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一个惊天的消息。”他看了看方清漪以及厨房的方向，凑上前一点，压低声音道：“钱潮的老婆怀孕了。”方凌川沉思片刻，“鼎佳娱乐的钱总？”“就是他！”周自衡皱眉，表情很诡异。
深秋里，一场雨席卷京城。
雨滴犹如珠玉，噼里啪啦的落在这座繁华热闹的人间盛世，将其点缀的朦胧而唯美。
田田和园园凑在一起，趴在落地窗前，听着外边的雨声，偶尔呜呜喵喵着，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这个休息日，她没有回老宅，只因两位老人前几日和大院里的老人，共同报了一个旅行团，此时都在南方逍遥游玩。
她盘膝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笔记本瘫在膝头，双手飞速的敲打着键盘。
旁边家用型打印机，匀速的吐出一张印满了自己的a4纸。
方凌川脖颈搭着一条雪白的毛巾下楼，一身白色的运动装，衬得他英俊儒雅，身高腿长，极具魅力。
去厨房准备了一杯咖啡，走到方清漪旁边的沙发坐下，看着电脑。
“这是什么？”
看上边有各种难懂的东西，肯定不是剧本。
“5g技术。”
方凌川沉默好一会儿。
她连这个都懂？
该说，真不愧是小梧桐的血脉吗？
至于他？
虽然学习是不错，可是比起小梧桐，差距可不小。
至少当年他可没接到国外那么多顶尖大学的青睐。
“这项技术可以应用到哪里？”他好奇的问道。
方清漪手上的动作没停，开口道：“应用很广泛，对普通人来说，可以实现全息通讯，当然也可以实现全息游戏领域，还有人工智能驾驶，智能机器人等等。”
“这些技术在4g的依托下，是无法完成的。”
“之前我看过教授给我的资料，也就是目前科学院那边的研发进展，他们手中的5g，方向是没问题的，但是却有不少不足之处，首先频率高但是波长短，说白了就是穿墙能力弱，但是靠近信号源的时候比4g更快速。”
方凌川微微皱眉，问道：“那是好是坏？”
“有好有坏。”方清漪继续给他科普，“5g的带宽可以达到1gbps，而4g只有50-100mbps,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下载比较大的文件，5g可以秒速完成。但是，5g的搭建费用却比4g高出差不多三四倍，再加上5g的穿透力比较差，基站以现有的数量是不够的，费用只会更高。”
“这样啊。”方凌川有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你能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可以。”方清漪回答的很肯定。
在她的世界，5g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全国早已实现了无人驾驶，很多工厂也已经实现了无人化智能管理。
看到女儿回答的如此自信，方凌川只觉得满腹自豪。
这是他的女儿。
他和小梧桐的女儿。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他喝了一口咖啡，道：“如果人工智能普及，甚至连智能机器人也问世，人类该何去何从？”
方清漪忍俊不禁，低笑道：“老方，不要把人类想的太脆弱。”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靠在沙发上，道：“人类之所以能站在食物链顶端，靠的是自身的智慧和对环境的适应，每一次科技革命总会淘汰一部分人，可这些被淘汰的人，何曾大面积的因科技进步而死亡的，人类总能在这个社会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
“事实上，科技的进步，会让人类生活的更好。比如蒸汽时代，让人类脱离了繁重的人工劳作。信息时代，让人类即使远隔万里都能自由交流。人类的适应能力，可是很强的。”
方凌川点点头，“说的有道理，倒是我瞎担心了。”
“每一次科技的变革，很多人最初总会抱持怀疑态度，最后却都会融入到科技变革的洪流当中，进而推动下一次科技的进步。”方凌川感慨的看着女儿，“加油，需要什么和我说，其他的不敢保证，百亿资金之内，我都能支持你。”
“谢啦！”方清漪低头，继续工作。
老父亲在旁边守着，顺便刷刷手机。
田田和园园依偎在一起，欣赏着雨落的样子。
客厅里很安静，静到只能听到笔记本电脑敲打时那微弱的键盘声。
键盘声音很快，和窗外的雨滴交汇在一起，犹如一场交响乐。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凌川似乎听到女儿说了句什么。
他回过神来，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的不打算结婚了吗？”方清漪重复。
不知为何，方凌川觉得有些酸涩。
“漪漪，这个家是不是让你没有归属感？”他忍不住问道。
方清漪歪头，“没有啊，我们是亲父女，我为什么会没有归属感？”
“你妈妈不在了，爸爸就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是我站在你的角度，绝不会希望父母再婚的，那会让我有种被外人入侵领地的不适感。”
说到这里，他看着女儿，“你是不在乎我这个爸爸，还是其他的什么？”
“如果在乎，你就应该明白，如果我再婚，很有可能会生孩子，到时候你就不是我唯一的继承人了。”想到这里，方凌川觉得特别不舒服，“我的财产，只有你能继承。”
方清漪愣了几秒钟，随后捧腹大笑。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方凌川委屈的瞪了她一眼。
“我是觉得吧，你没结过婚，突然有了我这么大的女儿，对你不公平。”
“别搞笑了。”方凌川挑眉，“你去打听打听，谁不羡慕我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他的那些朋友看到方清漪的成就，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一个个的，恨不得把她的女儿给抢走。
之前就有两个不要脸的狗东西，说什么要认漪漪做干女儿。
长得丑，想得倒是美。
他作为亲爹，满腔的父爱都没有倾泻干净，居然还想来占便宜。
想当爹，自己生去。
没错，他说的就是周自衡和程浪这俩狗东西。
“阿嚏——”一道响亮的喷嚏响起。
周自衡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嘀咕道：“哪个混蛋骂我，被我知道，扒了他的皮。”
下一刻，内线电话打了进来。
“什么事？”周自衡声音严肃的接起来。
“周总！”里边传来秘书的声音，“老夫人来了。”
“……”周自衡全身一抖，镇定道：“来了后告诉我妈，就说我出差了，一周。”
“好！”秘书那边似乎都习惯了。
周自衡这边忙不迭的抓起西装外套，走逃生通道，撒腿逃离公司。
没办法，谁让老太太媒婆瘾发作了呢。
以前是给别人介绍，现在却盯上了他这个亲儿子。
大概临近中午，有人来按响了门铃。
周嫂这边甩着湿漉漉的手，在粉色围裙上擦拭着，来到玄关旁的可视门铃前。
“哪位？”
父女俩闻声看了过去。
“我，周嫂开门。”视频中，一张俊美的脸出现。
周嫂笑着按下遥控锁，回头对两人笑道：“先生，是周先生。”
方凌川走上前，打开玄关的门。
一辆黑色的低奢轿车来进来，周自衡这边撑伞小跑进门。
“冒着大雨过来？”方凌川挑眉问道。
周自衡把雨伞放到旁边的伞架上，抖了抖双臂，很自然的打开鞋柜，从里面取出一双棉麻家居鞋换上。
嘴上还抱怨着，“没办法，我妈带人去公司了。”
“谁？”
俩人来到客厅另外一端的小吧台，省的打扰到方清漪工作。
周自衡看了一眼干女儿，低声道：“还能有谁，相亲的。”
“……”方凌川沉默几秒钟，“阿姨是压根没把你当回事啊。”
“谁说不是呢。”周自衡懊恼的握拳砸在自己掌心，“就我，还用相亲？真想结婚，还用等到今天？”
说罢，他扭头对厨房喊了一句，“周嫂，中午我在这里用饭。”
“好！”周嫂声音飘出来，带着笑意。
随后指了指后边的酒柜。
方凌川取来两只高脚杯，分别倒了一些红酒。
“之前是给大院里的其他人介绍，这次居然坑到亲儿子头上了。”周自衡的语气充满了沮丧和无奈，“这几天我在你家住着，不长，一周。”
“随你！”反正家里房间多，多一个不多。
不过，说周妈妈给人介绍对象是坑人，不觉得过分了吗？
被大院里的人知道，指不定背地里要怎么嘀咕呢。
这边周自衡依旧没平复，“但凡我有个孩子，也不至于被这么逼迫，漪漪……”
“想都别想。”方凌川一口回绝。
周自衡翻了个白眼，“小气。”
方凌川：“……”
这是小不小气的问题吗？
不行就不行吧，周自衡很快放下了这个话题。
“告诉你一个惊天的消息。”他看了看方清漪以及厨房的方向，凑上前一点，压低声音道：“钱潮的老婆怀孕了。”
方凌川沉思片刻，“鼎佳娱乐的钱总？”
“就是他！”周自衡皱眉，表情很诡异。
“这算什么惊天消息。”方凌川觉得这家伙太大惊小怪了。
万盛传媒，鼎佳娱乐和云凰传媒，是现今娱乐圈的三大传媒公司，虽说同行是冤家，可三家公司的老板平时也没少合作，至少都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私下里如何争夺资源都无所谓，该合作的时候都能拉的下脸面。
鼎佳娱乐老板钱潮，身高和相貌都是中等，人却比较风流，公司的女艺人或多或少都曾经和他有过一腿。
方凌川之前数次和钱潮争夺蛋糕，有输有赢。
五年前，钱潮和结发妻子离婚，据说私下里闹得很不愉快，那位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的钱太太，愣是从钱潮手中分走了近二十个亿，随后带着这笔巨款，远走异国他乡，至今未归，听说在国外定居了。
两年前，钱潮娶了一个圈外女友，名校毕业，容貌不俗。
结婚两年怀了身孕，很正常。
周自衡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态度，勾唇笑的颇为神秘。
“怀孕不稀奇，稀奇的是怀的谁的孩子。”
方凌川：“……”
这，可就有意思了。
看他沉思的样子，周自衡再次压低声音，“你绝对想不到，是钱远豪的。”
“……”
方凌川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这小子不是在读大学吗？”
钱远豪是钱潮和前妻生的儿子，今年刚十九岁，好像在南疆财经大学读书。
继母，怀了继子的孩子。
方凌川只觉得三观尽毁。
“这应该是隐秘，你怎么知道的？”
周自衡道：“晓茹啊，她是妇产科的。这位新任的钱太太和科室里的一个小护士是闺蜜。”
说到这里，周自衡感慨道：“有时候，最会捅刀子的就是闺蜜和哥们。”
“去打胎的？”方凌川觉得胃部有些不太舒服。
周自衡摇头，“孕检！”
“……”
窗外，一道惊雷伴随着闪电，轰然炸裂。
震得玻璃都发出嗡嗡的声音。
田田和园园似乎被吓到了，忙不迭的跑向方清漪，紧紧地挨着小主人的身边，方才安心。
俩人抬头看着窗外，白色的闪电炸开的一瞬间，照亮了整片天空。
“哪位大佬在渡劫啊，这是九九雷劫吧？”周自衡撑着额角，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
方凌川眯起眼，“违背人伦，难道不是天打雷劈？”
“哈哈哈……”周自衡笑的幸灾乐祸，“且等着吧，很快就有热闹看了。”
是啊。
方凌川在心内叹息。
还是捅破了天的大热闹。
就是不知道，钱总该如何选择。
孙不孙，子不子的。
“你准备怎么办？”周自衡喝了一口红酒，问道。
方凌川知道他的意思，沉思片刻后，道：“除非大范围的传开，否则还不至于动摇鼎佳的根基。到底是经营了近二十年的超大型娱乐公司了，旗下顶尖艺人众多，职责部门的能力都不俗，就算真的闹开了，伤筋动骨免不了，可想要瓦解鼎盛的根基，可能性不大。”
“钱远豪……”周自衡意味深长的眨眨眼。
“大概率是无法接管鼎盛了，这可不是一般的丑闻，别说他是事件的男主角，就是被儿子戴了绿帽子的钱总，也难逃被群嘲的命运。你应该明白，涉及到这种性质的丑闻，总能引起网民们的高度讨论和关注。”方凌川低头看着玫红色的酒水，表情有些讳莫如深，“不过……”
“不过？”周自衡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不过，等事件真正爆发后，可以尝试联系一下鼎佳的艺人。”
方凌川勾起唇角，嗤笑道：“没想到啊，钱潮居然在亲儿子和老婆身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谁说不是呢。”周自衡表情变得懒洋洋的，“如果是别的人，大不了离婚，钱潮顶多被人说两句，这把火还烧不到他的身上。可是，亲儿子……呵，也是他造的孽，功成名就把陪她创业的糟糠妻一脚蹬了，娶回来这么一个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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