儿臣见过父皇。”
刚才还一脸坚毅目光犀利的天家，看到一步步走来的太子，目光瞬间就变了。
“好…好…太子无恙，大渊永昌！”
这一天，他盼这一天盼得太久了。
太子终于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行走，终于能面见群臣面见百姓，终于能…
“太子无恙，大渊永昌！”
天家身后，城楼上的守卫们开始跟着高声呼喊。
随着这一声呼喊，众人不由抬头向上望，一时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太子……”
“皇舅舅…”
“皇兄…”
众人表情不一，心情也各不相同。
“太子好了？毒真的有解！太子…无恙了？”
宫门口聚集的群臣此刻议论纷纷，没有明显表态，还在看局势的那些人，此刻内心都停止挣扎了，天家布局诡秘，几位王爷虽然有实力，可他们毕竟没带兵马入城，这都动手好一会了，也没听着城门攻破的消息，也就是说，城外天家也早有准备，五王出不去，在城内根本斗不过天家和太子，只要拿下五王，城楼之外，五王的兵马就只能妥协了。
这场刚开始的动乱，显然已经看到结果了。
“诸位爱卿，今日这场动乱，是孤这个当父皇的教子无方，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让诸位爱卿看了一场热闹，今日尚未早朝，诸位爱卿不妨先入宫等着，今日，咱们君臣便好好聊聊这储位之事。”
天家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太子，随后转身对着宫门口的大臣们大声开口。
天家刚开口，便有几位大臣开始朝着宫门而去。
他们反正没有做选择，这看着五王是斗不过天家太子，自然要保命为先。
太子都无恙了，这储位还有争辩吗？
太子的能耐和品行，作为储君人选，他们本就没有任何异议，要不是太子这些年身体不行…他们根本不会动摇。
很多人选择，动摇，本就是无奈之举。
“宿州王怕是出不了城了，都动手了，城门到现在还没动静。”
崔元和万敬之小心翼翼锁在人群之后，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这会保命最要紧，他们是不可能像前面那些人一样入宫的，因为他们已经失去机会了，即便这会入宫，也保不了命，他们自己做了些什么事，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万敬之眯眼看着城楼之上的太子，再扭头寻找着宿州王的身影，随后闭上眼一声重叹，“大势已去，终究是没有赢过天家，不过，要我就这般认输，我是真不甘心，崔大人，咱们这些年为了今天，等了多久？今日若是败了，以后就再没翻身之日，不光是咱们，就是咱们的家人，也跟着完了…”
“这些我崔某又何尝不知，可眼下，咱们能做什么？”
崔元当然知道，今天败了，他们就完了，还有他们身后的家人也跟着完了。
可是事已至此，他们还能怎么办？
“不，还是要尽力一搏，王爷不是还留了一手吗？到这个时候，是不是也该用上了。”
万敬之眸子一睁，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万大人，你是说……”
崔元定睛望着万敬之，心里微微一颤。
“都到这时候了，是不是也该走这一步了？”
“可是…王爷没有发话啊，王爷说了，不到万不得已…而且，王爷交代过，咱们绝不可乱来，若是王爷没发话，绝不可乱来。”
“这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吗？王爷此刻就算是想跟咱们说怕也过不来，崔大人，咱们别无选择了，咱们这两个人的命交代了也就罢了…咱们得为家中老小想想，你觉得，今天咱们便是进了宫门，咱们万崔两家的后人还有入仕的机会吗？咱们还能活命吗？”
崔元不做声了，的确，他们今天的结局，便是他们家人的结局。
“崔大人，咱们家两个孩子成婚是早晚的事，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咱们两得为孩子们的将来想想。”
万敬之若是自己一个人能做决定，绝不可能在这磨蹭，眼下这时候，哪里还有这时间磨洋工。
崔元被说得有些松动了，抿着嘴抬头在周围搜寻宿州王的身影，他始终还是记着宿州王的交代，或许炸开一个口子，的确能让宿州王的兵马进来，可是那条暗道，可是…王爷说过，他并无心和那些人合作，只是想利用他们挖的这条暗道而已，交代过，没听到他的命令，绝不允许他们私自动用那条暗道，一个不好，就是引狼入室。
王爷说过，皇位之争，是他们大雍内部的事，不能因此……
“崔大人，你的女儿，我的儿子，将来他们会有后人，此次他们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若是活下来，咱们的后人怎么办？咱们还上有高堂！崔大人若是再犹豫，就一点机会都没有，这季南砚可不是善茬，王爷给的这点暗卫能抵挡多久，咱们搞不好一会就身首异处了。”
万敬之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不停地说。
崔元最后种种一叹，“好，就听你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即将来临的惊变
“好！万大人，咱们就干一场，我听你的。”
崔元看着前面越来越多的人入宫，还有一些他们的‘朋友’，知道大家心里都明白，今天怕是斗不过了。
他们是没有回头路，只能拼死一搏。
“这就对了，崔大人，待到改朝换代，咱们位极人臣，谁敢说咱们什么？”
“万大人，关键是咱们现在能冲出去吗？”
“这些暗卫挡着，我也安排了人在前面接应，只有咱们两个人，应该能趁乱出去，拼一拼吧。”
一句话说完，万敬之就开始悄然往后退。
崔元赶紧跟上。
“崔大人，东西你带在身上吗？”
“自然，今日这等场合，崔某自是带在身上，只是崔某没想到…要用上他。”
“催大人别想了，快走吧。”
万敬之眸子闪过一道光，扯着崔元跟着后退，一幅共同进退的样子。
他们两身上，各有一把钥匙，合起来能打开一条城中通往城外的密道，这条密道，这条密道不但能通往城外，还有几条火线，火线连着周围一片地方，那些地方都埋了火药，只要点燃火线，周围立刻会被炸开，还会炸开一片城墙，这城墙一旦炸开，必然会是一场大乱，天家根本想不到，地下会有人潜入城中，所以，他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只要他们能安然到密道进去点燃火线就行。
太子的出现，让局势立刻一面到，寿王等人已经知道大势已去，他们的人这时候还没进来，信号也发了，说明他们根本进不来，他们还是低估了他们的父皇，城外应该早就埋伏了兵马，只是他们几个都没能查清楚。
还有城防军，明明主将在城内…
看来，让季南砚执掌城防军，不过是个幌子，是为了迷惑他们的，城防军这会肯定有人执掌，只是这个人，他们一时根本猜不到是谁。
“咱们终究是斗不过父皇，如今皇兄也没事了，这还有什么可争的，便是咱们的人进来，咱们之间还得打一场，哈哈哈哈，父皇这次让咱们回城，我就知道他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可还是忍不住回来了，哈哈哈，斗不过啊，那个皇位…我已是半截入土，我还争什么…”
寿王站在人群里，手里握着刀，他想杀出一条血路，可是他没能做到。
这城里究竟又多少兵马，他到现在都没能看清。
越王也是一脸茫然看着城楼上泪流满面的程后，他母后就是被程家逼上了这条路，现在又是他，开始，他真的没有那个心思，可是后来…他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手里兵器落地，越王闭上眼朝着前面宫门而去。
如此，至少他母后能安心，他母后说过，只要不到那个地步，她父皇不会要他这条命的，大不了，从此以后闲云野鹤，当个无权无势的闲散平民百姓，罢了罢了，争不过，斗不过，也拼不过，就这样吧。
“你…”
寿王离庆王挨得有些近，所以看到了庆王的举动，顿时心头一动。
庆王扭头看了一眼，笑得有些凄凉，“有一点，父皇倒是没说错的，要说君王之位，咱们几个，没人比得上太子，若非他之前那样子，你我，会有这种想法吗，身边的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庆王说完不等寿王反应，继续朝着宫门而去，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侍卫果然让出一条道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寿王见状，重重一叹，跟着丢下兵器。
“若是太子，我也无话可说。”
眼看着寿王和庆王都投了，那些官员再不犹豫，一个个朝着宫门奋勇而去。
宫门城楼上，看着这一幕的天家和太子，心里也是一松，他们又何尝想兵戎相见，他们是血肉至亲啊。
“太子…”
沈澜汐心里始终对万家有些想法，所以她站在上头就不由自主的去找万敬之的身影，所以看到了万敬之和崔元的异常之举，这个时候，这个局势，他们还在挣扎，说明他们心里还有什么算计。
别人他不了解，但是万敬之他还是知道的。
他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是个不达目誓不罢休的。
他这时候还在拼命挣扎，一定还有什么盘算。
“怎么了？”
“太子，万大人…您看，他和崔大人是不是不太对劲？”
太子知道沈澜汐绝不会随意说，连忙看了过去，“他们倒是骨头硬，这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啊。”
“这两个混账东西，利用职权以权谋私也就罢了，还有不轨之心，这会还不知悔改，来人，直接拿下。”
天家一旁也听着了，直接下令。
这两个人，迟早要办的，只是前些天不想打草惊蛇这才没动。
“王爷！”
后退一些之后，崔元总算看到了宿州王，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崔大人，你不要命了，别出声，这么多人盯着，咱们先离开再说，我已经让人去跟王爷打招呼了。”
崔元一听连忙小声问着，“万大人，你让人去跟王爷说了吗，这么大的事，崔某这心里还是不太踏实，咱们还是要跟王爷说说的。”
“你放心，快离开。”
两人正趁乱后退着，宿州王爷其实也看到了他们，也没多想，自己还在奋战，他可不想苟且，要么皇位，要么这辈子就这样了，他这一生就在这条道上走，走到这一步，已是没了退路。
实在不行，还有最后一步路可走，自古，功成万骨枯。
“去护着万大人崔大人离开，让他们到那地方等我。”
宿州王心一横，手上动作越来越快，“穆王，事已至此，你也想像越王他们一样吗？”
“你还有什么想法？”
穆王知道，他们接当中，要说对皇位最热切的，便是宿州王，他的实力，也是他们这几人中最强的，这会他还在挣扎，肯定还准备了后手，而他在赌的就是他。
长廊捕蝉黄雀在后。
“哈哈哈，不妨咱们现在合作，还有一战之力，至少，咱们可以出去再做打算，就是不知穆王要命还是要搏一搏？”
“哈哈哈，舍命陪君子。”
穆王笑着回应，他也是没有退路的。
而且，他也没打算留后路。
两人一拍即合，各有算计，无非都想借着对方的势力出城。
“两位舅舅既然冥顽不灵，那就别怪南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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