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努嘴,“胡说,你这小骗子,就会骗我,你想我怎么不来看我。”“哪有,这不是阿沉忙吗,我照顾他来着。”沈清雅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妈,这天冷,你把衣服穿上些。”沈清雅看着陆御城,“爸,你快帮妈穿上。”陆御城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沈清雅伸出双臂,护住自己的前胸,身体一个劲儿地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她警惕地看向江淮,“我卖艺不卖身。”
她声音虽然铿锵,却也软糯,听着让江淮原有的占有欲似乎更重了。
但这动作属实也是往江淮心里狠狠地刺了一下,他眸光冷淡,“你这么讨厌我,干嘛三年前还要费尽心机地嫁进来。”
江淮的问题让沈清雅神色震住,‘为了保命。’
“为了钱。”
她的心声和原本的声音几乎是一同发出。
江淮已经看过自己的漫画,她现在再拿出以前搪塞他的那番话,已经不顶用了,还不如说是因为钱来得实在。
沈清雅却不知,江淮可以窥探她的心声。
那是源自她自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一段她不想回忆的往事。
江淮瞳孔一震,为了保命?
三年前,这女人到底经历什么。
沈清雅想到过去,脸色都苍白了些。
江淮继续逼问,“你是需要钱,还是看上了陆家的权势。”
‘江淮,你真的很烦。’
沈清雅一点儿不想去想之前的事,那段回忆于她来说无非是一个场噩梦。
“我都看上了。”沈清雅随便回复了句。
江淮眸色更深了些,沈清雅三年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什么事让她就连想都不敢想。
江淮不打算继续追问,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他启动车子,忽地,他再度偏过头,睨了沈清雅一眼。
他没有任何预兆地靠了过去。
车子启动时,沈清雅是闭着眼睛的,她不想看江淮那张臭脸。
不一会,一股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占据了她的鼻息,她蹙眉,睁开眼,江淮放大的俊脸出现在沈清雅的面前。
“江淮,你干嘛。”
她声音都紧张起来。
江淮看了一眼她身侧,轻声道,“安全带。”
沈清雅,“我知道了。”
话落,她赶紧推开了江淮。
‘有病,靠这么近。’
‘有话说话就好了。’
‘之前不是避之不及吗?怎么离了婚反倒贴上来呢。’
江淮抽回的动作一僵,他又靠了过去,按住沈清雅摆弄安全带的小手,握着她的小手帮他扣上了安全带。
江淮莫名其妙的行为,给沈清雅弄得一愣。
‘干嘛?占我便宜?’
他扣上后,眸子看她一眼,就退了回去了。
但那眸里的情绪,有点奇怪。
沈清雅猜不透,也不想去猜。
和江淮结婚这三年,她猜得太多了,她过得太累了。
离了婚,他想什么,无关紧要。
*
陆家宅院,
陆家是沈清雅见过最气派的庄园,山水相盼,墨香古色。
江淮的爷爷在世时,是一个极其风雅的老人,所以陆宅的装修也是极为风雅的,就像是生活在古画里的那样,别有一番品格。
陈静知道沈清雅要来,早早地就出了门,亲自来接。
陈静长得好看,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年近五十的人,保养得跟三十刚出头。
沈清雅深信,陈静和江淮走在大街上,都没人会以为是两人母子,要不就是姐弟,要不就是姐弟恋。
陈静身着一身墨绿色旗袍,笑盈盈地来迎接沈清雅。
陈静是旗袍控,衣柜里大多数都是旗袍,她身材养得好,什么旗袍穿在她身上,都能穿出一番韵味来。
沈清雅对旗袍的喜爱一定程度上是受到陈静的影响。
“呀,烟烟,来了。”陈静看见沈清雅来了,眼睛都笑弯了。
陈静身后跟着江淮的父亲陆御城,他拧着眉,手里拿着一件小披风,他将那披风展开,试图套在陈静身上,“听话,穿上。”
陈静不依,直接躲开,走到沈清雅跟前,挽住沈清雅的胳膊,“烟烟,你可想死我了。”
沈清雅很羡慕陈静和陆御城的感情,她曾经也奢求过,要是江淮也对她这么好,她当初的日子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她心里想这些时,江淮的眼神暗了一下。
陈静是陆家待她最好的人,沈清雅感激她,跟她也亲密。
“妈,我当然也想你了。”
陈静努嘴,“胡说,你这小骗子,就会骗我,你想我怎么不来看我。”
“哪有,这不是阿沉忙吗,我照顾他来着。”沈清雅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妈,这天冷,你把衣服穿上些。”
沈清雅看着陆御城,“爸,你快帮妈穿上。”
陆御城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他这儿媳妇确实比自己的便宜儿子顺眼许多,随后,他回头给了江淮一记冷眼。
沈清雅把陈静哄着穿上了衣服,一行人往陆家主宅里面走。
刚走到玄关处,沈清雅还没来得及换鞋,就被一道沧桑却有力的声音叫住。
“是唐家女儿来了吗?”
老太太拄着拐杖坐在沙发正中央,威严的目光落在沈清雅身上。
老太太今年七十有六,身子骨十分的硬朗,虽一发白头,却神采奕奕,气势十足。
她身旁坐着一个妙龄少女,挑衅的目光频频向沈清雅传来。
那人正是卿舒舒。
至于老太太为什么叫她唐家女儿,而不叫她孙媳,是因为在老太太那里从未认可过沈清雅的身份。
沈清雅知道,今天弄这一出,肯定又是卿舒舒告状了。
沈清雅别的不行,装模作样最是拿手,尽管她心里有千般烦厌,表面依旧能装出一副无事的模样。
这恰就是卿舒舒学不来的东西,她将一切情绪都挂在脸上,若是有什么坏心思,明眼人一看便知,就不知这人是单纯,还是蠢呢。
沈清雅淡笑,表面恭敬,“奶奶,这是怎么了,是孙媳哪里的做得不对吗?”
“别叫我奶奶,陆家没你这媳妇。”
陆老太太将手里的拐杖在地上使劲地敲了两下,使足了气。
‘就知道,这钱没那么好赚。’
陈静也看出来了,多半又是卿舒舒这赔钱货作妖了。
陈静看向卿舒舒,狠狠剜了她一眼,卿舒舒对上,害怕地往老太太身后缩去。
陆老太太,故意咳嗽了两声,将卿舒舒往自己身边护着,安慰道,“别怕,奶奶给你做主。”
她横了众人一眼,“卿舒舒今天是陆家的功臣,我看谁敢动她。”
沈清雅听老太太的一席话,只觉得可笑,‘怎么,告个状,就成了功臣了,那陆家这功臣不得成百上千了。’
陆御城眯着眼睛,把陈静往他身边轻轻拽了一下,护在身后,“妈,您今天这是干什么,淮沉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陆御城处理这种事情很有经验,要是让陈静跟老太太吵起来,不一定要闹到什么时候呢。
“呵,我干了什么,你应该问她!”陆老太太拿着拐杖指着沈清雅,中气十足的道,“干了什么!”
沈清雅早就准备好了应战,她上前,“奶奶,您先消气,孙媳做了什么,您不满意的,说就是了,孙媳能改则改,奶奶千万别因为孙媳的事气坏了身子。”
沈清雅的话说得圆满,陆御城满意的点点头,他对自家儿子的妻子,还是很满意的,说话不骄不躁,办事也得体,很有陆家风范。
沈清雅知道陆老太太动怒肯定是卿舒舒跟她说了什么,但自打她耳朵被卿舒舒划破,陈静教训她一顿,自那之后,卿舒舒就老实了不少,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根本不敢冒险一搏。
看卿舒舒那样子应该是有一定把握的,沈清雅也开始好奇了,‘这蠢货到底是拿了我什么把柄?’
沈清雅记得自己在今天早上跟卿舒舒碰过一面,她除了语气不耐,也没什么过分的地方。
‘真是奇怪,我连和江淮离婚的事都没说,到底是什么事让她以为能把我赶出陆家的。’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江淮的妻子,但拿人钱财不得办事?
“沈清雅!你把陆家的颜面置于何处,难道陆家的脸就是让你拿来丢的不成?”
陆老太太突然开口,打断了沈清雅的思绪。
“奶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清雅也愣住了,她什么时候打过陆家的旗号,干过丢颜面的事。
干这种事情的人不应该是卿舒舒吗,她可记得光是江淮给她擦屁股的事就好几件呢。
沈清雅知道陆老太太观念老旧,又极爱面子,陆家的面子是她极为看重的,这是她的逆鳞,碰不得,她也万不敢打着陆家的旗号,就算是她用了,谁又会信她是江淮的妻子,多半会笑她痴人说梦。
陆老太太哼了一声,“本来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守规矩的,没成想作为陆家媳妇的你,居然在外面那么多人面前卖弄风骚,你把陆家的脸面置于何地!”
“奶奶,您说的这些孙媳从未做过。”沈清雅身板挺得直直的,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坚定。
“呵,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口中一口一个的好儿媳,事到临头了,都不肯承认自己做过的事。”
这话是对陆御城和陈静说的,但他们并不相信沈清雅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这些年沈清雅一言一行,他们都看在眼里,他们是无论怎么也不会听信这番话的。
陈静知道这里有鬼,她目光斜睨了一眼卿舒舒,没好气地道,“妈,您怕不是听信了什么小人的谗言吧。”
这小人自然是指的卿舒舒。
陈静和陆老太太素来不合,从陈静嫁进陆家那一刻,婆媳矛盾就不断,是在她生下江淮之后两人的关系才缓和了些。
卿舒舒冠陆家的名,她也是睁一支烟闭一只眼,不管不问地,还是在沈清雅嫁进来时,两人的矛盾重新复燃,甚至恶化了。
卿舒舒听到了陈静的话,脸都白了,往陆老太太怀里躲去,拽着老太太的衣角,声音又小又委屈,“奶奶。”
陆老太太满是皱纹的手,抚摸着她的肩膀,“别怕,奶奶给你做主。”
随后,她扯着嗓子道,“我实话告诉你们,这话就是我的孙女告诉我的,不是什么小人!”
“她这是为了陆家好,所以才将事情告诉我的。”
沈清雅心里嘲讽,‘为了陆家好,那就少拿陆家的势在外面惹是生非,在这里充什么好人,’
陆老太太看向卿舒舒,“去,把这事,跟他们这群没能力辨别是非的人说说,把你那视频拿出来,让他们看看这个唐家的女人是如何在众人的面前搔首弄姿,丢唐家的脸。”
话落,老太太恶狠狠地瞪了沈清雅一眼。
陈静听完这一席话,牙都要咬啐了,要不是因为这老太太老了,她必定要和年轻那时候一样,跟她好好的打上一架,把她的老脸抓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丢脸。
卿舒舒挪着步子往前走,小心翼翼地。
她把手机里的视频打开,举到一席人面前。
不过里面并没有什么沈清雅搔首弄姿的画面,而是见面会上沈清雅盈盈的笑意。
一举一动,并无逾矩,何来沈清雅丢了陆家的脸面之说。
陈静先是“嗤”了一声,随后道:“妈,您怕不是老糊涂了,不过是见面会而已,哪有丢了陆家脸面?”
陆老太太,“放肆,是谁让你跟我这么说话的,你还有规矩吗?”
有规矩的话就不是她陈静了。
陆老太太继续道,“这不算丢陆家的脸面?什么算是,你看看她穿的是什么东西,当不当正不正的。作为陆家的媳妇,怎敢如此抛头露面,我堂堂陆家何需一个女人在外面这般,怕不是别人要说我们陆家活不起才是吧。”
老太太受封建社会的影响,思想极为守旧和固执,当年的陈静就是因为是演员出身,受了老太太好一顿气。
当年陆老太太也是这番,她说,身为陆家女人切不可抛头露面,弄些风尘女子的做派。
“奶奶,这见面会是我让她去的。”
默不作声许久的江淮终于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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