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姜家本想让姜心妍嫁于沐思羽,只是当时那桩婚事为何没成,世人也不清楚,可有谣言说,沐思羽当时四面树敌,根基未稳,不想让姜心妍跟着他受苦,所以才会未答应此婚事。丫鬟扶着南丽起来,往季南辞那处走去,南丽阴阳怪气道:“嫂子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生病了么?”南丽的一句话更将季南辞陷入了在场人的谈资中。
她想看看慕容复为何要假扮成大祁学子混进书院,也想看看这姜心妍与沐思羽到底是什么关系。
带着这两个疑惑,季南辞入座等待。
却发现一路走来时,那些富家太太望着她的眼神莫名其妙,有幸灾乐祸的,有看热闹的,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还有觉得她楚楚可怜即将要退位的。
季南辞觉得这群人的心思真丰富。
她没在意。
可有人却试图挑起事端来。
南丽听说姜心妍来了,高兴得整晚都没睡觉。
姜家于南家而言,是恩家。
当年沐思羽在边境打仗时,是姜家搬空仓库,救济百姓和士兵,才免了沐思羽的后顾之忧。
沐思羽当时一月失踪未归时,也是姜心妍细心呵护了数月,才使得沐思羽捡回一条命来。
当年姜家本想让姜心妍嫁于沐思羽,只是当时那桩婚事为何没成,世人也不清楚,可有谣言说,沐思羽当时四面树敌,根基未稳,不想让姜心妍跟着他受苦,所以才会未答应此婚事。
丫鬟扶着南丽起来,往季南辞那处走去,南丽阴阳怪气道:“嫂子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生病了么?”
南丽的一句话更将季南辞陷入了在场人的谈资中。
众人更加觉得季南辞是因为姜心妍的到来所以才这般失魂落魄的。
不过那些人中关心的没几个,大多数都是看热闹的。
季南辞扫了一眼他们眼中的喜色,不由得笑出声来了。
她看了眼南丽,南丽陡然一颤,她眼神分明淡淡,可为何却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与沐思羽盯着人的眼神一样,恐怖如斯。
季南辞道:“妹妹还有时间管嫂嫂的事情,还真是让嫂嫂感动坏了,听闻前些日子五王爷三番两次的去往怡红院,好像是寻治不举之症的法子。
也不知道这五王爷的病情可有好些?唉,不过也辛苦妹妹了。”
此话一出,矛头又转,南丽倏然间成了众人嗤笑的对象。
真是没想到五王爷竟然患有那病!
南丽恶狠狠的瞪着季南辞,也失了些理智,心里话脱口而出,“嫂嫂可别笑话我了,昨日妹妹进宫与妃子们闲谈,听到姜家姑娘想将姜心妍许配给大哥做侧妃,这南府的后院可终于热闹起来了。”
季南辞听着,面上仍旧波澜不惊,但说不在意是假的,沐思羽纳妃是趋势,可她不想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是原则。
若是沐思羽纳妃,她便与沐思羽和离。
南丽继续愤恨道:“况且妹妹还听说嫂嫂假冒学子进了应天府书院,难道嫂嫂不知道成婚的女子与其他男子要保持距离么?嫂嫂如此不守妇道,怕是到时候大哥也保不住你。”
南丽的一番话已经挑起了诸多人的不满。
他们看着季南辞,犹如看一个丧家之妇,简直丢了他们女子的脸面。
程嬷嬷见不得娘娘受苦,鼓起胆子道:“我家娘娘若是去书院便是有罪,那容家姑娘也有罪,到时候在场的姑娘们可别偏私,也要向皇上说起此事,要罚一起罚。”
她倒要看看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伙有胆量跟皇上告状么?
果然,那些人就是缩头乌龟,过过嘴瘾罢了,让他们上前告状,借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
季南辞满意的看了眼程嬷嬷,不再说话,那些人也都退下了。
可这番神情落在程嬷嬷眼中,只觉得娘娘受了委屈,心疼坏了。
不久,宾客也都入座,宫殿内挤满了人。
但姜家一家赶来参加宴会的人却很少,季南辞只认得姜心妍一人。
姜家是镜墨修外祖父一家,他们关系自然亲近。
镜墨修坐在姜心妍身边,殷勤道:“表妹此次远道而来,表哥可得好生宴请你一番。”
姜心妍也是知道她这表哥整日浑浑度日,沉迷女色,后院的女人数不胜数。
平白无故要宴请她总归没什么好事。
她刚来大祁,脚跟还没站稳,若是被这混人带坏了名声,她的大计可就毁了。
姜心妍笑得那般明媚,举着茶杯的五指纤细白玉,同他说话时也是温温柔柔的。
“表哥,心妍近日回来有诸多事情,恐怕要辜负了表哥的一番好意了。”
镜墨修看到她这般温婉动人的样子,哪里受得了,只是连连阴笑。
“没事,那表妹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去也不迟。”
季南辞望着南丽那快要暴起的眼珠,不由得嗤笑了一番。
镜墨修这样子估摸着又是看上了姜心妍了?
“皇上,皇后,摄政王驾到。”
声音一出,文武百官皆起身。
季南辞被程嬷嬷扶着起来,她低着头,没打量任何人。
沐思羽一步入宫殿,视线就落在了她处。
她头低着,让他看不到神色如何。
沐思羽从她身边经过,她也未曾抬头。
他深深吸了口气,也不主动说话,径直往前走了。
季南辞低头时,瞧见了沐思羽的靴子,见那双靴子停足了一会儿,正疑惑着,就见那靴子的主人又往前走了。
季南辞嘴角边扯过一抹冷笑。
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众位平身。”
季南辞入座,沐思羽与她的座位不在一处,反而是与姜家的人坐在了一起。
那些女子估摸着看到她孤身一人,肯定又在心里使劲笑话她了。
季南辞不在意,端起酒杯自顾自喝着,过程中竟然撞上了慕容复那阴险狡诈的双眼。
季南辞只觉得恶心,忙躲闪开来。
下一刻,慕容复起身道:“拜见大祁皇帝。
皇上莫要怪罪小王的不请自来,只是小王听说应天府书院为天下第一大书院,恰逢开学之际,小王来了兴趣,所以才瞒着诸位,假装学子身份进入书院。”
皇上自是不可能因为这一桩小事大发雷霆,反而还要笑着,慕容复话里行间都透着诚恳和对大祁书院的敬仰。
他若是不识抬举,将人给判了罪,大祁在世人眼中也就成了无端挑起战乱的国家了。
“慕容皇子谬赞了,皇子能来到我大祁书院,是应天府书院的荣幸,只是慕容皇子烧毁书院一事,怕是有悖于皇子入书院的初心吧!”
皇上说完这事,慕容复忽地将视线落在了季南辞身上。
季南辞觉得不妙,就听见慕容复道:“这个只不过是小王与摄政王妃的把戏罢了,谁知竟然引起了大火,小王实在是有愧于书院院长。”
季南辞一诧,与她的把戏?
她何时与他有过把戏?
慕容复的一句话将季南辞一下子置于话题之中。
刚才那些女子便听说了季南辞假扮男子混进书院,如今又与皇子纠缠不清,那些女子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季南辞了。
季南辞拧眉,起身向皇上行礼,缓缓道:“慕容皇子怕是说笑了,大火那日,本王妃见你时,你还差点将本王妃给杀死,难道你这都忘记了?”
此话一出,喧哗又起。
第140章 北蛮的三件宝物
台上的沐思羽蹙着眉头,想起昨日的场景便觉得惊心动魄。
季南辞又道:“还有慕容皇子烧毁的房间便是本王妃的房间,你这怕是想杀死本王妃吧!”
慕容复眼里闪过对季南辞的一抹惊艳,“王妃娘娘实在是误会了,本王昨天认出了王妃娘娘,但是又觉得娘娘的身份被人认出,所以才想着半夜去找娘娘,谁知一阵风飘来,小王手中的灯笼冒起了些火星子,所以才将娘娘房间给点燃了。”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眼下所有的是非全在她一人身上。
慕容复这招可真是阴险。
季南辞也不甘示弱,“皇子为何要说出这话,我乃摄政王妃,皇子深更半夜来找我,难道不知道这行为会将本王妃置于风浪的刀尖上么?
慕容皇子不可能不知,还是皇子知道了,有意而为之呢?”
皇上被他们这番言语之争给弄得心烦意乱。
“罢了,左右没有发生什么,这件事也就息事宁人吧,不过慕容皇子此番来大祁还真是让朕措手不及啊。”
慕容复请罪道:“皇上莫要生气,小王自知错了,所以带来了北蛮的三件宝物。”
皇上并未有任何起伏。
大祁富饶广阔,什么宝物拿不出来,何需稀罕你一个战败国的宝物。
转眼间,慕容复已经让人将那些宝物都呈上来了。
其中两件宝物都用红布盖住,不知全貌。
不过无人在意这宝物是何物。
无非就是些珍贵的夜明珠,亦或者是金叶子。
慕容复上前揭开了第一个红布。
众人便看见了那红布下的正是花丝金龙镶珠玉簪。
那簪子上镶嵌的珍珠比人的指甲盖都还大。
看得那些女眷都爱不释手。
慕容复介绍道:“皇上,此玉簪大有用处,若是在黑夜,这玉簪便可作灯火照明……”
季南辞没听进去这些,总的来说,这玉簪不仅可以戴,还可以被当做夜明珠。
有什么可稀奇的。
大殿内的人除了那些女眷,其他人眼中并无波澜。
其中有一女子笑道:“慕容皇子,你怕是待在北蛮太久,眼界都狭隘了不少,就拿这么一个破簪子,也好意思来皇上面前显摆?”
季南辞望去,说话的正是姜家的小女儿,姜心妍的妹妹姜心茹。
姜心茹她听说过,仗着姜家在边境一家独大,做了不少让人抓狂的事情,为人更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她看到慕容复进贡上来的玉簪时,言语间的嘲弄不减反增。
慕容复也被说红了脸,指着姜心茹道。
“姜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心茹耸耸肩,不屑一顾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慕容皇子难道听不懂?”
“你——”
慕容复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心茹,不可对慕容皇子无礼。”
一道悠扬温柔的嗓音在大殿内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就看见姜心妍正拧眉训斥妹妹,虽说是训斥,那脸上并无斥色,仍旧是温婉端庄的世家小姐的仪态。
姜心妍起身赔礼,“还请慕容皇子不要生气,家妹年纪尚小,说话有些伤人,还请皇子不要放在心上。”
季南辞嗤笑一声。
这是什么道理,骂了别人还叫人不要生气。
只怕也就只有姜家这位能说得出来这句话。
刚笑完,季南辞便发现无数的目光往她这里转移来。
她刚才笑时,忘记了压低声音,竟让人听见了。
姜心茹望着季南辞,看到这女子竟然比她长姐还漂亮,眼里顿时有了仇意。
“你就是昭哥哥娶进门,大宴来的公主,季南辞?”
姜心茹泼辣惯了,说话时那嗓门也是大的惊人,言语之间也无半分敬意。
就算姜家是簪缨世家,可她是摄政王妃,难道还比不上她姜心茹的地位。
季南辞拿出一副王妃的威严,望向那姜心茹,道:“姜姑娘可能是待在边境待久了,将那里人的脾性都学了过来,可本王妃警告你一句,这是大祁的京都城,不是你姜家管辖的边境。”
说话不过脑子,那是死人才配有的资格,姜心茹这般目中无人,想让她视而不见,不可能。
姜心茹被季南辞说得陡然一颤,忙委屈的看向家姐,哭诉道:“姐姐,你快帮我教训那女人,她抢了你的昭哥哥,如今还在这里教训心茹,长姐可千万不要放过她。”
姜心妍望了眼台上的男人,见他目之所及之处都是这女人,心底隐隐一寒。
她来这京都城无非就是想搏一搏沐思羽对她的情分是否还在。
可忘记了眼前这个叫做季南辞的女人,倾国倾城,有胆有谋,已经与沐思羽做了数月的夫妻,在沐思羽心中的分量必定是大过她的。
可她仍旧是不服的。
沐思羽只能是她的。
姜心妍眉眼弯着,露出江南女子才有的温柔恬静样,她虽在边境待了几年,可一直了解这京都城内的事情,所以也未曾与他们产生距离感。
不仅是如此,她知晓边境风沙大,女子若长时间待在那里,皮肤会如同中年妇女一般暗黄黑沉,所以她便命人去买了最好的凝脂膏,日日涂抹,皮肤并未受到一点伤害,白皙细腻。
她起身,白皙透亮的皮肤一下子便吸引了在场不少男子的目光。
“王妃娘娘莫要生气,是心妍管教妹妹不当,心妍知道王妃娘娘惊绝艳艳,即使处在边境,心妍也听闻过王妃娘娘医术高超,美貌倾城的赞言,还请娘娘不要将心茹小孩子般的玩笑放在心上。”
季南辞当真是觉得这些人简直是虚伪透了。
这般捧杀她,若是她真计较了,那她不成了什么人了?
“姜姑娘此话小王觉得有些矛盾!”
慕容复忽然道。
姜心妍看向慕容复,眼里含着不满,但仍旧是无辜问道:“慕容皇子但说无妨。”
慕容复继续道:“小王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出来,只是觉得心妍姑娘一边夸着王妃娘娘,一边又允许家妹对王妃娘娘的不敬,这是否有点……”
好家伙。
慕容复将她心中的话给说了出来。
季南辞有些原谅昨天他踹她那一脚了。
姜心妍却没有季南辞这般愉悦,浅笑的嘴角暗中抽搐了下。
慕容复何时与季南辞走得这般近了,竟然帮着她说话。
第141章 不屑叛臣贼子
她沉住气,又看了眼沐思羽,见他这会眼神中颇有些不耐,她心底一喜。
差点忘记了,慕容复如此帮衬着季南辞,于沐思羽而言,那便是有损了他摄政王的颜面。
那她何不趁热打铁?
姜心妍羞愧道:“这件事是心妍错了,回头必定会带上妹妹去南府好好向娘娘赔礼道歉。
想必慕容皇子与王妃娘娘在书院时,就相识了吧,不然慕容皇子为何如此维护娘娘呢?”
一句话又将季南辞陷入了泥潭之中。
季南辞不由得打起精神,这姜心妍还真是不好对付。
她起身朝向慕容复,“刚才多谢慕容皇子为我说话,不过我与慕容皇子并未相识过,慕容皇子维护我,或许也是看不惯罢了。”
“季南辞,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心茹咬牙,公然在大殿内指着她,叫嚣道。
季南辞自信一笑,“没什么意思,只是你的手若是还指着本王妃,本王妃可就要收拾你了。”
姜心茹陡然一颤,不知为何季南辞清澈明亮的双眼落在她眼里为何极具威压,竟让她不敢出声反驳,片刻就将手给收了回来,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位置上。
季南辞笑笑作罢,也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一场笑话,大家笑笑也就忘记了。
慕容复继续揭开第二个红布。
这一次众人更是头都没有抬起,觉得又是什么簪子之类的东西。
忽然,一道白光在大殿内划过,众人的眼球顿时也被这道白光给吸引住了。
就听到慕容复继续介绍道:“这第二件宝物,便是鲛白玉。”
此话一出,大殿内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鲛白玉出自秦家,当年本就因为秦家通敌叛国一事,朝中暗流涌动,风波四起。
当年先皇更是一怒之下,将秦家给灭了族,更是宣旨,秦家之物不可入大祁。
如今慕容复堂而皇之的将这鲛白玉呈上来,在场的臣子们都不敢噤声。
只是女子与男子不同,女子眼拙,并未思虑到那么周全,看到慕容复呈上来的鲛白玉,都免不了一阵闲语。
“这鲛白玉不是产自于秦家么?秦家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了,慕容皇子进贡这宝物到底是什么意思?”
“唉,那秦家虽说不在了,但是这鲛白玉可是个好东西,当初摄政王攻打北蛮时,本可以直接打入北蛮都城,听说是这鲛白玉救了他们一命。”
“用鲛白玉打造成的武器可斩世间坚固的万物,当初北蛮将军还用鲛玉剑刺伤了摄政王,害的摄政王平白失踪了一月,所以这战事才停歇的。”
季南辞听着她身后几名女子闲语,对这鲛白玉更好奇了。
不过她环顾了一周,众人看见这鲛白玉时并无喜色。
或许是秦家通敌叛国这件事,对于大祁人心中是根刺。
慕容复介绍道:“想必诸位对这鲛白玉已经是很熟悉了,小王此次前来主要是想与大祁谈个合作,谈酬便是这鲛白玉。”
皇上脸上看不出怒色,但也无半分喜色。
几年前,沐思羽差点因为这鲛白玉断送在大祁与北蛮的战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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