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月见院里的人都看着她,因为她伯府的人都死光了,没人为她撑腰。她忍着难看,伸手去接这杯酒。只是手刚伸过去,慕容令宜直接泼到了她脸上。“哎哟,你怎么往自己脸上泼?”慕容令宜讥笑道。在一众唏嘘声中,元卿月抹了一把脸,转身回了东屋。姜采薇摇头笑,慕容令宜可不止这点手段,上一世她可领教了不少。当时她还是只是徐牧身边的人,而元卿月都嫁给他了,慕容令宜只会更加嫉妒。
老夫人冷哼,“等那大奸贼死了,她无可倚仗,休便休了,但也要她吃够苦头。”
谢子安抿嘴,“那便听娘的吧。”
这母子话音刚落,哪知东厂来了个太监,笑呵呵的问候了两句,再说道:“我们督公儿子不少,但最疼的就是七爷,”
这话一出,母子俩抖个不停。
那太监仍是笑着,继续道:“府上准备白幡了吗?”
老夫人抹了一把汗,“这……”
“等陆府挂起来了,你们府也就挂上吧,不过要多准备一些,毕竟你们府人不少。”
这话一出,老夫人吓瘫在地上。
“为今之计不如多烧点香,求佛祖保佑我们七爷没事。”太监笑着说完,又望了一圈:“对了,府上三夫人呢?”
谢子安咽了一口口水,冲身边小厮道:“快,快去找三夫人来。”
“不必了,我只是代我们督主问三夫人安,烦请三爷转达便是。”
那太监走后,谢子安抹了一把冷汗,转回头看向老夫人:“姜采薇不能休,她可是咱家的保命符。”
老夫人脸色青白,嘴角微颤,“对,不能休,没想到上官胥给她撑腰。”
她见二夫人薛氏呆愣愣的坐在一旁,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气得用拐杖杵了她一下,“你这个丧门星,祸全是你惹出来的!”
二夫人突然笑了,抬头看向老夫人问:“现在全京城都知道我去过兰园了,我娘家忠勇伯府也会知道,以后我还怎么做人?”
“当初从兰园回来,你便应该上吊,如此保全你和侯府名声!”
“哈哈,我让我死!”薛氏笑着更加大声,她指着老夫人,指着闷在后面的谢子轩,“你们都要我去死!”
“行了,别发疯了,你不是喜欢烧香拜佛吗,现在就去小佛堂给徐牧祈福,求佛祖保佑他别死。”
薛氏笑着绕了厅堂一圈,也看清了侯府这些人的面目,而后她停到当间,大喊道:“你们都错了,徐牧根本没有碰过我!”
谢子轩皱眉,“他若没碰过你,你又为何不替自己辩白?”
薛氏歪着头,神色里透着一丝疯狂,她定定的看着谢子轩道:“我倒宁愿是他!”
“你什么意思?”
“那晚是一个满脸脓包的乞丐,那么恶心,那么脏,那么臭,他碰了我!”薛氏大笑道。
第一百零二章看着他娶妻
姜采薇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感觉颠簸不停,不像是躺在床上,更像是马车里。可她又很困,怎么都睁不开眼。
她是被敲锣打鼓声给震醒的,猛地睁开眼,却见床头挂着大红的帷幔,她愣了一愣,再转头看这房间,处处挂红绸贴喜字。
而这,根本不是她的房间。
“谨烟!”她忙唤了一声,但没人应。
此时外面热闹起来,有人喊了一声:“接亲队到了!”
姜采薇下意识晃了晃头,竟不是在做梦。她在床上活动了一下腿脚,而后慢慢撑起身子。
来到房门口,从门缝看到院子如屋里一般喜庆,还有很多人,只是这般喜气洋洋的氛围下,这些人却不怎么笑。
又是一阵喇叭响,门口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而后接亲队进来,院子里里面站满了人,一顶喜轿放到当间。
人声沸腾,那喜婆说了什么,而后打开帘子将新嫁娘迎出来,送入了东屋。
锣鼓声一停,虽然到处张灯结彩,处处挂着红绸,可人人噤声不语,倒像是奔葬来了。
这时周礼怀和祝清嘉走过来,二人也是愁云不展的样子。
“老七到底怎么样了?”祝清嘉问。
周礼怀摇头,“不知。”
“你不知?”
“他那屋被义父的人严守着,只我爹进去治过伤,伤情如何,他只是摇头,却不肯跟我细说。”周礼怀摊手道。
“难不成真的……”
“太后、圣上、皇后,三位贵人都派人来问过了,只怕真的不成了。这婚礼如期进行,也是圣上的意思,为的是给老七冲喜。”
二人说着话进了正房,姜采薇大受震惊,所以这里是陆府!
谁把她带到这里的?
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
子衿为何没有拦着?
姜采薇无从得知,她拉了拉门,门已经从外面锁上了。她来到窗子前,试图打开,可窗子也钉死了。
屋当间圆桌上放着喜饼和一些干果,还有一壶茶。
这样等到傍晚,天色昏沉下来,外面又开始热闹。姜采薇透过窗子往外看,看到喜婆搀着新嫁娘出来,这是要拜堂了。
但没有徐牧,始终没有看到过他。
因为是娶侧室,只能是四抬小轿,也不会有什么十里红妆,遍请宾客。如此这般,还是给了伯府面子的。
只是新郎官没有出现,这婚礼未免太过冷清和简单了。
三拜过后,也没人闹婚,喜婆正要送新嫁娘回去,一人给拦住了。
姜采薇定睛一看,原是慕容令宜,长公主府的昭华郡主。
她嘴角勾起,心想有好戏看了。
“元姑娘,我表哥受伤了,没法给你拜堂,也不知这婚事算不算完成了。”
喜婆干巴巴笑了一声,“自然是完成……”
“本郡主问的是你吗?”慕容令宜冷喝一声。
那喜婆吓了一跳,瑟缩的退到元卿月身后,不敢再说话了。
“郡主,您若高兴,便多喝两杯喜酒。”
元卿月说完转身,而慕容令宜突然一把掀开了她的盖头。
这一举动,在场的人都震惊了。有两位夫人上前,一人劝慕容令宜,一人帮忙拿起盖头。
“郡主,大喜的日子,不好闹难看。”那夫人道。
“我哪里闹了,不过是想敬这位侧夫人一杯。”她着重咬了一个‘侧’字,显然她对正室夫人势在必得,但也讨厌这个侧夫人。
元卿月看着慕容令宜手里这杯酒,皱了皱眉,“郡主,我不胜酒力。”
“怎么,本郡主敬你的酒,你不喝?”
元卿月见院里的人都看着她,因为她伯府的人都死光了,没人为她撑腰。她忍着难看,伸手去接这杯酒。
只是手刚伸过去,慕容令宜直接泼到了她脸上。
“哎哟,你怎么往自己脸上泼?”慕容令宜讥笑道。
在一众唏嘘声中,元卿月抹了一把脸,转身回了东屋。
姜采薇摇头笑,慕容令宜可不止这点手段,上一世她可领教了不少。当时她还是只是徐牧身边的人,而元卿月都嫁给他了,慕容令宜只会更加嫉妒。
夜深,宾客散去。
姜采薇试着敲门,“有没有人?放我出去!”
这时,她听到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而后听到用门锁碰撞的声音,接着门慢慢打开。
看到来人,她猛地瞪大眼睛。
而来人比她更震惊,眉头皱起,“你怎么在这儿?”
第一百零三章你是不是盼着我死
谢子轩说捅了他一刀,正中要害。
周礼怀说给他冲喜,活不活的成不好说。
对外传他命在旦夕,估计有人已经偷偷开始庆祝了。
然他出现在她面前,穿着中衣,吃惊过后,恢复之前慵懒倦怠的样子。他睨了她一眼,而后靠到罗汉床上,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姜采薇见他这般,气不打一处来,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徐牧掀开眼皮扫了她一眼,“来哭丧的?”
“呸!”
“哭吧,我听着。”
姜采薇懒得理他,见房门还开着,她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刚要迈出去一只脚,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擦过她鬓发,插到房门上。
她惊了一跳,连忙后退两步。
稍稍稳了心神,再往外看,但见院子阴暗处影影憧憧,如鬼魅一般,只能看到很多锃亮的箭头泛着冷光。
她转身回去,“你什么意思?”
徐牧往窗子外看了一眼,“藏在暗处的是东厂一等一的射箭高手,你敢迈出去一步,立刻就就会被射成筛子。”
“你……”
“但这些人不是我安排的。”徐牧看向姜采薇,邪气的一笑,“洞房之夜,良辰美景,我抓你干什么,对吧?”
“那是谁的主意?”
“大概我义父吧,这人爱玩,跟你开个玩笑。”
姜采薇无语了一阵儿,堂堂东厂督主,天子近臣,权震朝野,别人提起都胆战心颤的人物,居然这么看得起她。
但,她不觉得好笑!
一整天迷迷糊糊提心吊胆的,此刻累得紧。姜采薇气过之后,在罗汉床另一侧坐下,靠进身后的引枕里。
姜采薇无奈的问:“你义父什么时候肯放我?”
“大概明早吧。”
姜采薇心思转了转,踢了徐牧一脚,“你既然没事,为何不露面,让外人误以为你快死了?”
“避祸。”
“什么意思?”
“朝堂上的事,你不用知道。”
“但你把侯府那些人吓得不轻。”
提到这个,徐牧嗤笑一声,“那谢老二喝的醉醺醺的还想杀我,我若不给他机会,他都近不了我的身。我虽然没受伤,但他想杀我,我总要惩戒他一下。”
姜采薇轻哼,把人利用了,还让东厂的人去吓唬,吓得那一家子给了丢了魂似的,真打算去买白幡了。
“你怎的没穿喜袍?”
“我穿那衣服做甚?”
姜采薇撇嘴,“自然是入洞房。”
“总要脱的。”
姜采薇于是踢了踢他,“那你就别在这儿耗时间了,赶紧去入洞房吧。”
徐牧抬眸,嘴角勾了一下,“你猜我义父是什么意思?”
姜采薇眯眼,“他什么意思,我不想去猜,但你……”
姜采薇话还没说完,徐牧起身趴过来,手抚上她的小腹。
“四个月了吧。”
他手抚的很轻,像是很小心的样子。
姜采薇想拍开他的手,却被他抓住按到一侧,他继续抚摸,脸还贴到了上面。
“他动了吗?”
“没有。”
“有点懒啊。”
“还不到时候。”
“我小时候就很懒,不想习字,不想习武,整日被父亲追着打。”
姜采薇默,上一世她从他嘴里听到过一些关于他父亲的话,时而是慈父,时而是陆父,总之他父亲很爱他。
但仔细想想,好像他从未提到过他母亲。
“你给他起名字了吗?”
“没,又不知是姐儿还是哥儿的。”
“叫行知或行意。”
“为何?”
“陆家下一辈是行字。”
姜采薇哼笑,“可谢家下一辈女娃是文字,男娃是林字。”
徐牧抬眸,“你敢!”
姜采薇也不恼,仍旧笑着,“那便叫谢行知?”
徐牧压过去,点头狠狠咬了姜采薇嘴唇一口,再要亲被她甩了一巴掌。
他没被别人这么打过,只姜采薇,而且被打的多了,竟然有些习惯。
他压着她又亲了几下,在她气得要咬他的时候,松开退了回去。
“你是不是吃醋了?”
姜采薇擦了一把嘴,“怎么,你想让我吃醋?”
徐牧挑眉,“想啊。”
“我倒是希望你死在别的女人床上。”
“那你要失望了,我没有别的女人。”
姜采薇一怔,别说那元卿月了,在她之前多得是别人送来的美色,因为太多,这才有了兰园来安置。而在她之后,这三年来也是源源不断,兰园从未空过。
更有那小金妃和慕容令宜,一个他爱的发狂,一个爱他发狂。
他竟说他没有别的女人!
上一世,她为此嫉妒过,偷偷哭过,生气过,却也无奈。所以即便爱着,她也从未说出过口,让他一直觉得她是恨他的。
他死后,她便后悔了,该说出口的,哪怕一次,虽然会被他嘲讽,但至少说出口过,也不至于太过遗憾。
但此时听到这话,震惊是震惊的,倒也不至于不信,因为他没有必要骗她,可再多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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