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年倚靠着窗,橘色的火光夹在他指尖,半截烟灰落在了地上。他掀起眼皮,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我,将烟碾灭,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正好我快要下班了,等你吊完水了,我们出去一起吃个饭吧。」
他笑道:「没问题。」
我到医院对面的便利店里买了点零食,抽屉里的零食几乎都快光了。
平时遇到哭闹的小朋友,可以拿出来安抚他们。
又拿了一瓶燕麦牛奶,让店员加热了一下。
「一共五十二块。」
我掏出钱包翻了翻。
出来的时候手机还在充电,就带了钱包出门。
几张纸,数了数,都不够。
便利店的门被推开了,周斯年揣着裤袋,病号服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没有扣上,露出隐约的锁骨,眉毛微蹙着。
那双漆黑的眸子,落在我的身上。
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钱没带够,这几样我先不要了。」
背后传来嘶哑的声音。
「我帮她付。」
「多少钱。」
「一共五十二。」
他掏出手机扫了一下付款码。
淡淡道:「再给我拿一包烟。」
离得很近,隐隐约约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夹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谢谢了,到医院我扫码转给你。」
「不——」
到嘴边的话,他又转成了:「好。」
两人并排走在月光下,一言不发。
我把热的燕麦奶递给了傅砚辞。
「可以先喝一点这个垫垫肚子。」
自动忽略了背后那道灼灼的视线。
傅砚辞笑得温柔:「我刚刚在网上刷到了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火锅店,我们去那里吃吧。」
我蹙了蹙眉:「你还生着病,不能吃辛辣的东西,换一家店吧。」
「没关系,可以点鸳鸯锅。」
一道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他居高临下,深邃的眸子盯着我:「这燕麦奶是我付的钱,你给别的男人喝。」
「去我办公室,我扫码还给你。」
傅砚辞困惑道:「他是?」
我面无表情道:「他是医院的神经病,经常认错人。」
周斯年:「……」
我前脚刚迈入办公室,周斯年随手将门紧锁着。
我拿着手机:「支付宝扫一扫?」
他薄唇紧抿着。
「没有支付宝,微信加个好友,发个红包还我。」
我蹙了蹙眉。
还是加了。
对方显示已收到红包,立马反手拉黑。
「为什么我给你发消息,回复我的是红色的感叹号?」
「拉黑了。」
「加回来。」
我抬起了眸子,语气轻淡:「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加回来没这个必要。」
无情地将他从办公室里赶了出去。
脱下了白大褂,到休息室里换了条裙子。
等电梯的时候,安全通道的门微微敞开,一股烟气从里面冒出。
我眉头紧拧着。
安全通道的窗户旁,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周围一片黑暗。
清冷的月光倾泻在他脚边,地上散落着一地的烟头。
心突地一下。
「少抽一点烟,以后对孩子不好。」
我是真心实意地劝道。
周斯年倚靠着窗,橘色的火光夹在他指尖,半截烟灰落在了地上。
他掀起眼皮,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我,将烟碾灭,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
傅砚辞给我发消息说在地下车库等我。
我转身刚要离开。
一只力道强劲的手攥住了我的手腕,地转天旋间,整个人被抵在了墙上,我吓得尖叫。
周斯年的瞳孔极深,专注地盯着我。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脖颈间,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都没结婚,哪里来的孩子?」
太阳穴疯狂直跳。
心情有些烦躁。
傅砚辞开着车,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看起来有些烦躁,是因为刚刚那个人吗?」
他侧着脸,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嗯,他是我大学时候的前男友,最近在我们医院住院。」
「你还喜欢他?」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白。
眸色暗了暗。
「不敢再喜欢他了,我和他不合适。」
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而是开始聊起了别的话题。
傅砚辞相处起来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无论跟他聊什么话题,他都能接得住,还能继续深入聊下去,气氛很轻松。
服务员将菜端了上来。
傅砚辞:「我来涮菜,你穿着白色衣服,小心弄脏了。」
火锅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夹起一颗丸子,蘸上秘制的调料,勾人垂涎。
白天没怎么吃,肚子快饿扁了。
吃的时候有些着急,一口下去,撒尿牛丸的汁水直接喷到了对面人的身上。
傅砚辞穿的是浅色系的一件衬衫,汁水在上面留下了一条很长的污渍。
很难洗干净。
隔着氤氲的热气,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我心里一紧,手足无措。
「抱歉……这件衣服脱下来我拿到干洗店里去洗吧。」
他眉眼放松,爽朗一笑。
「没什么大碍,回家洗洗就行了,再说我就穿了这一件衣服,脱了……」
注意到他衣服上的一个小 logo,价格不算便宜。
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想着下一次怎么弥补回来。
傅砚辞给我倒了一杯杨梅汁,笑道:「刚刚没有烫着吧,吃这个丸子有方法。」
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筷子,教我怎么吃撒尿牛丸。
中途吃到一半的时候,医院那边突然打电话来,西边的道路上出了车祸,伤者正在送往医院。
傅砚辞把我送到了医院。
「你赶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说完,我匆匆忙忙地赶进了大厅。
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三点钟了。
我懒得开车回去,准备就在休息室里面凑合一晚。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阳光将小小的休息室照亮。
眼皮子强撑开来,看了一眼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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