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将自己的手从江逾白的手中抽了出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明白?这竹里馆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这样的村姑能进来的?若不是跟踪我,竹里馆的人怎么会放你进来?”江逾白一脸笃定地看着纪云汐。纪云汐看着江逾白,一时之间被气到说不出话。
纪云汐愣住。
这时,又见月色下,两匹汗血宝马拉着一辆华丽富贵的马车,来到了她的身边。
纪云汐抬头望去,马车内恰好有人掀开车帘,跳了出来。
来人,竟然是三年未见的四位哥哥!
“小妹,我们来接你回家。”
纪云汐看着哥哥们熟悉的脸,一时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伴随着热泪夺眶而出。
大哥纪宴庭连忙上前,伸出手擦拭着纪云汐的眼泪,轻声安慰道:“别哭,有大哥在,谁欺负了你我一定帮你欺负回去。”
纪云汐摇着头,扑进大哥的怀里,哽咽着说道:“我已经没脸再回去了……”
“傻丫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暗卫回报说江逾白那小子要娶妻,你深夜独自出门的时候我们有多着急!”
四哥纪凌秋的语气中带着气愤和着急。
“爹听了以后气得把最喜欢的青瓷茶盏都摔了,说什么也要接你回去。”纪宴庭摸着纪云汐的头说道。
纪云汐闻言,眼泪也顾不上流了,颤抖着问道:“爹也来了?”
话音刚落,马车上就下来一位两鬓花白的老者,一身风骨却也止不住地乱了脚步。
“爹!”纪云汐扑进了纪父的怀里。
纪父见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眼眶微红着将身上的裘皮袄子脱下披在了纪云汐的身上。
“跟爹回家,你娘做了你最爱吃的腊梅糕等着你……”
纪云汐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半响才又哭又笑挤出一个字:“……好。”
几人迎着纪云汐上了马车,消失在了冬夜里。
……
翌日,江府内院。
江府喜事将近,府里热闹非凡,侯夫人又怕那纪云汐跑出来再生事端,命下人去将她锁起来,好生看管着。
“夫人,世子!纪……纪夫人跑了!”
说着,下人将纪云汐留下的休书递给了江逾白。
“放肆!她也配写休书?”
江逾白捏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纸,越看越怒。
那上面字字珠玑,句句写满了对他的怨怼和悔恨。
侯夫人将茶盏放在桌上:“急什么?不过是一介村妇,还是个逃妾,没有户籍和路引,连城门都不出去。”
侯夫人语气中尽是讥讽。
江逾白皱紧了眉头:“母亲说的是,不过是她纪云汐耍的把戏罢了,过不了几日便自己回来了。”
侯夫人点了点头,摆弄着衣袖说道:“怎么处置纪云汐,等她吃了苦头回来再说。”
“现在要紧的是三日后与太守大人的定亲宴,你好好准备,可别失了礼数。”
……
三日后,竹里馆。
乐工们弹奏着古琴琵琶,高悬于顶的灯笼上都刻写着清雅诗词。
江声阵阵,月色映入帘风,上面现着的水墨丹青隐约生动,仿佛身处山迹,竟见来烟,无不刻画着‘风雅’二字。
天字号雅间内。
纪晏庭一边倒茶一便说话:“这竹里馆,是京城最具风雅之地,多少达官显贵,文人才子聚集的地方,普通人挤破了头也进不来。”
纪云汐点头接过茶,却并没有多少兴趣。
见状,纪晏庭放下茶盏,用手指了指坐在一旁的三兄弟。
“他们三个惯爱舞刀弄枪,没那个风雅骨性,听说你愿意来,也都厚着脸皮跟了过来。”
纪云汐看着一旁坐如针毡的三个哥哥,这才终于笑了。
这几个哥哥中,只有大哥纪晏庭这个养子自小文武双全。
其他三个哥哥,包括她自己,从小最怕的人就是夫子,哪有文人墨客那个心性?
见她开怀,几个哥哥的脸色也都有了笑意。
听了两曲,纪云汐起身如厕。
回来时,纪云汐经过拐角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抓住了纪云汐的手腕,狠狠拉扯。
纪云汐回头,却见是江逾白!
“留休书出走,又跟踪我至此,你的把戏到底要耍到什么时候?”
纪云汐也没有想到,会正巧遇上江逾白。
她蹙眉将自己的手从江逾白的手中抽了出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这竹里馆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这样的村姑能进来的?若不是跟踪我,竹里馆的人怎么会放你进来?”
江逾白一脸笃定地看着纪云汐。
纪云汐看着江逾白,一时之间被气到说不出话。
江逾白见她说不出话,又拉着她说:“跟我回去!”
纪云汐冷脸甩开他:“休书上写的清清楚楚,你我二人以后再无瓜葛,我也决不会给你做妾。”
“纪云汐!”
两人对峙着,江逾白眼里染上了一层愠色。
这女人胆子也越来越大了,竟敢这样忤逆他!
僵持间,两人身后忽然传来宋云清的声音:“逾白?你怎么还在这?”
宋云清看到纪云汐,神情微微一变,上前一步挽住了江逾白的手。
“逾白,这位不是你的妾室吗?今日是你我两家的定亲宴,这种场合带她过来,未免有些不太好。”
说话间,宋云清的眼睛却直直地看着纪云汐。
纪云汐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只是垂了垂眼。
江逾白看着纪云汐这副模样,眼里闪过了然。
纪云汐嘴里说着要和自己撇清关系,如今还不是吃醋了?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她小心思这么多?
可不知为何,纪云汐有意破坏他的定亲晏,照理说他应该生气,但现在他却莫名觉得纪云汐从前更吸引人。
“你自己回去,不要再耍什么把戏跟踪我,老老实实待在江府,哪也不许去!”
纪云汐看着眼前这个自以为是下着命令的男人,一时间竟觉得可笑。
“江公子放心,往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于你,也祝二位婚后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纪云汐,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江逾白蹙眉,他已经给了她台阶下,她也该知足了。
纪云汐却也不再多看两人一眼,转身便走进了竹里馆。
江逾白见状,正想跟了上去,宋云清一把拉住了江逾白的手臂:“逾白,太守府的人还在等着你呢。”
就这一会儿,纪云汐的身影消失在了竹里馆内,此时再追上去也无济于事。
江逾白皱紧了眉头,却也只能先跟宋云清回去。
竹里馆内,纪云汐沿着路回了雅间,还未上楼便看到纪宴亭正带着几个哥哥找她,脸上还带着急色。
“大哥。”纪云汐开口唤了一声。
几人见纪云汐回来,连忙上前迎了上去。
“你去哪了?找不到你都要急死我们了,刚才我还看见江逾白那小子也在这,怎么样,你看到他了没有?”
纪凌秋紧张地看着纪云汐,生怕她受了刺激。
纪云汐不想叫哥哥们担心,便撒谎摇头。
“放心吧,我以后都不会再为他伤心难过了。”
纪宴庭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抚了抚纪云汐的头,柔情安慰:“想通了就好,就算想不通也没有关系,反正大哥会一直陪着你。”
说着,纪宴庭揽着纪云汐回了雅间。
而此刻,不远处的拐角。
宋云清正站在那里,虽未听清几人说了什么,却将男人搂着纪云汐的亲密模样看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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