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天一片阴沉,风吹落叶。两家相隔不远,走起来也不过是半小时的路程,只是后来修路,硬生生将两家的路规划的多了许多弯弯绕绕,那半小时的路程已经成了荒芜小路。夏清时几乎是下意识的选择了那条小路。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漫步在雨中,思绪飘散。
室外的天一片阴沉,风吹落叶。
两家相隔不远,走起来也不过是半小时的路程,只是后来修路,硬生生将两家的路规划的多了许多弯弯绕绕,那半小时的路程已经成了荒芜小路。
夏清时几乎是下意识的选择了那条小路。
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漫步在雨中,思绪飘散。
曾几何时,这条小路她和霍廷易走过无数次。
而现在物是人非,周遭长满了杂草,原本的石板路也已经泥泞不堪。
黑发被雨水打湿,紧紧的贴在了脖颈上。
夏清时望着雨幕之中逐渐变得模糊的小路,一步步往前。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脚下一个趔趄,重重的摔倒在地——
“砰!”
膝盖上的肌肤被粗糙的水泥石子划破,鲜血汩汩冒出。
火辣的痛感袭来,却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夏清时强忍着痛站起身,一步步继续走着。
到家时,她身上早已全部湿透。
夏家别墅内。
夏母坐在沙发上,听见动静之后头也不抬:“清时,这是和霍氏集团所有合作终止的赔偿合同,你明天送过去,真当我们夏家是好欺负的。”
话音落地却久久不见回答,夏母这才抬眸。
看见夏清时那副狼狈模样时,她立即起身:“你这孩子怎么淋雨回来的?司机没有送你吗?!”
夏清时看着她关切的目光,鼻尖一酸,泪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妈……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不爱我,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
夏清时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快要不成型。
夏母眸中写满了心疼,瞥见她腿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连忙叫人替她处理好了伤,又盯着她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才在房间里坐了下来。
夏母轻轻的将她揽进怀里:“让你们结婚的初衷是想要你们好好过日子,霍家这样对待你,我们也把话说清楚,以后一干二净,你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
“只要妈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夏母的声音宛如一股暖流,给了夏清时最后一点底气。
她就这样靠在夏母的怀中,睡了过去。
翌日,霍氏集团。
夏清时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自己手中的终止合作赔偿合同发愣。
她抬手正要叩响门,却听见里面传来阵谈话声。
夏清时下意识停住了动作,就听霍廷易好友夏子逢的声音响起。
“廷易,你拉着白音演这么大一出戏,连老爷子都骗,就为了摆脱夏清时,值得吗?”
刹那,夏清时只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她花了好几秒来理解这段并不难懂的话,手中的纸张都被攥的紧皱在一起。
屋内,夏子逢戏谑的声音越来越近:“行了,我先走了啊,老爷子那儿你还有一遭呢。”
夏清时回过神,却已经来不及躲避——
“咔哒。”
门锁被人转动,夏清时猝不及防的对视上了房内二人的目光。
刹那,夏子逢的面色变得尴尬了起来,干咳了几声后立即离开。
夏清时只是看着霍廷易,两人隔着一扇门,两厢沉默。
霍廷易的眼神寸寸往下,视线落在了她手中已经变形的合同上。
他微微蹙眉:“找我有事?”
夏清时点了点头,霍廷易随即转身回到了办公室:“进来。”
冰冷低沉的声音不带着一点感情,夏清时脑海中回荡着刚刚听见的对话。
“就为了摆脱夏清时,值得吗?”
她步步上前,就像是踩在了刀刃上。
夏清时将手中那沓合同递到了霍廷易的眼前,并未开口。
霍廷易低垂着眼,扫了一眼合同上的字眼,抬手就要拿过来。
可是合同却被夏清时死死的摁在桌面上。
她本就白皙的肤色因为太用力泛着病态的白。
终于,霍廷易抬眸,却忽然一愣。
夏清时眼眶通红,声音发颤:“你就真的没有一句话要和我说吗?”
霍廷易神色却依旧是那样的淡漠:“什么话?”
短短三个字,在此刻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将这些天夏清时心中的所有委屈割开了一个口子。
决堤只在一瞬,夏清时深吸了一口气,通红的双眼直直的望着霍廷易。
“霍廷易。”
夏清时语调沙哑:“七年前你一声不吭就走,回国之后带着我直奔离婚登记处离婚,又在你的接风宴上宣布你和白音的婚讯……”
“而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摆脱我?!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
霍廷易看着夏清时这副模样,却只是冷冷开口:“说不上讨厌。七年前走,是因为我不想和你用夫妻的名义生活,哪怕一天。”
“回国之后直接带你离婚,在接风宴上的所作所为,以及你所听见的真相,的确就是为了摆脱你。”
说完,霍廷易看着夏清时,一字一顿:“但我并不欠你什么,我也希望,你能适可而止。”
这一瞬,夏清时心中的痛意抵达了顶点。
眼前这个她爱了十一年的男人,居然将这些伤害说的那样理所当然。
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夏清时强压下那阵骇人痛意,哽咽开口:“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等了你七年,你却什么都不和我说,甚至大费周章的演这样一出戏!”
话落,霍廷易明显一顿。
可夏清时却只觉得这份藏了十一年的爱意在此刻说出口是多么可笑的事。
但也明白,错过了此刻,她可能再也说不出口。
夏清时含着泪看着霍廷易,声音忽然变得很轻。
“霍廷易,你知不知道……我爱你!”
办公室内一瞬陷入了一片死寂。
夏清时看着毫无任何波澜的霍廷易,这是她预料之中的沉默。
可是就在下一秒,霍廷易的话彻底击碎了她的所有幻想。
“正因为我知道。”
霍廷易漆黑双眸之中写满了淡漠:“所以我有必要远离你,让你明白你不过是错把亲情当成了爱。”
夏清时怔在了原地。
她紧攥着的手在此刻忽然卸去了所有的力气,连带着喉咙都发不出半点声响。
霍廷易的视线落在了桌面上放着的赔偿合同:“我不喜欢和任何人不清不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混淆了感情我不怪你,但是很显然,我们应该回到原位。”
夏清时脑海中一片轰鸣。
她以为的暗恋,在霍廷易眼中不过是一份被混淆了的亲情。
夏清时只觉得自己这十一年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那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和我说?十一年了你才要求我适可而止,要我回到原位。”
夏清时喉间发涩:“霍廷易,如果你是我,你能做得到吗?!”
说完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霍廷易看着夏清时的背影,眸中暗流涌动。
入夜,霍家别墅。
霍廷易在看着还亮着灯的客厅,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
他将外套递给佣人,抬眸瞥了一眼时钟,已经是晚上十点。
“过来。”
霍老爷子的声音从客厅方向传来,霍廷易只能朝着那边走去。
他在老爷子对面坐下,就听见老爷子的问话:“清时今天去给你送赔偿合同了?”
霍廷易一愣:“嗯。”
霍老爷子看着霍廷易这幅淡然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可你这次真的让我很失望。”
“夏家和我们是世交,让你们结婚也是因为看你们感情好,现在却闹到这个地步……我告诉你,那个白音不可能进我们霍家的门!”
霍老爷子稳下心绪,站起身:“你必须去给夏家道歉,听见没有!”
霍廷易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脑海中闪过白天夏清时红着眼的画面。
许久,他终于起身:“现在不是时候。”
话落,霍廷易径直上楼回房。
打开灯,他视线却不经意落在了书桌上的相框上。
那是他十八岁生日宴会的合照,画面之中有很多人,站在最中间的自己正低着头任由夏清时给他戴着生日帽。
……
一周后,夏家别墅。
夏清时坐在床上,看着窗外萧瑟景象,眼中一片空洞。
整整一周,她从未踏出过房门一步。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叩响。
夏清时并未做任何回应,可是门却被人推开。
她没有转身,直到熟悉的低沉男声响起:“不吃饭不出门,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
夏清时呼吸一窒,转头看去。
霍廷易一身黑色风衣,站在门口。
夏清时想着前些日子发生的种种,自嘲开口:“怎么可能呢,我比谁都清楚,我二十七岁了。”
霍廷易蹙了蹙眉:“没有早和你说清楚,耽误了你这么多的时间是我的疏忽。”
夏清时一顿,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他又出声。
“为了弥补,我帮你挑选好了合适的结婚对象,你什么时候有空见面?”
======第八章======
霍廷易冰冷的声音回荡在了空旷的房间。
夏清时只觉得心脏像是被钝器重重敲打,酸痛蔓延开来。
她声音发颤:“弥补?”
在这一刻,夏清时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觉得陌生。
甚至有那么一瞬,夏清时有些后悔。
她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冷漠的人?
而比起后悔,夏清时心中更多的是那再也无法压下去的痛意。
霍廷易声音低沉:“你那天说的话我有仔细思考,我的确不应该一直避而不谈这个话题,在事态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要求你适可而止。”
“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合适的弥补方式,也是解决你混淆感情的最好办法。”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夏清时忽然觉得自己可笑,连带着自己的十一年都变得可笑起来。
她坐在床上,声音很轻:“我没有要求你为我解决,霍廷易,你知道你所说的这一切有多么荒谬吗?”
霍廷易蹙眉,语调不耐:“你想怎样?”
夏清时眼眶发红:“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你也喜欢我!你能做到吗?”
霍廷易只是沉默。
沉默是无声的拒绝。
夏清时比谁都明白,她自嘲一笑:“所以啊,我想怎样,重要吗?”
霍廷易看着她这副模样,许久才开口:“不是你的想法不重要,只是我不可能喜欢你。”
自从他回国之后,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不止一次。
可从来没有哪一次,夏清时听完之后像现在一样平静。
她扯了扯嘴角,强逼着自己发出声音:“……我知道。但是霍廷易,就当做我是混淆了对你的情感,也求你让我有时间重新归类清楚,好吗?”
霍廷易眸色沉了沉,缓缓出声:“好。”
话落,转身离开。
泪水缓缓砸落在床单上,晕开一片水渍。
夏清时阖了阖双眸,脑海之中闪过无数过往画面。
那些霍廷易的温柔瞬间与自己的心动在此刻回想起来,她忽然觉得恍若隔世。
不知道过去多久,窗外秋风吹过,落叶纷纷。
夏清时抬手拿起了床头的手机。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