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天将入冬,住院大楼下多了不少晒太阳的人。 沈翎川将沈纤雪推到花坛旁,把毛毯盖在她的腿上后才坐下。 见她有些发干的双唇张合着,沈翎川将水杯打开,倒了点水在盖中,凑到她唇边。 水因为沈纤雪抿盖沿的动作流下不少,他立刻拿出纸擦干。 路过的病人见沈翎川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眼中都带着几分赞许。 “依依。”沈翎川放下水杯,轻声道,“依依?” 沈纤雪半垂着眼,无神地看着地面。 对于沈翎川的呼唤,她就
一个月后。
天将入冬,住院大楼下多了不少晒太阳的人。
沈翎川将沈纤雪推到花坛旁,把毛毯盖在她的腿上后才坐下。
见她有些发干的双唇张合着,沈翎川将水杯打开,倒了点水在盖中,凑到她唇边。
水因为沈纤雪抿盖沿的动作流下不少,他立刻拿出纸擦干。
路过的病人见沈翎川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眼中都带着几分赞许。
“依依。”沈翎川放下水杯,轻声道,“依依?”
沈纤雪半垂着眼,无神地看着地面。
对于沈翎川的呼唤,她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沈翎川心一揪。
从沈纤雪可以坐起来已经过了将近十天了,但是她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
沈翎川轻轻执起她的手,贴在脸颊旁:“云天还在昏迷,你说这是不是他的报应?”
沈纤雪依旧没有反应,均匀的呼吸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正在打盹。
“不说他了。”沈翎川泛红的眼里多了几分深情,“我想起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了。”
“那么多的樱花,都没有你好看。”
说着,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一张沈纤雪手捧樱花瓣的侧脸照片出现在屏幕中。
沈翎川将屏幕放在沈纤雪眼前:“看,是不是很美?”
几秒后,他收回手,宝贝似的将手机贴在胸口:“没想到我还能在公司见到你,可惜你身边有个云天。”
说到这个名字,他眼底满是厌恶:“他根本不够爱你……”
沈纤雪眼睫颤了颤,像是对这句话有了丝触动。
好一会儿,沈翎川才恋恋不舍地将沈纤雪的手放进毛毯中。
“别怕,以后我会照顾你的。”他温柔地摸着那消瘦的脸。
沈纤雪眸光闪了闪,双唇僵硬地张合了一下,再无其他。
1区医院,VIP病房。
梁诺走进病房,见陆母刚给云天擦完脸,便坐在了一边儿。
陆母眼眶红肿,显然是又哭了。
梁诺走过去,安慰道:“阿姨,你别太难过,医生不是说他会醒吗?”
“可这都一个月。”陆母抹了把眼泪,眼中又浸了几分憎恨,“这一切都要怪沈纤雪!要不是她,望北也不会变成这样。”
闻言,梁诺沉默了。
她腹诽如果不是陆母,云天也不用追去2区,更不会出车祸。
陆母吸了几下鼻子,转头去看云天。
却见他眼睫动了动,眉头也缓缓皱起,好像是要醒了。
“望北?”
陆母轻声喊了几声,云天的眼睛慢慢睁开,她喜极而泣:“你醒了啊!你吓死妈了!”
梁诺也走到病床旁:“望北?”
他昏迷了一个月,消瘦了很多,脸色也苍白的很。
只是她更担心的是云天万一又想去找沈纤雪怎么办。
他那事儿的热度虽然少了些,但是还是有不少眼睛在盯着。
云天只觉模糊的视线好一会才慢慢清晰。
后脑勺和额头的钝痛让他不由紧皱起眉。
“望北,你怎么样了?”陆母担心地问道。
云天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人,他眼神顿时变得迷茫起来:“你们是在叫我吗?”
闻言,陆母和梁诺的脸色一变,心里更是不安起来。
“你们……是谁?”
医师办公室。
陆母边哭边问:“医生,我儿子怎么了?他怎么连我也认不出了?”
医生立刻安抚道:“别慌,他脑中有一块淤血压迫到了神经,等血块吸收了,他会慢慢恢复的。”
听了这话,陆母才慢慢放下了心,复而又问:“那得要多久?”
医生看了眼CT照片:“按照血块的大小,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当然,这也是因人而异。”
病房。
梁诺倒了一杯水,递给云天。
“谢谢。”云天接过,笑着说了声。
这样谦逊温和的态度让梁诺有些不太适应。
她试探性地问:“你真的不记得你自己是谁了吗?”
云天想了想,头却因为思考而像火烧一样。
他皱起眉:“我想不起来,头疼……”
梁诺赶忙让他喝口水缓缓。
她其实是想说云天和公司解弋㦊约的事,只是云天这样,估计也谈不了什么。
“望北,我是你的经纪人,你之前是一个演员。”梁诺缓缓道。
云天眼中划过一抹惊讶。
他是演员?
“但是你暂时不能接戏了。”梁诺仔细斟酌了话才接着道,“等你好了再找我好吗?”
她手底下又多了两个新艺人,云天这边是照顾不到了。
她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云天,又拿出一个屏幕已经碎了一半的手机。
“这是你的手机,之前忘记给你了。”
梁诺想着护士说那天云天死死攥着手机,怎么扒也扒不下来。
兴许里面有什么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云天有些木讷地接过:“谢谢。”
等了一会儿,梁诺见陆母回来了,打完招呼就走了。
云天看向这个和自己有几分像是的妇人,迟疑了一会儿才叫:“妈?”
陆母见变了个人似的的云天,眼又是一酸。
而后恍然冒出一个念头。
她如果借着这个机会让沈翎川带着沈纤雪走,那等云天再想起来,沈纤雪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等个两三年,起诉离婚就好了。
原本因为云天失忆的悲伤一下被一扫而空,陆母笑了笑,拿出手机走了过去:“望北,你还记得秦茜吗?”
云天一愣,这个名字比陆母和梁诺更要陌生。
陆母打开一张照片,是一个笑容灿烂的清秀女孩。
“她……”云天眼神怔怔,心里的那句“她不是”卡在喉中。
他呆了几秒。
为什么他会脱口而出?甚至有种他想看到的不是这个人的感觉。
云天下意识地看向手中的屏幕碎掉一半的破手机。
陆母见他视线根本不在自己手机上,语气不满:“望北,你好好看看,这是你未婚妻秦茜。”
“未婚妻?”云天诧异地抬起头。
“对,等秦茜研究生毕业,你们就要结婚了。”陆母笑道。
“……”
云天没有说话,他眉头微蹙,唇线紧绷,有些抗拒之意。
他总觉得自己和屏幕中的那个女孩没有一点熟悉感。
没多久,陆母说回去把家收拾收拾,云天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陷入了沉思。
他不由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痛楚。
忽然间,一个模糊到连脸都看不清的女孩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云天眸光一亮,薄唇轻轻动着,却始终无法叫出那个名字。
她是谁……
清露小区。
萧母刚把晚饭做好,就听见敲门声。
开门一看,见是沈翎川,脸上笑开了花:“翎川啊,快进来坐!”
“阿姨,打扰了。”沈翎川将买来的水果放在桌上,“新房住的怎么样?”
萧母倒了杯茶给他:“当然比乡下舒服了。”
她坐了下来,止不住的道谢:“这可得感谢你了,不仅照顾依依,还给了我们这么好的房子。”
萧母搓着手,就差拉着沈翎川的手千恩万谢了。
沈翎川笑了笑,又问:“乡下的房子卖了?”
“卖了。”萧母毫不在乎地摆摆手,“那破房子留着干啥。”
闻言,沈翎川抿了口茶,眼底噙着满满的笑意:“文浩还没回家?”
说到萧文浩,萧母眉间才有了愁色:“也不知道他干啥去了,先前电话倒是经常打,现在少了。”
“我听他说最近生意忙,您也体谅体谅。”
萧母听了,直点头,也不问萧文浩做的什么生意。
沈翎川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他看了眼时间,便准备去给沈纤雪做晚饭。
别墅。
陆母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霉味,她见落地窗还破着,满地的碎玻璃。
沙发上还有床帘一进有些发霉,她嫌恶地捂着口鼻,让人把客厅收拾一遍。
陆母上了楼,进了主卧房。
房间很干净,桌上只有一层薄灰。
她扫视了一眼,又拉开柜子,眼中多了几分满意。
没有任何关于沈纤雪的东西,难道沈纤雪早就已经搬出去了吗?
陆母也没有多想,这么一来还省的她费力去清理。
她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
“喂,秦茜,你明天就搬过来,以后和望北一块儿住。”
电话那头的秦茜显然没有想到陆母会这么雷厉风行。
她犹豫道:“阿姨,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趁着望北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好好和他相处。”
陆母斩钉截铁地把决定做好就挂了电话。
天刚黑,沈翎川就带着做好的饭菜去了医院。
护士刚帮沈纤雪拔了针,见他来了,忙说:“沈先生,萧小姐刚刚说话了。”
闻言,沈翎川眼神一亮,立刻坐到沈纤雪面前:“说话了?她说什么了?”
他手轻轻摸着她的脸,许是因为暖气太大,她的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护士笑了笑:“今天扎针的时候,她说了一个‘疼’字,不过发音不太准。”
沈翎川也不住笑了:“是个好兆头。”
护士点点头,推着护理小车离开了。
沈纤雪头还缠着一圈绷带,柔软的黑发垂在肩上,安静的模样格外乖巧。
沈翎川将保温盒拿出来,把菜摆好:“今天我做了你爱吃的鱼香肉丝。”
他夹起一口菜,送到沈纤雪唇边。
沈纤雪慢慢张开嘴,微微抬起头缓慢地嚼着。
她眨了眨眼,一直缥缈的目光竟然准确地落在沈翎川脸上。
沈翎川手一颤,唇角上扬:“依依,我是沈翎川,沈、翎、川。”
沈纤雪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头又慢慢地偏向一边。
她像是在否定眼前的人,更像是失望。
沈翎川却没有在意,沈纤雪对外界有反应已经很好了。
他满心欢喜地喂完饭,刚把饭盒收好,电话在此刻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久未联系的萧文浩。
沈翎川走到病房外,才接了电话。
“喂。”
“沈哥,帮帮我!”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