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蓄满她的眼眶,想到他做的那些混蛋事,她只觉得心力交瘁。如果不是她带着女儿来沪市,这会儿他早就让女儿病死在新午镇了!想到这点,怎么都挣脱不开的她直接张口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痛意袭来,贺韫稍稍松开力道,但依旧将她紧紧环住。
熟悉的声线让纪初倾 僵住。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纪初倾 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混蛋!”
泪水蓄满她的眼眶,想到他做的那些混蛋事,她只觉得心力交瘁。
如果不是她带着女儿来沪市,这会儿他早就让女儿病死在新午镇了!
想到这点,怎么都挣脱不开的她直接张口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
痛意袭来,贺韫稍稍松开力道,但依旧将她紧紧环住。
“我知道你有恨,没关系,我会受着。”
她下了死口,他却纹丝不动。
纪初倾 有些愣神,心间发酸,不知道他这又是在做什么……
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惊呼——
“给我松手!大庭广众之下乱抱人,还有没有法律?!”
是从卫生院门口冲过来的方浩峰!
下一秒,纪初倾 人已经被方浩峰从男人怀里解救出来。
他将她护在身后,不由分说就将拳头往贺韫的脸上招呼过去!
这拳头出的猝不及防,但贺韫身为军人的身????体反应极度灵敏,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闪避,直接躲开了他这一拳。
方浩峰一拳落了空,愣了下,显然没想到这人还是个练家子。
当即正色,反身又是一脚踢过去。
贺韫迅速利索躲开,当即找准空挡,眼里闪过一丝戾气,抬起手肘正对着青年的后背狠狠往下肘击……
那是方浩峰即将要抽骨髓的地方!
“不可以!!”
纪初倾 瞳孔大震,几乎是想也不想冲过去试图替他挡下。
但还是晚了一步。
她冲过来的时候,贺韫眼疾手快,手肘已经重重落下,另一手直接推开她。
方浩峰一个普通医生平时锻炼的程度,哪儿经得起贺韫这个军人使尽全力的一击!
当场趴在地上,痛得睚眦目裂。
贺韫稳稳站在原地,正要开口,纪初倾 着急忙慌赶过来,一把将他推开就去查看地上那人的伤势。
“方大夫!方大夫你没事吧?”纪初倾 急得直掉眼泪。
见方浩峰痛得说不上一句话来,她狠狠瞪向贺韫,张口怒骂:“你疯了是吗?怎么能够下这么狠的手!你简直就是个王八蛋!”
骂完后,她瘦小的身子哭着将地上的人小心扶起来。
这一幕深深刺痛着贺韫的心,他不明白,分明是这个男人先挑衅的!
他不过就是自卫,怎么到头来她紧张的是别的男人!
贺韫脸色阴冷,一把扯开两人。
“他是什么人?你一个有夫之妇跟他走得这么近,合适吗?”他厉声呵斥。
纪初倾 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然生生将他一把甩开。
“你管不着!”
说完,她扶着方浩峰往卫生院快步赶去,眼里的担心和紧张显而易见。
贺韫心头泛酸。
他连夜从京市赶到沪市,一路连休息都不敢多休息就在沪市挨家挨户的卫生院问去,好不容易问到这里,怎么都想不到,见到面居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但是既然找到了,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再放走她!
贺韫起身迅速跟上去。
等到了卫生院,经过大夫的一系列检查,最后得出男人因这一击伤到腰部,起码需要休整半个月的结果。
“半个月?!”
纪初倾 和方浩峰脸色当即难看起来,异口同声问出来。
贺韫不知他们怎么会反应这么大,不过看着他们这默契的反应,他只觉得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他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嘲讽:“大男人身体这么弱,放心,我会出医药费的!”
话音落地。
他不提倒还好,纪初倾 一听他这话整个人都要炸了。
她瞪圆双眼朝他大吼——
“你打的是莹莹的救命骨髓!”
“你就这么想让女儿死吗?!”
纪初倾 的一字一句如雷贯耳。
贺韫浑身怔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如雨点般的拳头直接砸向他的胸膛。
纪初倾 力气小,每一拳对他都没有实质上的痛意,可就是她这轻飘飘的每一拳都像是重重敲在他的心脏上。
痛得他几乎站不住。
纪初倾 发疯般扯着他的衣领,涕泗横流:“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我们女儿的救命恩人!他明天本来就能给莹莹做骨髓移植手术了!你现在这一下,伤到了他的腰,他的身体状态不能做手术了!莹莹要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他是……”
贺韫脑子发蒙,瞳孔颤抖,显然不可置信。
病房里的方浩峰还打着针。
纪初倾 骂累了哭累了打累了,缓缓瘫坐在地上半晌才平息情绪。
她擦擦眼泪,看向贺韫的目光里满是绝望。
“你怎样才能放过我们母女……我都已经如你所愿消失了,你到底还想要我们怎么做?是不是非要女儿死了,你才满意?”
贺韫身形踉跄了下,他眼圈赤红,沉声解释:“我没有,那是一场误会!”
“我不在乎什么误会不误会!我只要我的女儿好好活着!”纪初倾 歇斯底里地推开贺韫。
两人对峙着,贺韫回不上话来,只觉得心口沉闷得很。
“我……”
他刚准备开口,只见正在里头的方浩峰突然动了下,目光看过来好像是有话要说。
纪初倾 眼尖注意到,直接掠过贺韫,快步冲进去。
“方大夫!你怎么样?还好吗?对不起都怪我!”纪初倾 掀开用来隔绝病床的白色帘子,着急冲过去,歉疚不已。
看着这一幕,贺韫眼里一沉,跟着踏入。
现在知道缘由,他也不好再有立场责怪什么,只是冷冷站在一旁。
而病床上的方浩峰此刻缓过神来,并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
他竭力笑了下:“你没事就好,你被欺负我总不可能袖手旁观。”
“方大夫,真的对不住!”纪初倾 潸然泪下。
方浩峰再次摇摇头,“没关系的,骨髓手术的事让医生照常进行吧,我的身体受得住的!”
这话一出,不仅是纪初倾 ,就连旁边的贺韫也愣了下。
同时涌上来的是怀疑,执行任务久了,贺韫什么人都见过。
他不相信一个陌生男人会无来由地对别人这么好。
这个男人指不定抱有什么坏心眼。
相对于贺韫的多疑,纪初倾 却是对方浩峰深信不疑,她慌忙摇头:“不用做到这个地步!方大夫,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抽骨髓本来就对你健康的身体有影响,现在你受了伤,还是好好养着,没关系的!莹莹现在的状态好,可以等你康复!”
话虽是这么说,但纪初倾 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
白血病发病时也是突然的,没人能预料到明天莹莹的身体状态会是怎么样。
只是纪初倾 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非对错她心里还是明白的,人家捐赠本就是好心,总不能贪心到因为自己的女儿让别人冒生命危险!
方浩峰神色柔和,强撑着身子动了动,故作淡然:“放心,我是医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我说我可以就可以!手术越早做越好,莹莹能早点痊愈最好!”
“方大夫……”纪初倾 鼻头泛酸,她知道方浩峰是在逞强,毕竟刚刚检查的医生明确说过,他这个身体现在不适合手术。
她正要再次拒绝之时,一旁长久不吭声的贺韫沉声开口——
“不劳外人费心,我也可以做骨髓配型!”
屋内陷入寂静之中,纪初倾 显然十分诧异看过来,似乎并没有料到他会开口说这种话。
而病床上的方浩峰看看他们两人,心头咯噔一下,虽然早有猜测,不免还是问道:“请问这位男同志是?”
贺韫沉眸看来,掷地有声:“我是莹莹的爸爸,纪初倾 的丈夫。”
确认贺韫的身份。
方浩峰扭头去看纪初倾 ,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叹口气问:“原来你的丈夫还活着,莹莹妈,那你怎么能跟我说你丈夫死了呢?”
听到这话,贺韫脸色当即铁青,他拧起眉头,想说什么,但是转而想到还有方浩峰这个外人在场,他最终还是忍下。
纪初倾 看看两人,最终解释:“在我心里我的丈夫确实已经死了。”
早就死在对女儿见死不救那天。
“另外,我想我要纠正一点,他最多只能是我的前夫,”纪初倾 认真看向贺韫,眼里满是坚定,“陆营长,我已经在你给的离婚报告上签了字,我们离婚了。”
“你说这个?”陆营长从怀里拿出那张离婚报告。
他带在身上就是为了给纪初倾 说清楚的,虽然现在还当着外人的面,不是什么好时机,但他还是拿出来,当着她的面将离婚报告直接撕碎。
“现在没了,这个离婚报告本就不做数!这不是我让李晴给你的!”
眼看着他当着她的面将离婚报告撕碎,纪初倾 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置信。
随即涌来的是感到好笑。
“你说离就离,说不离就不离,陆营长真是好威风。”纪初倾 冷笑出声。
显然是并不把他的举动放在心上。
贺韫皱起眉头,还想说什么时,只听见门外传来清脆的孩童喊声。
“妈妈!方叔叔!”
是莹莹。
她冲过来,又在门口愣愣站住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
下一刻小小人儿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住往下掉。
“爸爸!爸爸!!”
小小的身影迈着步伐飞快扑进男人的怀里。
一段时间不见女儿,骤然见到面,贺韫堂堂七尺男儿在刹那间心软得不成样,他蹲下来接住女儿,感受着女儿将手圈住他,他的眼眶硬是红了一圈。
“莹莹,是爸爸来了。”
“爸爸莹莹好疼,莹莹好想你!”
莹莹哭得好不伤心,抽泣得差点喘不上气来,她紧紧搂住贺韫的脖颈,“爸爸,莹莹成光头了!莹莹身体里的坏东西好厉害!莹莹都不美了!爸爸你快帮莹莹打掉他们好不好?”
孩子哭诉的话让贺韫心口酸涩不已。
他这才注意到女儿那头黑亮的头发已经变成了毛线帽,因为化疗,头发一根不剩。
心疼得很。
他抱起女儿,话头哽咽:“是爸爸来晚了,对不起,莹莹不怕,爸爸来帮你打坏人了!”
莹莹在爸爸怀里撒了会儿娇,然后又拉着纪初倾 过来。
“太好了!爸爸妈妈又在一起了!晚上能不能帮莹莹去买娃娃?”
孩子不懂大人们的复杂,只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都在就是开心的!
不忍让女儿失望,纪初倾 笑着点头答应。
一家三口围在病房门口,看起来和谐幸福。
病床上的方浩峰眼底一暗。
看着他们全家团聚,分明是件好事,他却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这段日子他跟莹莹很要好,但此刻看见她对贺韫的态度,方浩峰才明白,原来血缘关系,是真的没办法替代的。
方浩峰隐下失落目光时正好跟那头贺韫看过来的视线对上一瞬,登时他莫名心头一慌,不自在避开。
而贺韫大手一伸,将纪初倾 和莹莹两人搂在怀里,十分有侵占性向他眯了下眼睛。
身为男人,方浩峰自然看得懂他这意思。
分明是在警告自己别惦记他的人。
本文来自投稿,如侵权,请联系87868862@qq.com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