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仪。「我叫,程岁仪。」「用过其他名字吗?」「没有。」裴觉沉默了。我身上出了一层冷汗。我以前叫程亚男,后来改了名字。他骗过我,如今我再骗他一次,也算扯平。高一暑假,我在街角捡到裴觉。他说他无处可去,也没有家人。我信了。我以为他跟我一样,是个没人要的穷孩子。小时候,因为我是女儿,妈妈痛恨我。她和我爸离婚后,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又分别有了儿子。他们都不要我,我被寄养在姨妈家的地下室。从小我就很乖。
「程岁仪。
「我叫,程岁仪。」
「用过其他名字吗?」
「没有。」
裴觉沉默了。
我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我以前叫程亚男,后来改了名字。
他骗过我,如今我再骗他一次,也算扯平。
高一暑假,我在街角捡到裴觉。
他说他无处可去,也没有家人。
我信了。
我以为他跟我一样,是个没人要的穷孩子。
小时候,因为我是女儿,妈妈痛恨我。
她和我爸离婚后,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
又分别有了儿子。
他们都不要我,我被寄养在姨妈家的地下室。
从小我就很乖。
因为乖一点,起码还有饭吃。
我和裴觉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他抽烟打架,无恶不作。
我内向安静,除了学习,其他一概不知。
高二我和裴觉分到一个班。
我坐第一排,他最后一排。
没人知道他家是干什么的,甚至有传言,说他无父无母,无家可归。
我们两个在学校像陌生人。
可谁也不知道,每到晚上,裴觉就会敲响地下室的窗。
我腾出一小块地面,让他打地铺。
第二天,在姨妈一家睡醒前,他又会早早离开,好似从未出现过。
裴觉经常逃课,也总是受伤。
每次,我给他上药。
他说:「程亚男,你能不能轻点?」
「叫我岁岁。」
「哦,岁岁同学。」
岁岁是我的小名,去世的外婆取的。
比起程亚男,我更喜欢这个名字。
因为裴觉总来打地铺,我便潜意识觉得,他比我还可怜。
此外,还产生了一种错觉——
我上课忘带课本,被老师质问时,裴觉从最后一排走到最前面,将自己的课本丢我桌上;
我被外班同学欺负,委屈得不知该如何争辩时,裴觉会挡在我前面,说我是他罩着的。
我错以为我们惺惺相惜。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根本没有什么惺惺相惜。
裴觉是星二代,家里房产、跑车无数。
他一只鞋,能买我一季的衣服。
他只是借用我,气一气他家人罢了。
我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大约就是在,苏周然出现的那天——
思绪被打断了。
回到影棚后,一杯奶茶塞到我手中。
同事说:「苏周然又来探班,给所有人买了奶茶。你快看!白富美跟影帝站在一起,简直绝配!」
我望着不远处。
苏周然正在撒娇。
裴觉侧着头,耐心听。
我和大家一样,对这美好的画面挪不开眼。
突然。
裴觉似有感应。
向我看了过来。
05
我立刻低下头。
再抬眼时,裴觉并没有在看我。
仿佛刚才只是我的错觉。
苏周然还在撒娇。
「裴哥哥,杀青后你陪我去巴黎看秀嘛。」
语音语调,跟七年前别无二致。
我忍不住陷入沉思。
高中时,我和裴觉一直保持着纯洁的同学关系。
直到高考结束。
那个暑假,同学聚会,一聚就到半夜。
某次散场,我被几个喝醉的小混混跟踪。
裴觉从天而降,用拳头揍跑了他们。
也许是卸下了学业的包袱,也许是因为成年了。
我突然看裴觉很顺眼。
我鼓起勇气表了白。
后来又主动牵手、拥抱、初吻……
裴觉并不热情,也不推拒。
他依旧像块啃不动的硬骨头,嘴里蹦不出一句温柔的话。
但某些方面,他又是个合格的男友。
比如随叫随到,对我大方。
裴觉从不带我去见他的朋友们。
有一次,我去台球室找他,本想给他一个惊喜。
他却绷着一张脸,烦躁地说:「你以后别来这里。」
那时我也没多想,以为他性格如此罢了。
直到,苏周然出现。
她穿着昂贵的小裙子,妆容精致,像一道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她撒娇地喊他哥哥。
「裴哥哥,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裴哥哥,你刚买的法拉利呢?带我兜一圈嘛!」
「法拉利」三个字差点让我闪着腰。
苏周然看向我,瞪大天真的眼睛:「裴哥哥,她是谁啊?」
「你好,我是裴觉的女朋友。」
「哈?你开什么玩笑?裴哥哥怎么可能看上你?我才是他未来女朋友,我们两家有婚约。」
「放屁。」
裴觉黑着脸把苏周然推了出去。
「别听她的,婚约我没同意。」
他的解释很苍白。
后来,裴觉爸妈找上我,我才知道,裴觉是星二代。
还不是普通的星二代,他家里几乎掌握着大半个娱乐圈。
裴觉和父母关系不好。
他是故意从贵族学校转到普通高中来的。
还故意不回家。
父母常年在外,对儿子很不上心,压根不知道他每天在混什么。
那天,谈话最后,他爸爸对我说:
「小程同学,你可能不知道,裴觉很叛逆,他和你在一起,是故意气我们,并不是真心喜欢你,那孩子以前没少做这种事。不信的话,你可以观察一下,他是怎么对然然的。
「他喜欢的是然然,只是两个孩子从小玩到大,他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小程同学,你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如五雷轰顶。
随后我发现,他爸没骗我。
虽然嘴巴上说烦她,可裴觉对苏周然很有耐心。
会纵容她的小脾气,满足她的小任性。
最严重的一次。
苏周然前一秒还在笑话我穷,下一秒裴觉出现,她就变了张委屈的脸。
「裴哥哥,刚才程亚男故意把我推到小混混身上!吓死我了!」
裴觉忽然就很急:「岁岁,我跟你说过,别招惹她。」
苏周然站在他身后,得意地扮鬼脸。
那一刻我懂了。
裴觉并非铁树,只是不为我开花。
八月底,我接受了裴觉父母的提议。
在他们的资助下,出国留学。
以我的条件,这可能是我此生唯一的留学机会。
离开那天,我跟裴觉说,想去买巧克力吃。
裴觉习惯性地掏出钱包:「买最贵的,我也要。」
我没接:「不用你的,我……去去就回。」
「嗯,等你。」
然后,我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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