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韫和纪初倾 对视一眼,点头:“好,我们这就去。” 于是在女儿的催赶之下,两人并排走出来。 一路走到确认女儿看不见的地方时,纪初倾 就跟男人拉开了距离。 “我自己可以去买,你不想去可以不去。”纪初倾 神色冷漠。 贺韫感到不解,跟上去:“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想去?” 连女儿发病时都不想来看一眼,怎么可能会想特意去买无关轻重的洋娃娃? 纪初倾 下意识这么想,但看见男人的脸,只觉得疲惫,一句多话都不想说了
贺韫和纪初倾 对视一眼,点头:“好,我们这就去。”
于是在女儿的催赶之下,两人并排走出来。
一路走到确认女儿看不见的地方时,纪初倾 就跟男人拉开了距离。
“我自己可以去买,你不想去可以不去。”纪初倾 神色冷漠。
贺韫感到不解,跟上去:“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想去?”
连女儿发病时都不想来看一眼,怎么可能会想特意去买无关轻重的洋娃娃?
纪初倾 下意识这么想,但看见男人的脸,只觉得疲惫,一句多话都不想说了。
她率先朝卫生院外走去。
“想去就跟我来吧。”
国营供销社。
沪市什么都大,就连供销社里的东西都比新午镇多又新鲜。
纪初倾 熟门熟路走进来,一路朝洋娃娃的区域走去。
贺韫走在她身后,想说些什么,但他向来沉默惯了,一时又找不到话题开口。
“莹莹妈!又来给莹莹买零食吗?”途中,遇到拎着皮包的一位中年妇女,热情朝他们打招呼。
看起来纪初倾 跟她十分熟稔。
纪初倾 脸上堆起笑立马回应:“梁姐!今天不买零食了,医生说吃太多零食可不好,这不是莹莹想着要个洋娃娃,我过来看看!”
“洋娃娃?我知道!上次你们家方大夫提过!”被喊做梁姐的人乐呵呵接话。
你们家方大夫?
贺韫敏锐感知到这个称呼,登时不满地走上前,伸手揽住纪初倾 的肩膀,冷着一张脸:“老婆,这是哪位?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一听到他嘴里的称呼。
不仅是梁姐,纪初倾 也跟着愣在原地。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喊她!
不知怎的,纪初倾 耳后根莫名一热,抬眼不解瞪他一眼。
贺韫则故意回之无辜的眼神。
眼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梁姐后知后觉,暗道自己说错话,忙笑着问:“嗐,看来是我之前认错人了,别见怪,我这人就是没有眼力见!莹莹妈,这位是你丈夫?”
“前……”
“是的没错,你好!”
纪初倾 的“前夫”两个字解释还没出口,贺韫已经先她一步应下了。
梁姐打量着贺韫,眼里满是笑意,点点头:“不错不错!莹莹妈,你这丈夫一看气质就不一般!是在部队里待过吧?”
“看来梁姐眼力还是挺好的,下次可别乱认错了。”
贺韫再次抢先接话。
显然是意有所指。
给女儿买完娃娃,走出供销社,她准备回家。
路过肉摊时,纪初倾 想到因为自己受伤的方大夫,不免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老板,麻烦给我称点大骨棒!”
一听这话,贺韫几乎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他脸色阴沉着问:“你买这个做什么?”
“熬点骨头汤,明天给方大夫送去,吃啥补啥!”纪初倾 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贺韫脸色更为难看,但对方的伤确实是他今天冲动造成的,于情于理他都说不出要阻拦的话。
于是只好任纪初倾 买好大骨棒,一路再跟着回去。
然而贺韫没有想到,还没跟着进屋。
他人就被纪初倾 挡在门外。
“这是我家,陆营长跟着进来不太合适吧?”
贺韫直接跻身入门,黑着脸将门关上。
“我是你丈夫,进来有什么不合适的?”
自知力量悬殊。
纪初倾 没有强行再推他出去,兀自提着食材走进厨房,开始忙活。
贺韫则开始打量她如今住的这间小屋子。
小到可怜。
大概只有十几平米,整个房间只放得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墙上贴着几张流行海报,桌子上放着几个暖水壶和搪瓷杯,电灯泡的线耷拉在门口,电线不够灵敏,他看见纪初倾 拉了好几下才亮灯。
而所谓的厨房其实也只是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搭了个灶台。
活动不方便不说,安全隐患也十分大。
地上还堆满了布料半成品,似乎是她平时做的手工活。
这样一不小心就能起火灾。
贺韫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纪初倾 清洗食材的动作稍顿,抬眼嘲讽瞟了他一眼,语气冷淡:“是比不上陆营长的大院子,我这里塞不下陆营长这尊大佛,您可以不待在这里。”
自从这次见面以来,她一口一句陆营长。
看着要刻意跟他拉开距离似的。
只是她称呼上客气,语气却一点儿都不客气,浑身仿佛都带着刺儿。
贺韫忍下来,还是温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这里房间太小,什么都挤在一起,容易发生火灾事故。”
“不劳陆营长费心,我自己会多注意的。”纪初倾 面色松动,却依旧不肯软下语气。
贺韫好声好气说:“你不要拿我说的话不当回事,这里真的不能这样住。”
不知是他哪句话刺激到了纪初倾 。
谁料,纪初倾 想也不想张口就驳斥他。
贺韫平时在营里训兵时脾气本就不太好,自认这次已经跟她足够心平气和,奈何她处处跟他唱反调,饶是做过再多的心理准备,心里此刻不免也来了气。
“不接受我的钱你还想接受谁的?那个被我一拳就打进卫生院住院的骨架子医生吗?”
贺韫脑子一冲动,脱口而出。
话音落地,他心里就反应过来,明白这话说错了。
果然,纪初倾 一瞬间眼里蓄起泪,看他的眼神失望又生气。
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她竟生生将他从家里推了出门。
“贺韫,我不是你!你自己乱跟人勾搭,我不是!我跟方大夫清清白白,别乱污蔑人!”
“我什么时候跟……”
贺韫拧着眉头意欲争辩,然而不给他往下说的机会,门板在他眼前哐当一下关上。
他就这么被纪初倾 赶了出来。
贺韫愣在门口,眉头皱成川字,抬手准备推门,最终手停在半空,转念想到什么,最终还是放下手。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而离开去往卫生院。
要求得纪初倾 原谅需要长期时间,急不来。
而现下最重要急迫的是,女儿要手术。
第二天。
大清早纪初倾 拎着给女儿做的早饭和带给方大夫的骨汤,走进了卫生院。
刚到卫生院,就被经常见面护士笑着调侃:“莹莹妈,好福气啊!”
“什么意思?”纪初倾 搞不懂。
护士朝莹莹的病房门口使使眼色,“有这么个三好老公,以后你就轻松不少了!你家男人大清早就过来陪女儿了!”
话落,其他病房响起传叫声,护士没再跟纪初倾 多聊,很快过去处理了。
而纪初倾 面色复杂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去往病房。
到门口时,远远就能听见莹莹开朗的笑声。
其中还夹杂着贺韫的逗弄声。
女儿是真的很开心。
这是纪初倾 能确认的,跟平时不太一样的那种开心。
莹莹这孩子向来懂事又乐观,这次得了这么重的病,也依旧不太喊疼,纪初倾 带着她一路折腾来到沪市,她虽然小也懂察言观色,知道爸爸没跟着来,她也不问。
这段时间,莹莹从来不说想爸爸,可纪初倾 看得明白,女儿心底应该是很想贺韫的。
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哪儿有那么容易断舍?
纪初倾 在门口站着,看着里面父女两和谐欢乐的场景,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一方面她为女儿现在的状态开心,另一方面她记起贺韫做的事,内心还是十分介意他如今过来假好心!
想到这里,纪初倾 的脸色微微一沉,是呀,她有什么好心软的!
贺韫做得出这种事,她没必要给好脸色!
再说了,他自己在新午镇时不肯给女儿配骨髓,现在来到沪市,好不容易女儿和方大夫适配上了,他一过来就把方大夫给打了!
直接推迟了女儿的手术时间,贺韫简直就是她和女儿的扫把星。
“妈妈!你来啦!”
女儿眼尖,一下注意到门口的纪初倾 ,扬手叫她。
纪初倾 脸上笑起来,推门而进。
她手里拎着给女儿做的面条,“等急了吧,莹莹,我给你做……”
话说到一半,她注意到床头柜上有吃得干净的早饭盒。
平时女儿总吃不了几口东西就说饱了。
可贺韫买的馄饨,她居然吃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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