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将手机屏幕盖下去,专心上课,因而没有看见司诀那条:「她已经过来了,说要亲耳听你解释清楚,什么时候下课,我去接你。」最后一节课上完,我走出教室,身后有人跟了上来。「姜宁姐。」是元清,也是我课上的学生。
说完,我将手机屏幕盖下去,专心上课,因而没有看见司诀那条:「她已经过来了,说要亲耳听你解释清楚,什么时候下课,我去接你。」
最后一节课上完,我走出教室,身后有人跟了上来。
「姜宁姐。」
是元清,也是我课上的学生。
他快步向我跑来,年少青春的面庞略感青涩,我很喜欢他那张脸,尤其是眼睛,看过去时心情都好了不少。
「听妈妈说你要结婚了?」
一上来问的话却不是我想要听的。
我摇头,「结不成了,我分手了。」
「分手?」元清的诧异很浅,转瞬即逝,更多的是感叹,「你们在一起十几年,怎么突然分手……」
他说着,眼神忽而变得悲伤,「是不是因为……」
「不是。」看了眼时间,我没多说就打断了他,「别瞎猜了,和平分手。」
十三年,四千七百四十五天。
一个庞大的数字。
任谁看来都无法和平。
认识司诀那一年,我二十一,他十九,他家中破产,背上了千万债务,他被迫做家教赚钱,好巧不巧,与我共同辅导一个学生。
他是数学家教。
我教英文。
学生家长介绍我们认识时,司诀还是少年模样,家中遭逢巨变,贫穷倔强,我跟他握手,他悄悄红了耳尖。
后来我主动给他介绍课时费高的兼职,甚至将自己赚来的钱让他拿去还债,他被债主抓住毒打,我带他去了医院,不眠不休陪了他一整夜。
他醒来后顶着一张苍白的脸问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有些无言,不知道说些什么可以接近他,于是张口就来,「……喜欢你啊。」
可说这话时,我看着的却不是他的脸。
顺利在一起后,我更是挖空心思对他好。
他需要钱,我就身兼数职,跟他一起还债,最苦的时候,我们吃一包泡面,同一个面包,后来他创业成功,还清了债务,带我住进了大房子里,尽他所能地补偿我,承诺会娶我。
可我忘记了,有些人可以同苦,却无法共甘。
司诀功成名就了,我却在原地踏步。
我深知,我早该放手,只不过一直在等一个契机而已。
元清陪着我走出学校,下了雨,他将大半伞遮在我的头顶,他话很多,很吵,好在声音好听,我浅笑着,时不时附和两句。
校门前很拥堵,许多车子挤在这里。
我没注意到司诀的车子也在这里,刺耳的鸣笛声响起时,我与元清一同看到了司诀那张铁青着面色的脸。
与元清道别。
司诀看着我淋雨上了车,曾经我只是吹了点冷风,他都心疼得不行,红着眼睛说以后有了钱再也不会让我受苦,他是发达了,不让我受苦却是假的。
但我不怪他,也不怨他。
相反,这样的结局我是满意的。
「原本我还愧疚。」司诀冷不丁开口,说的是我听不懂的话,「看来你也早就想跟我分手了,才会走得那么干脆。」
我摸了摸潮湿的发尾,就算现在已经没必要跟司诀解释什么了,可我还是要说,免得他不开心,我最怕的就是他不开心,情绪波动太大,从而影响身体。
「那是元清,你认识的,我的一个弟弟而已。」
「但我早就发现你看他的眼神很怪了。」
我一怔。
突然无话可说。
就像当初司诀突然问我为什么对他那么好一样。
我心虚,当然没办法回答。
这一路,司诀将车开得很慢很慢。
司诀妈妈一大早就到了,像是刚哭过一场,眼睛红红的,一见到我就抓着我的手不放,「宁宁,你告诉我,是不是这个小子欺负你,他说你们要分手,前些天不是好好的,不是说好要结婚了吗?」
这么多话,我一时无言。
司诀漠然走过我身边,扶着他母亲坐下,递给我凉凉的一眼,像是在催我解释,毕竟只要摆平他母亲这一道关卡,他就真的恢复自由身了。
我成全他,谁让我根本没办法看着他难过。
「是我要分手。」我还没组织好词汇,更没准备好面对司诀母亲的眼泪,当年跟司诀在一起,他没空照顾病重的母亲时,都是我去,像对待自己的母亲一样。
那时司诀母亲就总说,我是好姑娘,她只认我,更要司诀早点娶我,免得一拖再拖,拖出问题。
一语成谶。
这下真的有了问题。
我张了张嘴,拿出了这些年胡诌的功夫,「……阿姨,我跟司诀不合适,早些分开,互不耽误。」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我明显察觉司诀眼神暗了暗。
跟司诀分手的事从他母亲那里传了出来。
紧随其后是我跟司诀共同的朋友,他们一个个来问,没有一个不惋惜的,毕竟是十三年的爱情长跑,这样的结局,的确令人唏嘘不已。
正解释着。
元清发来了微信消息:「姜宁姐,我妈妈摔了脚,她说她很想你。」
元清家里在外省,为了看望他母亲,我告了假,赶了过去,却在去的第一天就在医院遇到了司诀。
他像是生了病,脸色不太好,以往这种时候我总会丢下一切赶到他身边,对他嘘寒问暖,可现在,他身边那个人不是我了。
我记得这个女秘书。
那次就是她将我拦在司诀的办公室外,也是她,跟司诀进出酒店,我跟司诀分手后,他们在一起,也算得上是顺其自然。
我不怎么伤心,反而由衷想要祝司诀幸福。
他幸福了,有新人在旁照顾了,我才可以坦然离去。
元阿姨坐在我身边,拽了拽我的衣摆,「宁宁,那个人你认识?」
分手了,加之他身边有了其他人,我没理由再上去,万一造成误会就不好了。
「不认识。」我否认。
下楼去拿元阿姨骨折的片子时,司诀身边的秘书站在我跟前,她分明是青涩的,却又强行包装成干练的样子。
「姜小姐。」苏嘉欲言又止,「老板在楼上,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不得不承认,我的确是有些担心司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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