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死了,有人说,咬她的那条蛇是毒蛇,她本来是活不了的,老天要收她的命,是她奶奶把她自个儿的命给了老天爷,才给她挡了命。 沈清活了过来,身上“背”着奶奶的命,哪怕过的再艰难,她也努力活着,人活过来,但毛病却落下了,很怕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沈清个人资料简介里都写着怕蛇两个字,有次早上还被陆霆川随意扔在客厅里的领带吓了一跳。 那么怕蛇的一个人,现在居然站在蛇群中,这一刻她仿佛战胜了对蛇的恐惧,
奶奶死了,有人说,咬她的那条蛇是毒蛇,她本来是活不了的,老天要收她的命,是她奶奶把她自个儿的命给了老天爷,才给她挡了命。
沈清活了过来,身上“背”着奶奶的命,哪怕过的再艰难,她也努力活着,人活过来,但毛病却落下了,很怕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沈清个人资料简介里都写着怕蛇两个字,有次早上还被陆霆川随意扔在客厅里的领带吓了一跳。
那么怕蛇的一个人,现在居然站在蛇群中,这一刻她仿佛战胜了对蛇的恐惧,眼神盯着一处,只想快速把那一截断指找到。
只要找到断指,及时把江亦鸣送往医院,按照现在医学技术,是完全能把手指给接上的。
江亦鸣的手指不能断,他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的。
沈清满脑子都是那天江亦鸣端正坐在钢琴前,指尖上像是带着光,弹出那一曲“梦中的婚礼”
那是她人生中所见最美的景色,而如今在回忆,却成了血腥的痛楚。
池子里的水很滑,再加上水蛇在她脚边上缠绕,沈清走的异常艰难,多次险些摔在水里双脚已经被蛇咬出了血,一股钻心的痛传遍全身上下。
明明只有两三米的距离,可在沈清眼里却是好远好远,她的脸呈现出一种接近透明的白,脚上的血逐渐在水中扩散,越来越多的蛇窜到她脚边,沈清浑身发抖,她眼里出现很多种神色,有无助害怕,也有坚定,怀有身孕的她笨拙地蹲下身,手伸进全是蛇的池水里摸索,忽然一条蛇咬住了她的小腿。
沈清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子在蛇群中摇摇欲坠,她狠下心拽住那条咬住她小腿肉不放的蛇用力一扯,这一扯直接带走她一块肉,伤口宛如一个小洞细细的流着血。
身上越来越多冷汗,特别是双腿间已经黏糊,鼻子边漂浮着一股浓稠的血腥味。
沈清笨拙地在水里摸索,她刚扯下去一条蛇就有另一条蛇咬住她手背,有的蛇甚至顺着她的腿来到了膝盖处撕咬着她大腿。
双腿控制不住的打颤,不止是疼,还有怕。
沈清有多怕蛇,陆霆川比谁都清楚,所以他才弄了这一水笼的蛇想要吓吓沈清。
可他没料到,沈清这么怕蛇的人,会因为江亦鸣一截断指毫不犹豫的冲进去,在蛇堆里奋力翻找。
“不要过来……走开……走开!”沈清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手还在水里摸索,终于她摸到了,沈清攥紧那截断指,小心翼翼的用胸口上唯一干净的布料擦着。
她找的还算及时,断指上没有其他伤,沈清小心翼翼的攥在手心里转过身,抬起脚艰难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缠在她脚踝上的蛇却如锁链,沈清消瘦的身体在里面摇摇欲坠,挺着大肚子踉跄往外走,已经走的很小心了,眼看着马上就要接近出口了,她还是被绊了一脚,整个人跪在水中。
还不能倒下……沈清,你要出去,要把手里的断指给江亦鸣接上。
她双脚并用,一点一点地爬出这个充满绝望恐怖的水池,眼泪止不住的淌下,像是断裂的水珠子混合着冷汗滑过下颚滴在地上。
被蛇撕咬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伤的最重的是她的手脚,早已经血肉模糊,可这点疼却比不过腹部,沈清张嘴咳嗽着,浑身战栗,每咳嗽一下喉咙里的血腥味就更浓,她松了松牙关,片刻后血沿着嘴角流下。
裙摆被染红,沈清怔怔地看着,她的裙子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身下湿了,带着粘稠的滚烫,顺着腿缝流到脚踝,眼前阵阵发黑,从之前她的腹部就在绞痛,而如今强烈的坠痛感让她痛不欲生,好似身体里的器官随着这股坠痛被拉扯偏移了位置。
原来……腿上不是冷汗,是她流出来的血。
陆霆川把人从水里拽起来,看到沈清真的为江亦鸣做到这股份上,他眼眶有些酸胀,心口处更是一股难以形容的疼痛。
陆霆川从来不是个好人,在生意场上耍起手段非常卑劣,他有着变态的支配欲,得不到便毁掉,很多人说他冷血无情,就如这毒蛇一样。
但现在……他居然因为“嫉妒”而红了眼眶。
陆霆川第一次没了那种高高在上的自信,沈清好像真的不在意他了,她心里面最重要的一个位置已经从他换成了江亦鸣。
沈清抬眸,那双眼睛雾蒙蒙的,没有半点陆霆川的影子,现在的她完全是靠仅存的意识在行动,她推开陆霆川的手,没了支撑她再度跪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朝着江亦鸣的方向爬去,地上一条蜿蜒刺目的血痕……
第662章 沈清引产手术(上)
沈清不顾一切地爬到江亦鸣身边,明明他就在她眼前可她却无法触碰他,她的接近,只会伤害他。
沈清把那截断指放在江亦鸣手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江亦鸣,回家吧你爸妈还等着你,忘了我……”
在手指被陆霆川一刀切断的那一刻,江亦鸣疼的发出惨叫,断掉的手指很痛,但远远比不过沈清这几句。
“江亦鸣,回家吧你爸妈还等着你,忘了我……”
他知道沈清放弃了他,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是逼不得已,而他自己也无可奈何,他保护不了沈清,甚至还会成为她的累赘。
江亦鸣攥着断指,闭上眼睛的那一会儿想了好多,想起在国外小镇上他和沈清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想起沈清肚子里的孩子,他给孩子取的名字。
——江念想。
原来不是所有的念念不忘,都能有回想。
若无回想,必有一伤。
江亦鸣回忆那一天他给沈清弹的那一曲“梦中的婚礼”梦中的婚礼只能是梦中的婚礼,哪怕他已经把戒指套在了沈清的无名指上他们之间也无可能。
“我们……是不是没可能了啊……阿清,你是要放弃这一切了吗……”
沈清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她满眼全是乌泱泱的绝望,让人看了就沉重的喘不过气。
她本来就一无所有啊……又哪来的放弃?不过是一切回到了开始而已,这个结局对谁都好。
没人能理解,心中的希望被一点点挖空的感觉,是如何的绝望……铺天盖地,渐渐的沈清瞳孔扩散,像是两颗皲裂的玻璃球,四分五裂,再也恢复不了当初的模样,她跪在地上身体承受不住的往后仰,像是风雨中被压断的野草,摔进淤泥,眼前漆黑。
江亦鸣说,做野草也好,抬头仰望天空会更广阔,可被压碎在淤泥的野草,无论怎么睁眼,怎么抬头,都是看不到天的。
江亦鸣被关进来这两天,被注射药物忍受剧痛,挨打,断指,他都没有掉一滴泪,可现在因为沈清一句“放弃”,眼泪不自觉的滚下。
他安静的躺在地上,没有撕心裂肺,很平静,唯一不同的是眼前多了一层水雾,让他看不清,两条水线淌过脸庞,砸碎平静,满心绝望。
沈清倒下后,接住她的是陆霆川,将她打横抱起。
江亦鸣看着,眼睛里一抹灰黑,仇恨占据了他整个胸膛,压碎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两眼带光的男人,如今的江亦鸣眼里漆黑一片。
“陆霆川如果我说沈清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呢?”江亦鸣哑着嗓子开口。
陆霆川步伐一顿,抱着沈清的手抖了一下,他没有回头看江亦鸣一眼,只沉着声音说了句:“不是我的,就打掉。”
没想到江亦鸣笑出了声:“陆霆川你这样的人配不上沈清,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有后悔到痛哭流涕的一天,我等着你……”
陆霆川不配让沈清生下他的孩子。
他只爱沈清的身体,像陆霆川这样的人是无法接受沈清肚子里的种不是他的,他会觉得是耻辱。
沈清在他那里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干净。
后悔?又是这两个字,人都在他怀里抱着,他怎么会有后悔的一天。
陆霆川抱着沈清往外走,吩咐手下:“把人扔出去,通知江家的人带走。”
沈清情况很不好,去医院的路上,血流了一腿。
沈清即使痛晕过去了,但仍然能感觉到腹中那一阵绞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撑开肚皮要把肠子给搅碎。
沈清身上的血跟止不住似的,大汩往外流蹭了陆霆川一身,陆霆川看似镇定,实际抱住沈清的手在哆嗦。
沈清这个状况很明显是流产了,陆霆川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出事,池子里的蛇没有毒,被咬了顶多伤口发炎,及时处理伤口会好的很快。
沈清流产最大的原因是因为精神,孕妇的精神本就不好,如今被吓被刺激,胎体不稳,有了流产迹象。
陆霆川把人送进医院,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抢救室外的走廊里,沉沉地看着里面,黑色西装裤上沾着的血已经被风干,变成了暗红色的硬块,闻着有股淡淡的铁锈味。
他静静坐着,外面的天乌云密布,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满脑子都被沈清的身影占据,想着她不顾一切的冲进水池,水位到她小腿,那些蛇像水草一样缠住她的脚踝,她为了江亦鸣那截断指奋不顾身。
陆霆川想,如果是他出事,沈清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吗?
记忆里那个每天很早起床给他做饭,总是微笑面对着他的沈清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医生从里面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神有些不自然。
“陆先生请您做好最坏的准备。”
陆霆川人生中第一次吓到腿软,脸色僵硬问道:“什么意思?”
医生语气艰涩回道:“如果强行去保孩子,可能会一尸两命。”
陆霆川脑子一阵嗡鸣,忽然问了句。“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几个月?”
“怀孕五个月,沈小姐身体不好,胎儿不稳……”
五个月?
陆霆川脚步踉跄后退了两下,沉默半晌后,脸色顿时黑了起来,眉心紧蹙,他紧咬牙齿,咬肌一阵阵的发抖,浑身的怒气把身前的医生吓得头都不敢抬了。
脑子里不由浮现出江亦鸣那句话。
——“陆霆川,如果我说沈清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呢?”
所以,当真不是他的,沈清脏了,还骗了他,骗他说跟江亦鸣没发生过关系,骗他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其实想想也知道,沈清和江亦鸣住在一起这么久,二十四小时不分开,真的不会发生点什么吗?
“就算能保住,我也不会让她留下这个贱种!”
陆霆川想过各种可能,但他真的没想到沈清会乱搞,而且还是一离开了他就和江亦鸣搞在了一起,还搞大了肚子,五个月的野种,赐他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沈清你好样的!
陆霆川用力的握紧拳头,因为太过用力骨节都发出咯吱声响,除了满腔怒气外,他还感觉浑身寒冷,说不上是背脊发冷还是心里发凉。
“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做手术!”
医生低下头不敢看陆霆川,支吾着点头答应,陷入火气的陆霆川丝毫没发现医生的异样。
……
沈清是有意识的,她能感觉到周围进出的医生护士,这里面明明关的很严与外界隔绝开了,可她却觉得这里面好冷,仿佛置身在寒冬中。
被疼痛溃散的神经,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后,她半眯着眼看到医生走近了她,手里拿着注射器。
沈清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在逐渐消失,她不想让她的宝宝消失,这个是她的孩子,是属于她的,跟陆霆川无关,这是她的亲人是她的半条命,她连毛衣都给孩子织了好几件,名字都想好了。
她已经失去了所有,不想再失去宝宝,这个宝宝是她未来的寄托,能陪伴她希望。
沈清努力抬起湿漉漉的双眼,干涩的唇瓣张开着,等到医生走到她面前后才发出细微的声音。
“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宝宝。
宝宝陪伴她这么久,她都能感觉到胎动,也看过宝宝在她肚子里模样,她还做梦梦见过,小姑娘扎着羊角辫蹲在她面前,奶声奶气的叫着她妈妈。
医生虽没听见沈清发出的声音,但看到她的嘴型也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这一刻他的手忽然冷了起来,连着血液游走全身上下就连脚都冻僵了。
他实在没办法,整个J市的医院已经被人控制住,就算不是他也会是别人做着这昧着良心的事,何况他需要这一笔钱来救自己的女儿。
第663章 沈清引产手术(下)
沈清身体太虚弱,就算今天保住了孩子,那也不稳,还不如引产流掉,医生只能心里自我安慰着,想让自己心安理得些。
医生拿着手术刀对着沈清摇摇头。
瞳孔缩了一下,沈清感到一丝寒意她想要撑起所有力气翻身,可身上早已经疼麻了,全身软绵绵的,也就只有手指和眼睛能动。
医生之前给她打的那一针是麻药,虽缓解了疼痛,却也没有了多余的力气,而且人还很困,想要闭上眼睛。
沈清努力瞪大眼睛不肯闭下,她祈求医生有点仁慈,能看到她眼睛里的痛苦,能救救她的孩子。
“一会儿就好,不会很疼的。”说着,医生缓缓从护士手里接过手术刀,刺眼的手术灯照在沈清脸上,她不肯闭眼,眼睛被光刺的酸涩,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进鬓发。
按理说打了麻醉的伤口是感觉不到痛的,可沈清还是张嘴发出了一声惨叫,身体里积载出的痛苦尽数发出,让人听了背脊发麻。
“不要碰我…….”不要拿走我的宝宝。
“按住病人,别让她乱动。”
他们低估了一个作为母亲想要保护孩子的毅力,护士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在引产手术过程中注射麻药了,肚子都切了一刀了,孕妇居然能爬起来,听了医生的话,护士赶紧快速压住。
身下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流,灼热的温度似乎要烫伤皮肤,几道血迹顺着手术台蜿蜒到地上坠成刺眼的花。
手术室里的消毒水味被这股血腥味覆盖。
“走开!”沈清想要用力推开眼前的护士,可是她浑身疼的发颤,最后一道力气被彻底用光再也使不出力。
她狼狈的躺在手术台上,感受到手术刀穿破她的腹部,沈清掐紧掌心,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嘶叫从喉咙里溢出来。
救救我…….谁能来救救我…….
奶奶…….我想回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谁都不能来救她,她会害了他们的…….
一个个人影从脑海里飘过去,沈清绝望地看着天花板的灯光,眼底里仅剩的几缕微光悄悄黯然。
不会有人来救她的,她的爸爸妈妈不爱她,哥哥找人欺负她,她的奶奶已经给她抵了一命,她害了江亦鸣,害了苏渺…….她不配得到救助。
奶奶…….阿清好累…….奶奶,阿清活的好累,阿清不想活了,奶奶你能来接走我吗?奶奶…….奶奶…….奶奶…….
沈清缓缓闭上双眼,被护士按住的双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紧握住的拳头舒展开五指缓缓垂下,掌心处鲜血淋漓,全是被指甲挖出的伤。
陆霆川若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爱上你。
……
在手术观察室里的陆霆川,看着沈清的肚皮被剖开,医生从里面取出一个满是鲜血的胎儿,五个月的胎儿还很小,当看到这一幕……他心脏蓦地抽搐了一下,好似失去了某种价值连城的宝物。
他站起身走出手术观察室,进了洗手间,冲了个冷水脸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都快要认不出这张脸了。
陆霆川越看越厌烦,握紧拳头对着镜子狠狠一拳,力道很大,镜子瞬间从中皲裂从墙上脱落下来掉在水池里。
进来打扫卫生的清洁工莫名奇妙地看了他一眼,陆霆川无视,出去后又在走廊里站了许久,过了四十分钟后,沈清才从手术室里出来,阖着眼睛面部死气,哭过的眼睛睫毛还是湿的,鬓角出亮晶晶的水也不知道书泪打湿的还是汗留下的。
“孩子呢?是个死胎吧?”
正在摘口罩的动作一愣,他没想到陆霆川开口第一句问的是这个,面无表情,他这个外人听了都觉得不寒而栗,感到心寒。
“在里面,孩子刚剖出来的时候还有细微的心跳……但始终是太小了,张了下嘴就没气了……”
陆霆川脸上没????多大表情,冷淡的又问了句:“沈清身体现在怎么样,有危险吗?”
“沈小姐现在还在昏睡,得送进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不过您放心,只是引产没有生命危险的,手术过程很顺利。”
陆霆川:“经过这次引产,对她子宫有没有影响,她还能怀孕吗?”
“能不能怀孕还得看后期调理,调理得好是没问题的。”
这时陆霆川的表情终于起了一丝变化,但依旧让人读不懂他脸上的表情究竟是高兴还是难过。
第664章 陆霆川,我的孩子呢(上)
沈清在重症监护室一躺就躺了好久,从天黑躺到天亮,再从白天到黑夜整整48小时。
陆霆川从来没见过沈清躺这么久过,身体各项功能都是正常的,医生说已经度过安全期了。
陆霆川问:“那她为什么还没醒过来?”
医生慢慢解释:“是她自己不想醒。”
简单解释一下,沈清给自己编织出了一个“美梦”在那个梦里,她所珍惜的都还在,江亦鸣的手指没有断,她的宝宝也还在,奶奶也在身边陪着她,苏渺过的很幸福……她有属于自己的小房子,每天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在她的梦里她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完成了梦想成了一个大编剧获奖无数,她把奖金捐出去,帮助了很多和她一样的女性。
在她的梦里,她过得真的很幸福……幸福到,她觉得自己是旁观者,看着别人替她过完了这美满的一生,如果一切是真的那该有多好啊……
然而梦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现实里她一无所有犹如噩梦,所以沈清才不愿意醒过来。
医生这边的建议陆霆川多陪沈清说话,将她从梦里拽出来,让她认清现实。
可这无疑是残酷的,就好像一个排了好长的队领糖的小孩子,眼看着马上能吃到糖了,撕开糖纸,却被人抢走。
“沈清。”陆霆川一向觉得自己是能掌控沈清人生的人,哪怕是生死。
可现在躺在床上毫无生息的沈清,他叫了好几遍她都没有睁开眼睛。
等医生转身离开后,陆霆川伸手摸着沈清消瘦的下颚线,她脖子上还有一圈被项圈勒出来的淤青,陆霆川轻轻掀开一角被子,目光落在她扁塌的腹部上。
他伸手摸了上去,原本微微隆起的肚子彻底瘪了下去,陆霆川眼神一眯,深棕色的眼眸中迸发出一道冷光。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沈清给她带了五个月的绿帽子,他就忍不住的想杀了她。
可当手落在沈清的脖子上后,他却不舍得用力,那么弱小的一个人,仿佛他一用力就能把人弄死,可怎么偏偏生出这么大的胆子?
“沈清醒过来,你要是不醒,我就把从你肚子里挖出来的野种烧成一把灰喂进你嘴里,让你尝尝味道!”
陆霆川这一吓还真的就把沈清吓醒了。
沈清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看到了站在她跟前的陆霆川,她下意识的想要躲,可手肘还没有撑到身后,腹部传来一阵刺痛,沈清身体一怔,手颤抖的抬起来,轻轻往腹部摸去,手诡异的停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落下去,那里已经没了弧度。
陆霆川站在她面前轻笑了一声:“是在找你的野种吗?”
陆霆川的声音宛如一把钝刀穿破了她的胸膛,疼的她身体整个剧烈颤抖起来,沈清瑟缩着身子抬起头睁大双眼看着陆霆川,哑着嗓子问他:“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病房里一片死寂。
片刻后陆霆川才问:“就这么想见那个野种?”
陆霆川一口一个野种,刺激着沈清的耳膜,她移动着身子趴在床边一把拽住陆霆川的手,声音带着哽咽恳求道:“她不是野种,陆霆川你告诉我……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我想看看她,看她还是不是好好的……”
那讨要的动作让陆霆川心生烦躁,也让他的心里逐渐升起了想要报复念头。
他俯身掐住沈清的下巴,盯着她泛青的脸色,意味不明的冷笑道:“放心,给你留着呢!”
说完他一手掐住沈清消瘦的肩膀,将人给带下床。
刚做完手术的沈清根本没有力气去反抗陆霆川,她被粗鲁的拽下床,犹如断弦木偶整个身体直接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陆霆川只是冷淡的回眸瞟了她一眼,随后更用力地拧着她的胳膊将人拉起来,一路上连拖带拽的把人带进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这里面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除了消毒水外,还掺杂着另一个味道,闻久了让人感到一丝头晕。
沈清忽然害怕这个地方,她忽然不想看孩子了,仿佛只要一直不去看那么她的孩子就会一直好好的。
她吓的往后退,下意识摇头,满眼慌乱。
陆霆川扯着她的手:“往后退什么,不是你一直想看的吗?”
“我不想看了……只要我知道宝宝好好的就好……我不看了,陆霆川,我求你了,我不看了……你带我回去吧……我要回去。”沈清一边摇头,眼泪直接甩了出来。
她用力往后退,好似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一颗心像是被人紧紧攥住,闷痛难忍。
“不看怎么行啊。”陆霆川阴沉笑着,他攥着沈清的手来到角落一处一把掀开那里的一块白布,那是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里面漂浮着一个死胎,很小只有成年人两个手掌心那么大,脸部皱巴巴的有些模糊。
——这是被福尔马林浸泡的一个“标本”
“这就是从你肚子里挖出来的孩子。”
那股刺鼻的味道直接冲破沈清头皮,沈清抱着头,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不——”
陆霆川用力抱着她的头,一手控制她的下巴,她越是往后退他就越是逼她靠近,几乎鼻尖挨着玻璃容器。
沈清想要闭上眼睛却怎么也合不上,瞳孔剧烈收缩着,她盯着容器里漂浮的孩子,那是她的孩子……是她的想想。
眼睛像是被针扎着一样疼,泪从眼角处滚出来,沈清摇头,这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肝肠寸断,什么叫心如刀绞,就算十大酷刑施加在她身上也比不过这一刻的疼痛。
她不愿意承认这是她的宝宝,她宝宝怎么会这么小?还被泡在这充满刺激的化学水里?闻着就刺鼻,那泡在里面该有多疼?沈清模糊着双眼整个人已经半疯半痴。
陆霆川眼中染上了疯狂,他拽着沈清后脑勺的头发逼她贴近整个容器,看清里面:“沈清这就是你的野种,你不是一直想看吗?那就一直在这里看,在这里忏悔你所做的一切!”
忏悔她所做的一切?
我做错了什么?
沈清疯了般捂住自己滚烫的眼睛,这是她的孩子,是她怀了六个月的宝宝她不是什么野种,她是最乖的宝宝。
泪糊了整张脸,陆霆川松开她的头发,沈清崩溃的跌倒在地上,悲戚道:“为什么,陆霆川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陆霆川看着沈清腥红到好似要溢出血泪的眼睛,心脏不经意的刺痛了一下,他咬了咬牙反问她一句:“你肚子里怀着五个月的野种,还问我你做错了什么?”
“五个月的野种……”沈清张嘴木讷地念着这一句话,最后仰头大笑出来,她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稀碎的哭笑声在这个房间里由小变大悲伤到极致。
“陆霆川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相信这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相信你?”陆霆川发出一声讥笑,“沈清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一句话吗,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欺骗,你说这个野种是我的,那么我问你,为什么检查出来只有五个月?你逃走的这五个月是怎么怀上我的种的?难道做梦怀上的?”
“你和江亦鸣整日整夜待在一起,同一屋檐下,整个镇上的人都说你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你们一起去医院孕检,在中心街道求婚,真是浪漫至极啊!就这样了,你还敢和我说你和江亦鸣没有关系?没有任何关系,你会为了他跳进那全是蛇的水池里吗?会为了一枚再普通不过的戒指对我大吼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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