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伸手想要摸我的头发,却被郁厌挡住,他也不怒,慢悠悠道:「当然是为了我们的婚事而来啊。」我剜了沈瑞一眼:「我什么时候和你有婚事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此时华父外出相迎:「阿瑞,你快进来,怎么来得这么早,不是说好了明天和你父亲一起来吗?」沈瑞站在原地,瞥了我一眼,骄狂地扬起唇角:「叔叔好,我只是太想玄机了,想来看看她。」他此话一出,华父把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随即他微蹙眉头,打
沈瑞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伸手想要摸我的头发,却被郁厌挡住,他也不怒,慢悠悠道:「当然是为了我们的婚事而来啊。」
我剜了沈瑞一眼:「我什么时候和你有婚事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此时华父外出相迎:「阿瑞,你快进来,怎么来得这么早,不是说好了明天和你父亲一起来吗?」
沈瑞站在原地,瞥了我一眼,骄狂地扬起唇角:「叔叔好,我只是太想玄机了,想来看看她。」
他此话一出,华父把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
随即他微蹙眉头,打量着我和郁厌。
「玄机,一起进屋。」华父并未立刻发作,仍是好声好气地叫我进屋。
我乖巧地跟在华父身后走进别墅,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郁厌。
进了书房我才知道,沈瑞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求得他爸给了华父相当大一部分好处,华父在利益和女儿之间选择了利益。
甚至都没通知我。
沈瑞看出我脸色不好,对华父说:「叔叔,我想先和玄机单独谈谈。」
华父很爽快地把我和沈瑞留在了书房。
我开门见山:「沈瑞,我不会嫁给你的,我会自己选择所爱的人,你好自为之。」
「你觉得你和那个私生子有可能吗?」他底气十足,随意问道。
我反唇相讥:「和你更不可能,你不正常。」
沈瑞似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你以前也说我不正常。」
「不过说完之后,你会看似满不在乎地陪着我做些不正常的事,从三楼跳到泳池,逃考去旅行,在无人区飙车,你总说我不正常。」
沈瑞含着笑,似乎陷入了回忆,语气也变得温柔:「小时候我被我爸打,谁都不知道,只有你能发现,那天我又在挨打,有人开着车疯狂地撞我家的大门,撞开之后逃之夭夭。」
「我爸以为是哪个疯子盯上了他,恐吓他,吓得他没心思打我,众人都在猜这个疯子是谁,为什么撞大门,只有我知道是小玄机来救我。」
我沉默着,静静地听。
我早就知道了华玄机和沈瑞的感情。
如果华玄机听到了他的话,定会有所感触,但我不是。
我无法感同身受,只有些许的感动。
沈瑞眼中的爱意明显而浓烈,放轻了声音:「我之前错了,但我不能取消婚约。」
他低下头,看着手腕处的文身,不再傲慢轻狂,不再不可一世,甚至像是被打下擂台一般卑微:「就算你抛弃我,不再爱我。」
我无意抢占华玄机的身体,我也不想抢走属于她的爱人,更何况我也没有义务和权利去爱华玄机的爱人。
即使会让他痛苦不堪,我还是要拒绝他。
「我之前很爱你。」我肯定了华玄机对他的爱,「但是人是会变的,而且我们很年轻,以后的日子说不准呢。」
沈瑞盯着我看了半晌,蓦地笑了一下,一言不发,起身出去和华父拜别。
华父逼着我出去送沈瑞。
出来时,郁厌还在外面等着,他站在院子中,瘦瘦高高,身上穿着深色羽绒服,见到我时轻微地勾唇朝我笑了一下。
我朝他眨眨眼。
沈瑞一直在我前面走着,诡异地安静。
我一直送他到院子外,他忽然回身,脸色苍白:「玄机,我会让你变回来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沈瑞猝不及防地从怀里掏出枪,毫不犹豫地向着身后的郁厌开枪。
我下意识地往前挡了一下。
很痛很痛。
与此同时,我看到天空绽放出一个无比盛大绚丽的烟花,在夜幕中绽开又快速消散。
我看到沈瑞对着自己举起了枪。
我看到胸口上绽开了一朵血花。
我看到郁厌发疯般地冲了过来。
郁厌抱住了我。
又要死了。
上回死在郁厌手里,这回死在郁厌怀里,也算是有点进步。
「你也会流泪啊。」我笑道。
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但还能听见,听见他叫我大小姐,喊医生。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好像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
郁厌每天大小姐长大小姐短,围在我身边转。
上学时如同侍卫般守在我身边,放学后如同影子般跟在我身后。
细想想我作为华玄机生活以来,唯一亲近我,让我不必担心发现我不是华玄机的人只有他。
这个世界唯一爱我的人。
我抵抗着快要席卷我的疲惫困意,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我不是华玄机,我叫林玄玉。」
「你别哭,我不会死,就是到别的世界去啦。」
他还在说着什么,但我有点听不清了。
其实我和他说了真名也没用。
我要死了,又要重新穿越,下次遇到的他也不会记得我。
他会记得华玄机,但一定不会记得林玄玉。
下次穿越,一定不会再遇见会为我流泪的小白花了。
我会被一直遗忘。
这大概是我占用别人身体的惩罚。
——
她死了。
大小姐死在他怀里。
他才意识到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事。
她不会再笑,不会再娇蛮地戳他肩膀。
失去温度,失去生气,失去灵魂。
他从小到大都认为死亡不足为惧,甚至觉得死亡才是解脱,才是一种奖励。
活着才是一种惩罚。
可现在他的惩罚是她的死亡。
华家奶奶在推搡咒骂他,说他是个丧门星,克死父母后又克死了华玄机。
众人将她从他的怀中抢走。
而他只能无力地坐在地上。
他双手沾满了她的血。
一个嗜好暴力的地下拳手第一次觉得血液是这样血腥冰冷。
郁厌在她死去的地方坐了很久。
新年之际,上城区开始飘雪。
微凉的雪花钻进他的衣领,将他从无尽的思绪中唤醒。
这个世界不会再有林玄玉了。
倘若真的有阴曹地府,他也没法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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