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语曼翻了个身，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什么贼人，堂堂镇国将军府，怎么可能有小偷光顾。那么能来的，就只有姜国暗探。“不好，赵师兄！”
陈语曼翻了个身，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
什么贼人，堂堂镇国将军府，怎么可能有小偷光顾。
那么能来的，就只有姜国暗探。
“不好，赵师兄！”
陈语曼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穿上衣服冲出小院。
院子里全是打着火把的侍卫，她几乎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在东院的顾牧言。
刚走近，她瞳孔猛地一缩。
那被一群人围着，仰面倒在地上，满身箭矢，血流如注的男人，不是赵京华是谁。第十章
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告诉了赵师兄，她跟顾牧言的约定吗？
他只要在暗处等待就好，为什么还要来将军府冒险？
“赵师兄！”
陈语曼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喊，朝那个方向冲过去。
还没靠近，就被顾牧言一把拽着手腕拉了回去，狠狠掼在地上。
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陈语曼，无法遏制的愤怒让他越发阴冷。
“你若再敢靠近一步，我立马让他脑袋搬家。”
陈语曼浑身一颤，她知道，顾牧言说的是真的。
她惊惶道：“赵师兄只是我的师兄，我们根本没有别的关系，你不能这么做？”
“没有别的关系？”顾牧言眼神多了一丝轻蔑。
“若当真没有别的关系，他一个姜国人，为何屡次犯险，只为见你一面。”
他说着，猛地抬起脚，重重地一脚踩在赵京华的身上。
“噗……”赵京华发出短促的尖叫声，嘴里喷出一道血雾，整个人都因为疼痛而痉挛抽搐。
“不要……赵师兄……”陈语曼慌忙地朝赵京华的位置爬过去。
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害死了晴儿，难道还要害死赵师兄吗？
“唉，公主殿下，既然你心有所属，为什么还要跟将军联姻呢？若是你不答应联姻，现在你还跟你心爱的人在一起呢。”
班文月走到陈语曼面前蹲下来，看她这狼狈到极点的模样，怎么都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
“你就算再想念心上人，也该跟将军和离之后，再跟心上人见面不是。”
“滚开！”
陈语曼用力推开这个惺惺作态的女人。
“你……”班文月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委屈地看向顾牧言：“将军，公主只是痛失所爱，才会这么对我，你千万不要生气。”
“你这个贱人，竟然还敢对阿月出手！”
愤怒之下顾牧言不再留情，长剑一挥，钉在赵京华的胸口上，鲜血飞洒，洒满了陈语曼的脸色。
“赵师兄！”
陈语曼发出歇斯底里的声音，手脚并用地爬到赵京华面前。
“赵师兄，不……赵师兄，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赵京华勉强睁开眼睛。
“师妹，对不起，没有帮到……”
话没说完，彻底闭上眼睛。
“来人，把他的尸体拉出去喂狗。”
不等陈语曼有太多反应时间，顾牧言再次下令，有侍卫过来，犹如拖走晴儿的尸体一样，将赵京华的尸体带走。
“不……不准，放开他，放开……”
陈语曼像是疯了一样大吼大叫着，猛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恭喜将军，夫人这是喜脉。”
“怀孕？”
“是的，将军夫人怀孕已三月有余。”
迷迷糊糊中，陈语曼听到苍老的声音这么说。
不对，她跟陈语曼行房到现在，不过两月，怎么会有三个月的身孕。
陈语曼睁开眼睛，就对上了顾牧言那怒不可遏的双眼。
“哈哈，好啊好啊，你居然背着我，怀上别的男人的孽种。”
陈语曼浑身一震，捂着肚子，“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在撒谎。”
顾牧言只是死死地瞪着她的肚子，仿佛要当场将她斩杀一般。
“我要宰了这个孽种。”
“将军不要！”班文月拦在陈语曼面前，“将军，公主殿下珠胎暗结，确实是她的错，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将军不如……”
珠胎暗结……珠胎暗结……
这话简直最大限度地激起了顾牧言的怒火。
他死死地盯着床上的女人，一字一句地发出声音。
“来人，把她肚子里的孽种给我打掉。”
“不要！”陈语曼发出痛苦的尖叫，可是愤怒的顾牧言哪里会在意她的想法。
很快，堕胎药被送过来，有人按住陈语曼，死命地往她嘴里灌。
“顾牧言你听我说，这个孩子是你的，我根本没有和其他男人有过首尾，孩子是你的，你不能杀了他……他是你的孩子……”
“你居然还不承认！”
顾牧言用力捏着陈语曼的下巴，亲手将堕胎药灌进她的嘴巴里。
小腹传来剧烈的疼痛感，一下一下地收缩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死命地挣扎着。
那是她孩子最后的呐喊。
鲜血顺着衣摆流下去，逐渐，在地上汇聚成一摊血水。
“没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陈语曼颤抖着手，去触摸那一摊血迹，那是她的孩子啊……第十一章
一瞬间，陈语曼只觉得万念俱灰。
她所拥有的一切，都被毁掉了，毁得彻彻底底……
看到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顾牧言忽然觉得，大脑传来一阵刺疼感，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样。
“将军……”察觉到他情绪不对的班文月紧张地握住他的手。
“往后，你的余生就在这偏殿里自生自灭吧。”
“你既然敢背叛我，就要做好被惩罚的准备。”
顾牧言转身离去，不再去看那个女人一眼。
“来人，准备婚礼，我要娶阿月做我的妻。”
陈语曼安静地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好像已经痴傻了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终于有了反应，一步一步朝那偏院之外走去。
她到底在做什么？
为一份浅薄的誓言，来到这陌生的地方，放任自己被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羞辱。
她还害死了身边所有的人。
朱钗花落，她披头散发地站在滚滚流动的水波前。
如果这一切都是她的错，那么，就请惩罚她吧，不要再让她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了。
对不起，晴儿。
对不起，赵师兄。
对不起，孩子。
我来给你们赔罪了。
她纵身一跃，跳进汹涌的河水里。
“不好了，将军，夫人她出事了。”
正在给班文月画眉的顾牧言眉心一蹙。
“什么不好了，夫人不是在这里？”
侍女连忙道：“是长公主殿下，她……她投河自尽了……”
“什么？”
顾牧言一个踉跄，推开班文月冲了出去。
河边，掉落着姜国皇室才有的特殊首饰，而首饰的主人，已经消失不见。
抬眼望去，只能看到汹涌而下的河水，犹如巨龙一般盘旋而去。
犹如当头棒喝一般，让顾牧言痛苦不堪。
他忽然发现，陈语曼的死，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心脏的位置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彻底消失了一样。
大脑处传来一阵难以言说的痛苦，仿佛要炸裂开来一样。
他闷哼一声，险些栽倒在地上。
“怎么可能，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死，她明明那么厉害。”
“这不可能。”
顾牧言捂着额头跌跌撞撞地离开。
“找，马上给我找，她不可能死。”
偌大的护城河，掉进去一个人，想要找到犹如大海里捞针一样，又怎么可能说找到就找到。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半点进展，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顾牧言也跟着憔悴起来。
“报！边关急报！”
“陛下，姜国大王子蔺明泽率领十万大军在我国边境扎营，要求送还长公主陈语曼。”
庆帝大怒：“两国联姻岂是儿戏，姜国安敢出尔反尔。”
“陛下，那蔺明泽说，霍亓最小儿欺他姜国无人，竟然宠妾灭妻，欺辱姜国长公主，夺其离尘丹，剜其一眼，此仇必报，让陛下给姜国一个交代。”
庆帝狠辣的目光直射顾牧言。
“霍将军，此事当真！”
顾牧言心中一乱，他没想到，姜国居然知道了这件事情。
赵京华到底还是利用姜国暗探，将事情传达到姜国去，可惜，已经晚了。
“陛下，此事乃是姜国污蔑，当务之急先稳住蔺明泽。”
“还不快去把姜国长公主请出来。”
只要陈语曼出现了，并且帮顾牧言说话，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不攻自破，可惜，陈语曼不见了。
她跳河自尽的事情除了将军府无人知晓，但将军府也拿不出人。
顾牧言只能告诉庆帝，陈语曼失踪的消息。
情况危急，为确保江河无恙，顾牧言临危受命，带领将士挥军北上。
同时，他也安排了更多的人去寻找陈语曼。
“不管用什么办法，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手下领命，却还是感到疑惑：“将军，您与公主殿下联姻，乃是为了安邦定国，阻止战争的手段，为何姜国长公主如此任性，竟然独自离开。”
“多余的事，少管！”
顾牧言呵斥一句，内心却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不是因为边疆的十万姜国大军，而是因为陈语曼。
他有一种感觉，这次的事情将会带给他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回到将军府，原本张灯结彩准备结婚的宴席已经取消，边疆大事在前，若这个时候他这个将军还想着儿女私情，定然会遭到陛下斥责。
只是心里到底还是感觉对不起班文月，于是让侍女去告诉班文月，婚礼等解决了姜国的事情再说。
“将军，阿月的一切都是将军给的，阿月又怎么会生气，只是将军去了边关，能不能带着阿月一起，阿月原跟将军同生共死。”
班文月的话让顾牧言内心一阵感动。
“要是那个女人有你一半善解人意，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第十二章
顾牧言带着大军风尘仆仆地来到边疆，蔺明泽的军队已经在边境线上扎营，并且还杀了好几个探路的斥候。
顾牧言上前跟蔺明泽理论，可惜，蔺明泽压根不愿意跟他好好说话。
顾牧言气恼之下，回城部署，忽然感觉头疼又一次发作，自从陈语曼失踪后，他的头疼之症发作得十分频繁，而这一次，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激烈得多。
他忽然张嘴，呕出一口鲜血来。
大脑里传来一段务无比陌生的画面。
冰天雪地，一望无垠的大寒山。
脚下是一踩一个坑的积雪，前方是看不见的尽头。
刚刚被翠玉环蛇咬过的他，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安静地等待死亡。
想他顾牧言征战沙场骁勇善战，没有死在沙场上，反而在这山崖之下，死在小小的毒蛇手中。
正当他等死的时候，忽然，有沙沙的脚步声传来。
然后，一个穿着戎装，英姿飒爽的女人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视线一转，那女子担忧的脸，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赫然，是陈语曼那张秀丽的脸庞。
顾牧言惊得睁大双眼。
“这怎么可能？她是来杀我的？”
然而，不等他继续惊讶，脑子里的画面还在继续。
不光是现在的他，记忆里的他也以为，陈语曼是来杀自己的。
“你若是要杀我，就快些，否则的话，我顾牧言只要还有一口气，定然要杀上战场，将你们姜国这些卑鄙之人杀个片甲不留。”
陈语曼皱起鼻尖，“我要是想杀你，又哪里需要那么麻烦？”
被误会的陈语曼并没有生气，反而背起沉重的他，朝远处走去。
他中毒太深，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陈语曼要带自己去哪里，依旧嘴硬地嘲讽。
“你想要从我嘴里套出情报，休想，直接杀了我吧，我宁愿死。”
那女人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
“我说你啊，怎么这么自作多情，本宫乃堂堂姜国长公主，需要亲自出面来套你的情报？”
他被打得十分愤怒，想要骂人，却没有力气，浑浑噩噩中醒来，人已经在一处可以遮风挡雨的山洞里。
“我说你怎么这么倒霉，中了我姜国皇室奇毒也就算了，我还是有办法给你解毒的，你居然这么倒霉的，被翠玉环蛇给咬了，那毒蛇的毒性多厉害，就算是我也没办法，你等死吧。”
他当然知道自己要死了，也懒得理会陈语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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