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修远拧着眉头,伸手要扶我起来。我不受控地冲他尖叫:「你别碰我,脏。」「你别这样,好吗?」贺修远盯着我的肚子,叹了口气:「我没想跟你分开,真的。」
我要跟他开视频。」
瑶瑶点头,视频刚拨过去,就被贺修远挂断。
我死死地捏住头纱下摆,脸往上仰,眼泪却不受控地往下落,「再帮我拨过去。」
视频被挂断无数次后,贺修远终于打来语音通话。
他的声音有点哑:「老婆,你怎么了?」
「你在哪?」这时候,我的情绪已经绷不住了。
「我在….」他犹豫了半秒,转移话题:「我马上回去。」
我几乎是歇斯底里地问:「你是不是在酒店?你去找她了对不对?」
我有点说不下去了,我无助地靠在墙角,鼻音很重:「贺修远你告诉我,齐悦是谁啊?」
电话那头,顿时没了声音。
我捂着心口,疯狂大哭,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哭到最后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我感觉我太可悲了。
婚礼当天,老公的白月光来了,他抛下我,跟她去了酒店。
更可悲的是。
我跟贺修远在一起三年了。
他所有社交账号名字都叫,July。
就连我怀孕后,问他,我们宝宝该叫什么名字呀。
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七月。」
尽管我疑惑过这个月份到底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
但我尊重他,并没有刨根问底。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的白月光叫齐悦……
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用我的孩子来祭奠他们的爱情?
在贺修远心里我算什么?
我的三年到底算什么?
我不明白,他的心没有腾干净,为什么又要跟我在一起?
我做错了什么啊?
半小时后,贺修远满头大汗地闯进了包厢。
他让瑶瑶出去,想跟我单独谈谈。
「你要跟我谈什么?」我抬起一双发红的眼睛,茫然地看向他。
他蹲在我面前,没有任何情绪,「齐悦是我前女友。」
「你们在一起多久?」
「七年。」
「分了多久?」
「四年。」
「你还爱她吗?」
贺修远没有吭声。
他默认了。
我就想笑,越笑眼泪越多,「你们两何必呢?她放不下你,来闹我的婚礼。你放不下她,抛下我去找她。贺修远,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要被你们两这样祸害?」
我边哭边扯头纱。
「你别闹了好吗?」贺修远抿直唇线,按住我的手,「我跟她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去看看她。」
我瞪大眼睛盯着他,我不知道他怎么能理所当然说出这种话。
「是不是以后只要她哭,你就会抛下我去找她?」我歇斯底里地问。
贺修远再次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听到他的声音。
「我会跟你结婚,你就当这件事没发生吧。」
我眼前一黑,像是头顶落下惊雷一般,针扎一样的疼,然后内心涌上巨大的愤怒。
他觉得婚礼是给我的恩赐?
我不稀罕,我真的不稀罕。
我踉跄后退,倒在墙沿,脸色惨白,浑身冒着冷汗。
肚子里的宝宝,像是感受到了我的痛苦。
他小小地动了一下,我却痛到死去活来。
我捂着肚子,满心悲哀,宝宝这是你的第一次胎动啊。
怎么能在这种时刻呢?
贺修远拧着眉头,伸手要扶我起来。
我不受控地冲他尖叫:「你别碰我,脏。」
「你别这样,好吗?」贺修远盯着我的肚子,叹了口气:「我没想跟你分开,真的。」
听到这话我就恶心。
他太恶心了。
如果没有遇见他,我也会有一段干干净净的爱情。
我也可以幸福。
是他毁了我。
我抓起手机不管不顾砸在他身上:「婚礼不办了,我们现在就去离婚。」
贺修远愣住了,几秒后,他脸色明显冷了下来,言语间充满讽刺,「你自己就是单亲家庭出身,你觉得你妈能同意你怀着孩子离婚?」
我死都想不到,贺修远会拿我的家庭来伤害我。
我心脏仿佛被尖刀剜成了千块万块,每一块都在被啃咬,被销蚀,被刺穿。
我抱着头靠着墙放声大哭起来,哭到喉咙都哑了。
就连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没发现。
那天过后,我跟贺修远彻底陷入冷战。
我搬回了自己家。
如贺修远所说,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
我爸没去世之前,我妈一直过着丧偶式婚姻,所以她无法跟我共情。
贺修远来这接我时,她巴不得我快回去。
「人家小贺都给你台阶了,你见好就收。」我妈不停地催促我,「别躲在房里,赶紧出来。」
我几乎是求她:「妈,你让他走吧。」
「你都怀孩子了,还在这闹什么?这口气你必须咽下去。」
「我咽不下去,我就是咽不下去。」
「婚姻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掀开被子,对上我发红的双眼,语气稍微软了些,「再说了,小贺也没有出轨呀。」
不是这样的。
精神出轨比肉体出轨更加可怕。
我语气特别悲凉,「我们在一起三年,他睡在我旁边想的却是别的女人,我算什么?」
「你就容易想太多,我先跟你说好了,不管你们怎么闹,你都别想着离婚,我丢不起这个人。」
这是我第一次忤逆她,「我非要离。」
我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我,「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没用?如果你哪都好,我就不信小贺还能惦记前任。」
「妈——」我崩溃地打断她,堵住耳朵,我不想听见任何声音,「我求你别说了,我求你了。」
无尽的委屈在心口迅速蔓延,挤得眼眶都挂不住眼泪。
错的不是我啊。
为什么要来指责我?
这个世界非要这么荒诞吗?
我被迫跟贺修远回了家。
在我们婚房内,他把手机递给我,「你自己翻,我跟她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我没接,冷笑了声,「这能代表你心里没有她吗?」
贺修远没有回答。
他握紧手机,手指骨节嶙峋突起,用力到泛白。
好半晌,他才沉着脸打开微信,搜索齐悦的名字。
最新的一条消息。
同学群里。
他说,我要结婚了。
他的同学们心有灵犀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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