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程初棠，绝对是一个狠角色。……程初棠在把那口茶喝完时，终于起了身，道：“叨唠许久，我该走了。”王励肆却伸手摁在她肩膀上，稍一使劲，重新把她按回到沙发上。程初棠脸色未变，只是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王励肆膝盖压在她大腿上，将她轻轻往后压，人也随之凑近，语气难辨道：“在我的家，教训我的人，吩咐我的人办事，程初棠，你这是在越俎代庖。”他的鼻息间还带着烟味，显然刚抽不久，她这才稍微避了避，道：“你既然要
这程初棠，绝对是一个狠角色。
……
程初棠在把那口茶喝完时，终于起了身，道：“叨唠许久，我该走了。”
王励肆却伸手摁在她肩膀上，稍一使劲，重新把她按回到沙发上。
程初棠脸色未变，只是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王励肆膝盖压在她大腿上，将她轻轻往后压，人也随之凑近，语气难辨道：“在我的家，教训我的人，吩咐我的人办事，程初棠，你这是在越俎代庖。”
他的鼻息间还带着烟味，显然刚抽不久，她这才稍微避了避，道：“你既然要纵容我，就不应该事后计较。再者，我本来也只是想让他给我带句话，只不过是顺势替你敲打他而已。”
程初棠还真是顺便帮一帮王励肆，一旦王励肆自己去，跟了这么多年的人，总伤感情，一不小心还容易生嫌隙。程初棠代替他，他不表态，柳助理反而不好准确揣摩他的心思。
一旦摸不准王励肆的意思了，那么柳助理只会更加卖力，来表现自己。对王励肆来说，不亏。
“纵容？”王励肆把这两个字在唇齿间流转一遭，似低笑似冷笑说，“初棠姐本事真好，男人什么心思，被你揣摸的明明白白。”
她看看他的手，示意他放开。
王励肆非但不听，反而加重力道。
程初棠回过味来，他生气了，只是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有话直说吧。”她说。
“你这辈子，就非管着沈闯那点事不可了？他女朋友怎么样，关你什么事？”王励肆阴沉着脸。
300
程初棠这才眉心微蹙，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任何动作。
王励肆慢慢冷静下来，一时之间有些懊恼，他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丢人，说什么程初棠越俎代庖，实际上他才是越俎代庖的那一个。
程初棠如何去管沈闯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没有半点资格去吃这半点飞醋。
王励肆慢慢的恢复平静，他收回腿，放开她。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对劲了。
他浑身僵硬，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是，乱吃飞醋。
他居然承认自己在吃沈闯的醋。
王励肆才是从小真的被女人给宠坏了的，所以他一开始接近程初棠，也只是因为好奇跟征服欲，他从不觉得自己会陷进去。可如今程初棠一直是平静对他，反而是他失控了。
明明他和程初棠，并不算经常接触。
王励肆显然清楚招惹程初棠这种女人，不是什么好事。玩玩可以，真有认真的趋势了那必须抽身，他想也没想就要转身上楼，只是还是多说了一句：“除了沈闯以外，你对谁都挺无情的。”
程初棠说：“我对沈闯也无情。”
“是么。”王励肆嘲道。
“爱情占了生活的多少，对我来说，或许只有三分之一。”
王励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就注定程初棠不太看中感情，王励肆没来由的勃然大怒，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最后生气变成了生闷气。
而程初棠没去看程英芝的事情，也没有隐瞒。事实上，沈闯在一个小时之后，就听闻程英芝在乐呵呵的打牌这事。
他没有告诉屈琳琅，只是发了会儿呆，然后出了门。
程初棠在家里短暂的休息之后，就去外头谈事情去了，恰巧又碰上王励肆，他却明显避着她，她打招呼，他冷冰冰的说：“滚。”
像吃了火药一样。
沈闯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一句。
周遭已经因为他这一句不太好听的话，气氛尴尬不已了。程初棠毕竟也是程氏的实际掌权人，王励肆着实是不礼貌。
莫非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
要说恩怨，那怕也是情债了。毕竟王励肆也是个向来藏得住事情的性子，从来没有过这样失了控制的时候。
程初棠倒是脸色不变，朝旁边各位客气的点了点头，算是礼貌。再等她抬眼时，就看见了沈闯。
他冷冷淡淡的看着王励肆脸上的表情，直到王励肆上了楼。
“没跟屈琳琅去玩？”她其实是意有所指。
沈闯沉默了良久，道：“你不是不想让我跟她上-床？”
她顿一顿，语气平淡：“你没有。”
“你没有？”沈闯垂下眼睑，略显冷淡的看着地面，“你姑姑此时此刻，根本完好无损的在打牌。这就是你所说的，你姑姑在医院？程初棠，你故意把小蝴蝶给我们，就是想用孩子打扰我们。”
程初棠不言不语，但他知道，她听见他的话了。
或许她只是在组织言语，她一向最会用语言来填补她行为上的漏洞。
“所以为什么这么介意我跟屈琳琅？”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
她依旧沉默。
“说你喜欢我，可你能对我那么狠，也能随时吊着别人，分明没点喜欢的模样。但是说不喜欢，又非要搅和我的生活。”沈闯看上去神情似乎有些悲哀，他说，“程初棠，我真的，一点都搞不懂你。”
她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又无时无刻，不在干预，他替自己选好的路。
程初棠迟疑了会儿，还是走到他面前，她伸手替他整理着领口，诚恳问道：“你想我怎么表态，你跟我说。沈闯，我耐心听着。“
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是程初棠的试探。
301
程初棠抬眼看着他。
沈闯眼底是带着情绪的，究竟是何种情绪，没那么好辨别，但她知道他此刻心底，并不平静。
沈闯……你在动摇什么？
程初棠耐心十足的等着他开口，并不催促。
但沈闯在片刻后冷静下来，挥开了她给她整理的手，稍微避了避，侧开头，提醒她：“我有女朋友了。”
“嗯，我知道。”程初棠便自然的收回手，说，“你想知道我的什么想法？”
程初棠原本是来谈生意见客户的，只是这会儿并不急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位置，说：“一起喝一杯咖啡？”
沈闯却不想跟她坐下来谈心，如果可以，他情愿她一辈子不要来打扰自己。偏偏因为一个孩子，程初棠无孔不入。
他其实想问问她是不是有点喜欢自己，可是冷静下来后就突然想明白了，程初棠的喜欢，是值不了几个价的。看看不对劲的王励肆就清楚了。
沈闯认识都王励肆，面对女人时从来都游刃有余，刚才那一幕，王励肆那一句“滚”带着的火气，未必是厌恶，沈闯身为一个过来人，很能理解王励肆的情绪。
那是一种，被撩拨得不上不下之时，生自己的气，也埋怨程初棠不哄他不主动，不给他明确的回应。
而程初棠要是一点没给王励肆回应，王励肆至于走到这一步？
沈闯不知道程初棠是否是为了利用王励肆，但他猜她肯定给过王励肆不太明显的回应。
你看，程初棠总能把一个男人逼到这一步，因为程初棠，毁了自己好不容易经营好的人生，值得吗？
沈闯在心里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不值得。他现在的生活，很稳定，他也挺满足，有女儿，身边也有人陪伴，他是喜欢屈琳琅的，她给了他很多的鼓励与扶持。
他这几天，是因为程初棠，有些心神不宁。沈闯把这归为恋旧，他心里清楚的做着打算，程初棠……他应该敬而远之。
“不用了。”沈闯收回思绪，他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有千言万语，说出口的却是请求，“程初棠，算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再参与我的生活了？”
沈闯眼神复杂的说：“我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了，即使有遗憾，我现在的生活，我也已经很满意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以你为中心，舔着你，因为你患得患失。我离开你以后才知道，感情是平等的。”
他原本说的是，他搞不懂她。那会儿他是想弄懂她的，可是这时，他却不在意她怎么想的了。
沈闯在矛盾间，又做好了打算。
她又想多了，她还以为他这次来问话，是因为，对她有那么一点点旧情。
程初棠说：“我不是在逼你，我是不想让你和屈琳琅有亲密接触，因为我不信任屈琳琅在自己有了孩子以后，不会觊觎属于小蝴蝶的东西。”
“琳琅对小蝴蝶很好。”沈闯不赞同道。
程初棠不想跟他争辩，只道：“我说了，是在她有孩子之后。”
她沉思着，想着小蝴蝶面对屈琳琅时的小心翼翼，又想起沈闯对屈琳琅的偏袒，她似乎只有两种选择:要么逼走屈琳琅；要么成全沈闯，小蝴蝶离开他。
程初棠原本选了第一种，可她又心软了，她或许不应该随意安排沈闯的人生。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要不小蝴蝶跟我。”
沈闯脸上有几分难以置信，冷冷说：“程初棠，你说好不会抢走小蝴蝶，你这是要反悔？”
“如果你不舍得小蝴蝶，那么屈琳琅在小蝴蝶长到十八岁之前，不能有孩子。”程初棠不留情面的说，“并且你的财产，在小蝴蝶满十八岁之后，百分之八十，都要给她。剩下的，你可以留给屈琳琅以及你们以后的孩子。”
沈闯对程初棠的脾气，一直很好，可她却咄咄逼人，他忍无可忍：“程初棠，你凭什么替我做选择？”
是的，她是他的谁，凭什么干预？
这么做，确实也毫无三观可言。
可谁叫程初棠不是个好人，她也有这个本事。沈闯大概不知道，程初棠不是心软，这些选择都不会有，她只会让屈琳琅滚的远远的，沈闯这辈子再想见她一面都难。
程初棠最后温和的说：“沈闯，孩子跟爱情，你注定只能选一样。不然我会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要是逼我动手，结果……我们谁也不会想看见的，对么？”
她话音刚落，沈闯就转身走了，步履匆匆，怒意十足。
不远处的王励肆，自嘲的扯出个笑。
程初棠给沈闯做选择的机会，那是她对他有情，只不过程初棠还是自私，她放不下沈闯，但她明显更爱自己。
沈闯尚且如此，试问自己从程初棠身上，又能讨到什么便宜？
王励肆远离程初棠的心也更加坚定了。
王励肆漫无头绪的想着，抬起头来，却看见程初棠正看着自己，她甚至对他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她就走开忙她的事情去了。
啧。王励肆更烦了。
他只是下楼来找经理的，正好撞见她和沈闯站在一起，他就没抬得动脚，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再等到他回去，正好听见服务员说：“王总去楼下抓、奸去了。”
王励肆在服务员身后沉着脸说：“说跟你说我捉、奸去了？”
服务员吓了一大跳，慌乱的解释说：“刚刚在楼下，我看你看程小姐的眼神……王总，实在抱歉，你那会儿太凶了，所以我误会了。”
王励肆面无表情且一言不发的在位置上坐了下来，无声的倒了一杯酒，却半个字也没开口说。
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
顾越看着脸上乌云密布的王励肆，一时间不明所以。
直到王励肆说想听听沈闯跟程初棠的过去，顾越才算了然，说：“你之前跟她走得近，我就觉得可能会出点事。程初棠这个人吧，反正沈闯身边的朋友，或多或少都对她有过好感。”
王励肆抬眼看他：“你也是？”
顾越面露几分尴尬，并不直接回答，也没有跟王励肆说沈闯，而是说起了徐斯言。
“他也算是个天之骄子，因为对程初棠的爱而不得，无心事业，算是把自己毁了。”
302
“你懂吧，大部分人的结果是，深陷其中，得不到任何回应，程初棠骨子里很无情的。”顾越算是提醒他。
王励肆说：“徐斯言跟沈闯不是表兄弟？”
“相比之下，沈闯还算是得到程初棠的偏爱了，别看沈闯也很惨。可是最开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程初棠也会一直哄着沈闯。沈氏的事，大概是上一辈的仇，可是所有嘲笑过沈闯的人，都被程初棠给收拾过，网上甚至再找不到一点沈氏当年的事。”
顾越思考后认真的说：“你觉不觉得，这是程初棠对沈闯的一种保护？其实我一直感觉，程初棠在等沈闯。她似乎随时做好了接纳他的准备，只是沈闯另有所爱，也不敢靠近程初棠了。毕竟之前那事，换谁都会有心理阴影。”
王励肆一直一言不发的听着顾越的话，最后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说：“走了。”
顾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王励肆，不会也暂时上头了吧？
顾越就觉得自己后边提沈闯那一嘴，属实是嘴多了，这一提程初棠对沈闯多例外，对于一个喜欢程初棠的人来说，不就是直接膈应人么。
王励肆的模样看上去……恐怕是难受了。
怪不得他这么长篇大论说下来，他硬是没插一句嘴，也没有半句奚落徐斯言没用的言论，这会儿王励肆眼里，自己不正好就是徐斯言？
顾越理清楚事情的经过结果之后，怕被王励肆报复，就先跟程初棠说了这事，后者倒是相当镇定：“他不是那种会被感情操控的人。”
顾越心想，那你可真是高估一个坠入爱河的男人了，也许这个男人会很快就走出来，可正喜欢的那段时间，只会比女人还盲目。
这程初棠，绝对是一个狠角色。
……
程初棠在把那口茶喝完时，终于起了身，道：“叨唠许久，我该走了。”
王励肆却伸手摁在她肩膀上，稍一使劲，重新把她按回到沙发上。
程初棠脸色未变，只是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王励肆膝盖压在她大腿上，将她轻轻往后压，人也随之凑近，语气难辨道：“在我的家，教训我的人，吩咐我的人办事，程初棠，你这是在越俎代庖。”
他的鼻息间还带着烟味，显然刚抽不久，她这才稍微避了避，道：“你既然要纵容我，就不应该事后计较。再者，我本来也只是想让他给我带句话，只不过是顺势替你敲打他而已。”
程初棠还真是顺便帮一帮王励肆，一旦王励肆自己去，跟了这么多年的人，总伤感情，一不小心还容易生嫌隙。程初棠代替他，他不表态，柳助理反而不好准确揣摩他的心思。
一旦摸不准王励肆的意思了，那么柳助理只会更加卖力，来表现自己。对王励肆来说，不亏。
“纵容？”王励肆把这两个字在唇齿间流转一遭，似低笑似冷笑说，“初棠姐本事真好，男人什么心思，被你揣摸的明明白白。”
她看看他的手，示意他放开。
王励肆非但不听，反而加重力道。
程初棠回过味来，他生气了，只是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有话直说吧。”她说。
“你这辈子，就非管着沈闯那点事不可了？他女朋友怎么样，关你什么事？”王励肆阴沉着脸。
300
程初棠这才眉心微蹙，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任何动作。
王励肆慢慢冷静下来，一时之间有些懊恼，他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丢人，说什么程初棠越俎代庖，实际上他才是越俎代庖的那一个。
程初棠如何去管沈闯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没有半点资格去吃这半点飞醋。
王励肆慢慢的恢复平静，他收回腿，放开她。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对劲了。
他浑身僵硬，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是，乱吃飞醋。
他居然承认自己在吃沈闯的醋。
王励肆才是从小真的被女人给宠坏了的，所以他一开始接近程初棠，也只是因为好奇跟征服欲，他从不觉得自己会陷进去。可如今程初棠一直是平静对他，反而是他失控了。
明明他和程初棠，并不算经常接触。
王励肆显然清楚招惹程初棠这种女人，不是什么好事。玩玩可以，真有认真的趋势了那必须抽身，他想也没想就要转身上楼，只是还是多说了一句：“除了沈闯以外，你对谁都挺无情的。”
程初棠说：“我对沈闯也无情。”
“是么。”王励肆嘲道。
“爱情占了生活的多少，对我来说，或许只有三分之一。”
王励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就注定程初棠不太看中感情，王励肆没来由的勃然大怒，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最后生气变成了生闷气。
而程初棠没去看程英芝的事情，也没有隐瞒。事实上，沈闯在一个小时之后，就听闻程英芝在乐呵呵的打牌这事。
他没有告诉屈琳琅，只是发了会儿呆，然后出了门。
程初棠在家里短暂的休息之后，就去外头谈事情去了，恰巧又碰上王励肆，他却明显避着她，她打招呼，他冷冰冰的说：“滚。”
像吃了火药一样。
沈闯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一句。
周遭已经因为他这一句不太好听的话，气氛尴尬不已了。程初棠毕竟也是程氏的实际掌权人，王励肆着实是不礼貌。
莫非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
要说恩怨，那怕也是情债了。毕竟王励肆也是个向来藏得住事情的性子，从来没有过这样失了控制的时候。
程初棠倒是脸色不变，朝旁边各位客气的点了点头，算是礼貌。再等她抬眼时，就看见了沈闯。
他冷冷淡淡的看着王励肆脸上的表情，直到王励肆上了楼。
“没跟屈琳琅去玩？”她其实是意有所指。
沈闯沉默了良久，道：“你不是不想让我跟她上-床？”
她顿一顿，语气平淡：“你没有。”
“你没有？”沈闯垂下眼睑，略显冷淡的看着地面，“你姑姑此时此刻，根本完好无损的在打牌。这就是你所说的，你姑姑在医院？程初棠，你故意把小蝴蝶给我们，就是想用孩子打扰我们。”
程初棠不言不语，但他知道，她听见他的话了。
或许她只是在组织言语，她一向最会用语言来填补她行为上的漏洞。
“所以为什么这么介意我跟屈琳琅？”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
她依旧沉默。
“说你喜欢我，可你能对我那么狠，也能随时吊着别人，分明没点喜欢的模样。但是说不喜欢，又非要搅和我的生活。”沈闯看上去神情似乎有些悲哀，他说，“程初棠，我真的，一点都搞不懂你。”
她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又无时无刻，不在干预，他替自己选好的路。
程初棠迟疑了会儿，还是走到他面前，她伸手替他整理着领口，诚恳问道：“你想我怎么表态，你跟我说。沈闯，我耐心听着。“
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是程初棠的试探。
301
程初棠抬眼看着他。
沈闯眼底是带着情绪的，究竟是何种情绪，没那么好辨别，但她知道他此刻心底，并不平静。
沈闯……你在动摇什么？
程初棠耐心十足的等着他开口，并不催促。
但沈闯在片刻后冷静下来，挥开了她给她整理的手，稍微避了避，侧开头，提醒她：“我有女朋友了。”
“嗯，我知道。”程初棠便自然的收回手，说，“你想知道我的什么想法？”
程初棠原本是来谈生意见客户的，只是这会儿并不急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位置，说：“一起喝一杯咖啡？”
沈闯却不想跟她坐下来谈心，如果可以，他情愿她一辈子不要来打扰自己。偏偏因为一个孩子，程初棠无孔不入。
他其实想问问她是不是有点喜欢自己，可是冷静下来后就突然想明白了，程初棠的喜欢，是值不了几个价的。看看不对劲的王励肆就清楚了。
沈闯认识都王励肆，面对女人时从来都游刃有余，刚才那一幕，王励肆那一句“滚”带着的火气，未必是厌恶，沈闯身为一个过来人，很能理解王励肆的情绪。
那是一种，被撩拨得不上不下之时，生自己的气，也埋怨程初棠不哄他不主动，不给他明确的回应。
而程初棠要是一点没给王励肆回应，王励肆至于走到这一步？
沈闯不知道程初棠是否是为了利用王励肆，但他猜她肯定给过王励肆不太明显的回应。
你看，程初棠总能把一个男人逼到这一步，因为程初棠，毁了自己好不容易经营好的人生，值得吗？
沈闯在心里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不值得。他现在的生活，很稳定，他也挺满足，有女儿，身边也有人陪伴，他是喜欢屈琳琅的，她给了他很多的鼓励与扶持。
他这几天，是因为程初棠，有些心神不宁。沈闯把这归为恋旧，他心里清楚的做着打算，程初棠……他应该敬而远之。
“不用了。”沈闯收回思绪，他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有千言万语，说出口的却是请求，“程初棠，算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再参与我的生活了？”
沈闯眼神复杂的说：“我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了，即使有遗憾，我现在的生活，我也已经很满意了。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以你为中心，舔着你，因为你患得患失。我离开你以后才知道，感情是平等的。”
他原本说的是，他搞不懂她。那会儿他是想弄懂她的，可是这时，他却不在意她怎么想的了。
沈闯在矛盾间，又做好了打算。
她又想多了，她还以为他这次来问话，是因为，对她有那么一点点旧情。
程初棠说：“我不是在逼你，我是不想让你和屈琳琅有亲密接触，因为我不信任屈琳琅在自己有了孩子以后，不会觊觎属于小蝴蝶的东西。”
“琳琅对小蝴蝶很好。”沈闯不赞同道。
程初棠不想跟他争辩，只道：“我说了，是在她有孩子之后。”
她沉思着，想着小蝴蝶面对屈琳琅时的小心翼翼，又想起沈闯对屈琳琅的偏袒，她似乎只有两种选择:要么逼走屈琳琅；要么成全沈闯，小蝴蝶离开他。
程初棠原本选了第一种，可她又心软了，她或许不应该随意安排沈闯的人生。
片刻后，她突然开口：“要不小蝴蝶跟我。”
沈闯脸上有几分难以置信，冷冷说：“程初棠，你说好不会抢走小蝴蝶，你这是要反悔？”
“如果你不舍得小蝴蝶，那么屈琳琅在小蝴蝶长到十八岁之前，不能有孩子。”程初棠不留情面的说，“并且你的财产，在小蝴蝶满十八岁之后，百分之八十，都要给她。剩下的，你可以留给屈琳琅以及你们以后的孩子。”
沈闯对程初棠的脾气，一直很好，可她却咄咄逼人，他忍无可忍：“程初棠，你凭什么替我做选择？”
是的，她是他的谁，凭什么干预？
这么做，确实也毫无三观可言。
可谁叫程初棠不是个好人，她也有这个本事。沈闯大概不知道，程初棠不是心软，这些选择都不会有，她只会让屈琳琅滚的远远的，沈闯这辈子再想见她一面都难。
程初棠最后温和的说：“沈闯，孩子跟爱情，你注定只能选一样。不然我会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要是逼我动手，结果……我们谁也不会想看见的，对么？”
她话音刚落，沈闯就转身走了，步履匆匆，怒意十足。
不远处的王励肆，自嘲的扯出个笑。
程初棠给沈闯做选择的机会，那是她对他有情，只不过程初棠还是自私，她放不下沈闯，但她明显更爱自己。
沈闯尚且如此，试问自己从程初棠身上，又能讨到什么便宜？
王励肆远离程初棠的心也更加坚定了。
王励肆漫无头绪的想着，抬起头来，却看见程初棠正看着自己，她甚至对他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她就走开忙她的事情去了。
啧。王励肆更烦了。
他只是下楼来找经理的，正好撞见她和沈闯站在一起，他就没抬得动脚，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再等到他回去，正好听见服务员说：“王总去楼下抓、奸去了。”
王励肆在服务员身后沉着脸说：“说跟你说我捉、奸去了？”
服务员吓了一大跳，慌乱的解释说：“刚刚在楼下，我看你看程小姐的眼神……王总，实在抱歉，你那会儿太凶了，所以我误会了。”
王励肆面无表情且一言不发的在位置上坐了下来，无声的倒了一杯酒，却半个字也没开口说。
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
顾越看着脸上乌云密布的王励肆，一时间不明所以。
直到王励肆说想听听沈闯跟程初棠的过去，顾越才算了然，说：“你之前跟她走得近，我就觉得可能会出点事。程初棠这个人吧，反正沈闯身边的朋友，或多或少都对她有过好感。”
王励肆抬眼看他：“你也是？”
顾越面露几分尴尬，并不直接回答，也没有跟王励肆说沈闯，而是说起了徐斯言。
“他也算是个天之骄子，因为对程初棠的爱而不得，无心事业，算是把自己毁了。”
302
“你懂吧，大部分人的结果是，深陷其中，得不到任何回应，程初棠骨子里很无情的。”顾越算是提醒他。
王励肆说：“徐斯言跟沈闯不是表兄弟？”
“相比之下，沈闯还算是得到程初棠的偏爱了，别看沈闯也很惨。可是最开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程初棠也会一直哄着沈闯。沈氏的事，大概是上一辈的仇，可是所有嘲笑过沈闯的人，都被程初棠给收拾过，网上甚至再找不到一点沈氏当年的事。”
顾越思考后认真的说：“你觉不觉得，这是程初棠对沈闯的一种保护？其实我一直感觉，程初棠在等沈闯。她似乎随时做好了接纳他的准备，只是沈闯另有所爱，也不敢靠近程初棠了。毕竟之前那事，换谁都会有心理阴影。”
王励肆一直一言不发的听着顾越的话，最后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说：“走了。”
顾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王励肆，不会也暂时上头了吧？
顾越就觉得自己后边提沈闯那一嘴，属实是嘴多了，这一提程初棠对沈闯多例外，对于一个喜欢程初棠的人来说，不就是直接膈应人么。
王励肆的模样看上去……恐怕是难受了。
怪不得他这么长篇大论说下来，他硬是没插一句嘴，也没有半句奚落徐斯言没用的言论，这会儿王励肆眼里，自己不正好就是徐斯言？
顾越理清楚事情的经过结果之后，怕被王励肆报复，就先跟程初棠说了这事，后者倒是相当镇定：“他不是那种会被感情操控的人。”
顾越心想，那你可真是高估一个坠入爱河的男人了，也许这个男人会很快就走出来，可正喜欢的那段时间，只会比女人还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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