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此时天已经大亮。裴行妄睁开双眼,躺在卧榻上回想起刚刚做的梦。梦里是他和孟栀晚的第一次见面,在城隍庙内,他看着孟栀晚冻得浑身发抖的模样,把她捡回了将军府。这一捡,就是十六年。刚到府里时,孟栀晚一直跟在他身边,像个跟班一样,寸步不离。时间长了裴行妄也就习惯了,他们一起习武,吃饭,长大。后来又随着自己去边关,照顾饮食起居。裴行妄习惯一眼看过去就看到孟栀晚站在自己旁边,一抬眼孟栀晚就知道自己要做什
将军府。
此时天已经大亮。
裴行妄睁开双眼,躺在卧榻上回想起刚刚做的梦。
梦里是他和孟栀晚的第一次见面,在城隍庙内,他看着孟栀晚冻得浑身发抖的模样,把她捡回了将军府。
这一捡,就是十六年。
刚到府里时,孟栀晚一直跟在他身边,像个跟班一样,寸步不离。
时间长了裴行妄也就习惯了,他们一起习武,吃饭,长大。
后来又随着自己去边关,照顾饮食起居。
裴行妄习惯一眼看过去就看到孟栀晚站在自己旁边,一抬眼孟栀晚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从小培养的默契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现在回想起来,裴行妄感觉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孟栀晚笑了。
是从他说自己要娶将军夫人开始吗?还是自己要她搬出去的时候?还是更早的时候?
他不知道。
起身推开房门朝冷月阁走去……
站在外面向里面看,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砖一瓦都是孟栀晚离开的样子……
这时,裴行妄听见一阵哭声从里面传来。
他走进去就看见一个丫鬟装扮的人坐在阶梯上哭泣。
“你是孟栀晚身边的小桃?”
裴行妄迟疑的询问。
小桃听见声音看过来,就看见一身黑衣的裴行妄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站着。
忙起身拜见,“回将军,奴婢正是夫人的小桃。”
冷月阁里。
裴行妄双眼在里面一一看过。
忽然,他看见一双鞋子,走进拿起。
脑中浮现出几个月前,孟栀晚拿着鞋子站在书房里面怯生生地递给自己。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
‘你是下人吗?’好像是这么说的吧。
剩下的他也记不清了,当时他正一心喜悦的准备自己和苏尧的婚礼。
宴请宾客,布置府邸,想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好不快活!
双手摩挲着鞋子,不用穿裴行妄就知道鞋子肯定合脚。
孟栀晚知道他所有的事情和一些不为人知的习惯。
比如鞋子里面前脚鞋垫一定要稍高一些,这样他更好行军,骑马。
……
不知过了多久,这时,管家走进来。
低头恭敬说:“将军,府里所有红绸均已收起换成了白绸。”
“知道了,下去吧。”裴行妄冷漠回到。
管家听完迟疑一会儿,低声询问:“将军,是否需要买棺椁,设灵堂?不知是府中哪位主子仙去?”
管家说完房间里面顿时安静起来,好一会儿没有人说话,他慢慢抬起头朝裴行妄看去。
只见裴行妄睁大眼睛正死死地看着他,身上的煞气就要化成实质。
管家整个人跪倒在地,浑身发抖。
“将军恕罪,是小人逾越了。”
“滚!”
一到外面管家整个人瞬间瘫软下来,身上已经被汗湿透,他家将军征战沙场多年,身上煞气一放开,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
看来这对将军来说是一个禁忌,自己今后还是要注意。
只是这府里如今这副景象又该如何……
房内,裴行妄说完没有再管管家的事。
低头看向手中的鞋子。
淡淡说着:“你是故意的吗?你看,所有人都在提醒我你不在了。这是你的惩罚吗?让我想装作这件事不存在都不行。”
无人回答,裴行妄心里涌现出一股失望。
夜幕降临。
无人点灯,整个房间一片黑暗。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半跪在裴行妄面前。
“将军,已经调查清楚。”影子没有一丝感情的说着。
“四个月前,沈姑娘出府之后就居住在城西的葫芦巷。此巷中人排外,粗俗,是典型的刁民。”
“三个月后,沈姑娘肚子显怀,被他们以不守妇道,败坏此巷风俗为由。”
说道这里影子暂停了一下。
“他们做了什么?”裴行妄阴沉的声音响起。
影子继续说道:“他们打算把沈姑娘连夜沉塘,然后沈姑娘趁着黑夜从后门逃了出去,于是他们把沈姑娘居住的房子抢夺一空,还派人守着。沈姑娘无法回去。”
影子说道这里,裴行妄双手已紧紧握住,心里的愤怒就要压制不住。
“后来遇到羌国摄政王世子苏谨行,被救回世子府,在世子府中居住了一月。”
他看着黑暗中的影子,“后来呢?”
影子跪在地上,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跳过孟栀晚被裴行妄带回府的事,继续说着自己调查出来的事情。
影子继续开口:“是前几天有人假传将军之令,命护卫兵在府外拦截,杀了她,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霎时间,影子只觉得整个房间温度骤然下降,裴行妄身边的满身煞气直接压得他双腿跪地。
“谁?”裴行妄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被浸在水中一样,呼吸不过来。
“是羌国长公主苏尧!”
是她?!
“你确定吗?”
“确定,当日动手之人已经被苏公主派人暗自解决,但她贴身丫鬟爱慕其中一人,偷偷留下了他的性命。”
“如今,他已被我控制住,就关在地牢,这些也都是出自他口。”
“嘭!!”房间内的桌子突然爆裂开,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桌上的鞋子也静静的躺在破碎的桌子中间。
“噗!”一口鲜血从裴行妄口中喷射而出,之后才强行压住身上不受控制的气息。
“让地牢之人受完军中十大刑法再死。”裴行妄擦过嘴角的鲜血,淡淡的说。
影子听见直接打了一个寒颤。
军中十大刑法每一个都让人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今要用在一人身上,还真是不如直接被苏尧解决,至少痛快利落。
但谁让他做了不该做的事,一人不侍二主,更何况军中之人,听信他人军令,自然要受军中刑法,以儆效尤!
“以后,叫她夫人。”
影子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裴行妄说的是孟栀晚。
恭敬回答裴行妄之后离去。
天越来越黑,裴行妄默默捡起地上的鞋子回到渺风院。
把鞋子放在平时放军令的地方。
然后抱起桌子上的盒子,往卧榻走去,躺在床上,手指细细抚摸着盒子外面,一夜无眠……
翌日。
裴行妄正在书房中雕刻着什么,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苏尧头戴白色垂纱斗笠站在外面,书房里面的人没有抬头,依旧低着头,不知在雕刻着什么。
慢慢向裴行妄走去,苏尧也逐渐看清他在雕刻什么。
‘裴行妄之妻孟栀晚之灵位’赫然映入苏尧眼帘!
苏尧身体一怔,下意思的打掉了桌边的茶杯,引起裴行妄的注意。
裴行妄刻完最后一刀,仔细擦掉牌位上的木屑,轻轻放在一旁,抬起头细细打量着苏尧。
“墨卿,你为何这般看我?”
苏尧有些心惊的看向裴行妄。
“我在看,一个人为什么可以伪装的这么好。不露一点痕迹。”
裴行妄看着她冷声回答。
“墨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过来只是想问你是否确定好了良辰吉日而已。”
“苏尧,一年前你是怎么救我的?”
苏尧不知他为何突然又问起这个,按着自己之前看见他的情景说起来。
“墨卿,你为何突然又问起这个?我一年前就是在边境的树下发现的你,你当时正处于昏迷,是我费力才把你救醒的。”
听到这,裴行妄心突然一下沉了下去。之前一直没有关注的疑点冒了出来。
“一年前我在边境巡视时突然被袭击,当时周围都是戈壁,根本没有树,你是从哪发现的我?又是怎么把我带到树下的?”
说着裴行妄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苏尧身体不由自主的有些发抖,她根本不知道,她看到裴行妄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那里了,怎么可能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呢。
于是只能随口说着,“对,你当时是在戈壁滩,你躺在那里浑身是血,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行妄打断:“撒谎,那里周围十里根本没有戈壁。方才不过是我随口一说罢了!”
说话间直接打翻苏尧的斗笠,伸手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你居然敢骗我!我这辈子最讨厌就是被人欺骗!”
裴行妄心中愤怒更甚,手上不由得更加用力。
“你不但冒名顶替我的救命恩人,还敢派人杀了孟栀晚,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苏尧只觉得呼吸困难,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双手抓着裴行妄的手,想要掰开,但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就在苏尧觉得自己马上要死去的时候,她一下被裴行妄丢在地上。
“咳,咳咳……”
口中一下呼吸顺畅,立马呛得咳嗽起来。
刚刚感觉到好一些,又听见裴行妄对外叫道:“来人,把这贱人给我关起来!”
苏尧直接往一旁缩起,口中喊道:“我是羌国的长公主,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父皇,母后一定会派兵来的!”
裴行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从上面俯视着她:“你不过就是一个假公主,有什么出兵的价值吗?”
苏尧彻底软瘫在地上,眼中惊骇。
他竟然知道,难不成也知道孟栀晚才是真的羌国长公主?
但是到死也没有人解答她的疑问。
裴行妄不知道她怎么想,就算他也根本不在乎,他只是拿起了灵位,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
七日之后。
昭国都城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件。
一天夜晚,城西葫芦巷几户人家突然被人灭口。
整个葫芦巷中血腥之气冲天,周围百姓人人自危。
此事惊动了京兆府尹,派了大队人马彻夜追查,但是却没有一丝线索。
动手之人仿佛凭空消失,周围也没有目击证人。
轰轰烈烈追查了几个月之后,慢慢也就沉寂下去,成了一桩悬案。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