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砚略带讽刺的说着,几位王爷立刻紧张抬头而望。“行,几位皇舅舅若是不想入宫,南砚不强求,反正你们也没人真的关心皇阿公,你们不过是想知道事情真假,皇阿公是不是真昏厥了,想要亲自看看才放心这会儿又不敢进去,那几位皇舅舅请自便,南砚先行一步。”季南砚说完,还真就不管身后几位王爷,大步朝着宫门而去。
本王也想问一句。”
宿州王第一个站出来质问。
“嘿,老四,你不会是贼喊抓贼吧?”
这一次,越王爷沉不住气了,都这个时候了,再端着就没必要了,马上就要真刀真枪的对上了。
“老五,你胡说什么?我看就是你吧。”
宿州王恼羞成怒,指着越王大吼一声。
“谋害太子,总要有个理由,这理由就不用说了,咱们几个,怕是都有嫌疑,说不好,还真是咱们中的一个,南砚,你觉得是谁?”穆王说话倒是有意思,直接看向季南砚,将话题抛给季南砚。
季南砚还真一个个大量起来,眼神尤其大胆,像是在看犯人一样。
“不管是谁,我说了,谁害死太子,我就要他血债血偿,几位舅舅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皇位只有一个,我不想看着都城陷入水火,也不想看着皇阿公难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想知道谁动手害的太子舅舅,我只要找出这个人,其他的,我一改不管,也管不着,几位舅舅,你们这么有本事,不妨帮着南砚一起查一查,只要查出谁懂的手,不管是谁要入城,我都不拦着,你们各凭什么,大雍的皇位总要有人继承,不过你们也得答应我,不得再伤害皇阿公。”
季南砚这番话让场面一下陷入沉静。
这意思,他今天只要揪出是谁害得太子,他就不再管其他的,不插手皇位之争,谁查出来,他就放谁入城?
一时间,几位王爷心里都有想法,但是他们生性多疑,这种事,也不会季南砚说他们就信。
他们也有自己的想头,找出这个人,对他们来说,不管如何都是有利的。
只是……
会是谁?
都知道不是自己,看谁又都像,因为他们都有共同的目的。
“几位舅舅,这些人,我不管是谁的人,现在若是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们是要干大事的人,在这损军折将怕是不划算。”
季南砚已经看出来了,冲进来的这群人里,不知一伙。
季南砚说完转身走向太子府门口,意思他不看他们的动作,让他们赶紧招呼自己的人离开。
“主子,是世子妃来了,不过已经离开了。”
刚才季南砚在跟几位王爷说话,代安不好上前,急得不行,这会终于能说上话了。
“她来做什么?这里这么危险,不是让霍家人去送信了吗?”
这时外头这么乱,他都没把握能控制住。
“主子,世子妃让奴才跟你说,羽御营有问题。”
季南砚目光一愣,冷哼一声,“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再本事,羽御营也不至于这般不经事,这么一会就打进来了,她是如何知道的?”
代安眨了眨眼,这他怎么知道,主子回头自己去问世子妃吧。
说起来,世子妃真是本事啊。
“代安,你偷偷带一队人入宫,不要让羽御营的人察觉到,我在这继续跟他们周旋,城外城防军妥当了吗?”
“主子放心,沈侯已经接手了,那几个有问题的都已经拿下,估计信都没送出去,主子,下一步怎么打算?”
季南砚点了点头,“这里怕是撑不了多久,这几个都是人精,我糊弄不了多久,他们也不会在这待多久,你快去,在他们入宫之前赶到宫中。”
“是,奴才这就去,主子千万小心。”
这几位王爷可都不是善茬。
“去吧。”
季南砚假装命令代安去城中巡视,让他顺道去国公府看看,为了以防万一,他早就预留了一队人在国公府附近,这些人并非羽御营的人,当初就是想着关键时候用的,没想到真用上了。
连羽御营都能渗透,这都城,那些人能信,那些不能信,季南砚也不清楚了,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部。
季南砚拖了一会,那些人并没走,因为五王都没打算继续在这耗着,尽管季南砚的提议很诱人,他们也可以离开之后再行事。
他们说是谁就是谁,到时候一样是由头,这时候查,要耽误多少时间?
便是查出来了,对方会认?还不是要动手?
“看来,几位舅舅都很担心皇阿公的情况,正好,南砚也要去看皇阿公,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早些想清楚不就好了,何必耽误这些时间,南砚,我们都知道你和太子关系好,太子痛你,太子出事你伤心,想要为太子报仇,这都没错,可是你也得为国公府为你自己想想,你猜成亲,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走吧,跟我们一起入宫去看父皇是不是醒了,好将情况禀明父皇。”
宿州王一幅老大哥的样子,在几王之中率先开口。
几位王爷都是这个心思,一时也没跟他对着。
太子府围困终于送了些,不过五王虽然走了,其他人已经不得擅自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南砚,何必弄出这么大动静,我们几个人回来,有没带兵马。”
看着层层围守的皇宫,宿州王冷笑一声。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宫门对峙
“有人居心不良,宫中戒备森严有何不对?宿州王未免太多心了,走吧,不是要去看圣上吗?”
宫门口,季南砚干脆将称呼也换了。
但凡他们心里还有皇阿公,还有大雍江山社稷,哪怕只是一点点,或许皇阿公和太子舅舅都不会这般为难,不会走到这一步。
现在看来,皇阿公还真是没错看他们。
到现在,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太子舅舅的死因,也没有一个人真的在乎皇阿公的安危。
“这阵仗,你让我们入宫?怕是有去无回,南砚,瞧你也不是个糊涂的,咱们就都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太子身故,父皇昏厥,这风声鹤唳的,我们几个几乎是孤身入城,这时入宫,这等情景,怎么有点请君入瓮的意思?南砚,是你太单纯,还是我们太傻?”
宿州王低头冷笑一声,这是不打算再装了,打算摊牌了。
季南砚将宿州王打量了一番,随即看向其他几位王爷,“你们也不进去?”
几位王爷都没动,都看着季南砚不做声,意思很明显了,他们觉得宫里有埋伏,他们进去就是送死。
“要入宫看皇阿公的是几位王爷,如今到了宫门口,不敢进去的也是你们,若是真要对你们下手,这会我一声令下,便是箭雨如下,我季南砚一个人陪几位皇舅舅,划算,你们说呢?”
既然都说开了,那边不用绕弯子太客气。
身后,几位王爷立刻后退,很快身后就各自出现了一批人。
敢入城,他们就做了万全准备,也随时准备着,目送季南砚进入宫门,他们便打算抽身而退准备迎战。
这下,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他们都没退路了,因为,他们的父皇这次就没打算让他们安然回去,这件事也该有一个结果了,他们都不小了,都是要当爷爷的人了,他们真的耽搁不起了。
可他们刚要走,身后就被兵马围困了。
“看来,父皇这是给咱们设了一个局啊。”
其实,在太子府门口,他们就应该有所察觉,但是他们都想谨慎些,到宫门口,他们就明白了,仗着自己有安排倒也不惧,想着怎么都能全身而退。
穆王颇为淡定的说着,看着拦在前面的兵马,全无惧怕之意。
“几位舅舅,看来,这点人,你们也不惧。”
季南砚上的宫门城楼,静静看着几位王爷大声而道。
“南砚,你果然再给我们下套,这般说来,太子也未必出事了。”
宿州王反应倒是快,看着宫门城楼上的季南砚,在看了看他身旁的弓箭手,依然不见慌张,可见他们胸有成竹到什么份上,或者说,他们手里拿捏的东西让他们如此肆无忌惮。
“宿州王,你自然是盼着太子出事皇阿公出事,但是,太子现在好好的,圣上也好好的,你们到底还是太急切了,几位王爷,要不入宫谈谈吧。”
“南砚,你是真觉得我们傻啊?”
寿王也不装了,原来,父皇把他耍了,用他来拖延时间,让他们放松警惕。
父皇并没打算选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本来还想兵不血刃,看来是他想多了。
“几位王爷既然都不想进宫谈谈,那就只能请你们进去了,南砚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几位王爷勿怪,来人,请几位王爷入宫面圣。”
季南砚一声令下,脸上笑容立刻消失不见。
宫门四周,士兵手里的箭已上弦,只得季南砚发号施令了。
几位王爷身边的人也是严阵以待,虎视眈眈等着主子的命令冲出虫围。
“看来,父皇是想让这大雍江山乱成一团了。”
穆王第一个发话,抬手一扬,一只响箭冲天入云,随即空中一片绚烂。
这是穆王的信号了。
随着穆王一动,其他几位王爷也有动静。
有备而来才敢无的放矢。
“看来,几位王爷早有准备,难怪这般镇定,圣上有旨,让你们携王妃入城,你们倒好,带着兵马屯集在都城之外,你们这次回朝,就没想着怎么来怎么回,都想着为你们这些年的筹谋做个了断,正好,圣上也是这个意思。”
季南砚站在城楼上,也是一脸镇定,好似没看到他们的信号。
“南砚,今日,今日我们若是不进宫,你便要取我等性命?你可知我们出事,这都城会变成什么样?这大雍会变成什么样?不若,你先去问问父皇?”
宿州王抬头而望,看着那些弓箭,竟是丝毫不惧。
这世上,没人不怕死,只是他们心里笃定,父皇不会这般轻易要他们的命,真要杀他们,他们回宫的时候,父皇让人动手岂不是更容易?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父皇并非不舍得,这皇家,哪有什么骨肉之情,父皇是不敢,他们几个早已封王,朝中早有自己的势力,有自己的兵马,父皇不敢轻易动他们,一旦出手,便是江山之乱。
他们笃定父皇不想让这大雍乱成一团。
而且,这江山,除了他们几个,父皇还能交给谁?
难不成这些年,父皇暗中培养了一个皇子?
便是如此,那也得那位皇弟有本事接的起,四面楚歌,守着这一座危机四伏的都城,看谁能坐稳皇位,大不了鱼死网破,他们若是死了,这大雍也跟着陪葬好了。
他们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几位王爷之间,竞争了这些年,早就认定,皇位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坐,若是换成别人,没人接受的了。
当然,皇城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他们也会拼尽全力去搏一搏。
“不必问了,孤就在这,你们既然不愿意进去说,孤便来就你们的。”
“臣拜见圣上。”
季南砚转身朝着突然出现的天家行礼,老国公一路随同,还有程后,程后的心思有多复杂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下面五个人中,就有一个是她的儿子。
父子相残,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城中混乱开始
“姑娘,奴婢害怕。”
宫门外不远,沈澜汐远远看着宫门的一幕,默默转身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几位王爷刚才应该是给自己在都城的人发了信号,她仔细想过,几位王爷敢入城,城外一定有万全的布置,也就是说,他们有兵马随行,圣上和世子一定是想到了,但是明面上,各处的岗哨却未发现,没有任何异动报到都城。
“霍翀,安排一个人留下,宫门口若有任何情况,随时来告知我,咱们先走。”
“姑娘要去哪?”
“去城中各处看看。”
由此可见,几位王爷封地到都城的一路,早已被他们控制了,至少各路关卡被他们控制了。
若是几位王爷这时候打配合,就算是城防军也守不住,这附近还有什么可以调动的兵马?
想必,圣上敢主动发难,应该也是知道,不能再这般放任几位王爷,这大雍的大局,是要定了,应该也是做了所有准备吧。
这般一想,都城之外,沈澜汐反倒也不担心,也操心不上,现在的变数,在她看来,应该就在都城之内。
几位王爷在朝中都有自己的人,刚才应该都看到信号了。
“少主夫人,去哪里?”即便在城里,也该有个方向。
“去万家附近和崔家附近看看。”
沈澜汐始终对宿州王心中有所忌惮,当初宿州王能在五王之中脱颖而出,最后得偿所愿,而且,并未引起太大的震荡,说明宿州王的实力,远远不像表面看到的这般。
霍翀也不多问,点头让沈澜汐上了马车。
霍家准备的马车很小,一匹马拉着在城中也飞快。
此时城中已经有些乱了,一些百姓似乎得了什么风声,开始是关门闭户,这会都拥进商铺抢购东西了。
所以沈澜汐的车马在了路上倒也不是太引人注目。
“少主夫人,前面就是万家了,好像很安静。”
霍翀挺稳马车,苏儿连忙挑开车帘,沈澜汐看了一眼,“到周围看看。”
越是安静越是不对。
马车绕过一条巷子,对面就是崔家,两家看着离得远,实则只是隔了一条街。
“这两家都这么安静?”
这个时候,不应该,宿州王分明已经发了信号,他们都是宿州王的人,这会一点动静都没有…越发有问题了。
“少主夫人,你们在车上等着,周围有我们的人,您放心,我去瞧瞧。”
霍翀将马车靠边停下,自己倒周围去查看。
沈澜汐静静看着霍翀离开,她也无法把握霍家的人,只是现在情况紧张,她也只能选择相信,她相信是因为她所听闻的霍家,会以百姓为重,即便对皇家有什么仇怨,这时应该不会发难才是。
可事事无绝对,毕竟时隔这么多年,也不能保证现在的霍家是否一如当初。
所以她也六个心眼,没去一个地方,都留了一个记号,这个记号是季南砚告诉他的,便是真有什么事,有这些记号在,世子应该也能找到她的踪迹。
还是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姑娘,这是要打起来了吗?”
街上又是一队兵马匆匆而过,马车里,苏儿小心翼翼抓着沈澜汐的胳膊,这情形太吓人了。
“苏儿别怕,一会我找个由头让你走,你回侯府一趟,带着这块令牌,让他们抽调几个人到这附近来。”
沈澜汐心里还是不踏实,想做几手准备,她毕竟对霍家不够了解,而现在所有的事,一举一动,都关乎生死。
很快,霍翀就回来了,沈澜汐便让苏儿到附近去盯着些,说她看着不是很起眼。
“少主夫人,我刚才看了一下,两家都很安静,安静的异常,我进去探了一下,发现两家女眷都不见了,两家大人都穿着朝服,看样子,一会应该是要出门的。”
“女眷不见了?你怎么进…”
沈澜汐刚说完,就见着霍翀一跃而起,落在旁边的屋顶上,顿时吞了吞口水。
或许她真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要是真有什么不轨之心,她绝对没有还手之力。
“少主夫人,看来,这两家已经让女眷先走了,不过城门突然关闭,肯定是出不去的,人一定在城中,少主夫人若是要找,我这就安排下去,应该不难。”
“辛苦你了,霍翀。”
沈澜汐真心道谢,不管如何,人家现在一直在帮她。
“少主夫人言重了,您是主子,理所应当,少主夫人或许现在还不了解霍家,等将来了解了,便会明白的。”
霍翀似乎也看出了沈澜汐并非完全信任他们,不过这也正常,霍翀觉得,如此倒也说明少夫人是个谨慎的人。
总比那些个糊涂的好。
沈澜汐略有些尴尬,不过人总会有防备之心的,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刚才说他们穿了朝服?”
“是!对了,少主夫人的祖母好像被困在万家了。”
祖母?沈澜汐眼睛睁大几分,“困住?”
看来,霍家知晓的事不少,否则这霍翀也不会认得她祖母。
“嗯,我去万家后院的时候,好像听得你祖母的声音,瞧着是被人关在屋子里,对了,你三叔也在,他就在屋子外头,师父知道老太太被关起来了,但是…”
霍翀看着沈澜汐没有继续说。
“他知道老太太背光,并没有着急,反而是在劝说对吗?”
沈澜汐的话让霍翀眉头不由挑了挑,“正是。”
沈澜汐冷笑一声,沈明德和上辈子一样,最后利用他亲娘老子,要挟武侯府,这才将武侯府拉下马。
没想到,他们到底还是跟万家绑在一起了。
“霍翀,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少主夫人吩咐就是。”霍翀大概想到了。
“能不能帮我把老太太救出来,等万敬之离府之后。”
“好,那…你三叔呢?”
“那就不必管了,老太太若是救出来,直接找个地方安置了,等一切结束再说。”
“好,少主夫人放心,我会安顿好。”
这意思,救人不在话下了。
沈澜汐幸亏是自己来了一趟,虽说她爹已经离了家,但是祖母毕竟是爹的娘,今时不同往日,老太太的命做要挟,爹爹未必会上当,但是…避免多生事端,能解决就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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