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被抱进了120急救车,送进了医院。他的手依旧拽的紧紧的,像是漂浮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他手里拽着一只银手镯,那是陈昕手腕上脱落下来的。从那之后,他的心里就住进了她。
陆骋延不停地吐,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声。
然后,他被抱进了120急救车,送进了医院。
他的手依旧拽的紧紧的,像是漂浮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
他手里拽着一只银手镯,那是陈昕手腕上脱落下来的。
从那之后,他的心里就住进了她。
出院之后他时常拿着那个镯子发呆,手镯里有她的名字和出生信息,他便默默记了下来,他想着下次见面时一定将镯子还给她并好好感谢她。
再次见到她是在德威国际学校,他上高一她上初一。
那一天,因为测验拿了全级第一名,陆德胜破天荒第一次要求送他和陆乾坤一起上学。
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骑车上下学,每天几乎都是第一个到校,陆乾坤则是一副少爷做派,每天有司机接送,总是最晚到校。
陆骋延不屑同他一起,他本想拒绝的,却因为陆乾坤的冷嘲热讽反倒令他生出逆反心理,陆乾坤不喜欢他就偏要。
到校门口,见到一个满脸粉嫩的小姑娘,背着书包正从朝阳里蹦蹦跳跳而来。
高高的马尾辫在脑后晃荡,藏青色的JK西装校服外套里是白衬衣,脖子上的领结像一只蝴蝶随风摆动着。
裙角飞扬,一双消瘦匀直的腿上穿着白色长筒袜,脚上踩着黑皮鞋,犹如漫画里走出来的女主角。
小姑娘看见陆乾坤双眸清亮,羞涩地捂住脸停下脚步。
他看得见她脸上飞起红晕,怯怯地站在路边目送着陆乾坤从她身边走过。
是她,陈昕,那个救他的美人鱼,那只手镯的主人。
他后来每天早上故意晚半个小时到校,只为能在校门口见上她一面。
他得知她是陈家的千金,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
每天有专职司机接送她上下学。
而她的眼里却只有陆乾坤,他将手中的镯子摩挲了无数次,最终还是没有舍得还给她。
他总是远远地看着她,每一天,心情随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她笑,他便开心,她沮丧,他也低落。
他开始在纸张上临摹,将她的神态,动作,身影,衣着全都画在素描本里。
他偶尔戴着耳机,假装听着音乐,路过初中部,只为看一看她。
陆乾坤生日前一天,他听到小姑娘兴奋地跟身边的小伙伴说:“我男神明天就十七岁生日了,我准备了一个月的礼物终于可以送出去了。”
陆骋延假装不经意地瞥过,她仰着的小脸白里透红,眼眸里像是盛满了星星,从她那雀跃的表情里不难猜出她一定是花了不少心思。
小伙伴笑她:“你不会是要表白把自己送出去吧?”
陈昕红着脸从陆骋延身边绕过,追打着小伙伴。
陆骋延心里像是被重击了一般。
回到课室里在素描本上奋力涂画,纸张都被他用碳笔磨穿了孔。
陆乾坤,我一定要比你强!
从那时起他心里就留下了执念。
第二天,他翘课尾随陈昕。
放学后,陈昕拿着精美包装盒去了图书馆。
陈昕坐在图书馆里看书,时不时抬起手腕看手表上的时间,其实她是在等陆乾坤下课,为了把礼物亲手送到他手中。
陆骋延手里也提着袋子,那里面是他为陆乾坤精心挑选的“礼物”。
他戴着耳机,走过陈昕身边,“不小心”绊到陈昕桌面的书包。
“哗啦”一声,陈昕的书包跌落在地咋在陆骋延的脚上,书本和文具盒全都散开来。
“诶,同学,你的书包。”
陆骋延皱着眉头。
陈昕本来就心不在焉,根本没留意是陆骋延故意的,还以为是自己的书包没放好掉下去砸到他。
忙起身向他道歉,“对不起!”慌乱地从地上拾起书本和文具。
陆骋延趁机将她的礼物调换,还偷偷拿走了她的学生证。
蹲在地上捡书本的陈昕浑然不觉。
末了,陆骋延问她: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
陈昕看了看腕表,朝他摆摆手,根本没心思看他,收拾好东西之后拿起“礼物”就跑了。
陆骋延则拿着陈昕为陆乾坤精心准备的礼物回家了。
那里面是陈昕折的一千零一只千纸鹤,还有一张粉色心形折纸,里面写着“乾坤哥哥,我喜欢你,等我成年了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陆骋延气得将折纸撕了个粉碎,千纸鹤也被他藏了起来,这辈子都不可能到陆乾坤的手中。
他将陈昕学生证上的照片扣了下来,放在钱包内珍藏着。
他将她当成了人体模特般不停地画着她,晴天,雨天,朝阳中,晚霞里,笔刷涂摹。
只是到了阒寂无声的时刻,他却总会忍不住遐想,看着画里的她,想象着腿弯攀折在自己腰际的勾缠。
那个年龄段的男生,对“性知识”一知半解,除了直白粗暴的皇片,就是生活中影像中,那些朦胧又失真的启发。
他每天期待能见到她,却又不敢打扰她,就那样默默关注着。
再后来,陈家破产,陈昕一家搬至城郊,她也转去了十九中。
他听说以后特意跑去十九中看她。
他卡着放学的时间,在街对面的云吞面店里等了很久。
学子们从校门口蜂拥而出,脱校服的脱校服,垮书包的垮书包,门口蹲守着的黄毛社会青年们,朝着女学生一个又一个地吹口哨。
一个曾经高不可攀的小公主,从优渥的家境条件优越的贵族学院沦落到那样的环境中,她该有多么难过和不适应?
陆骋延在拥挤的人群中一眼认出了陈昕。
长长的马尾扫过脖颈,校服规规矩矩地拉至最顶,手里捧着单词本,边走边读着,她看起来并没有因为生活的落魄而灰心,反而变得更加努力上进。
她站在公交站台等车,陆骋延跟着她,故意走到低着头的她跟前,撞上她手中的单词本。
单词本跌落在地,陆骋延捡起来递给她,跟她说对不起。
她的目光只在单词本上停留了一瞬,心思全都在已经驶来的公交车上,她快速说了声没关系,接过单词本,公交车一停稳,她小跑着上了车。
根本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的陆骋延。
陆骋延站在原地,隔着车窗看她往车厢走的身影,屏息。
之后,每个周五放学他都骑行去十九中看她。
每次他都去十九中学校门口那家云吞面店坐着等她。
她大多时候也会跟沈佳琪去那家店里点上一碗云吞。
坐在角落里戴着耳机的陆骋延听她说“梅姨,我的不要葱花。”从那时候起他就记下来了她的这个习惯。
时间长了,梅姨也看出来他并不是十九中的学生,看他一身贵气衣着肯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孩。
梅姨好奇问他:“同学,你每个星期都来这里,一坐就是一个小时,是特意来看人的吧?”
陆骋延被看穿心思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我喜欢的女孩在这里上学。”
“阿姨早就看出来了,是那个长得很漂亮规规矩矩的,爱吃云吞不吃葱花的那个小姑娘对吧?她呀一看就是个乖学生,阿姨也很喜欢她。”
陆骋延只是笑,原来他的喜欢那么明显,连梅姨都看出来了。
梅姨也算是他初恋的见证人,很多时候陆骋延都愿意跟梅姨分享自己的事,大抵是因为看到梅姨就想到自己的母亲一般亲切。
即使后来出国之后他也经常打电话给梅姨,陆骋延得知那一片店铺涨租金,梅姨有些负担不起想关门,他便暗中托人将十九中周边那片地买了下来,只为了让梅姨将云吞面店继续开下去,为了让陈昕继续吃那家云吞,当然这些事他都没有告诉任何人。
连韩铭也只知道他喜欢的女孩叫陈昕,虽然跟他一起去过一次十九中,却并没有见到过陈昕本人。
陆骋延从十二岁初遇陈昕,再到十七岁心中萌生情愫,二十八岁得偿所愿,这一切如果他自己不说任谁又能想得到,可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他不想将她陷入旋涡里。
——
“你喜欢我吗?”
陈昕仰着小脸,双眸明亮,直勾勾盯着他,再次问道。
听见她的声音,陆骋延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他看着眼前的人儿,俏脸雪白,目若秋水,他忍不住神色一禀,眸色一点点地暗沉了下来。
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吻了上去。
温热湿濡的的感觉袭来,陈昕的唇被他含住,鼻尖碰着鼻尖,呼吸交织。
他温柔地吸吮着她娇嫩的唇瓣,慢慢地循序渐进。
一点点地将她的唇齿撬开来,让她感受着。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陈昕娇嫩的皮肤上,她的脸颊和耳廓逐渐发烫。
身子像置身火炉之中一般,渐渐地被融化掉,失去了支撑,瘫软在他的禁锢中。
男人的手更用力,一手环扣住她的腰肢一手抵着她的头。
时轻时重的吸吮,唇瓣顺带着下压,更加紧密地贴合,口腔里一丝缝隙不留。
陈昕闭上双眼,双手拽住男人的衬衣领一路往上,踮起脚尖攀上他的脖颈。
彼此的身子贴合得更紧密,像要融为一体。
秋风萧瑟,树影婆娑。
别墅区的空旷安静能听见唇齿间嘬嘬作响的勾缠声,还有不甚明了的嘤咛。
“滴……”一声刺耳的鸣笛声响起。
炽白的灯光照射着二人,一切无处遁形。
陈昕猛然清醒,睁开眼来,却被强光刺得条件反射再次闭上。
双手从他脖颈上下来,奋力去推开他,身子往后退去。
陆骋延松开她来,转身去看车子。
红色的玛莎拉蒂熄了火。
车门打开,红色高跟鞋落地。
杨舒雯从车里下来,手里提着一个蛋糕,缓缓走近。
“陆总,生日快乐!真没想到有人提前来给你庆祝了。”
陈昕心里一惊,原来今天是陆骋延的生日,她没想到杨舒雯这个时候竟会出现,还撞见自己跟陆骋延接吻,心中顿时尴尬不已。
陆骋延冷哼一声,眸子里有着未褪去的欲望,夹杂着被打扰的愠怒。
“你怎么过来了?也不说一声。”声音暗哑,明显是因为欲望没有得到释放。
“作为你的未婚妻,你过生日我怎么能不来呢!”
杨舒雯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向一旁的陈昕。
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陆骋延转身去握陈昕的手,陈昕想躲开,却被他扣住手腕。
“跟我进去吧。”
听起来不像命令的语气,反而多了一丝温柔。
“陈小姐既然来都来了,就进家里吃完蛋糕再走吧!不然人家会说我这个未婚妻太不近人情。”
杨舒雯看见陆骋延的动作,勾了勾唇角,完全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陆骋延拉着陈昕进了别墅。
才进门,臭臭闻声扑了过来。
它看见陈昕,热情地奔向她,两只前足伸出来蹭陈昕的腿,哼哼唧唧地像是在诉说着相思之苦。
陈昕顿时被它萌化,蹲下身子去摸它的头。
臭臭伸出舌头来舔她的手和脸,那姿态仿佛在欢迎女主人回家。
杨舒雯将蛋糕重重放在桌面上,一脸怒气地看着陈昕冷哼一声。
她在来的路上打了好几个电话给陆骋延,他没有接,她本就担心着陆骋延是不是去见陈昕了,没想到陈昕竟然跑来别墅找陆骋延了,她本来就不喜欢陈昕,在这个节骨眼上,看见她更是一肚子怒火。
“陈小姐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白天上办公室晚上追到家,这么上赶着做小三,你还真是不要脸啊!”
陈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感觉胸闷气短,胸口起伏不定,即便知道杨舒雯跟陆骋延之间不是真的,但她也经不起这样被她羞辱,她气得无法反驳,缓缓站起身来看向陆骋延。
陆骋延换好了鞋子,双眉紧蹙着不发一言,径直走向了客厅,在沙发里坐了下来。
对于杨舒雯的话,他不为所动,完全没有了刚才跟自己亲热时的那股温情,呵,狗男人!
“我只是想来问陆教授几个问题。”陈昕极力忍住怒火,她绕过杨舒雯径直到陆骋延面前,“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陆骋延抬了抬眸,喉结滚了滚,“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你问的那个问题,我只能回答你男人的话不要当真,在一起玩玩而已,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趁我还给你留着情面见好就收。”
陈昕闻言眼泪一涌而上,她的心再一次被撕碎,她本来是想对他敞开心扉表明自己的心意,结果又再一次遭受他沉重的打击。
陈昕鼻头泛酸,极力忍住眼泪。
“陈小姐,趁还早你赶紧打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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