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暮云在河里不停扑通着,视线朝轮船上看去,却发现掉下来的居然只有自己,而渡船也不再颠簸。她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又是一次专门针对自己这个对照组女配的恶意。禾暮云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给了希望,又让她绝望?如果结局无法更加,那她重来一次还有什么意义?禾暮云慢慢不再放弃挣扎,任由自己沉入河底……
禾暮云忙退开,看了眼傅言致,只觉得脸上觉得有些发烫。
想起刚刚的声音,禾暮云回头一看,却见宋兰玲眼底阴沉。
但很快,宋兰玲又一脸担忧上前询问:“傅言致没事吧?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你还要准备高考呢,怎么能由着暮云胡来。”
禾暮云原本想说话,但此刻却没有了心情。
她看着宋兰玲脸上的关切,想到刚才自己见到的阴沉,只觉得这个世界真荒唐。
宋兰玲这么一个虚伪没有道德的女人,怎么就是天道的宠儿,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呢?
可想到上辈子,傅言致也确实和宋兰玲走到了一起……禾暮云不由往墙边退了一步。
她压下胸口的憋闷,低说:“你们聊,我先回屋了。”
女主再不好,男主也是女主的,不是自己这种对照组的女配配肖想。
禾暮云啊禾暮云,上辈子的教训已经够惨烈了,可千万不要因为一时温柔迷了心,重蹈覆辙……
禾暮云低着头,自顾自朝前走,不再去管身后的对话内容。
第二天。
禾暮云还在睡梦中,就被宋兰玲的喊声吵醒:“傅言致,你好了吗?去互携会要迟到了。”
话音刚落,傅言致就来敲门:“我走了。”
禾暮云张了张嘴,想说今天是她拆石膏的日子,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说了,傅言致也未必会陪她,还是别自取其辱了。
……
下午三点。
禾暮云从卫生院拆完石膏回来。
虽然双脚能下地,但走起来还是有些不稳,摇摇晃晃。
晚上六点,傅言致回来。
见禾暮云扶着桌子走路,微微蹙眉:“拆石膏怎么不说?”
禾暮云一愣,接着就见傅言致走了过来,随着他高大的身影靠近,她莫名有些紧张。
这时她发现傅言致的眼睛正盯着某一处,她顺眼看去,发现他看得居然是自己做的试题!
禾暮云连忙用手挡住,脸颊肉眼可见的变红。
本以为会惹来嘲笑,没想到却听傅言致道:“还不错,都做对了。”
禾暮云意外的抬起头,不相信这是出自傅言致的口。
只见他又从包里拿出一本书递过来:“看这本吧,对你有帮助。”
禾暮云愣愣的接过书,忍不住多看了傅言致几眼。
她发现,好像自从那天找回那本《论语译注》后,他的态度就慢慢变得温和,现在竟然还主动关心她了?
这算不算是改变剧情?
而傅言致是板上钉钉的大学生,如果有他的帮忙,她的学习一定会事半功倍。
这样想着,禾暮云对高考,对未来越来越有信心。
短短二十多天的时间,就在日复一日的学习中飞快流逝。
1977年12月11日。
上午六点。
禾暮云站在宽大的渡船上,感受着河面上清凉的气息,仿佛是自由的味道。
为了降低剧情对她的影响,她特地没和宋兰玲他们坐一艘轮船。
如果这次高考能考上大学,她以后也会避开傅言致和宋兰玲,离剧情远远的。
她要带着阿妈一起离开,过不愁吃穿,不受村里人说闲话的好日子,让阿妈以她为荣。
只要高考顺利,她一定要成功改写前世结局!
正想着,整个渡船忽然颠簸,禾暮云顿时感到一阵心慌,极力抓住身边的栏杆。
明明河面上没有风,但渡船却颠簸的像是遇见了狂风暴雨一般恐怖。
最终,禾暮云还是没有护住自己,“扑通”一声,直直掉下河。
“救命——”
1978年1月12日。
刚经历小寒,家家户户都烧着红火的火盆。
禾暮云醒来时,房里都充斥着一股子中草药味,气味熏人。
正好这时禾母端水盆进来放下,看见禾暮云睁开眼,一脸惊喜奔了过来:“你昏迷了一个月,现在总算是醒了过来……”
闻言,禾暮云背脊瞬间僵直,她居然都已经昏迷一个月了?
顿时心中情绪翻涌,垂在双侧的手不断攥紧,心头一阵无力。
明明努力和期待了这么久,近在咫尺的机会,却又轻易的破碎。
难道就因为是女配,所以无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都只配拥有悲惨的结局吗?
正想着,一旁的禾母已经拧干了帕子在给她擦拭身体了。
“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医生都说你恢复的不错,而且傅言致还来看过你几次。”
“高考的事情,咱们明年还能继续,别灰心,阿妈都陪着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考得上。”
禾暮云闭上眼,有些听不进去。
如果剧情不想让她好过,她再勤奋再努力也未必能够考上大学。
这些话,她根本不敢说出口。
缓了一会儿,她才睁开眼,此刻,外面阳光灿烂。
禾暮云喃喃道:“阿妈,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吧。”
禾母听后直点头:“确实该晒晒太阳了,阿妈带你去。”
换上厚棉袄,禾暮云下床被禾母扶着在院子里坐下。
到了阳光下,禾暮云才发现,短短一个月,阿妈忽然多了好多白头发,就像老了十岁。
禾暮云牵着禾母粗糙的手,自责道:“阿妈,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让你担心了……”
禾母闻言,牵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别胡思乱想,阿妈这白头发可不是担心你,纯粹是被气的。”
“村子里那群见风使舵的,见宋兰玲考上了大学,就都投票选了宋兰玲的妈赵金凤做了妇联主任。”
“哼,这妇联主任累死累活也讨不了好,我还不乐意干呢!”
看着阿妈故作轻松的样子,禾暮云心里更加难受自责。
就在此时,门口路过两个婆子闲聊,正好望院子里看了一眼。
见禾暮云病殃殃的,立马啧啧嘴:“有些人就是没有这个命,同样都是考试,偏偏就她掉进水里。”
“是啊,听说宋兰玲和傅言致都考上同一所学校了,今天还坐着小轿车回来了。”
“真就出息,我们向塘村也出了个大学生了,赶紧看看去。”
说罢,着两人赶紧就跑开了,禾母气得就要去追:“碎嘴婆子,有本事别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禾暮云忙拉住人,而就在这时,一阵喜庆的鞭炮声响彻云霄。
声音如雷灌耳,而且距离禾家还越来越近。
母女俩听着声,走到门口这么一瞧,只见宋兰玲和傅言致胸前带着两朵大红花,被众人花团锦簇般围拢着。
宋兰玲娇羞的被人往傅言致身边挤,而傅言致居然也没有推开她。
这一幕就像是看到了他们的婚礼,禾暮云的心猛然一阵抽紧。
一旁的禾母忍不住开口骂:“不要脸的狐狸精,你看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禾暮云被打断:“我们回屋吧,不管他们。”
禾母只好扶着人进屋。
但没想到,母女两人前脚刚进门,后脚那两个众星捧月的大学生就进来了。
只见宋兰玲当着众人的面,从布包里面拿出几本书,笑着说:“暮云,你落河的事我知道了,诶,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不好啊的事,从小到大为什么总是这么倒霉……”
“不过你也别泄气,这是我的书和笔记,我把它们送给你,你看懂了之后,一定能考上大学。”
宋兰玲的赠书,引来大家一阵好评。
禾暮云快速的瞥了眼傅言致,他依旧面无表情,好像没什么能牵动他的情绪。
禾暮云很清楚,面对锦鲤加成的宋兰玲,自己没有半点胜算。
她只能压下被阴阳怪气的怒意,将书收下,违心的说了一句:“谢谢。”
禾母见女儿受委屈,生气赶人:“行了,别围在我这里了,暮云要休息了。”
禾母下逐客令,大家纷纷觉得没趣离开,唯有傅言致留在了原地。
他压着眸子望向禾暮云,随意的撤掉胸前的红花,攥在手里:“我过两天就要走了,我可以带你去京市,给你更好的条件准备第二次高考。”
禾暮云静静看着他,眼里面透着不解。
而傅言致微微一顿,下一句话也跟着说出口:“但是,你得先和我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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