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宫。玉石台阶上,鲜血顺着沟槽潺潺流下。魏云卿跌坐在台阶下,全身因惧怕而战栗着。她嗓子干哑如同吞下磨砂:“萧鹤年,够了……”“你已屠杀我皇室数百人,难道还不够解你心头之恨?”高台之上,萧鹤年身着东厂宦官蟒袍服。
魏云卿声音都在颤抖:“你怎么能……?”
先不说虚尘为人如何,公主嫁给和尚就是天大的笑话!
不仅仅她魏云卿会沦为京城的笑柄,更会被嘲笑万年!
“这可是臣为殿下精心挑选的好婚事,莫让臣心寒。”
萧鹤年勾起嘴角,“从现在开始不会在有人守着玄鹿塔,殿下想去哪里都可以。”
说完,起身向外走去。
随着萧鹤年的离开,侍卫和宫女全部散去。
整个高塔突然寂静下来。
牢笼打开了,但魏云卿却不敢迈出一步。
因为外面是更恐怖的地狱!
过了一会儿,送旨的太监来了:“此乃陛下旨意,殿下接旨吧。”
魏云卿盯着那道明黄的圣旨,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她牺牲自己护着魏文廷,护着他的皇位,她以为他能理解自己的艰难。
可如今他却依着萧鹤年的意思,下了这种荒唐的圣旨!
那她咽下的这些苦和委屈算什么?!
在太监惊愕的目光里,魏云卿抢过圣旨刚要撕碎,却突然顿住。
这是魏文廷上位以来的第一个圣旨。
如若连她这个长姐都抗旨不听,以后怕是更不会有人再听他的话了!
魏云卿颓然手一松,圣旨滚落在地上,染上了污渍。
整个花轿随着萧鹤年的动作不停摇晃着。
外面跪倒一片人,没人敢抬头。
过了许久,萧鹤年从花轿里出来,毫无留恋将魏云卿随意丢弃在山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花轿中,魏云卿哭花了妆容,双目一片灰暗。
突然,天上下起了雨。
魏云卿拉开帘子,双脚颤抖地走了出来。
她仰头看着天空,任由冷雨浇打,好像这样就能洗净自己肮脏的身子。
渐渐的,魏云卿只觉浑身越来越滚烫,人也没了意识……
虚尘看着朝地栽倒的身影,叹了声:“阿弥陀佛。”
随后快步上前将人接住,带去了山下别院。
……
魏云卿醒来时,虚尘刚好端着药进来。
看到他,昏迷前的种种都涌现在脑海。
魏云卿攥紧了手:“这是哪儿?”
“贫僧未出家时盘下的院子,殿下若不介意,可在这儿长住。”虚尘没提起之前一句。
魏云卿盯着他那双澄澈的眼,卸下了防备,在这儿住了下来。
相处中,魏云卿也知道了有关虚尘的流言都是有心人故意栽赃,他根本一心向佛。
往后的日子,她每日听虚尘讲经,好像以前那些糟糕的日子都逐渐远去。
但这种美好却在魏文廷出现的那刻,烟消云散。
魏云卿无法忘记,就是他的一道圣旨,让自己沦落更不堪的如今!
“你还来干什么?”
闻言,魏文廷脸色一白,一咬牙跪在了门口:“皇姐!此事是我错信太妃的荒唐话,害皇姐受辱!”
魏云卿一怔,那太妃正是萧鹤年的姑姑,当年萧家灭门,被关入了冷宫。
原来这场婚事从一开始就是萧鹤年对她下的圈套!
魏文廷不足七岁,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魏云卿最终还是原谅了他。
姐弟俩聊了一会儿,魏文廷就离开了。
走前还关心道:“皇姐,有空还是要多出去走走。”
魏云卿点头答应了,但并没有出去。
直到魏文廷两日后又来,强行拉着她出府,找了一座戏台听戏。
魏云卿窝在椅子里,兴趣恹恹。
直到台上突然抬上一顶花轿。
紧接着花旦被歹人锁入花轿之中,无论如何喊救,周围之人也充耳不闻……
如噩梦般挥之不去的景象在面前上演。
魏云卿承受不住,啪的一声,她把茶杯砸碎地上:“这是谁写的戏?!”
楼下人听到动静纷纷抬头。
只听一人说:“听说这是宫人写的戏,说的是当朝长公主的事情!”
闻言,魏云卿气得头晕目眩:“置喙皇家之事,你们不怕砍头吗?”
那人嘲笑道:“皇家?别说那小皇帝了,就连那貌美的长公主不过也是九千岁的床榻玩物!”
此话一出,魏云卿气急攻心,吐了一口鲜血,身子一软往后倒去。
突然,身后一人接住了魏云卿,她恍然回头,发现是萧鹤年!
他看着戏台,意味深长:“殿下也喜欢看戏?那看过萧家灭门的大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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