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冷漠如嘲讽的利刃,告诉温雨瓷,她的坚持和挽回,是多么可笑。温雨瓷凝着眼前的门,白着脸后退几步,落荒而逃。混混沉沉的回到县医院,刺鼻的药水味终于拉回了些许意识。刚到病房外,便听见外婆熟悉的嗓音传出:“我没事,不用……”温雨瓷黯淡的眸光一亮。外婆醒了!顾不得一身的风尘仆仆,她撒腿奔了进去。
原来,还是自己连累的外婆……
看着病床上老人凹陷的脸颊,花白的头发,温雨瓷泛红的双眼浮起挣扎。
一直以为,只要她好好改正,就能摆脱上辈子的结局,她就能和沈云州好好的,奶奶也能好好的……
可这两件是如果相悖呢?
她垂下眸,极力忍着涌上眼眶的泪水。
这时,护士来催促交住院费和治疗费,温雨瓷出来匆忙,身上没带钱,只能拜托村支书先照顾外婆。
赶回部队时,天已经亮了。0
刚走到家属院,再次看到楼下围满了人。
她心一沉,难道温伟又来闹了?
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道深恶痛绝的目光如箭射来。
“四处勾搭男人还不算,现在连公家的钱都敢偷,呸!不要脸的破鞋!”
“难怪找沈连长开后门进厂做会计,原来是奔着钱去了,还没干多久就贪了三千,这要没抓住,以后军款都要被她吃光了!
“可不是,现在报应总算是来了,要我就先找根绳子吊死,也省的丢了自己男人的脸!”
军嫂们啐了几口,各自骂着。
温雨瓷听得满心疑惑,但记挂着外婆,也想不了太多,匆忙上楼。
推开门,一眼看见沈云州站在屋里,还有个穿着橄榄绿警服的公安。
来不及惊讶,公安就走上前:“温雨瓷,你涉嫌私吞军服厂公款,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温雨瓷愣住:“什么?”
视线扫桌上几摞厚厚的大团结,最后落在沈云州面无表情的脸上。
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
“云州,这……”
话没说完,就被沈云州冷冽的声音打断:“作为军属,既然敢做,就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一瞬间,温雨瓷顿觉血液凝结。
望着眼前自己深爱了两辈子的沈云州,他不仅不为自己证明,甚至还问都不问就给她定了罪……
恍然间,她觉得好像从来没看清过他。
‘咔’的一声,冰冷的手铐铐住了颤抖的手。
公安朝沈云州敬了个礼:“谢谢您配合我们工作,只是……”
“秉公执法是所有人的责任和义务。”
温雨瓷僵在原地,泛红的双眼凝着沈云州,只要他一瞥,就能看到她眼中的不解、期盼和痛苦。
可从始至终,男人的目光都没在她身上停留过,挺拔冷冽的像个看客。
视线逐渐朦胧,温雨瓷眸光渐黯。
原来他要她,为她介绍工作,并不是因为他接受她了,
一切,原来都是自己的错觉。
也许他就是讨厌她,所以无论花几辈子的时间,结果都是一样……
温雨瓷像具失去灵魂的,任由公安带走。
一路上,尽是不堪入耳的叱骂,可每一句,都不及沈云州的冷漠来的痛。
浑浑噩噩的在公安局待了几天,也没有人来问话。
稀里糊涂被关了四天,才被释放。
顾不得委屈,温雨瓷拖着疲惫的身体奔回家拿钱。
刚走到家门口,却听见里面传出——
“云州啊,为了把在军服厂常年侵吞军款的人揪出来,我们故意污蔑温雨瓷偷公款,让真的小偷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可算是把人抓住了。”
温雨瓷瞳孔一紧,推门的手顿住。
“只是温雨瓷还不知道,现在这事儿也了了,你要不去公安局接她出来好好解释,毕竟她也受了顿无妄之灾。”
无声片刻,沈云州漠然的声音像千万根针刺进她的骨血。
“不用,让她吃吃苦头也好。”
握住门把的手缓缓垂落。
男人的冷漠如嘲讽的利刃,告诉温雨瓷,她的坚持和挽回,是多么可笑。
温雨瓷凝着眼前的门,白着脸后退几步,落荒而逃。
混混沉沉的回到县医院,刺鼻的药水味终于拉回了些许意识。
刚到病房外,便听见外婆熟悉的嗓音传出:“我没事,不用……”
温雨瓷黯淡的眸光一亮。
外婆醒了!
顾不得一身的风尘仆仆,她撒腿奔了进去。
却见医生站在病床边,苦口婆心劝着:“您大脑里还残留着血块,拖得越久,就会引发严重的脑出血,必须赶快转去首都医院治疗。”
老人捏着陈旧褪色的存折,抗拒地摆手:“这钱是我给囡囡存的,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入土了,花钱就不值当了……”
温雨瓷听得心骤然收紧。
“外婆。”
她轻轻叫了声,声音沙哑的连自己都认不出。
看见她,外婆苍白的脸顿时浮起了笑:“囡囡。”
亲昵虚弱的呼唤像槌敲着温雨瓷的胸膛,她上前握住老人冰凉枯瘦的手,自责卷着痛占据整颗心。
外婆撑着笑,爱怜地摸着她的脸。
看着无言却各自红了眼的祖孙两人,医生于心不忍:“老人家的病情不能耽搁,如果你同意转院,我可以立刻联系首都的医院,今晚六点就能走。”
“转!当然要转!麻烦您了!”
温雨瓷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得到回答,医生才舒了口气离开。
贴着外婆长满老茧的掌心,温雨瓷混乱的心终于得到一丝平静。
几番努力,她才咽下满喉酸苦:“外婆,去首都治病吧,囡囡陪着你,无论花多少钱,我们都能挣回来,但命只有一条,囡囡不想失去你……”5
“听说首都很繁华,我们在那儿工作生活,不回来了好不好?”
外婆看着她,明白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不回来?你那么爱云州,舍得他吗?”
一句轻问如巨石砸在温雨瓷心头,疼的泪水滚出眼眶。
她摇摇头,泪眼里含着坚决:“我只是明白过来,爱他不会有结果,所以我不爱了,也不要了……”
半晌,外婆温柔擦去她脸上的泪:“好,无论囡囡做什么,外婆都支持。”
当天中午,医生帮着联系好了首都中心医院,温雨瓷赶回部队家属院。
将因为二流子来闹事,被妇联主任谈话时收到离婚申请报告翻了出来,签好字后交给妇联主任。
傍晚六点,初雪突至。
温雨瓷带着外婆,头也不回地踏上前往首都的火车。
看着窗外逐渐模糊的月台,温雨瓷眼眶酸涩。
再见了,沈云州。
晚上十点。
一辆军绿大卡停在部队外,身穿迷彩服的沈云州匆匆下车,大步往家属院去。
风越来越大,他的心忽然乱了几分。
之前虽然嘴上说着让温雨瓷吃吃苦头,但只是场面话。
他越冷漠,上级碍于人情也会帮着说好话,以后,她在家属院的日子才更好过……
跟营长谈完话后,他就去了公安局,但路上突然接到任务,只能把接温雨瓷的事先搁置,没想到忙到这么晚才回来。
现在,她应该回家了吧?
沈云州从怀里拿出支新的派克钢笔,摩挲间,一会儿想起温雨瓷拨弄算盘时的认真模样,一会儿又是她被公安带走时的惶恐……
污蔑她盗窃,确实吓到了她。
沈云州收起钢笔,有些踌躇。
只送支钢笔道歉,她会接受吗?
她一向听外婆的话,不如过两天把老人接过来陪陪她……
这么想着,沈云州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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