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却在此时说了句:“菜都冷了,快吃吧。”众人这才收回目光,纷纷动起了筷子。没人注意到沈靳在桌下的手握紧了些。众人埋头吃饭,只有阮夏心神不宁。不知道为什么,时景遇好像动了动轮椅,离她更近了些。专属于时景遇的气息将她包裹,阮夏的身子越绷越紧,努力维持平常模样。“阮医生,你怎么了?”有人注意到了她的不自然,不禁问道。阮夏被点名,“啊”了一下,急忙找借口:“哦,我前两天碰到个比较棘手的病例,刚刚在想怎么
沈靳却在此时说了句:“菜都冷了,快吃吧。”
众人这才收回目光,纷纷动起了筷子。
没人注意到沈靳在桌下的手握紧了些。
众人埋头吃饭,只有阮夏心神不宁。
不知道为什么,时景遇好像动了动轮椅,离她更近了些。
专属于时景遇的气息将她包裹,阮夏的身子越绷越紧,努力维持平常模样。
“阮医生,你怎么了?”
有人注意到了她的不自然,不禁问道。
阮夏被点名,“啊”了一下,急忙找借口:“哦,我前两天碰到个比较棘手的病例,刚刚在想怎么治疗比较好。”
“阮医生敬业是好,也要注意吃饭休息啊。”
“谢谢关心。”阮夏尴尬地笑了笑。
阮夏因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突然时景遇借着喝水,冷不丁对她来了句:“阮医生,你确实挺敬业。”
阮夏咬牙,无视他话语里的调笑之意,闷头吃饭,再不看他一眼。
众人酒足饭饱,纷纷表达了对时景遇的感激之情后,便都打算回家。
阮夏也打算回家,站在路边拦车时,沈靳挡在她面前,也伸出手拦:“我送你回去吧。”
阮夏想着他们两个人住得近,便没拒绝。
不想沈靳刚说完,就被相熟的同事拉走。
那人喝得酩酊大醉,看来不由人送回去是不行了。
在场沈靳因为时景遇的事心情郁闷,滴酒未沾,那同事又和他是同科系医生,这差事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头上。
沈靳面露难色,求救似地看向阮夏:“小阮……”
阮夏噗嗤一笑,和他挥手道别:“去吧,我一个人回去没关系的。”
沈靳抱歉地笑笑,下一秒,人就被塞上了出租车。
阮夏站的比较后,又比较谦让,不知不觉,她竟变成了最后一个。
夜色渐黑,带着热意的风吹过她的发,露出她姣好的面部轮廓。
“走吧,我送你回去。”时景遇慢慢推着轮椅过来。
她装作看不见,手不住地往马路边上伸。
时景遇无声地笑了笑,走上前道:“小夏,我说过,我会让你和我一起吃饭的。”
阮夏的手僵在空中。
原来白天她的想法,都是真的!
时景遇真的为了她而阻止宣讲,就为了和她吃一顿饭!
“时景遇,你疯了。”
阮夏终于放下手,转身看他,视线里的震惊时景遇明白,她听懂了。
“小夏,我说过,我愿意等。”
时景遇虽然是坐着的,却并没让阮夏觉得自己是在俯视他。
他好像天生就是被别人仰视的,无论身体如何,他的背脊都挺得笔直,绝不会让任何人看轻。
这也是阮夏爱上他的一个理由。
阮夏及时制止自己的那些胡思乱想,话语强硬:“你做这些都是无用功,我不会再给你除了看诊以外接近我的机会。”
“是吗?都说人生是上天注定。”时景遇看着她的脸,轻笑道:“我却要说,机会是人创造的,你看这次,你不就和我一起吃饭了吗?”
======第二十九章======
阮夏看着夜空下的时景遇。
他的视线那样温柔,落在她身上,和她曾经在学校论坛上看的那张合照上,他看林帘的眼神如出一辙。
她一直觉得,那样的视线,是时景遇只给予林帘的。
没想到现在五年过去,她变成了拥有者。
漫天星空落在时景遇眼底,尽是繁星璀璨,他自信无比,那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让他现在看起来既迷人,又危险。
阮夏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她怎么能再次被时景遇吸引,那她曾经受过的伤害算什么?
那些一个人默默伤心的夜晚,就这么轻易地被抹去了吗?
她暗暗咬紧后槽牙,试图让自己清醒。
“时景遇,如果是五年前的你这样做,我会欣喜若狂,但你现在这样,只能让我想起来,你在经开时,为了和林帘吃蛋糕,忽视我。”
“小夏,我想告诉你的是,林帘回国后,我在经开和她的所有接触,都是为了那场学术交流。”
阮夏面上清冷无阮:“可是你的视而不见,都是真的。”
时景遇看到阮夏的眼睫颤了颤,知道她是又想起了曾经他带给她的痛苦,正了神色:“小夏,我知道道歉已经于事无补,那些对你造成的伤害都是真实的,所以我现在就是在用我的行动向你证明。”
他一字一顿:“刚开始我确实是把你当作林帘和你交往,但后来,在相处中,我确实爱上了你,阮夏。”
阮夏这是第一次听时景遇如此正式说爱她。
似有烟花在她脑中炸开,尽是五彩斑斓的绚丽。
但是绚烂过后,她心里却再度泛起孤寂。
就因为时景遇一句爱她?就可以将她曾经所受的伤害抹去吗?
阮夏再度给自己的心套上躯壳。
如今大家都已长大,曾经的她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原谅时景遇,但是现在,她没有那个勇气再去接受时景遇。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林帘。
她现在无法相信时景遇爱的是她。
曾经太痛,她无法再承受一次。
“抱歉,你的爱意,来得太晚了。”
“在经开的两年你从没说过爱我,所以你现在的话,我无法接受。”
时景遇愣在了原地,神色复杂,看向阮夏的眼光猛的镇顿住。
他没有想到,阮夏会是这个回答。
他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话:迟来的爱意,比草都轻贱。
用来形容他的爱,再合适不过了。
阮夏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从前的事,就别再提起了。”
“时景遇,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你将我当作替身两年,现在却对我说爱,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阮夏状似轻松地说完这两句话,但是心口却如吃了黄连一般苦涩。
五年的时间,她还是无法忘记那些微博。
那些话杀伤力太大,让她在国外,每每想起,都心如刀割。
而后,阮夏再不看时景遇,视线渐渐落向远方。
时景遇坐在轮椅上,怔愣了很久。
他和阮夏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而这一切,竟然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时景遇第一次这样恨自己。
他的手揪得死紧,似乎要将自己的手握出血来。
在他愣神之际,看向远方的阮夏,突然发现人行道边,慢慢走来一个老人。
老人拄着拐杖,走路颤颤巍巍。
而一阵强光刺了阮夏的眼,阮夏用手遮挡,发现远处一辆货车以极快的速度冲老人开去!
老人本就行动不便,更是躲闪不及。
阮夏大脑一空,来不及思考,竟不顾自身安危,向老人奔去!
但已是来不及,下一刻,货车撞上了阮夏!
======第三十章======
阮夏的身子滚出几米远,如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倒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
时景遇几乎目眦欲裂。
“阮夏!”
时景遇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寒,他从没有这样冷过。
他急速推动轮椅向阮夏奔去。
只见阮夏躺在地上,双目紧闭。
他抱起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在感受到那微弱的气息时,确实她只是昏迷了过去。失而复得的感觉太美好,他几乎有种落泪的冲动。
还好阮夏没事。
如果她有事,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
再醒来时,阮夏睁开眼,入目便是一阵刺目的白。
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道还有手上传来的剧痛在提醒她,她在医院。
她挣扎起身,发现有些困难,一双手伸出稳稳地扶住了她。
沈靳喜形于色:“你总算醒了!”
没人注意到一旁的时景遇手按在轮椅上,又颓然地放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的双腿。
如若不然,现在扶住阮夏的,就是他了。
阮夏虽然手痛,但是大脑没有造成损伤,他问沈靳:“那位老人呢?老人怎么样了?”
沈靳刚想接话,时景遇却先他一步开口:“爷爷要我对你说声谢谢,不然他已经死在车胎下了。”
爷爷?那位老人是时景遇的爷爷?
时景遇看出她眼中的困惑,解释道:“你救的那位老人是我爷爷,他刚从国外回来,下了飞机,听说我去了饭店,便想来找我。”
“没想到出了意外,幸好被你救下。但是老人身体脆弱,爷爷还是被前盖撞到,加上地面的撞击,还是粉碎性骨折了。”
阮夏如释重负。
那这一撞也不算白挨了。
沈靳看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抢过话头:“你的手我问了,没什么大事,只是要注意护理,小心留疤。”
阮夏其实并不担忧自己的手,,她自己就是骨外科医生,自己的手严不严重,自己最清楚。
但是看着沈靳迫不及待解释的模样,她忍不住笑了:“到底谁才是外科医生啊?”
沈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轻松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时景遇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是那么刺眼。
当年阮夏看着他和林帘时,就是这样的感受吗?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抚向心口,感受着那一下一下跳动的痛意,是那样清晰地提醒着他当年的所作所为是多么过分。
他垂下眼,不愿让阮夏看见自己的颓态,转身出了病房。
阮夏的视线状似不经意地看向他,时景遇那略显苍凉的背影,心里莫名地一痛。
……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阮夏的手经过几日调养,本就是小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能够活动自如,所以很快能上班了。
她刚到科室,忽然护士上前推着一位老人上前,然后凑到阮夏耳边小声说:“阮医生,这是今天从王医生那边转来的病人,他吵着非要把主治医生换成你。听说他给咱们郎成捐了一栋楼呢。”
一栋楼?
阮夏愣了愣,忍不住看向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老人迎向阮夏的目光,霎时眉开眼笑:“总算见到你了,救命恩人。”
======第三十一章======
此话一出,阮夏就知道他是谁了。
他就是时景遇的爷爷,时磊,那天夜里她冒死救下的老人。
时磊一见阮夏,就热情地拉向她的手:“那天真是多谢你,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肯定就没了。”
阮夏有些招架不住,感受到他有些粗糙的手握住自己的手,她却莫名想到自己的爷爷,不禁感到一丝亲切。
“没事的,时爷爷。”
“听说你为了救我还受了伤啊,现在还好吗?”
“没事。”阮夏微笑:“我现在已经可以正常上班了,恢复得很好。”
时磊有些不高兴:“那怎么行,女孩子受伤留下疤就不好了,改天我让我孙子给你送药过来。”
孙子,那不就是时景遇吗?
阮夏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忙道:“真的没关系……”
时磊突然指向远方:“诶你看,他现在就来了。”
阮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时景遇推着轮椅走近。
时景遇手上捧着一束花,让阮夏错愕不已。
难道那天自己的话还没能让时景遇明白吗?现在当着医院这么多人面,还要送她花?
她尴尬之外,但是内心深处竟然还涌出了一丝……
甜蜜。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是时磊接过花递给了她。
“郎成医院有你这么舍己为人的医生真是他们的福气,我知道你们医生视金钱如粪土,我就只能送送花啦。”
阮夏接过花,脸上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时磊还在滔滔不绝,却忽然转了话头:“阮医生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好心,有没有男朋友啊。”
阮夏沉默了一瞬,道:“没有。”
时景遇的心被这两个字给撞了两下。
“没有?没有那好呀,我把我孙子介绍给你吧。”
时磊说完,却又看了看时景遇:“那也不行,他配不上你。”
“你别看他那样,性格可倔了,小时候喜欢什么也不说,闷闷地憋在心里,直到最喜欢的玩具被人抢走了才哇哇大哭,当时那样,你别提多惨了……”
“爷爷。”
时景遇出言打断时磊,他并不想让阮夏知道他小时候丢人的事。
阮夏听着时磊的话,有些愣愣的。
她为什么会觉得,现在的时景遇,和小时候一般无二呢?
“好好好,不说了。”时磊不再回忆,转了话头:“其实我孙子呢,也是个不错的人,要是他的腿没出意外,他的腿当年因为……”
话未说完,却被去而复返的护士打断。
“到检查时间了。”
“啊,怎么又检查……”时磊嘟嘟囔囔,但还是配合着护士离去,他手上还不忘和阮夏挥手道别。
“阮医生,你放心,我从王医生那转到你这里来了,我还要住一段时间院,我们还会再见的。”
阮夏看着护士推着时磊离开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
没想到因缘巧合之下,她救了时景遇的爷爷,再次和时景遇有了联系。
命运这件事,可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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