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溪的伤还没完全好,回去的路上她的伤口裂开了,血渗透衣服,后背都是血。到医院太平间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虚脱的不行了。
“好,我马上过去。”
时扬放下筷子起身就走,方书记想要说点什么都来不及了。
时扬推开病房的门,快步来到时溪旁边,关心地问了一句:“感觉怎么样?”
时溪动了动脖子,“嘶…疼…”
时扬安抚:“伤口很深,伤到了神经,你是会疼,如果疼得厉害告诉我,我给你开止疼药。”
“嗯…”
时溪轻轻闭眼算是回应。
“对了,你没事吧?”
时溪关心时扬有没有受伤害。
“我没事,下次不要这样了。”
时溪努力挤出一抹笑:“还有下次啊?”
时扬:“对,不能有下次了。”
说完他看着时溪,久久不语…
高楹在医院观察了一天就决定出院了,她的时间向来宝贵,大部分都是要贡献给工作的。
高楹收拾东西在弯腰拔手机充电器的时候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头有些晕眩,接着就是干呕…
“呕…”
高楹冲进卫生间扶着台盆两边疯狂地呕吐起来。
顾延州走进病房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楹姐怎么了?”
高楹打开水龙头将水池里的东西冲下去。
“没事,可能是洗胃的原因。”
顾延州没再说什么。
办好出院手续顾延州和高楹走出住院大楼。
“楹姐,去哪?”
“回公司。”
“好,我去开车。”
顾延州刚走一步身后就传来了洛添的声音。
“顾延州,你给我站住!”
闻声,顾延州和高楹同时回头。
洛添松开张淑君的胳膊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顾延州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
洛添上来就直接动手,顾延州没有防备挨了他一拳。
“你谁,凭什么打人!”
高楹站了出来,洛添满眼愤怒地看着她:“不要脸的臭婊子!”
“洛添,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扯上别人!”
洛添冷哼,他伸手指着高楹的鼻子说:“她是别人?她破坏你和时溪的感情她算哪门子的别人?”
高楹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替时溪来打抱不平的,刚才她听到顾延州喊了一句“洛添”,都姓洛想来应该是兄妹。
顾延州压着怒火,他走到洛添面前冷声道:“我和时溪已经分手了,感情不和,与其他人无关。”
“我呸!感情不和?顾延州你他妈的怎么这么不要脸呢?要不是袁渡渡把事情真相告诉我,我们全家现在都还被你这个渣男蒙在鼓里!”
那天洛添在医院碰到顾延州,当时他就很纳闷为什么顾延州对时溪那么冷淡。
女朋友都失联了他还有心情陪朋友?
洛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正好袁渡渡来医院照顾张淑君他便追问了时溪和顾延州的事。
起初袁渡渡还不肯说但后面实在招架不住直接全盘托出了。
洛添才明白原来是顾延州出轨了,知道事情的始末经过之后他便一直想要找这对狗男女算账,没想到今天就给碰上了!
洛添捏紧拳头胸口一起一伏,张淑君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
张淑君酝酿了一下,随后对顾延州说道:“顾延州,时溪把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给了你,你不可以这么对她。”
这话顾延州听着就烦,“所以我就一定非要娶她是吗?”
“不是!”张淑君眼里有一股傲人的坚定!
“顾延州,谈恋爱不是非要结婚,但一定是以结婚为前提的,至少现在我认为我的女儿做到了,而你没有。”
“你可以因为和时溪性格不合分手,我们都能理解,可你玩弄她的感情,肆意挥霍她对你的好,把她当傻瓜一样敷衍,一边享受着她的青春一边嫌弃她不懂事。顾延州,女孩子的青春没有几年,其实很多时候她们不是不能发现问题,而是发现了还想走下去,那种明知不可为却为之的坚定,你觉得人生能有几次?”
张淑君字字发自内心,真心真意,但就是这种真挚在顾延州的眼里就是矫情。
高楹看着张淑君和洛添内心升起了羡慕,真好,受委屈的时候有家人撑腰这种感觉一定很棒吧。
高楹笑笑,她不想再继续掺合下去于是抬腿迈步准备走人,洛添见她要走上去就是阻拦。
洛添抓着高楹的胳膊,怒气冲冲地说道:“不许走!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妹妹认认真真的道歉哪也别想去。”
洛添的手劲很大,高楹想要挣脱,可惜完全使不上劲。
“放手,洛添!”
顾延州上前保护高楹和洛添撕打在一起,张淑君怕出事便上前去拉洛添。
“儿子,不要动手,好好解决!”
场面越来越混乱,洛添狂躁症发作开始对高楹动手。
周围的出现不少围观的人群,洛添抓着高楹把她往死里揍,最后一下更是直接上手推。
张淑君见状想要去扶高楹,却没想到被洛添一挥手给推开。
“啊!”
只听张淑君一声喊,然后整个人就从高台阶上滚了下去。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顾延州抱着高楹就这么看着张淑君从三十几阶的台阶上一层一层滚落最后摔在最底层,脑袋撞到了用于拦截车辆进入的大理石墩子上。
“妈!!!!!”
洛添意识到情况不对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急忙朝张淑君奔去!
“妈!妈!”
洛添抱着满头是血早已昏迷不醒的张淑君吼的声嘶力竭!
“妈,妈!”
“…”
.
时溪做了一个噩梦,“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妈妈!”
时溪喊了一句,旁边时扬立刻上前询问情况:“怎么了?”
时溪偏头看向时扬泪流满面,“我害怕。”
时扬上前给了时溪一个绅士的拥抱,“别怕,做噩梦了吗?”
“嗯,我梦见我妈妈手术失败了。”
时扬安抚时溪:“没有,你妈妈手术很成功,没事,放心。”
“好。”
时溪在时扬怀里渐渐平静下来,就在这时医疗援助队的带头负责人突然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时医生,不好了!”
时扬松开时溪转头问:“怎么了?”
负责人看了一眼时溪犹犹豫豫地说:“小洛的母亲出意外了!”
“!!!”
时溪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耳鸣,周围的一切声音她都听不到,只有嗡嗡嗡的声响。
时溪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麻的状态里,头皮发麻,手和脚也在发麻!
时扬眉头紧拢对着负责人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时医生是这样的,之前小洛受伤她的手机在药箱里留在了小道村,所以她的家人找不到她。”
“说重点!”
突然,时扬吼了一句,负责人被吓得一阵哆嗦,“就是小洛的妈妈因为意外两个小时前去世了,医院来电话希望小洛赶紧赶回去。”
别说是时溪就是时扬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像被抽干力气一般。
“知道了,你先出去。”
负责人离开,时扬看着时溪,此时的她安静的就像泥娃娃完全没有灵魂。
“洛…”
“带我回去,我要回去!”
时溪抓着时扬的衣襟整个人抖的不成样!
“好,我带你回去。”
时溪的伤还没完全好,回去的路上她的伤口裂开了,血渗透衣服,后背都是血。
到医院太平间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虚脱的不行了。
袁渡渡看着浑身是血的时溪惊诧又心疼,“洛洛,你怎么了?”
时溪推开袁渡渡跌跌撞撞地来到挺尸床旁边,她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捏着盖尸体的白布久久不敢掀开。
“…”
就在这时洛添走了进来,他悲痛欲绝地抓着时溪的手缓缓地将白布掀开。
“最后再看看妈吧。”
张淑君躺在那里,因为灯光的关系脸非常的苍白,她双眸紧闭就像睡着了一样。
时溪看着张淑君这个模样就想起以前午休的时候,张淑君也是这么躺在床上,这时候她就会撒娇发嗲地说:“妈妈,枳枳饿了。”
“妈妈,枳枳要吃东西。”
然后张淑君就会醒来把时溪抱进怀里亲吻她的小脸蛋。
“好,妈妈给枳枳做最喜欢的鸡蛋饼好不好?”
“好~”
所以现在时溪觉得只要自己像小时候那样撒娇发嗲张淑君就会醒过来。
“妈妈,我饿了,你醒来给我做鸡蛋饼好不好?”
时溪没有哭,相反她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
“妈妈,你睡了很久了,真的很久了,起来好不好。”
时溪不断地去推张淑君,“妈!妈,我求你醒来好不好?”
“妈!妈!”
时溪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她抱着张淑君眼泪不断地往外涌。
时溪用了力她肩膀上的伤口又开始出血,一旁的袁渡渡看不下去了。
“洛洛,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受伤了,我们去处理一下。”
袁渡渡去抱时溪她想把她先带离这个悲伤的地方。
“放开我!”
时溪用力挣脱袁渡渡,她这一使劲伤口裂的更厉害。
“洛洛,你别这样好不好,阿姨已经走了,她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袁渡渡跟着哭成泪人,她和时溪玩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比谁都懂时溪对张淑君的感情。
“洛洛,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袁渡渡看着时溪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心疼的厉害。
洛添看着自己妹妹这样,心里更加憎恨顾延州!
他捏着拳头,怒目横眉地说道:“顾延州这个混蛋,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现在的时溪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她脑子都是和张淑君有关的事,无关的声音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洛洛,你流了好多血,我们去看看医生好不好?”
“洛洛,你不要让阿姨走的不放心啊。”
时溪像一个木偶一般站在那里,她很累,但依旧是强撑着。
张淑君去世很多事都要处理,洛大峤正在往深城赶来,现在很多事都是洛添在处理。
过了一会火葬场的工作人员来了,他们要求来一个家属来处理有关火化的事宜,洛添离开,太平间里只剩时溪和袁渡渡。
“洛洛,你别这样!”
袁渡渡话音刚落,时扬就走了进来。
“你是?”
袁渡渡看着时扬眼里蕴着浅浅的疑惑。
“你好,我是带时溪的实习老师,过来看看她。”
“啊,你就是时医生啊。”
袁渡渡听时溪提起好几次带她的实习老师,一开始袁渡渡以为是那种中年男人,德高望重那种感觉,没想到这个时扬竟然是这么年轻的男人,关键还长的好看。
“嗯,方便吗?”
时扬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时溪的肩膀,他轻轻地拧了拧眉。
“方便,那时医生麻烦你安慰下时溪,我去看看洛大哥那里还有什么事要处理。”
话毕,袁渡渡离开。
时扬来到时溪身边,他看了一眼她满是鲜血的后背,顿了顿说:“如果你不想离开,我就在这里给你处理伤口。”
时溪听到时扬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泪水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滑了出来,“时老师。”
“嗯,我在。”
可能是时扬的这句话让时溪心里绷紧的那根弦彻底断裂,她上前一步抱住他放声大哭:“时老师,我没有妈妈了。”
时溪撕心裂肺的哭声隐隐牵动着时扬的心,他感同身受着她的悲伤。
时扬并没有说很多废话,只是抱着她给她温暖…
.
病房里,时扬调了一下点滴调速器,确认没问题后他对着旁边的袁渡渡说:“待会药挂完了记得及时让护士拔针,药水里面我加了安定的药让她好好睡一会,醒来尽量劝她吃点东西。”
“嗯嗯。”
袁渡渡不停点头,“谢谢时医生,我记住了。”
“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时医生再见。”
时扬离开,袁渡渡走到病床旁边的椅子前坐下,看着床上躺着时溪,她心里一阵心疼,“洛洛,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受苦了,如果老天爷非要安排你受苦,那我帮你好了。”
“洛洛,我很担心你,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可以吗?”
袁渡渡哭的很伤心,她觉得她的时溪真的太可怜了。
.
时扬从时溪病房离开后直接去了停车场。
之前因为医院事情比较多他都住在宿舍,再加上又去外面医疗援助近半个月,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老父母了。
所以今天时扬准备回家看看自己的父母。
东湾别墅。
时扬把车停好,他刚下车,父亲时景清,母亲卜月便迎了上来。
“阿扬回来啦,哎呦,怎么又瘦了?是工作很累吗?”
卜月拉着时扬的手满眼都是心疼。
时扬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昨天时溪抱着他哭,问他以后没有妈妈要怎么办的画面。
“妈,我不累,您和爸身体还好吗?”
卜月点点头:“好,你姐姐现在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了。”
时扬点点头,卜月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时景清一句话打断了她,“好了,外面冷,进去说吧。”
“对,进去说,你姐姐还在里面等你呢。”
三人进门,开门的是李成珏,“呀,我小舅回来啦。”
李成珏知道时扬是和时溪一起出去医疗援助的,他心里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打听这段时间时扬和时溪发生了什么事。
“嗯,回来了。”
时扬进门换鞋和李成珏寒暄了几句,随后便去厨房和姐姐姐夫打招呼。
…
晚上六点半,一家人围坐在圆桌旁边吃晚餐,吃到一半的时候时景清突然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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