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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玉只希望张琪接到她的信,赶紧交了赎金,然后离开飞鹰寨。她发现这里的女人多少都有些不正常,而且她也没得罪她们,但她们看到她却总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她抢了她们什么东西似的。接下来几日,沈琼玉就住在金海棠这里,除了大家伙目光不太友善,其他也还好。这日,沈琼玉趁着金海棠午睡的时候出来,果然四下无人。之前金海棠跟她说,午睡可以养颜,所以她们寨子里的女人都喜欢午睡。她要是不试着往外逃一下,好像都对不
沈琼玉只希望张琪接到她的信,赶紧交了赎金,然后离开飞鹰寨。
她发现这里的女人多少都有些不正常,而且她也没得罪她们,但她们看到她却总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她抢了她们什么东西似的。
接下来几日,沈琼玉就住在金海棠这里,除了大家伙目光不太友善,其他也还好。
这日,沈琼玉趁着金海棠午睡的时候出来,果然四下无人。之前金海棠跟她说,午睡可以养颜,所以她们寨子里的女人都喜欢午睡。
她要是不试着往外逃一下,好像都对不起金海棠的脑子。
四下望了望,沈琼玉朝下面的林子走去了。
林子不深也不密,走了不多久听到有溪流声,如果顺着溪流走的话,应该能找到出口。这样想着,沈琼玉赶紧循着声音跑过去。
越往里走,水声越大。等出了林子,见是一条很宽的河,河水自上游奔流而下。
这时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穿素衣长袍的男子,头戴方巾,一副书生打扮,他正蹲在河边洗砚台。
据她了解,飞鹰寨也有男人,但男人多是被掳来的,给这些女土匪们做夫君。
“哎,我的砚台!”
听到这声,沈琼玉望过去,见那男人沿着河边追着什么,但只跑了几步就跑不了,因为他脚上有铁链,铁链另一头拴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沈琼玉站在下游,不多久见到浅浅的河底有块黑色的砚台顺着水流翻滚过来,她忙弯腰截住了。
那男人这时也看到了她,先愣了一愣,随后抬手作揖。
这男人长相俊朗,白白净净的,眼神清明,这般斯文有礼,应该就是个书生吧。
“你的砚台。”沈琼玉递过去,“磕了一个角,但不影响使用。”
书生谢过沈琼玉,看着手里破损的砚台十分惋惜。
“姑娘是新来的?”他问。
沈琼玉笑,“新被掳来的。”
书生摇头叹了口气,“等你的家人凑够赎金,他们会放了你的。”
“那你呢?”沈琼玉看了看他脚上的铁链,“你家人还没交赎金?”
书生气愤道:“我没家人。”
沈琼玉心想这句话大概也可以这么理解,他的家人不肯为他交赎金。
“你就没想过逃走?”沈琼玉试着问。
书生好笑道:“别说我脚上有铁链,便是没有,也逃不掉的。”
“为何?”
“这里三面环河,也就是眼前这条湍急的大河,还有一面是悬崖,唯一的出口就是正门的木桥,那里有人把守的,所以根本逃不掉。”
沈琼玉看着这条河,中间水应该很深,想游过去几乎不可能。难怪她们能安心午睡,原来是有天然的屏障。
“既如此,那她们又为何给你拴上铁链,好像没有必要啊。”
书生脸一红,“这是惩罚。”
见书生这样,沈琼玉好像有点猜到了。之前她听女人们讲自己屋里的男人,听到一个年轻女子说自己屋里的男人是书生来着,房事上不行。
那个女子口中的男人是他?
不想很快印证了她这猜想,原有一女子在旁边石头上睡觉,此时爬起身,看到沈琼玉,脸色一沉,从石头上跳下来,几步冲到跟前,将书生扯到身后,怒目等着沈琼玉。
“你敢勾引我男人!”
沈琼玉实在无语,“你误会了……”
“你有二当家的还不够,还要勾引我男人,我跟你拼了!”
这女子根本不听解释,那书生要拉她,还被她一掌给拍地上了。好在这时候其他女人赶过来,将她给拉住了。
“你们拉我做什么,她要跟我抢男人!”女人说着眼睛都红了。
一个瓜子脸的女子扑哧笑道:“你要说她跟你抢馒头,我信,但抢你男人,啧,他就是再白白嫩嫩的也不能跟二当家的比吧?”
其他女人也附和:“可不是,抢回来做什么,又不好用!”
“你们!”女人被气得不行,但缓了一下,跺跺脚道:“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书生倒气得不行,拖着铁链回树下生闷气了。
沈琼玉忍不住问道:“二当家的是谁?”
飞鹰寨还有二当家的?
“你男人呗!”那瓜子脸撇着沈琼玉,又酸溜溜的添了一句:“也就长得好看一点,可好看有屁用,我们寨子里哪个女人不比你有本事,偏二当家的看上你了,要娶你当夫人。”
“娶,娶我?”沈琼玉大吃一惊,“可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二当家的!”
“你还不愿意?”另一个女人气道,“我们寨子里多少女子想嫁给他呢,你居然还不愿意!”
又一个道:“我们二当家长得可好看了,比那天上的神仙还好看。”
“呃……”沈琼玉抿嘴,吹牛谁不会,毕竟谁都没有看到过天上的神仙。
“她还不信!”吹牛的女人气得跺脚。
“诶,我这儿有二当家的画像!”另一个年轻的女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十分小心的展开,“我画了半个月呢。”
“哟,还偷偷画二当家的,害不害臊!”
“害臊什么,有人还捡二当家的头发当宝贝呢!”
沈琼玉默,飞鹰寨的土匪还都是花痴!
不过这二当家到底长得多好看,竟让这些女人都为之疯狂。她仅仅只是好奇,于是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打了个嗝。
“好看吧?”画像的女子期待的看着她问。
“好、看!”她咬牙说出来的。
画中人满面胡渣,眼歪嘴斜,国字脸,宽鼻梁,一看就像个土匪!
“二当家把你抱回来的,瞧着你那眼神儿啊跟饿狼捕食似的。”
沈琼玉瞪大眼睛,下意识裹着自己衣服,那给她换衣服的,梦里抱着她的,肌肤相亲的……
她脸一白,跌坐在地上。
“肯定是见二当家太帅,给激动的。”
“要是我,我也得坐地上,不,我直接躺床上!”
“那可是二当家啊,哪个女人不猴急。”
沈琼玉嘴角颤抖不停,这些女人都什么审美,不,这是女土匪的审美,这样一想,好像就能理解了。
她的清白……
沈琼玉想哭,可眼下哭也没用。
“寨主说只要我交了赎金就会放我走的。”她哆哆嗦嗦道。
几个女人一下不说话了,你看看我看看你,赶紧都溜了。
她们不说,她好像也明白了。
金海棠骗了她!

第二百零七章土匪也卖艺
“这怎么能是骗呢?”金海棠义正言辞,又道:“我说过只要你家人交了赎金,那我们就不杀你,但也没说放你走啊。”
沈琼玉往椅子上一瘫,“要我嫁给那个什么二当家的,你还是杀了我吧!”
“二当家长那么好看,多少女人都想嫁给她,我跟你说,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别不识好歹。”
“二当家那么好,你怎么不嫁?”
“他都能给我做儿子了,但凡我年轻十岁,也轮不到你!”
沈琼玉坐直身子,歪头打量着金海棠,“我怎么觉得你最多也就二十几吧?”
金海棠一听这话,立时眉开眼笑,也就这时候,能看到她眼角的皱纹。
“其实人家四十五了。”
“……”
穿着绯红长裙,梳着双垂髻,一脸小女人的娇羞状,竟然跟她娘一般大。
沈琼玉跟她讲不通,干脆道:“不嫁,死也不嫁!”
“行,我现在就成全你。”
金海棠说着从桌上拿起那种七寸的短刀,当下从刀鞘拔了出来,朝沈琼玉脖子过去了。
沈琼玉惊了一跳,赶紧往后退。
“我们还可以商量,我赎金给你加倍!”
“不行!”
“五万两!”
“事关我们二当家终生幸福,多少钱也不妥协!”
“十万两!”
金海棠膝盖软了一下,嘴唇哆嗦着,“不、不行,必须嫁!”
沈琼玉摆手,“行,我嫁!”
先保住命再说。
金海棠比她还累似的,一下坐到椅子上,歪头问道:“你真那么有钱?”
沈琼玉没好气道:“有钱不赚的都是傻子!”
金海棠想了一会儿,继而一拍桌子,喜道:“等你嫁给我们二当家的,你的钱也就是我们飞鹰寨的了,这笔买卖划算啊!”
听说这个二当家去打家劫舍了,她祈祷他出点什么事,最好回不来了。
不过飞鹰寨一帮子女人,却有一个二当家是男人,还挺奇怪的。
过几日,沈琼玉的赎金到了,二万两一分不少。
金海棠数着那一沓银票,先是满脸喜色,后又开始犯愁了。
“我们飞鹰寨人多,虽有这些钱,但有酒有肉的过个冬也还是不够的。”说着,金海棠看向沈琼玉,又叹了口气。
沈琼玉哼了一声,“你已经坑了我两万两了,休想让我再拿钱。”
“我是这么贪得无厌的人么?”
“是。”
金海棠翻了个白眼,“我是想着你和我们二当家马上要大婚了,不能委屈我们二当家,也不能委屈了你,所以这花钱的地方还很多。”
沈琼玉嘴角抽了抽,“倒也不必。”
“哎,还得想办法弄钱。”
翌日,沈琼玉迷迷糊糊听到里屋有动静,她裹着外裳进屋见一向爱睡懒觉的金海棠已经醒了,而且穿着一身青色的粗布短打,头发盘起来在头顶挽了两个髻子。
此刻从床底下脱出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是绳子、飞镖、软剑这些。
“你这是?”
金海棠随口道:“出去卖艺。”
“啊?”
金海棠检查好箱子里的东西,接着抱起来,往肩头上一扛。
“我们主业是抢劫,副业是卖艺,技多不压身嘛。”
说着金海棠往外走,想到什么,回头跟沈琼玉道:“你好好待在寨里,别总想着往外逃,也不瞅瞅自己几斤几两。”
沈琼玉咬牙,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她看着金海棠出门,想了想,赶忙回屋里穿好衣服,然后来到教武场。这一看,场面还挺壮观,十几辆马车排成一队,飞鹰寨的人正一箱一箱往上搬东西。
金海棠和江红站在一旁,不时指挥一句,其他的时候两个人说的十分热闹。
“哟,你这两个小丸子还挺可爱。”江红弹了弹金海棠头顶的两个髻子,“这次是表演胸口碎大石还是走飞绳?”
“十八般武艺,样样都行。”金海棠扯着江红头上戴的孝帽,啧啧道:“今年还弄卖身丧父的老把戏,没点新意?”
“今年卖身丧夫。”
“有什么不同?”
“也没什么不同,就想演个寡妇。”
听着这二人的对话,沈琼玉在心里呵了一声,这飞鹰寨的人还真是多才多艺。
眼下大家伙都忙,没人注意到她。沈琼玉便绕到另一侧,偷偷上了一辆马车,而后钻到了箱子里面。
只要出了飞鹰寨,总有机会逃走的。
过了不多久,有人上了马车,在箱子上坐下了。
“天不早了,出发吧。”
这一声是……金海棠!
沈琼玉暗道倒霉,怎么偏就挑中了金海棠乘坐的马车,这女人贼得很,需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被她发现。
马车跑了起来,很快出了大门,再过木桥,然后是一段坑坑洼洼的路,晃得沈琼玉好几次头磕到木箱上,亏得捂住嘴巴,没有痛呼出声。
这样不知走了多久,马车才终于停下。
“今晚好好休息,养足精力,明日咱们就开工。”金海棠大声道。
其他人纷纷应着,然后脚步声远,很快外面就安静下来。
沈琼玉深吸一口气,偷偷顶开盖子,马车里面已经没人了。她悄摸从巷子里出来,打开车辆,四下望了望。
这里应该是客栈的后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她从车上下来,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只要离开客栈,那金海棠就别想抓住她了。
“饿了吧?”
这一声……
沈琼玉钝钝的回头,金海棠背着手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满面带笑。
“你……”
“大家伙都等着你用饭呢。”
沈琼玉张了张嘴,有点接不住话,难道她们早就知道她在木箱里?
金海棠走上前,拉住沈琼玉的手,带着她往前院走。
“你这什么癖好啊,喜欢蜷缩在箱子里,那马车一晃,我就能听到砰的一声,头撞箱子上了吧?”说着,金海棠往沈琼玉额头瞧了一眼,“啧啧,脑门都青了。”
沈琼玉沉默了一下,“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在巷子里呢?”
“我本来就打算带你一起出门的,看你上了马车,我就放心了,还特意跟乐言她们换了一辆马车,想着路上还能照顾你。只是我上了马车,却不见你,也就那么大的地方,自然能猜到你钻进箱子里了。”
沈琼玉咬牙,“那你为什么不打开盖子让我出来?”
“这砰砰砰的声响听了一路,还挺有意思的。”
沈琼玉没脾气了,认命的跟着沈琼玉往客栈的大堂走去。
“等你嫁给二当家,也就是我们飞鹰寨的人了,理应参与进来。这样吧,明天胸口碎大石,便由你来表演了。”
“我?”
“放心,我会拿捏好力度,保证不把你的小心脏砸碎了。”

第二百零八章一个可怖的女人
沈琼玉担心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顶着两个黑眼圈,见到金海棠就往她跟前晕。
“寨主,我好像着凉了,不能跟你们一起表演了。”
金海棠看着她,心疼道:“看着确实挺憔悴的。”
“嗯,那我……”
“给她一件带补丁的衣服,让她跟看客们讨要赏钱。”
丢脸还是丢命,她得选一个。
沈琼玉几乎没有犹豫,选择去讨钱。
乐言也就是拥有那个白面书生的女人,她让沈琼玉换了衣服,然后传授她讨钱的技巧。
“首先腰一定要弯下去,脸上要带着三分苦三分笑三分强势。”
沈琼玉体会了一下,体会不出来。
“总之,哭笑怒骂都行,只要他们讨钱。”
“我尽量。”
乐言眯眼,“寨主说了,如果今天你讨不到这个数,哼哼。”
“我给你们补上,双倍。”沈琼玉摆手道。
乐言咬牙,“有钱了不起啊!”
“也没多了不起。”
就是能让人羡慕嫉妒恨。
这里是廉州,位于中原以西,是西北走廊的门户,也是中原到西北高原的必经之路。因为中原和西域的贸易往来,东西南北客商云集,十分繁荣。
江红和乐言去卖身丧夫了,金海棠带领其他人占了一块地,开始表演杂耍。先以锣鼓吸引过路的人围过来,几个年轻的表演了一套花剑,那花剑舞的齐刷刷的又凌厉又有气势,引得围观的人不住拍手叫绝。
接着表演的是胸口碎大石,看客们都屏息凝神,随着金海棠一铁锤下去,石头碎裂几瓣,而下面的人起身鞠躬,场上爆发一阵叫好声。
“快趁着这时候去讨要赏钱。”金海棠推了沈琼玉一把。
见她们表演的这么卖力,沈琼玉虽抹不开面子,但还是去了。三百六十行,卖艺也是一行,总比抢劫要好。
“叔叔大娘,您们要是看着好,看得开心,就赏几个钱吧,让我们这些姐妹吃个饱饭。”
这话是乐言教她的。
有豪气的当场掏几个铜板,也有不大情愿,但也赏了一个的,还有直接往后躲的。一圈要下来,没要了几个。
之后金海棠表演走飞绳,一条很细的绳子绑在高处,她用双臂平衡身体,在绳子上一步一步走,下面人看着十分惊险。
沈琼玉一边看得直抽凉气,一边赶紧讨要赏钱,“姐姐,您人美心善,赏几个铜板吧。大哥看着就是好人,不忍心我们这些姐妹挨饿吧。”
这一圈要下来,还真要了不少。
等金海棠飞身落地,这一场表演也就结束了。
沈琼玉细数了一下破碗里的铜板,刚一百个,也就一两银子。
“原来挣钱这么难。”
金海棠笑:“挣钱本来就难,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这样连着三日,这天收摊的时候,有个管家打扮的人将金海棠拦住了。他们说了一会儿话,金海棠连连点头,回来跟她们说,那人是廉州督军府的管家,他们老夫人马上要过寿了,让她们去表演杂耍。
“这可是一桩大生意,要是能让那老夫人高兴了,光是赏钱就有好多。”金海棠高兴道。
其他人听到也十分开心,“那咱们什么时候进府?”
“明一早,还得在府里排练几日。”
第二天一早,沈琼玉跟着金海棠她们去了督军府,管家将她们安排住到一个偏院。金海棠她们需要训练,常常留她一人在院里。
沈琼玉乖乖待了两日,这日趁着金海棠她们出去,偷偷溜出了院子。
这院很偏,前面是个很大的园子,沈琼玉一走进去就迷路了。这时听到古筝弹奏的乐声,如泉水叮咚,十分悦儿。
她循着乐声东拐西绕的,等出了园子,便看到一片竹林,竹林一条小径通向深处。沈琼玉沿着小径走,越往里,越幽深,仿佛到了山野之间。
走到头转个弯,便见一座院子,三间正房,周围用青色的竹竿围成低矮的院墙。
乐声就是从院子里传来的,沈琼玉矮下身子,悄悄走到院墙下,再偷偷抬头往里面看。但见不大的院子里种着一丛芍药,许是因为竹林的遮掩,芍药长势并不好,花开得很小很单薄,叶子都发黄了。
而芍药花丛前,一女子穿着鹅黄明缎绣芍药花上襦,下面是素色的流仙裙,墨发完成简单的髻子,配七宝步摇。纤纤素手在琴弦上拨弄,乐声时而悠远而是激昂。
院子当间,一穿着墨色长袍的男人正在舞剑,剑势随着乐声时而凌厉时而沉稳。
一曲弹完,男人收起剑,走到古筝前,单膝跪下捧着女子的手亲了亲。
“我们筝儿的乐技可谓独步天下。”
女子似是娇羞,低着头推搡了男人一下。
男人朗笑出声,再抱了抱女子。
“夫君要去城门一趟,晚上回来陪你。”
女子乖顺的点了点头,只是仍旧低着头。
男人恋恋不舍的在女人额头亲了亲,而后才起身离开。
沈琼玉忙躲好,等男人离开后,她也正想原路离开,却听院里传来一阵很乱的古筝声,听得人心里都打鼓。
她偷偷望过去,见那女子正发泄一般胡乱的拨弄那古筝,隐隐还能听到有些奇怪的吼声。
啪的一声!
一根琴弦断了!
女人这才冷静下来,她身体剧烈颤抖着,像是气愤至极的样子。她趴着古筝许久,而后起身折了几枝芍药花,再往西墙这边走来。
女子走路有些吃力,沈琼玉再仔细一看,发现她脚上套着铁链。
西墙边有几个土包,像是……坟头!
女子将芍药花一枝一枝插在坟头上,像只是随手做的事一般,看都没多看一眼,转身往回走。
但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脚步,而后慢慢转过头来。
沈琼玉在她看过来前,忙蹲了下来,蹲了一会儿,听到铁链响,她这才松了口气,可抑制不住好奇心,再次探出头去看。
却不想对上一双极好看的眼睛,杏眼水盈盈的,如莹润的黑宝石一般。
但下一刻,沈琼玉又倒抽一口凉气。
这女人有一张可怖的大嘴,像是被人可以用刀割开了似的,左侧几乎裂到颌骨,牙床全都暴露在外面。
而女人看到她,另一侧的嘴角扯了起来,露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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