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矜上一愣,赵逾之又继续道:“此事至关重要,若是再有失误,你便回影卫营去,你可听明白了?”虞矜上心尖微颤,如被一把绵针刺入心肺,疼痛伴随着呼吸纷至沓来。
“矜上,你总算是醒了。”
是时迦,两人同为影卫,关系甚笃。
虞矜上垂眸盖住眸底失落,“是你啊。”
时伽一听她这语气,便觉一口气堵在心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希望是谁?主子吗?”
“你……”
“方才我来寻你,无意间听到了你与主子的话。”
若非如此,时迦怎么也不会相信矜上与主子之间竟是这种关系。
“矜上,别再白日做梦了。舒姑娘一来,主子身边哪里还有你的位置。”
心思被戳穿,虞矜上面皮发烫,心底又酸涩难忍,“我知道。”
“知道你还……”
见她脸色苍白难受,时伽住口,目光落在她浸血的肩头,充满担忧,抿了抿唇。
“你可知,伤你的那把剑淬了毒,你若是再动用内力,恐怕……有损寿数。”
说有损寿数还不确切,准确的说,若是好生养着许是还能撑三个月。
虞矜上如何不知,苦笑一声,“我的伤,你别跟主子说。”
不说,到底还有三个月,若是说了,被遣回影卫营,便再也见不着他了。
“虞矜上!”时伽气的心肺疼。
偏虞矜上似全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掀被下床,挣扎着便要出门。
明日,是七夕。
每年的七夕,赵逾之都会推掉所有公务,只陪她一人。
虞矜上始终觉得,那样一个专属于有情人的日子,他能陪着自己,定然是将自己放在了心里的。
伤势未愈,从房间走到赵逾之的院子,虞矜上几乎耗尽全力。
远远的,便看见几个小丫鬟凑在一处,咬耳朵。
莫名的,虞矜上放轻了脚步。
细碎的说话声飘进耳朵里。
“王爷对舒姑娘也太好了吧,明日竟连宫宴都推了,只为陪她去逛庙会。”
“谁说不是呢?看来咱们王府很快就要有王妃了。”
“……”
虞矜上没有继续听下去,绕开几人进了院子,正好碰见从书房中出来的赵逾之。
没有注意到男人眉目间的冷色,虞矜上脸上难得露出些许期待:“主子,明日……”
“你来得正好,明日我要你去一趟二皇子府,找到他私通外敌的罪证。”
虞矜上一愣,赵逾之又继续道:
“此事至关重要,若是再有失误,你便回影卫营去,你可听明白了?”
虞矜上心尖微颤,如被一把绵针刺入心肺,疼痛伴随着呼吸纷至沓来。
二皇子府高手云集,她如今的身体,去了便是九死一生。
可若是不去,回影卫营么,她如何舍得。
最终,虞矜上抱拳跪地,“主子放心,矜上定誓死完成任务。”
见她如此,赵逾之神情微松,点点头,“好,你自去准备吧。”
虞矜上起身,转身之际,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问了出口,“主子明日,可是要和舒姑娘一起出去?”
虞矜上不知如何面对他,屏气凝神,佯装睡着。
赵逾之推门而入,空气中浅淡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他皱了皱眉,一眼看见朝里侧躺的虞矜上,只消一眼,便知道她并未睡着。
桌上摆着一封书信。
信封上,赫然写着“南疆信王亲启”六个大字,只是上面依稀还带着浓稠的血迹。
男人黝黑的瞳仁轻颤,再看向虞矜上,便染了些许复杂。
他没想到虞矜上会成功。
说送她回影卫营,也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
他将信件攥在手中,缓步走到床边,从广袖里掏出一瓶上药放在虞矜上的枕边。
“这是宫里太医调制的疗伤圣药,你记得吃。”
顿了顿,又道:“明日,我会去请父皇赐婚。”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虞矜上说这句,更不知道,心中那些许不忍是为何。
说完后,赵逾之转身欲离去,却听床上传来虚弱的声音。
“主子。”
虞矜上睁开眼,任由泪水滑落,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矜上此次伤了心脉,伤势严重,怕是养好也要留下病根,日后……恐怕再无法为王爷效力了,请王爷允准,矜上离开。”
“你伤了心脉?”
赵逾之拧眉俯身,就想去查探她身上伤势。
可手指触到她衣襟,又猛然想起什么,硬生生将手收了回来。
他从没想到,虞矜上会请辞,心底莫名像是堵了一口气,冷声拒绝:
“既是伤重,便更应该留在王府。普天之下,又有何处,会比上京的名医更好?”
虞矜上苦涩的合上眼。
他就这般心狠,非要让她看着他与旁的女人成婚?
你可真是下贱!
第二日,赵逾之进宫请了赐婚的圣旨。
王府内登时热闹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里,虞矜上一直躺在屋里养伤,似是有意的屏蔽了外面的动静。
婚期定下的那日,虞矜上去找了时伽。
“这瓶药,是舒姑娘刚到上京,来府中做客时给我的。”虞矜上捏着手中的药瓶,这药,她一次都未曾用过,“劳烦你帮我将这瓶药还给舒姑娘,就说……她的好意,我受不起。”
时伽看着她苍白憔悴的心死模样,心中情绪万千,却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一瓶药罢了,你,又何必。”
虞矜上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偏要执拗的将药还回去,或许,只是打心底里嫉妒那个女子,嫉妒到不愿意接受她的丝毫怜悯。
“你便帮我这一回吧。”
时迦沉凝片刻,接过药瓶,“好。”
时伽将药送去舒家,将虞矜上的话同舒耘说了一遍。
舒耘笑容温婉地收下药瓶。
然而时伽离开舒家后没多久,舒家便传出消息。
时侍卫不知跟舒大小姐说了什么,导致大小姐惊怒交加,郁结于心晕了过去。
虞矜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时伽正在赵逾之的院子里挨鞭刑。
她匆忙赶到,就看见时伽后背被鞭子打的皮肉翻卷,血肉模糊成一片。
“王爷。”
虞矜上疾步上前,跪在时伽身侧,抬眸看向赵逾之的眼神坚定又平静,“不知时伽犯了什么错,要受如此重罚?!”
赵逾之向来知道,虞矜上和时伽关系好,但见她如此维护,依旧忍不住皱眉。
眯眸,声线冷硬:“你自己问他。”
时伽垂眸,神情肃穆,眉宇间藏着一抹幽冷:“属下还是那句话,属下只是去给舒姑娘送了个东西,并未说过什么。至于舒姑娘为何会晕倒,属下不知。”
“不知?”赵逾之冷笑,“好一句不知!那你倒是说说,没有本王的吩咐,你去给舒耘送什么?”
虞矜上没想到去帮自己送个东西,会连累时伽受罚,便要开口。
却没想到,时伽先一步开口:“可是王爷,属下又能说什么,刺激得舒姑娘受惊晕倒呢?”
“难不成,属下要说您明面上对舒家小姐始终不渝,暗地里却是另有佳人日日相伴么?”
“矜上无名无分待在您身边这么些年,如今却是连说都不许旁人说起么?”
“放肆!”
赵逾之指着时伽,怒不可遏。
他与虞矜上的关系从未透露给外人知晓,他竟不知,时伽和虞矜上之间已然亲厚到如此地步。
冰冷目光落在虞矜上脸上,出口的话语浸了冰渣一般,“本王竟是不知,跟着本王你这般委屈?”
“看来时迦这一趟,是替你走的了。”
“说什么自请离去,如今想来不过是以退为进的手段罢了,怎么,本王不给你名分,你便去求阿耘么?”
“你可真是下贱!”
赵逾之没走
虞矜上脸色惨白,她从未想过在赵逾之眼中自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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