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达成那个目的,我各种讨好着爸妈,做家里的所有家务,甚至极其煽情地给我爸写了一封信,承诺以后会好好孝敬他。后来每当我有什么做得令他们不满意,我妈就会拿出那封信来当着我的面念,说我说一套做一套,当时就是想骗她。而我的尊严被她一个一个字地念出来扔在脚下踩得粉碎。
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抱着一大束满天星来祝贺我。
她将花束递给我的未婚夫,眼含热泪道:「祝你幸福!」
我还没来得及从她怪异的表现中反应过来,就听见傅经年低声道:「你后悔了吗?」
明明是我的婚礼,我却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还没来得及对此作出回应,只见姐姐苦涩一笑:「如果你是为了报复我,那你成功了!」她快速地跑了出去,然后我的未婚夫也追了出去。
再然后是剧烈撞击声,耳边是众人的惊呼:「有人出车祸了!」我提着笨重的裙摆跑出去,就看见傅经年抱着浑身是血的姐姐,他满脸绝望地哭喊:「晚晚!晚晚,我错了!」
我的婚礼变成了一个闹剧,那个说会一直对我好的人,此刻抱着别人满是懊悔。
闺蜜乔荞搀着我,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的手抖得厉害,但是即使到现在我都没有搞清楚情况。
我妈怒不可遏地跑来质问我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晚晚好好的来参加一场婚礼,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茫然地看着她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晚晚要是出了事,我和你没完!」她扔下这句话,就跑去了医院,而我留下来善后这一片狼藉。
这场我期待了整整一年的婚礼以闹剧结束。
2
处理完一切,我给傅经年打电话,想听他的解释,可是打了无数个都没有打通。
但是我却接到了我妈妈的电话,她感觉气到了极致,嗓子都哑了隔着电话骂我道:「陈诺,你心里怎么那么阴暗?你恨你姐姐干嘛?你朝我来啊?你竟然不知羞耻地去抢她的男朋友!」
「陈晚的男友?谁?」
「陈诺你在装什么装啊?你姐姐现在还在抢救,你不怕遭报应吗?」
「我说不知道傅经年和她的关系,你信吗?」我已经对她不再抱有希望了,只是非常平静地说着。
「最好晚晚这次没事,否则你就不要认我这个妈妈了。」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非常厌恶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现在就可以,好吗?」我们之间的关系实在太累了,每一次的联系都让我痛苦。
「你脑子坏掉了,当时我就不想生你的。」她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眼泪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地滚落,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出生的。
3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妈妈不想生下我,大概是上小学的时候吧,我因为一件衣服和我姐姐陈晚吵了起来。
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凭什么和我抢?你本来就是大家都不想要的,你妈打了你三次都没有把你打下来,知道你的脚为什么生下来就这样吗?毕竟吃了三次的堕胎药。」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我脚的原因,我哭着去问我的妈妈。
她只是不耐烦地道:「我有什么办法?陈诺所以你是在怪我吗?你以为是我想生你的吗?」
可是不想生我,为什么又把我生下来啊!
「可我也不想出生啊?」我大哭着说道。
「那你走啊!你这么恨我,你还待在我家干嘛?」我真的走了出去,可我无路可去。
我在小区附近走到天黑也没有人来接我,最后因为害怕我就坐在楼梯口,直到我爸爸加班回家。
他问我怎么不进去,我妈从厨房探出头道:「别管她!她在生闷气,等她气完了就进来了。」
后来不知道多晚了,外面开始下暴雨,有雨水飘进楼道,天上打着雷和闪电,一道闪电劈在不远处的树上。
我冲到门口,疯狂地敲门,哭喊道:「妈妈,我错了!妈妈,开门啊!」
整个楼道里都是我撕心裂肺的喊声,直到邻居看下去来敲门。
我妈才把门打开,她问我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装哭,故意装可怜好让别人来说她。
我哭着摇头,她却直接给了我一巴掌道:「你还有脸哭?大晚上,大家都被你闹得睡不了。」
然后她就把我扔进我的小房间,我从中午开始就没有吃饭,我在床上饿到抓心挠肝,最后偷偷开门出去,小心翼翼地找吃的。
家里什么都没有,只生下一个白萝卜,我实在太饿了。
想去叫他们,却再不敢开口了。
最后蹲在地上抱着那个萝卜啃,然后被我爸起夜看到,他将我抱起来,生气地叫醒我妈,问她为什么会把我饿到吃萝卜。
我妈听到这话更加生气,她用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我道:「刚刚你怎么不说饿?你就是故意的是吧?你就是怨我。你以为我又有多喜欢一个瘸子女儿吗?」
我愣在当场,我爸忙喊道:「你在说什么话!」
眼泪却好像流不出来了,她煮了一碗白面给我,我端着那碗面。
却怎么都咽不下了,大口大口地嚼着,明明胃已经饿到绞痛,但是却好像怎么都吞不下去了。
我妈则拉着我爸低声说道:「你看,她是不是故意的?我煮了她吃吗?」
声音很低,但是在这样寂静的深夜听得却是那么清晰。
我从来没有在晚上给她提过要求,可是她经常半夜起来给姐姐煮夜宵,她说姐姐辛苦,让我不要那么馋。
其实她不用解释的,毕竟我从来没有奢望过可以和她最心爱的孩子比。
我的腿其实有过机会可以治好的,那个时候有个好心的邻居给我妈妈说,当时市里来了位从国外回来的骨科医生,也许有机会。
我的左脚是生下来就是畸形的,医生说很大可能是当时我妈吃了太多药的原因。
我妈听见后只是说我都这么大了,应该也没治了。
我当时听到后难过到无以复加,可是我是多么渴望和正常人一样啊,我是多么渴望和他们一样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我是多想也穿漂亮的凉鞋,多想不要一出门,他们就盯着我的脚看。
然后我妈终于带着我去看了。
当医生说有 60% 的康复希望的时候,我当时都快落泪了。
只是说到费用的时候犹豫了,大概需要十万。
我妈听到那个数字,就直接拉着我离开了医院,我不停地求她,我说:「这钱算我借的好吗?我以后一定会还的,我还可以给利息的,给最高的利息。
「妈妈我求你了!真的我只求你这一次。」
她只是站在那儿极其冷静地说道:「陈诺,家里的钱都花你身上了,那你姐姐读大学怎么办?陈诺我知道你恨我,那你就恨吧!」
4
自从陈晚出车祸后,傅经年就一直在医院陪她,公司的事都是我在处理。
直到陈晚出院,我妈让我去接她。
我说:「已经有那么多人接她了,还差我这一个吗?」
我妈隔着电话大吼道:「陈诺,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你姐姐差点死了!」
良心?这样就是没有良心吗?可我连心都快没了。
我一直在等傅经年的解释,至少认识五年,在一起三年,难道不该有一句交代?而我从毕业就一直在傅氏娱乐,在这里整整工作了快四年,我们之间有很多东西要划清。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公司的晚宴上,我在角落里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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