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晚摔在地上,目送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两天后。面容憔悴的沈听晚,背着包走进一家没有孟时言的律师事务所。她掏出一叠钱放在律师面前,语气疲倦但坚毅:“请帮我打场官司。”可看了沈听晚提供的资料,陈律师表示没有目击证人,受害人也还在昏迷。除非沈奶奶醒过来亲自指证她,否则控告成功的几率并不大。纵使如此,沈听晚还是和陈律师签了合同,由他受理此事。孟时言家门外。
风吹过,冷的人不由打着寒殪崋颤。
‘不值得’三个字犹如大石压在了沈听晚心中,让她甚至站不稳。
她看着眼前的孟时言,许久自嘲一笑:“我明白了。”
说着,沈听晚紧掐着掌心,稳住颤抖的声线,强装镇定扯出抹笑:“小叔,屋子我收拾好了,我先走了。”
话毕,她转身就走,脚步匆忙。
不知为何,看着她的背影,孟时言心里阵阵烦躁。
他阴沉着脸扯开领带,扭头进屋。
屋子里干净整洁,沈听晚从前都是三天来打扫一次,虽然他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但她偏偏乐在其中。
茶几上还放着胃药和维生素,全都是她放的。
孟时言坐在沙发上,想要歇一会儿,脑子里却尽是沈听晚离开的背影。
眼不见心不烦。
孟时言猛地拉开抽屉,将茶几上那些药扫进去。
他用力的捏了捏眉心,不明白沈听晚为什么不肯死心。
客厅的时针滴答滴答走着,孟时言看着那被合起的抽屉怔怔出神。
而另一边。
面对巨额的医药费和律师费,沈听晚毫无办法。
她身无分文,就算找工作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凑到这两笔钱。
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去高级会所卖酒。
整整一周。
沈听晚化着浓妆,穿着紧身短裙和黑色丝袜,被一个又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灌着酒。
她也从最开始的抗拒到最后的麻木。
又一天。
沈听晚已经不记得自己今天喝了多少酒,醉意朦胧间听到客人喊:“小沈,来给大律师敬酒!”
她慢悠悠起身,端着酒杯任由他们将她推过去:“律师……律师好,我敬你酒,你帮我打官司。”
可看着站在眼前阴沉着脸的男人,沈听晚有一瞬间的清明。
“小,小叔?”
孟时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身黑色紧身裙,披着黑色波浪卷发,目光迷茫的女人,恨不得上手打醒她。
他一向讨厌会所的风月气息,但今天为了公事不得不踏入。
却没想到,会看见这样子的沈听晚。
孟时言看着摇摇晃晃站不稳身子,脸色酡红的她,怒气上涌,直接人拽到无人的走廊处。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还要不要脸?”
孟时言怒视着她,他知道沈听晚叛逆,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来做卖酒女。
“脸?”
沈听晚瞪着醉眼,重复着孟时言的问话,突然笑了出来。
可那笑,不知为何让人心酸。
她葱白的指尖指着自己胸口:“脸有什么用?我只想要钱,要我和奶奶的命。”
沈听晚说着,那心里的痛越过了醉酒的麻木,疼她鼻尖发酸。
她的话拜金至极,孟时言听着一脸深恶痛绝:“你真的没救了。”
他转过身,不愿再多看沈听晚一眼。
而沈听晚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突然扑上去死死抱住:“南城,南城……不要走,别丢下我……”
孟时言身体一僵。
沈听晚从没这么叫过他,这几声软软哀唤让他一时间忘了挣脱。
这时,许久不见两人回来的同行人找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禁打趣:“怪不得费律师一直单身,原来是把小情人藏在这儿了。”
话里的揶揄让孟时言一下子回神,他掰开沈听晚的手,一把将人推开。
“嘭!”
沈听晚迟疑了很久,才小心的掀开门口的地毯。
看着地上那把明晃晃的钥匙,她松了口气。
还好,孟时言没有把它拿走。
晚上六点半。
一身疲惫的孟时言回到家,去没想到刚打开门,就闻到了一阵饭香。
然后就看到沈听晚端着冒着热气的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见到孟时言,沈听晚眼睛一亮:“小叔你回来啦,菜都好了,快趁热吃。”
孟时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和平常大不相同的沈听晚。
她黑发松松绑在脑后,一身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温婉贤淑。
瞥了眼不知何时又回到茶几上的胃药,孟时言神情复杂:“我说过不准你再过来。”
沈听晚当没听到一样,越过他将菜端上桌:“我没答应过。”
看着她的背影,孟时言皱了皱眉,径直走向了卧室。
换好衣服出来,他端了杯茶坐在阳台上看着书,丝毫没有吃饭的意思。
“小叔,吃饭了。”
沈听晚小声说着,可男人没有一点动作,忽视的彻底。
时间一点点过去,沈听晚的心就像桌上的菜慢慢凉透。
她忍着心里酸涩,食不知味的往嘴里扒拉了两口饭,然后就开始收拾起来。
原本安静的房子里飘着碗碟碰撞声和水流声。
心不在焉的孟时言不由得随着声音看向厨房。
那里面透出来的身影,一下子将他带回了十多年前。
初见沈听晚时,她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
她眼中的胆怯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见着谁都是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哐铛”一声。
远处传来的声响打断了他的回忆。
他丢下书,脚步匆匆跨向厨房,可到了门口却又停住了。
孟时言听着里面淅淅索索瓷片碰撞的声音,不冷不热问:“你在干吗?”
没人回答。
不一会儿,沈听晚背着手,脸上挂着有些窘迫的笑走了出来。
“对不起小叔,我手滑了。”
孟时言看着她藏在身后的手,明白了什么,但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到阳台若无其事的继续看书。
只是紧皱的眉心再未舒展过。
厨房叮叮当当收拾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许久才重新安静下来。
收拾好一切的沈听晚走出来拿起包,看着男人的背影,不舍开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想我么?”
孟时言头也没抬:“不会。”
沈听晚早猜到这样的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心疼,她噙着满眼的泪水默默离开。
房子回归寂静。
孟时言看着空荡的饭桌又出了神。
会不会想沈听晚,其实他不知道。
从来能言善道的他,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接下来的几天,孟时言也没有见过沈听晚。
但每天茶几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杯水和一盒药,表明她每天都会过来的事实。
直到一个暴风雨天,孟时言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
昏昏沉沉的脑袋像是有千斤重,他费力的揉了揉太阳穴,想要起身找些药吃。
却在坐起身的那刻,连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整个人无力的朝前栽倒。
在最后失去意识前,他听到一声焦急的惊呼。
“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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