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安夏前段时间被乐队弄乱的生物钟已经彻底的恢复,剧院的工作时间十分固定,连带着安夏的生物钟也变得正常且固定了起来。她起了床便匆匆洗漱了一番,随后便收拾好了自己出了门。
韩廷言看着刚起床的安夏,眼中都是眷恋,脸上还噙着温柔的笑意。
有那么一瞬,安夏是有些恍惚的。
大学时代的韩廷言,也愿意在身披风雪为安夏不远万里带一份早餐,他天生就长得好看,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意味,好看的不敢触碰。
可是一旦韩廷言笑起来,那双眸中的温柔意味,像是能够融化一切的冰雪。
可是那不是真正的韩廷言,正如安夏所说,韩廷言是天生的侵略者,他真正的爱意,是带着侵略性和攻击的。
被他爱着,总会受伤。
安夏回过了神,让了让身子,韩廷言便走进了屋内。
暖气让他很是惬意,他将带过来的食物放在了安夏的面前,坐在安夏的对面看着她小口小口的进食,似乎很是享受。
“最近好像一直没有看见月月,也没有给我发消息。”
安夏将面前的食物吃完,突然开口。
闻言,韩廷言笑了笑,语气之中有些好整似暇。
“可能在忙吧。”
“是不是严钦在找她?”
“阿夏,以前没有发现你这么喜欢明知故问。”
韩廷言挑了挑眉,他没想到安夏在这种时候还在担心林月月。
“你们两个还真是……同类。”
安夏笑了笑,她本来想要用一些贬义词,但是最终还是不忍心开这个口。
韩廷言不置可否,他无所谓的看了两眼窗外。
“当然,我和严钦是好兄弟。”
何止是好兄弟,他简直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你。
安夏在心中腹诽。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回去?”韩廷言换了一个话题,直勾勾的望向了安夏。
安夏闻言一愣,这是这么久以来韩廷言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客厅里陷入了一阵冗长的静谧。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廷言甚至已经有了一种名为紧张的情绪。
这是他从未拥有过的情绪。
终于,安夏开了口。
“下辈子吧。
韩廷言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说话。
安夏从他的眼底看出了怒意,可是她并没有安抚。
她太知道如果现在和韩廷言回家,往后面临她的是什么。
没有一个许心橙还会有无数个其他人,安夏没有办法忍受这样的伤害,可是又在期待。
她期待韩廷言能够真正的爱上她。
想到这里,安夏叹了一口。
时间过的很快,再回头的时候为什么不能泯然众人矣?
安夏想不通,她望着餐桌上那个已经空了的餐盒,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拿起餐盒丢进了垃圾桶里。
……
一个星期后。
安夏前段时间被乐队弄乱的生物钟已经彻底的恢复,剧院的工作时间十分固定,连带着安夏的生物钟也变得正常且固定了起来。
她起了床便匆匆洗漱了一番,随后便收拾好了自己出了门。
这几天傅司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倒是往剧院跑的很勤快。
安夏抵达剧院的时候被同事拦下。
“安老师,最近有情况啊。”
同事的手中还拿着水杯,剧院本就是艺术天地,搞艺术的大部分都容易受人关注,而像安夏这种尤其漂亮的更加。
不过在安夏进入剧院的时候她和韩廷言的关系已经开始了滑坡,她也没有主动的提起过自己的男朋友。
而现在,很显然面前的同事是把每天都来接安夏下班的傅司当成了她的男朋友。
“说说,那个长腿帅哥是谁啊,是在追你还是在谈恋爱?”
安夏闻言笑了笑,将手中的包提了提:“你怎么这么八卦?”
她没有正面的回答同事的问题,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安夏天性如此,不喜欢把自己的事情挂在嘴边。
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在很久很久之前,她的身边还是韩廷言的时候。
那时候的安夏三句话不离韩廷言,不提韩廷言就不会说话一样。
同事见安夏不愿意说,便也没有多问,拿着水杯走出了安夏的办公室。
剧院的工作并不忙碌,再加上现在天寒地冻的也没有什么人看演出,安夏在办公室坐班了一上午都没去舞蹈室一趟,到了中午,办公室的门便被人叩响。
安夏百无聊赖的抬眸看了过去,来人是傅司。
“中午吃什么?”
傅司笑了笑,身上还有些消毒水味。
安夏出于本能的皱了皱鼻子,看着傅司两手空荡荡,调笑道:“你不是过来给我送饭的?”
“我是来约饭的。”傅司心情颇好的接下了安夏的玩笑话。
“那就去吃食堂吧。”
安夏起了身走到了傅司的身边,二人之间的气氛也不算尴尬,反而有种诡异的和谐。
先前乐队的那场演出谁也没有再提起,就像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剧院的食堂称不上人声鼎沸,不过现在也正好是饭点,人也不少。
二人并肩走了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艺术团的饭菜大部分都是营养餐且低脂,傅司端着菜碟在安夏的对面坐下之后便戴上了手套,开始兢兢业业的替安夏扒虾。
这一幕倒是的确容易让人误会,不过安夏也早就习惯傅司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
虾肉全都进了安夏的碗里,身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动静,二人抬眸望去,正是上午安夏遇见的那个来套话的同事。
同事显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端着饭在二人的身边坐下。
傅司倒是无所谓,笑着开了口:“我们是大学同学。”
“那你和安老师是从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啦?”
同事当然不知道面前两个人的关系,只是用着惯用的套话伎俩。
傅司和安夏听见这个问题倒是一愣。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巧妙。
这句话里暗含着两个假设,大学就开始交往,并且持续至今。
这话说对也不是,说不对也不是。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不过傅司还是率先反应了过来。
“阿夏,你觉得该怎么回答好呢?”
连说出这种带有逼迫性话语的时候,傅司的语气都是无限纵容的。
“你觉得呢?”
安夏笑了笑,并不在意这件事。
“我希望是,不过可惜了。”
傅司也学着安夏的模样笑了笑,安夏没有想到傅司会在这种时候不给这暧昧问题填把火,反而是泼了冷水。
两人之间不欢而散。
安夏知道傅司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圣人,更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对你好,这一点在当初傅司亲手把自己安排到那场演出里时,她便领会的通透。
安夏没有说话,只是目送着傅司离去,开始忙手上的事情。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同事有些尴尬。
安夏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们逗你呢,他是我的表哥,以后别瞎传了。”
……
第二天。
昨天给安夏找事儿的那个同事今天倒是很巧妙的避开了和安夏的相遇。
办公室内暖气开的很足,安夏坐了一会儿便昏昏欲睡。
没过多久,手机便传来了一声短信提示。
安夏被这一条短信提了精神,是剧院的工作人员说今天有一个新的老师加入,让大家去欢迎一下。
她按灭了手机,没有多想,便直接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室外的冷空气袭来,安夏被冻的有些发颤。
好在剧场就在前方,安夏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剧场。
她抬眸望去,被众人围在正中央的人,有着熟悉的金色长发。
是许心橙。
见状,安夏挑了挑眉,她知道世界很小,但是没有想到能够小到这个地步。
看见许心橙,安夏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起了韩廷言。
自从上一次的会面之后,韩廷言并没有再联系她。
想到这里,安夏蹙了蹙眉,往前走了两步,许心橙看见安夏,眸中闪过了一丝惊讶。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欢迎你。”
安夏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她不想要把以前的事情铭记于心。
她也没有多恨许心橙成为了她和韩廷言最后的导火索,毕竟之前韩廷言的身边还有更多的莺莺燕燕,不过是安夏装作看不见。
就算没有许心橙,事情也一样会变成这样。
毕竟在这段关系之中,起决定性作用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知道的插入者。
更何况还没有插入成功。
安夏跟着同事们一并走了个过场,便回到了自己的舞蹈室。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下午,安夏便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准备下班。
她走出了办公室,剧院的大门一直都是打开的,此刻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跑车,看上去已经改良过。
安夏脚步一愣,这辆车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她数不清有多少次在这辆车上和韩廷言拥吻,和他一起深夜出发去看海。
这是韩廷言的车。
安夏心中一动,四处张望着也没有看见韩廷言的身影。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
安夏敏锐的回头看了过去,是韩廷言将手中捧着的一束玫瑰,交给了上午才来剧院报道的许心橙。
她心中一空,就在这时候,韩廷言转身看向了她,眉眼还带着笑意。
剧院这时候已经到了下班的点,很多人都被韩廷言吸引了目光,毕竟韩廷言的长相实在是太过于出挑,走在人群之中也很难不看见。
许心橙抱着面前的那束花眼眶迅速的红了一圈,似乎快要哭了出来。
世界上哪有比自己最爱的人给自己送花更美好的事情呢?许心橙大概是以为自己得到了垂怜,话都说不出来。
安夏就只是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而韩廷言只是冷冷的看着安夏,甚至将许心橙搂的更紧一点。
安夏慢吞吞的消化了一下眼前看见的场景,她做了几次深呼吸,随后抬手指了指许心橙怀里的花,脸上泛起了一个笑容:“很漂亮,我还以为是要送给我的。”
娇艳欲滴的花瓣的主人到底是谁的确说不准,毕竟这是随着韩廷言的心情变换,或许在买下它们的时候的确该是安夏,但是现在也的确变成了许心橙。
“我刚刚问你们剧院的工作人员你在哪儿,他们说你一般这时候都在等男朋友开车来接。”
“我也以为是说我呢。”
韩廷言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出了这段话。
显然,这段时间他并没有联系安夏,那那位安夏男朋友又是谁?
安夏闻言,脸上的笑容依旧完好:“嗯,这样啊。”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拍了拍安夏,是昨天那个来聊八卦的同事。
“安老师,我才看见你的微信,这是你要的资料。对了,今天你表哥不来接你吗?”
安夏闻言一愣,随后笑了笑:“谢谢。”
许心橙还沉浸在收到了玫瑰的喜悦之中,而韩廷言在听见表哥的那瞬间便将手松开。
他知道安夏家境优渥,也有表哥,送上下班并不稀奇。
韩廷言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有些无措,却也只是在一瞬。
他手中的香烟燃烧的很快,可韩廷言却忘记扔下。
“安老师,那这又是谁啊?”
安夏闻言,眨了眨眼睛,在最恰当的时间里,流下了最恰当的一滴眼泪,声音很轻。
“我不知道。”
寒风吹来,安夏微微颤抖着,露出了一个噙着泪的微笑。
“他是我……我不知道了。”
写不出来这个寒冬好像格外的漫长。
安夏独自坐在了清吧的一角,双眸望向了玻璃之外。
街道上大雪纷飞,行人两三,灯光却依旧通明。
没过多久,安夏的对面便坐下了一个人。
“这段时间怎么样?”
林月月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动作极快的将围巾取下,清吧内的暖气太足,她甚至有些热。
坐在她对面的安夏小口小口的吃着桌上的巧克力蛋糕,将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态度漠然的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她含着塑料勺,巧克力酱点在了下唇,说话的时候声音十分清澈。
“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安夏的话说完,面前的巧克力蛋糕也正好吃完。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下定决心要离开韩廷言,不,不是离开,而是要将韩廷言从自己的生活之中剥离。
很显然,这一点是林月月没有想到的。
不过最近没有想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她认真的看了看面前的安夏,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你能帮我去家里拿一些东西吗?之前还有一些资料在那里。”
安夏说着,林月月果不其然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安夏现在根本就不可能面对韩廷言,更何况是回到那个家。
二人之间又随意的聊了聊最近的生活,结束碰面的时候林月月看着时间还早,便决定现在就去韩廷言那里拿东西。
她上了车,脑海中再次浮现方才安夏的话语,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如果换做几个月之前,听见安夏说要彻底的和韩廷言完全撇清关系,那大抵林月月会很高兴,她终于愿意走出来了。
可是现在的安夏做出这个决定,那不太好简单看待了。
或许到了现在,也只有林月月一个人知道,安夏的天使羽翼不过是伪装。
一段友谊的维持总是能在秘密分享之中变的更加的牢固。
命中注定,林月月和安夏的友谊,将会坚固不催。
车辆缓缓的停靠在了街边,林月月下了车,便走进了已经许久没有来的小区。
当时这套房子是韩廷言选的,选在郊区不说,小区还很大,走进去起码要二十分钟。
安夏当初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生活在玫瑰园里的公主搬进了寸草不生的郊区房,还以为自己能够被当做玫瑰一样呵护着。
林月月绕着圈子走,终于是看见了单元楼。
她没有多做停留,即使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临的场景有多尴尬,也没有办法。
林月月上了楼,安夏把钥匙给了她,她打开门,房间内一片漆黑。
她刚要松一口气自己不用面临尴尬情形的时候却被浓郁的烟味呛得差点咳出了眼泪。
林月月走进了室内,这才发现客厅沙发那边有一个红点。
是香烟的火星,在韩廷言的指尖忽明忽暗。
黑暗之中韩廷言坐在茶几边,烟灰缸里的烟蒂堆积成山,他戴着耳机,面无表情的对上了林月月的目光。
林月月见状,倒退几步打开了灯。
室内一片狼藉,满地的废弃草稿,酒瓶整齐的摆在厨房边,但是瓶盖却已经不翼而飞。
一台被摔烂了的笔记本电脑凄凉的躺在餐桌下,里面记录了韩廷言所有的创作。
“你这是干什么?”
林月月蹙了蹙眉,她又开口:“我来帮安夏拿点之前她没拿的东西。”
韩廷言还是不说话,林月月见状,直接上前摘下了他的耳机。
里面根本没有在放音乐。
林月月不熟悉韩廷言,但是她太熟悉另一个和他百分百相似的严钦。
创作是他们与这个世界建立纽带的方式,长期得不到释放,就像通往外界的门被堵死了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氧气耗尽一样,那种痛苦比普通人想象之中的还要可怕。
林月月不能摆脱这种根深蒂固的同理心,她当初能够理解严钦的痛苦,就没有办法忽视面前的韩廷言。
“你这样多久了?”
韩廷言的回答不出所料。
“她走了之后,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我不懂为什么。”
韩廷言看上去很困惑。
林月月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当然很困惑,韩廷言在认识安夏之前就写出了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曲子,而在认识之后,他的作品里也看不出有安夏的影子。
韩廷言大概一直以为自己的感情关系与音乐事业是彼此独立的。
可是为什么安夏走了,他写不出歌了呢?
韩廷言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我去书房。”
林月月缓缓出声,韩廷言点了点头,起身打开了书房的门。
他靠在门框上,一言不发的看着林月月在书房里拿走了安夏最后剩下的东西。
“还有。”
韩廷言言简意赅,上前两步走进了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了剩下的资料。
虽然书房平时都是安夏一个人用,但是韩廷言对她的收纳习惯十分了解。
他早就在呼吸之间潜移默化的将安夏完完整整的融进了自己的生活。
韩廷言随意的拿起了最上面的那本想要递给林月月,可就在这时候,一张照片轻飘飘的从两本资料之间滑落在了地上。
韩廷言一愣,俯身捡起了相片。
他捡起了二十岁的安夏和十九岁的自己。
相片里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手中拿着一枚金牌,看向镜头笑的像只漂亮的狐狸,而穿着黑色衬衫的男孩只给镜头留下了一个侧脸。
那年是大学里的篮球比赛,严钦和韩廷言所在的球队当然是拿下了冠军。
当年的韩廷言,当着满座的体育场数千名观众的面将手中的金牌交给了坐在第一排观战的安夏。
也是韩廷言亲笔将那晚对安夏说的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写在了这张照片后面。
“我把荣耀献给你。”
韩廷言一愣,随后缓慢的蹲下了身,任由指尖香烟肆意燃烧,直到烫的再也拿不住掉落在地板上,缓缓熄灭。
林月月看见这一幕,心中一窒。
原来安夏的心思在这里。
安夏从来都不是什么粗心大意的人,怎么会留下资料呢?
一开始的林月月以为,安夏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借口还能回来,还能和韩廷言有关联。
可是却又叫林月月来拿,一开始她还不解。
现在她已经明白了,安夏是在这里等着的。
林月月没有说话,她拿好了资料,韩廷言也已经回过了神,起身送着林月月。
喝过酒的人都知道,晚上喝到吐的时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第二天酒醒的时候的后劲儿,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就像是韩廷言在最爱安夏的时候并不可怕,他意识到自己陷进去的时候也不可怕,但是在安夏真正抽离的时候,他总要经历一场灭顶之灾。
人总要经历一场灭顶之灾才能知道自己是爱着的。
韩廷言把林月月送下了楼,他从刚刚捡起那两张照片的时候情绪便有些莫名其妙的亢奋,或许是酒劲儿还没有下去。
二人站在小区门口等着车,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声响,林月月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身边的韩廷言就已经挂了彩。
等林月月转头的时候,韩廷言已经和一群人扭打在了一起。
“你之前不是很狂吗?我就说你他妈总有落单的时候!”
人群之中为首的人开口说着,透过昏黄路灯看见了他脸上得意的笑容。
韩廷言的乐队一直在地下,行事张狂,这些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这种小混混。
林月月没有办法上前帮忙,但是也没有办法看着韩廷言就这样被揍,那群人下手看得出来很恨。
她害怕的浑身发抖,却逼迫着自己保持冷静。
在那群人还没有注意到林月月之前,林月月便往绿化带走了几步,蹲了下来。
她躲在角落,浑身发颤,打开了手机,下意识的输入了一串号码,随后拨通。
原先应该显示是空号的电话现在却被人接起。
严钦回国之后居然没有换电话号码。
“喂。”
他的声音冷淡,很显然知道来电人是林月月。
林月月的恐惧被严钦的声音慢慢抚平,她甚至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灵丹妙药。
“韩廷言……被人堵了,我们在他家楼下。”
“马上到,保护好自己。”
严钦说着马上到,便真的马上到。
从林月月打电话到严钦站在韩廷言身边,不过是十分钟的事情。
严钦做事很聪明,这点和韩廷言一模一样。
他丢了根铁棍给韩廷言,二人一并把那群人揍了一顿,就在以少对多局势变为劣势的时候,警车来了。
一旁的林月月没由来的有些想笑。
抛开过往种种风花雪月孽缘深重不说,打不过就找警察这事儿,是严钦会做得出来的事情。
“靠,严钦是吧,又他妈是你!”
严钦闻言笑了笑,缓缓开口:“不好意思啊,又把你们揍一顿。”
但是他脸上也没有真的感到不好意思的情绪。
众人被带到了派出所里,韩廷言没有说话,他的确伤得有些重。
处理完了一切的事情,林月月率先回了家,她不想再和这两个人有牵扯。
严钦带着韩廷言去了医院,消毒水味十分的刺鼻。
韩廷言的头发长长了许多,在安夏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哪有心思整理自己,额前的碎发已经快要挡住眼睛。
他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生出一种颓废的英俊。
“怎么不注意点。”
严钦看着韩廷言的这副模样,心中也知道韩廷言最近是什么情况,他蹙了蹙眉:“你和安夏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韩廷言闻言一愣,他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护士叫进了诊室内进行包扎。
今天晚上的事情是韩廷言没有预料到的,护士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韩廷言。
没过多久,韩廷言的伤口包扎完毕,二人已经折腾到了后半夜。
韩廷言和严钦并肩走出了医院,冬夜的寒风吹来,韩廷言的酒已经完全醒了。
“你和安夏什么情况。”
严钦蹙了蹙眉,又问了一遍。
韩廷言有些不耐烦,毕竟这件事情说来不好听,而且说到底也是韩廷言自己脑子一抽把那捧玫瑰花当着安夏的面送给了许心橙,说的话也不是什么人话。
回家路上,韩廷言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给了严钦听。
谁知道严钦听完之后笑了起来。
“不愧是你。”
严钦嘴角噙着笑,又道:“我要是安夏,我现在就放把火烧你全家。”
韩廷言闻言蹙了蹙眉,他现在没有心思和严钦去说这些玩笑话。
他从未有哪一刻如此切实的感觉到安夏是真的要离开自己,哪怕是三个月之前的出走,他都一直隐隐约约的感觉,安夏和自己是连在一起的,安夏不会真的离开。
可是现在,从那天的那束花起,安夏再也没有理过他。
微信和联络方式并没有拉黑,只是再也不会回复。
拨过去的电话永远都没有人接听。
“那现在该怎么办?”
韩廷言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却不小心碰到了刚刚留下来的伤口。
一股锥心的疼痛传来,韩廷言却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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