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跟院长说了一句话，见她点头，才拿着饭盒去了对面，“爷爷，这汤有点多，我奶奶一个人喝不完，您可以帮忙喝一点吗？”老头正吃着饭，听到这话愣了下，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一样，一时间还有点懵，片刻后反应过来结巴道：“好，谢、谢谢啊。”“不客气，该我们谢谢您的帮忙。”
打了一通电话，老头突然不作了，拿过饭盒乖乖吃着饭。
弯弯跟院长说了一句话，见她点头，才拿着饭盒去了对面，“爷爷，这汤有点多，我奶奶一个人喝不完，您可以帮忙喝一点吗？”
老头正吃着饭，听到这话愣了下，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一样，一时间还有点懵，片刻后反应过来结巴道：“好，谢、谢谢啊。”
“不客气，该我们谢谢您的帮忙。”
见他答应，弯弯立刻奉上一个灿烂的笑，踮着脚尖要去倒汤，有点够不到，只好求助地看向陆泽。
陆泽看了眼，骨头汤，炖得奶白，没有加很多的调味品，可以喝，便给他倒了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人家汤的原因，老头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也开始和他们说话了，主要还是说他儿子多不孝顺，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能说，他们这些陌生人却不好顺着他的话一起骂人家儿子，不然他听了肯定不乐意。
察觉到他们的态度，老头也意识到他这个话题不是很合适，遂把目光又落在他们家的几个孩子身上，打眼一看全是很好看的小孩，夸得也是真心实意，倒是让气氛没那么尴尬了。
陆泽淡定地坐在一旁看书，并没有想要参与进去的意思，不想话题引到了他身上。
老头叹了口气，“我这不是住院了嘛，孩子们工作又忙没时间来看我，就帮我找了个陪护，这小子一天气我八百回，我说要换一个，我儿子还不答应，非得说这个懂医术，你说我就在医院里呢，想找医生那还不就是喊一声的事啊，还用得着他？脾气比我还差，也不知道是来照顾人的还是来气人的。”
最后一句话是他小声嘀咕的。
院长听完有些诧异，“小伙子会医？那怎么不去当医生啊。”
陆泽放下书，淡声道：“无聊。”
也不知道是说当医生无聊，还是说他们无聊。
气氛再一次僵了一下。
老头撇了撇嘴，“看吧，我就说他这个人气人，我就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人。”
弯弯坐在椅子上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她也觉得这个哥哥怪怪的。
陆泽并不理会他们说的，径自低头看着书，一副随他们去说的样子。
真的是很冷淡了。
见他没有要聊天的意思，几人也就不说他了。
柳清朗对大人话题不感兴趣，他把弯弯拉到一边，小声道：“我刚来的路上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她想了一圈，也没想到他们家谁生病了。
“就是你那个同桌呀，上次来咱们家那小孩。”
“叶瑾昀？”
“应该是叫这个名吧，反正是姓这个的，他住在楼上。”刚上电梯的时候正好碰上他妈妈了，对方认出了他们。
怎么又住院了？他不是才刚出院没几天么，哦对，他身体不好来着，以前也经常请假的。
她还记得妈妈不喜欢她和叶瑾昀玩，所以也没说什么要上去看看他之类的，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却不想第二天下课来看院长的时候正碰上孔璇。
小姑娘长得很可爱，又漂亮，是那种见一眼就不会忘记的人，孔璇也不例外，一眼就认了出来。
“弯弯？”看到她，她还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弯弯按了八楼，说道：“我来陪我奶奶。”
她奶奶……“柳老太太生病了吗？”
“没有。”知道她误会了，弯弯解释道：“是我院长奶奶。”
“院长奶奶？”哪个院长？正要问，电梯响了下，弯弯走了出来，朝她摆手，“阿姨再见。”
“再见。”
正巧VIP室就在他们楼上，九楼，叶林正坐在门口的长廊上，见妻子似乎在想什么事情，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刚遇到了柳家那小姑娘，她说她院长奶奶住院了，什么院长啊，学院院长？不对啊，他们小学也不分院啊，难道是幼儿园园长？”
儿子的病已经弄得他心力交瘁了，叶林没什么心思管一个孩子喊的院长是哪个院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打断她的话说道：“小昀醒了，正找你呢。”
“他醒了？”孔璇一喜，也把这件事抛在脑后，赶紧走到病房里，果真见儿子正睁着眼靠在床头，快步上前，嘘寒问暖道：“好点了吗……”
弯弯也把刚才遇到孔璇的事说了，这会儿柳荣还没下班，就许静一个人在，她手一顿，“叶瑾昀他们也在这个医院？”
弯弯点头，见床头柜上的水杯是空的，遂拿起暖壶往里面倒水，边倒边解释道看：“叶瑾昀生病了，他妈妈在照顾他，就住在咱们楼上。”
她刚才看到孔璇按的是九楼了。
怎么阴魂不散的啊。
许静暗自在心里嘀咕一声，眉头忍不住皱紧。
弯弯看着她，忽然抬手摸着她眉心的小疙瘩，轻轻往两边抚平，“妈妈放心，我没跟孔阿姨多说话，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而已。”
这是在安慰她呢。
许静感动得稀里哗啦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来，笑道：“好，我没事，很放心。”
弯弯最听她话了，不让她跟谁玩她就不跟谁玩。
院长正戴着老花镜拿着本书看，听到她们的对话疑惑道：“什么事呀？有人欺负弯弯了吗？”
“没没没，有我们在也不能让人欺负弯弯啊，就是我们两家不对付而已。”许静不想让她担心，撒了个小谎。
心里悄悄对她说了声“对不起”，许静低着头继续削苹果，刚才还一下都没断的果皮这会儿忽然断了，还几次都差点削到手。
院长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赶忙说道：“那个静静啊，我不吃苹果，不饿，你不用削了啊。”
“啊那……”许静也有些尴尬，她的心态还是太不稳了。
“妈妈给我吧，我吃。”弯弯拿过她削了一半的苹果啃了口，还跟她说道：“我喜欢吃带皮的。”
许静笑眯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苦恼道：“怎么办，弯弯，我觉得我总有一天会被你惯坏的。”
弯弯眨了眨眼，想了下她的话，学着她的样子，踮脚小手摸着她的脑袋一字一句道：“没关系，我宠你呀。”
屋子里的人都被她给逗笑了，就连对面正在拿着书看的陆泽也抬起头来看向她，老头眼里更是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羡慕。
这小姑娘也太甜了吧，要是他也有这么个孙女儿该多好啊。
好像催催儿子儿媳生个二胎也不错。
许静笑得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眼睛眯成一条缝，“呐，你说的啊，你要宠我。”
“嗯。”弯弯看他们笑，还有些茫然，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听到这话又郑重地点点头，想起了什么，从她的书包里翻啊翻，终于拿出个东西来塞到她手心。
看着手里的东西，许静还愣了下，随即就听到小姑娘霸气道：“拿去花。”
顿时嘴角一抽，想起了什么，又心虚地看了眼一旁的院长。
院长果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疑惑道：“弯弯最近在看……嗯，霸总剧吗？”
这个词还是她听院里大些的姑娘说的，她们最爱看这个了，只是弯弯也看，让她觉得有点惊讶，她不是只喜欢看武侠吗？什么时候开始看青春偶像剧了。
妈妈带她看的……
刚要说话，注意到妈妈脸上的心虚，沉吟片刻，她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换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
她对那种剧没什么兴趣，还是看大哥哥大姐姐腻歪，她更喜欢看人打架。
院长视线落在母女俩身上，眼里闪过了然，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弯弯真聪明，也真疼妈妈。”
“也疼奶奶。”弯弯补充道，“你们一块花。”
前几天的比赛有奖金，她让妈妈帮她存到卡里，之后听说奶奶住院直接来了这里，也没来得及把卡放回去，就一直带在身上，这会儿正好用上，不然妈妈可能还要以为她是在动嘴哄她呢。
她才不是那种只会耍嘴皮子的讨厌鬼。
“妈妈有花的，我们弯弯的钱就自己存起来，以后长大了想做什么可以直接拿着去做。”许静终于笑得停下来了，把卡塞到她书包里。
弯弯还有些不乐意，硬往她手上塞，“我以后再挣，妈妈你花，去买好吃的……唔，妈妈你不喜欢吃零食，那买包包和衣服吧。”
说着，她还板着个脸，一副你不收就是不爱我的样子，逗得许静又笑了起来，抱着小姑娘狠狠亲了两口，趁着把人亲迷糊的时候赶紧把卡放回去。
弯弯也没注意到，靠在她怀里冲她傻乐，“妈妈你开心吗？”
“开心呀，我家弯弯这么孝顺这么好，我当然开心啦，我现在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她眉眼之间都是喜意，弯弯看了她一会儿，笑得也更加开心了。
的确是很孝顺。
对面的老大爷看着小姑娘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打心眼里羡慕，羡慕得都有点嫉妒了。
上辈子要积多大的福这辈子才能拥有这么个可心儿的小姑娘啊。
那他上辈子肯定是造孽了，才会摊上那么个不孝子。
想着，他又开始难受了。
陆泽看了他一眼，在他说话之前直接把手机拨好号码给他了。
老头瞪了他一眼，气哼哼拿起电话放在耳边，等了很久那头才接起，他嗓门本来很高，想起了什么，又莫名低了下去，闷声道：“今天也在加班吗？”
“是啊爸。”那头的声音也很低，“爸您有哪里不舒服可以跟陆护工说，他医术很厉害的。”
老头一听这话就急眼了，“到底他是我儿子还是你是我儿子，我……”住院开始你就没看过我。
话又说一半，对面又是一阵说话声，直接把他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对面的人捂着手机和同事说了几句话，沟通完之后又拿起电话，“欸爸，您刚刚说什么，您怎么了？”
“没事。”老头往下咽了咽气，没了力气，无力道：“你忙吧，我挂了。”
“好，那我……”
后面的话他没听，手机直接扔到一边，靠在床头，头仰着看天花板，目光没有焦点，很明显在发呆。
陆泽把手机收好，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不要生闷气，对身体不好。”
老头不理他，往下钻了钻，孩子气地扯着被子蒙到头顶。
弯弯几人看着他，没敢说话。
半晌后，她眨了眨眼，看向院长和妈妈，她们朝她摇了摇头。
六点半的时候陆泽去见主治大夫，老头已经睡着了。
看他走了，院长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在这儿也住了两天了，大概也能猜出来对面是个什么情况。
年纪大了总是怕孤单，尤其是生病的时候，更觉得脆弱想要人陪，只是子女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为人夫，为人父，要挣钱养活一家子，哪里有时间亲自来医院照顾生病的父亲。
许静也懂这个道理，就是这样才觉得无奈。
弯弯不懂，但她知道对面的爷爷其实是很想见他儿子的，不然一天也不会总想找借口给他打电话了。
想起他刚才挂了电话失落的样子，她忍不住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一下直接把许静和院长从感慨中给拽了出来，许静好笑地捏了捏小姑娘的小辫子，“小孩子家家的不许叹气，把福气都叹没了。”
弯弯立马扯出一个笑来，“平了。”
叹气折福，爱笑有福，叹完再笑，不多不少，正好持平。
两人愣了下，明白过来小姑娘的算数，又“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真是个大宝贝。”
小姑娘也太可爱了。
弯弯不知道自己哪里宝贝了，但管她呢，她们开心就好啦。
想着，她也朝她们笑，有点憨憨的。
许静笑得腮帮子都酸了还舍不得停下来，把小姑娘搂在怀里，又软又香的，抱着就让人觉得开心。
不期然又想起了住在楼上的叶家人，许静眸光轻闪，要是能让他们离远点就好了。
她不怕他们，就是担心闹起来会伤到弯弯。
烦人。
她又在心里吐槽了一声，却不想第二天把弯弯送去上学回来之后会碰到孔璇他们，边上还有辆写着其他医院名字的救护车。
这是要……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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