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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去找,我们家逢年过节可都给里正送过节礼,我倒是要看看里正会不会站在你那边。”吴老太很是不屑的说道。吴老太一点都不怕顾宴辞,她一个孤女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人家里正哪里有那个功夫管一个小孤女的事。顾宴辞唇角一勾看向院门外。
“这里是哪?”顾宴辞揉了揉剧烈痛痛的头,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出现在她脑海中。
来自未来世界的神医顾宴辞,是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在去给病人看病的路上,私人飞机爆炸,直接把她炸成没人痛没人爱,同名同姓的十四岁小可怜。
而且一穿越过来,她因脸上起了奇怪的红疹子被人退婚,她奶还想直接打死她?
吴老太见顾宴辞被她用荆条抽醒了,很是得意的叫嚷的,“小贱皮子,赶紧给我滚出去,你敢死我家院子里,小心我给你挫骨扬灰。”
顾宴辞没说话,她快速的整理着脑海里的信息,她当前的状况貌似有点惨。
她还发着烧,身上都没点力气,这样出去怕是只有死的份。
而吴老太想下个月就让吴山娶新妇进门,她这个卖不出钱来的,自然是赶紧死了的好,吴老太是一天都不想留她。
就算吴老太想留,顾宴辞也不敢待,万一哪天吴老太对她下黑手,她现在这小身板都没地方哭去。
“顾宴辞,你听见我说话了没。”
吴老太见顾宴辞不吱声,伸手又想拿手里的荆条去抽她。
呼啸而来的荆条没落在顾宴辞身上,而是被她一把握住。
吴老太目瞪口呆的看向顾宴辞,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反抗过,今天这是发烧烧坏脑子了?
顾宴辞因为发烧身上有些发软,拽着吴老太手里的荆条,她借着劲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吴老太,既然我养娘已经死了,那我顾宴辞跟你们家也没关系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吴老太抽了一下荆条没抽出来,恶狠狠的说道,“那感情好,你这么个扫把星在家里,只会挡我们家的运势,赶紧给我滚蛋,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
吴老太巴不得顾宴辞赶紧消失,她现在身上脸上都出五天疹子了,那些刚冒出来的红疹子越变越大,有的甚至往外冒脓水。
她悄悄找大夫看过,说顾宴辞这是得了怪病,怕是活不长久,就算能活下来,她脸上这些可怕的红疹也会落下疤。
本来她还想把此事捂着,想熬过王翠的七七,把生病的顾宴辞嫁出去换聘礼。
谁想不知道哪里走漏了风声,男方那边知道了,今天来退婚了。
到手的银子没了,万一顾宴辞再死家里,下个月她还怎么给儿子娶继妻。
她可是把聘礼都送出去了,如果婚事黄了,她的银子可不就打水漂了。
吴老太是越想越生气,她这才把一身的怒火全都出在原主身上,想活生生用荆条把原主给抽死。
“我要走可以,但我养娘当初带来吴家的嫁妆,也应该有我顾宴辞三分之一,如果你不给我这三分之一,我是不会轻易走的。”
吴老太是万万没想到,平日里胆小的连句话都不敢说的顾宴辞,今天竟敢跟她叫板,要王翠的嫁妆?
她只感觉自己胸口气血翻涌,差点没气的当场吐血。
“你个小贱皮子,我们吴家白养你十四年,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还想要你养娘的嫁妆门都没有。”
说着吴老太又想打顾宴辞,可顾宴辞可不是好欺负的。
她手里还攥着吴老太那根荆条呢,借力打力稍微抖动了一下荆条,荆条另外一边戳在吴老太胳膊肘的麻筋上。
只听吴老太哎呦一声,松开手,重重的摔在地上。
“顾宴辞你个小野种敢打我,我告诉你想从我吴家拿银子走,想都不要想,除非我死。”吴老太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想要继续跟顾宴辞厮打。
只见拿着荆条当拐棍的顾宴辞似笑非笑的看着吴老太,对付一个无知老太太她有的是手段。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此事要找里正说。”
“好,那你去找,我们家逢年过节可都给里正送过节礼,我倒是要看看里正会不会站在你那边。”吴老太很是不屑的说道。
吴老太一点都不怕顾宴辞,她一个孤女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人家里正哪里有那个功夫管一个小孤女的事。
顾宴辞唇角一勾看向院门外。
刚才她刚醒的时候,就看到院门外一个年轻妇人在跟另外一个年轻男人窃窃私语。
她虽听不真切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唇语应该是说去叫里正。
而后不久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带着几个人急匆匆过来,她心里约摸着这人应该就是里正了
“吴婶子,你这里又是闹的哪一出?”刘三虎黑着脸说道。
刚才吴老太说给他送节礼的声音可不小,刘三虎听的想打人。
这些事暗地里大家心照不宣就得了,拿到明面上说,简直就是在打他刘三虎的脸。
吴老太没想到里正真能来,她赶紧换上一幅讨好的笑容,“三虎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顾宴辞被人退婚,正在家里跟我闹呢,你来正好,你给我们评评理,顾宴辞说她要搬出去住,她养娘死了,我家男人多,她想搬出去住那自然是好的。”
“可顾宴辞竟然开口问我要大山媳妇的陪嫁,你说说天下哪有养女要养母陪嫁的。”
吴老太一开口,就把自己说成受害者,一句都不提刚才她是如何拿着荆条抽顾宴辞的。
“确实没这个先例。”
刘三虎看向顾宴辞,只见顾宴辞穿了一身看不出什么颜色的灰色袄裙,这已经开春了,穿这样厚实的袄裙怕是能热出汗来。
“小姝,是这么回事吗?”
“三虎叔还请你救我一命。”说着顾宴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撸起袖子露出满是红疹和伤痕的胳膊。
她本就瘦弱的小胳膊上,几乎没一块好肉,有些红疹被吴老太抽破了,从里面渗出一些透明而又粘稠的东西,看起来颇为恶心。
“三虎叔,我在吴家继续过下去怕是就没命了,还请你让我分出去过。”
“至于我养娘的嫁妆,那全是挡掉她捡我时,我身上带的值钱首饰换来的,如果三虎叔不信,可以去镇上当铺查一下当年的底子,她挡掉的东西上面是不是都刻着顾宴辞三个字。”
顾宴辞这话是完全诓骗吴老太和刘三虎的。
记忆中王翠在家里受了委屈打骂她的时候,隐约透露过,顾宴辞好似出身富贵,她身上的物件都会刻着她的名字。
果然吴老太听顾宴辞如此说,脸色瞬间就变的异常难看。
“顾宴辞你胡咧咧个啥,你养娘逃难来的,能有什么可典当的。”吴老太叫嚷道。
“如果不是我养娘带来的钱财,那吴家是怎么在短短十年的功夫,不仅在村里盖了大院子,在镇上开了两家铺子,还买了几十亩上田。”
“你倒是跟村里人说说,吴家到底是做了什么赚钱的营生,能把三间茅屋变成这么大的家业。”
顾宴辞这一句话把吴老太问的哑口无言,她总不能告诉众人,自从王翠进家门之后,只要她上山采蘑菇,就能捡到灵芝和人参吧。
这话说出来也没人信啊。
顾宴辞见吴老太不知声,赶紧给刘三虎磕了一个头。
“三虎叔,我养母带到吴家的嫁妆,我要回三分之一不过分吧。”
刘三虎点头,按照顾宴辞这说辞到是不为过。
吴老太是个惜钱如命的人,到了她口袋里的钱,想要被拿走,这是要了她的老命。
她撒泼道:“这都是十几年之前的事了,谁还能记得王翠当初拿了多少嫁妆过来。”

“吴婶子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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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院门外的柳香向吴老太抿嘴一笑,她那一脸喜色,看的吴老太心肝直打颤。
顾宴辞看了一眼柳香,正是她让人叫里正来的。
“当年我和王翠是一年成婚,我婆婆念叨了好几年王翠的嫁妆单子,这事虽过去十年了,我也能背过来。”
“纹银二十两,银镯子一对,银耳环一对,各色布料六匹,樟木柜四套,桌椅板凳一套,马车一辆,黄牛一头,上田十亩。”
“就这嫁妆单子再过十年我也记得,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谁家姑娘出嫁陪送二十两银子的。”柳香扯着嗓子说道。
吴老太听着柳香一字不差的,把王翠的嫁妆单子背出来,险些没站稳晕死过去。
这么多东西要分给顾宴辞三分之一,不如直接要了她性命来的爽快。
“既然一切都清楚,吴婶子那你们就分家吧。”刘三虎说道。
在田里看着长工种旱稻的吴山,听说家里又吵起来了,一路小跑的往回跑。
一进家门就听到刘三虎要给他们分家。
“三虎哥此事不可,婉姝一个未出阁的闺女让她分出去怎么过,还不被人戳脊梁骨。”
吴山边说话边往院子里走。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宴辞。
“婉姝,爹知道今天你被梁家退婚,心里不舒服,这才跟你奶置气要分出去。”
“你赶紧跟你奶赔个不是,此事就过去了,等你身上的怪病好了,我再重新给你相看亲事。”
围观的百姓一听吴山如此说,也频频点头,顾宴辞一个小姑娘确实不适合单独生活。
有妇人们劝顾宴辞,既然她养爹会给她治病,重新相看亲事,就不要再提分家的事了。
她年龄也到了,等王翠过了七七,就可以嫁人了。
顾宴辞抬头看向吴山,心中暗暗吃惊,看来她这个养父不简单啊,她差一点就能带着银子分出去单过了,几句话就给他毁了。
顾宴辞心中冷哼,吴山这是想稳住她。
等刘三虎和村里的百姓走了,他把门一关,哪里还有她的活路。
“爹,今天我是打定主意要搬出去,还住在吴家,我怕是活不到我娘的七七。”
顾宴辞眼睛一红,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她本就被吴老太折磨的不成人样,如此一哭,在场有心软的人,当即就跟着哭起来。
“爹,你看着这都是我奶给我打的,这些伤可不全是新伤。”哭红眼的顾宴辞轻轻一拉衣领,锁骨下露出一道紫红色的淤痕。
吴山狠狠瞪了吴老太一眼,他娘下手也太没分寸了,就不能打到看不见的地方。
“吴家真是作孽啊,好好一个姑娘被折磨成这样。”
“她养母活着的时候还能有口汤喝,现在婉姝怕是连口杂菜窝头都没的吃,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
“前两天我还见婉姝饿狠了,在村口剥树皮,挖草根吃,真真是可怜啊。”
吴山听着村里人的议论,那一张脸更是黑的跟锅底似的。
他咬牙启齿的说:“我吴家的闺女,要么死家里,要么嫁出去,万万没有还没出阁,就自己搬出去独过的。”
“就算是要嫁出去,也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吴山一句话就把顾宴辞的去路全都堵死了。
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犹如一块巨石,就葬送了无数女子的婚姻。
顾宴辞心中暗恨万恶的封建社会,她如果是个男的就好了,哪里有这么多周折。
刘三虎感觉吴山如此说倒也在理。
“小姝现在这模样也没法成婚。”刘三虎有些犯愁。
“三哥,今天让你见笑了,婉姝这孩子因为她娘去世的突然,受了刺激这才有些不正常,回头我请个大夫给她看看,以后定给她找个好人家。”
吴山向刘三虎行了一礼说道。
顾宴辞眉头微皱,目光落在院墙外,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子,对着顾宴辞露出大大的笑容。
顾宴辞突然心生一计。
“爹,那你现在就把我给嫁出去吧,只要不是个傻子,什么样的人家我都认了,今天我必须离开这个家,你若不同意,我现在就跳井,跟我养娘一起去了。”
吴山被顾宴辞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搞得骑虎难下。
顾宴辞今天如果死了,他家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吴山还没开口,吴老太一拍大腿笑道。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小贱皮子,你不是不想嫁给傻子吗?那我偏偏就把你嫁给个傻子,我到是要看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
吴老太一双小眼在人群中扫来扫去,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杨桂花。
“桂花啊,你家里只有一个小子,就把婉姝给你家小子当媳妇。”
吴老太笑呵呵的用力把杨桂花从人群中拽出来。
“我家?我是想让婉姝给小言当媳妇,可家里穷的快要揭不开锅了,哪里还有余粮养婉姝啊。”杨桂花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只要养了婉姝,我给你们家一两银子当陪嫁,不就有吃得了。”
吴老太见杨桂花有些心动,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一些。
“吴婶子,你能不能做个人,你明知道桂花家里日子艰难,怎么还把人往火坑里推。”
杨桂花的邻居柳香恶狠狠的看向吴老太说。
杨桂花年轻时受了惊吓,脑子有点不灵光,反应比别人慢一点。
她这样不能下地干活的,好人家是不会娶的,后来只能嫁给了南丰村的瘸子萧猎户。
一个傻子一个瘸子,勉强搭伙过日子。
杨桂花成婚两年都没生下个一男半女,萧猎户不知道从哪里又捡回来一个傻儿子给她养。
好家伙,这下他们一家在南丰村出了名。一家三口就没有一个健康的。
就这样一个一贫如洗的家,如若再加上一个得怪病的顾宴辞,这日子可怎么过。
“柳香,你少在这里给我瞎说,婉姝怎么就掉进火坑了,那可是一两银子呢。我告诉你柳香,今天婉姝嫁不去萧家,我就把她送你家去。”
“你家大儿子也没娶亲,我也不要聘礼钱,白送你个媳妇。”
吴老太叫嚣道。
柳香也是个泼辣的,她早就看不惯吴老太平日里行事作风,今天她非要杀杀吴老太的威风不可。
一时间两人吵的震天响,如果不是刘三虎在这里怕是早就动手互掐了。
杨桂花反应慢,柳香和吴老太的唇枪舌剑,她听的迷迷糊糊,想要上前拉架,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
在众人推搡中,杨桂花被推到了顾宴辞的身旁。
顾宴辞抬起头正好和杨桂花四目相对。
那是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目,杨桂花纯净的目光落在顾宴辞的眼中,她鬼使神差的低声叫道,“娘。”
“婉姝乖,娘带你回家。”
杨桂花笑眯眯地,伸手摸了摸顾宴辞乱糟糟的发顶。
“好。”
顾宴辞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听的杨桂花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她连忙跑向柳香,上前拉着柳香的胳膊。
“嫂子,我要婉姝。”
柳香刚骂的吴老太差点背过气去,正在得意,突然被杨桂花泼了盆冷水下来,整个人都愣住了。
“桂花,你怎么养婉姝,你连小言都养不好。”柳香恨铁不成钢的低吼。
“我能养婉姝,我早晨早起一会,就能多挖一些野菜。”
这个时候杨桂花的脑子突然就灵光了,她甚至连那一两银子怎么用,都算的明明白白。
一直看着这场闹剧的刘三虎突然说道,“冠城家的,你确定想让婉姝给你家小言当媳妇,此事可得说清楚。”
“当媳妇,婉姝好看,小言也好看。”
“你家冠城能同意?”
“我们家我说了算。”杨桂花很是认真的说道。
整个南丰村都知道萧猎户宠妻如命。
杨桂花别说今天要领养一个婉姝,就算她要把山上吃人的老虎领回来,萧猎户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行,那就这么定了,吴山过来写个字据,从此以后婉姝就是元杳的媳妇,是老萧家的人。”
吴山恨不得把婉姝这个烫手山药丢出去。
他急忙拿来笔墨纸砚写了三份字据。
吴山、杨桂花、刘三虎一人一份,免得以后萧冠城回来后悔,再把婉姝给他送回来。
而一旁的顾宴辞只想着让吴山抓紧写完字据。
她还假意委屈巴巴的看着吴山和吴老太,哀求他们不要把她早早嫁出去。
吴山写完三份字据,顾宴辞一抹眼泪,颤巍巍地看向刘三虎。
“叔,现在我已经嫁人了,我养娘留给我的家产,是不是可以拿回来了。”
还在洋洋得意的吴老太,心想着终于把顾宴辞这个扫把星赶出了吴家。
当听顾宴辞如此说,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小贱人,敢情你在这里等着呢,你休想从我吴家带走银子,除非我死!”
吴老太怒目圆睁看向顾宴辞,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顾宴辞却没有丝毫的惧怕她。
“那都是我的东西,被你们霸占了这么多年,我现在仅拿回三分之一,对吴家我已经仁至义尽。你不想给?我就去衙门告你们,天底下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顾宴辞的声音不大,却听的刘三虎眉头紧皱。
此事传衙门里去,他这个里正是要被县太爷斥责的。
“吴山,你可不能一时糊涂。”刘三虎黑着脸提醒道。
刘三虎知道吴山本是个贪财的主,想让他把银子吐出来,怕是不那么容易。
但今天不同,顾宴辞如果真死在南丰村,县太爷那边追究不说,村里人多嘴杂传了出去,他刘三虎今后只会颜面扫地,谁还会听他这个里正的话。
吴山也不傻,经刘三虎的话语一点,立马明白了,他这是想息事宁人。
吴山知道今天这个亏他怕是要吃定了。
吴山只好拿出了五银子和一对银镯子给了顾宴辞。
吴老太看着白花花的银子送了出去,还想着撒泼要回来,被吴山上前一把拦了下来。
她顾宴辞有没有那个命花,就不好说了。
萧猎户进山打猎去了,一时半晌也回不来。就萧家这一群痴傻的,顾宴辞嫁过去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等她一死,再带着人去萧家把银子要回来也不迟。
吴山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只等着顾宴辞立马病死。
“娘,我动不了,你能不能扶我一把。”
“娘背你回去。”
杨桂花平日里脑子反应慢,但现在也知道这顾宴辞是她的儿媳妇了。
她走上前扶起顾宴辞,双目中透露着真诚。
“婉姝以后你就是我女儿,娘会好好待你的。”
顾宴辞朝她咧嘴一笑,她果然没看错人。
“娘,我力气大,让我来背媳妇。”
此时元杳不知何时跑了过来,蹲在顾宴辞身旁。
顾宴辞看着少年的脊背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元杳见顾宴辞没动,扭头对着顾宴辞一笑。“媳妇我背你回家。”
众人见元杳这傻小子竟然还知道心疼媳妇,纷纷起哄。
在一旁黑着脸的刘三虎,被元杳那一脸天真的笑容,脸上也不自觉的多了几分笑意。
“好了,好了,此事就揭过了,大家都散了吧。小言啊,以后可要对你媳妇好。”
“我会的。”
元杳又往后倒退了几分,一直碰到顾宴辞的腿,顾宴辞才趴到他背上。
吴老太白了一眼顾宴辞和元杳,“就顾宴辞那扫把星,能不能养活还两说。”
“桂花,小姝还发着烧,我们赶紧送她去刘大夫家看看。”柳香建议道。
此刻的顾宴辞一身伤,发烧的头昏昏沉沉的,她真想给自己扎几针退烧的药,奈何手边连根针都没有,也只好作罢。
元杳背着顾宴辞,大步地跑去村里赤脚刘大夫家。
刘大夫给顾宴辞检查过病情后,叹了口气直摇头,仅开了一点退热的汤药,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桂花,你先带婉姝回家,我去镇上请方大夫给婉姝看看。”
柳香看了顾宴辞那一脸吓人的红疹子,也只有叹气的份。
柳香自己有孩子,自然知道小孩子出疹子是什么样的,顾宴辞这般模样很显然不是出疹子。顾宴辞到底能不能救活,那就看她的命数了。
从南丰村去青塘镇有一段路程,杨桂花把顾宴辞带回自己家,熬了些退热的汤药让她喝。
“小姝,你别怕,你把苦苦的汤药喝了,我给你糖吃。”
元杳从他破旧的衣兜里,掏出来一块有些融化的红糖块。
这红糖块也不知道放口袋里多久了,表面都被磨的很光滑。
“小言,谢谢你,我不爱吃糖。”
顾宴辞接过杨桂芝手里的药碗,一口气把那苦出天际的汤药喝了干净。
一旁的元杳看着顾宴辞喝药,整个人都惊呆了。
“小姝,你太厉害了,这么苦的药你都能喝下去。”
杨桂芝摸了摸顾宴辞的额头,还是有些热,她把屋里所有的厚棉被都盖在了顾宴辞的身上。
“婉姝,你睡会,发发汗,就不热了。”杨桂芝语速略有些慢的说道。
顾宴辞点点头,她现在确实需要休息,只有养足精神,才好想办法把自己身上的毒给解了。
“小言,你出去玩吧,别扰了婉姝睡觉。”
“娘,小姝病了,我去给婉姝弄点吃的去。”
“好,但不许一个人上山,小心我告诉你爹。”
元杳蹦蹦跳跳的出了门,顾宴辞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带着一抹笑意,她也不记得多久没与思想这么单纯的人交际了。
顾宴辞慢慢地环顾四周,苏家的这个两间小木屋简陋的令人发指,如果不是建在村里,她真怀疑这是住在山上猎人们临时落脚的小木屋。
当下正是初春,顾宴辞坐在床上,感觉到木制的墙壁四处透风。
屋内的陈设也比较简单,两张床,一张破旧的木桌。
烧水做饭,也只能去屋外。
顾宴辞看着这个破旧的小木屋,心里却感觉很是温馨。
房子是破旧了些,但只要杨桂花对她好,这一切都可以改变的。
她心里想着,无论是是给杨桂花当女儿还是儿媳妇,她心里都很满意。
“婉姝,娘熬了杂菜粥,过来喝一碗吧。”杨桂花见顾宴辞还没睡,上前轻声问道。
此时顾宴辞只感觉肚子也的咕咕叫了,她好似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一点粮食了。
吴家人的心思真够歹毒的,怎么能对一个半大孩子下的了狠手。
按照顾宴辞的回忆,原主之所以高烧不退并不是由起疹子引起的。
吴老一直盘算着,赶紧把婉姝嫁出去,拿到聘礼钱后,给吴山再娶一房媳妇的坏心思。
顾宴辞本就长的不丑,吴老太给找了个婆家,由于王翠还没过七七,此事也只能暂定下来,等王翠的七七过后,再让婉姝嫁过去。
谁知几日前,顾宴辞突然开始全身就出红疹子,这红疹子连续出了三天,还没有消退的迹象。男方家害怕是得了不治之症,几日来一直闹着要退婚。
吴老太自然是死活不同意,两家僵持了三天。男方态度强硬,这不今日来吴家要求把婚事给退了。
两家僵持时,吴老太心里有火没处撒,一股脑的全都出在顾宴辞身上了。
这几日,吴老太总让顾宴辞傍晚去打井水洗衣服,婉姝洗的太慢,这吴老太就泼她一身凉水,站在原地大骂着婉姝。
当下刚三月的早春,南丰村晚上是非常寒冷的,顾宴辞被吴老太如此泼了两日的冷水后,就开始高烧不退。
冷水的刺激让一直隐藏在她身体里的毒素显露出来。
体内的毒素让顾宴辞身上的疹子突然冒了出来,原主由于没扛住,这才让顾宴辞穿越了过来。
顾宴辞心下发凉,原主原本只是出了一场普通疹子,却被这该死的吴老太害了性命,也够苦命的。
趁着杨桂花去热粥,顾宴辞慢慢地挽起衣袖,瘦弱的胳膊上显现着被吴老太抽的横七竖八的荆条印子。
“死老太婆你等着,从今天开始,你的好日子算是过完了。”
顾宴辞咬牙切齿的低声喃道。
这些伤痕会慢慢好转,但身上这些大红疹子才是最令她头痛的。
顾宴辞仔细检查已经流脓的红疹,眉头微皱,她竟然也辨别不出自己到底中了什么毒。
这就有意思了。
她一个来自未来的神医,什么毒没见过,当下却被身上的毒给难住了,这也太奇怪了些。
顾宴辞上辈子没什么爱好,闲暇时间除了钻研医术就是研究各种毒药。
都说医毒不分家,顾宴辞的医术有多厉害,在玩毒上就有多厉害,她见过的各种毒,怕是有成千上万种都不止。
可就算如此,她也没看出现在自己中的是哪种毒。
“有意思。”
顾宴辞低声痴痴的笑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遇上自己玩不转的毒了,这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顾宴辞检查着身上的伤,无意中发现脖子上挂着一根已经泛白的红绳,上面坠着个小平安扣,是用石头打磨成的。
小平安扣只有指甲盖大小,表面隐约写着婉姝两个字。
顾宴辞很是惊奇,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难道是她养母给她的?可记忆中怎么没有?
顾宴辞还在迷思苦想时,突然白光一闪,顾宴辞已经站在了一片明亮的空间中。
缥缈的雾气中,有一座石头小山,山下是一片空荡荡的良田。
四周除了这两样,再无其他,剩下的就是那些犹如薄纱一般的雾气。
顾宴辞张大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她心想我不会被困在这里了吧,那我怎么出去?
伴随着顾宴辞的意念,她眼前一闪,又回到了熟悉的木屋内。
顾宴辞伸出手掌,只见刚才还暗淡无光的平安扣,表面好似有流光在闪动。
小平安扣的质地,好似与看到的那座小山有些类似。
顾宴辞再次进入空间,围着小山转悠了一圈,只见在山下有一个凸出的钟乳石,钟乳石尖处有一滴似落非落的小水珠。
在水滴下方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石头小坑,坑内虽有些湿润却没水。
顾宴辞下意识用手去接小水滴,只感觉水滴入手微凉,眨眼的功夫小小的水滴就沁入顾宴辞的手心里。
“这是怎么回事?”顾宴辞一脸疑惑地揉了揉手心。
刚才沾了水珠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细嫩白皙。
手上的一些老茧和疤痕纷纷脱落,慢慢地长出新肉。眨眼功夫,顾宴辞的右手完全变了样子。
“这特喵的也太神奇了!”
惊讶的顾宴辞直接爆了粗口。
她可是个神医啊,见过不少能改善人体质的药,还从来没有一种药能与这相比。
只一滴,就让她的右手脱胎换骨了。
有了这么厉害的灵泉水,还有什么毒是她顾宴辞怕的?
很是兴奋的顾宴辞,恨不得立刻装一碗水给自己喝。
她站在钟乳石下等了半天,那石髓上竟然再没聚集任何水珠。
顾宴辞心中瞬间哇凉哇凉的,看来这灵泉水也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顾宴辞是真累了,她从空间内出来,不等杨桂花把杂菜粥端来,倒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桂花端着热腾腾的粥走进屋内,此时顾宴辞也已经睡熟了。
杨桂花把粥碗放下,给顾宴辞掖了掖被角,她没有离开。
“小姝病了,家里没吃的怎么办?”
杨桂花坐在顾宴辞床边,自言自语道。
“如果能有只鸡给小姝补补身体就好了。”
杨桂花不是舍不得拿银子给顾宴辞买吃的,她还等着方大夫来给婉姝看诊。
以前她就听人说,大夫看诊要花好大一笔银子,杨桂花心里很是忐忑,吴老太给的那一两银子够不够。
这时的元杳拿着背篓,出了家门,准备去青石山附近找点吃的,路上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围着元杳叫嚷。
“傻子娶病秧子当媳妇,傻子娶病秧子当媳妇。”
元杳眉头紧皱,对小孩们大声吆喝着。
“小姝不是病秧子,她的病很快就好了,你们不许乱说,再乱说我可是要打人了。”
“傻子打人了,傻子打人了。”小孩们听元杳要打人,撒欢就跑。
元杳可不是嘴上说说,他是真拿石头打人。
元杳背篓往青石山上走去,他要弄些吃的给小姝,他娘说过,生病的人吃了肉很快就能好起来。
当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熬了一冬的农户家里,米缸都已经空了,只能去山上挖点野菜,打点小猎物果腹。
也正是因为家里没吃的,萧冠城才早早就进山打猎,否则他们一家子只能喝西北风了。
而青石山下早已经被多少人扫过了。
元杳转悠了一圈,到处都是荒草,连株能吃的野菜都没有。
“爹说野鸡喜欢藏荒草丛里。”元杳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一人高的荒草丛中钻。
“咕咕,咕咕。”
元杳往里面走了几米,两只芦花野鸡冲到了他跟前。
两只野鸡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斗的难舍难分,高高的荒草都被踩断了。
“哇,野鸡啊。”
元杳一喊,两只野鸡吓的相互咬着脖子,竟把彼此活活咬死了。
“这两只野鸡好沉啊。”
元杳兴高采烈的上前捡起两只野鸡,只感觉入手沉甸甸的。
离野鸡不远处,还有两窝野鸡蛋,元杳全都收到背篓里,这下他家小姝可不愁吃的了。
元杳回到村里,不少人都看见了他背篓里的野鸡。
“小言,你这野鸡是从哪里弄的。”
元杳的大伯娘王凤凑上前,往元杳的背篓瞅了眼。被元杳一下躲开了。
元杳还记得上次萧冠城给他买了两块麦芽糖,他刚只吃了一块,就被王凤把另一块给哄骗走了。
从此元杳见到王凤都躲得远远地,他的东西更是不会再让王凤碰。
王凤伸手没碰到元杳的背篓,撇了撇嘴。
“小言,听说你娘给你娶了个媳妇。看不出来啊,你娘还挺有心眼,顾宴辞那丑丫头带了五两银子嫁给你,你可赚大便宜了。”
“小姝,不丑。”元杳不怎么高兴的说道。
“哎呦,小言你个小傻子,顾宴辞长了一脸的红疹子,以后就算能养活,怕是也是麻子脸。”
“你才麻子脸,你全家都是麻子脸。”
元杳气鼓鼓的瞪了王凤一眼,大喊着跑掉了。
“元杳你个小傻子,还学会骂人了,看我不打死你。”
王凤说着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抬头一望早元杳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王凤看着元杳的背影撇撇嘴,这么大的两只野鸡,可不能让杨桂花那个傻儿子独吞了,她得去要点回来。
乘机再捞几两银子过来,那就更好了。
顾宴辞依靠在床上,柳香请来的方大夫正在仔细的给婉姝把脉。
“方大夫,你给看看,小姝这是得了什么病?”杨桂花关切的问道。
方大夫摇了摇头,他前几日已给顾宴辞看过,她身上的红疹子并不是普通红疹。
“我从医几十年,头一次遇见这样的病况,此病我已经无药可医。”
“方大夫,你再给仔细看看,不就是出疹子,怎么就治不了了,小姝这不好好的吗?”杨桂花急得眼泪流了出来。
顾宴辞一直高烧不退,身上还在不停的冒出新的红疹子,没有药医治的话,后果就只剩下死了。
柳香听方大夫如此说,也没有办法,在旁边唉声叹气。
她开始就不同意杨桂花把顾宴辞娶进门,现在可怎么好,刚进门的新媳妇死了,村里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嚼舌头呢。
杨桂花无奈地坐在婉姝床边,悄悄抹着泪。
“小姝,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啊。”
杨桂花的脑子本就简单,面对如今的局面,她整个人都慌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娘,你别担心,我肯定会好的,你这里有没有绣花针。”
空间中的灵泉水现在只隐约能看到一点,那一滴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积攒下来,顾宴辞只能想办法自救。
“有的。”
“娘,再给我拿个木盆来。”
杨桂花”哎”了一声,连忙找来两根绣花针和一个木盆给她。
顾宴辞半坐起来,拿着针扎往自己右肩膀和左手上。
她的左手还伤痕累累,但下手却一点没客气,十个手指头全都刺破了,暗红的血珠滴落在木盆里。
“小姝流血了。”杨桂花见顾宴辞十指流血吓的不轻,她想都没想,上前就按住顾宴辞手上的伤口。
“娘,我没事的,把毒血放出来,我的病就好了。”
顾宴辞朝杨桂花温柔一笑,到是让杨桂花心里安稳不少,对顾宴辞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柳香送方大夫刚回来,一进门,看见顾宴辞左手血淋淋的,木盆里已经落了不少血。
“这是做什么?”柳香惊叫道。
顾宴辞把对杨桂花的说辞又说了一遍,但柳香可没这么好糊弄,顾宴辞只能说是她养母告诉她的。
柳香听村里人说过,王翠以前是在京城给大户人家当丫鬟的,见识自然是比她这个农妇多一些,柳香也就信了几分。
顾宴辞这小身板弱的很,不敢放太多血,感觉身上松快了几分,赶紧止住手上的血。
顾宴辞流了不少血,脸色变的更加苍白了,看起来有气无力的,的确不像能养活的。
柳香走到门口,把杨桂花叫到院外叮嘱她。
“桂花,万一婉姝真不成了,你可别让她死屋里,要放门口的门板上,她年纪小,死屋里对你家不好。”
杨桂花平日里和柳香交好,可听柳香如此说顾宴辞,板起脸来很是严肃的跟柳香说道。
“柳香,小姝不会死,以后这样的话你可不能在说了。”
刚刚背着篓回来的元杳,正巧听到两人的谈话。
“娘,我捡了两只野鸡,你赶紧给小姝炖了,小姝吃了野鸡病就好了。”
元杳大力地推开院门,站在院门后的柳香被门板磕的呲牙咧嘴。
“小言,你进山了?”
杨桂花一看元杳背篓里的野鸡,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杨桂花每日都出门挖野菜,自然知道青石山下连根野菜都没有,想抓野鸡只能去山上,前几日山上还有人被老虎吃了。
“娘,我没有,你说山里有老虎,小言是不敢去的,野鸡是我在山下荒草丛中找到的。”
“爹说野鸡最喜欢钻荒草丛了,我最听爹和娘的话。”
元杳为了证明自己没上山,又把野鸡蛋拿出来。
“这是在草丛中捡的。”
背篓底下的野鸡蛋里夹杂着几根荒草。
元杳为了解释自己没上山,急的的脸都红了。
“桂花你别说小言,这孩子从来不撒谎的。”柳香见元杳急的快哭了,赶紧帮忙说话。
杨桂花看了一眼背篓里那二十几个鸡蛋,肩膀微微下垂,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小姝娘刚给老虎咬死,我害怕。”杨桂花木木的说道。
“娘,我们有野鸡了,给小姝吃,小姝病就好了。”元杳催促着。
“好,娘这就去给小姝炖野鸡。”
萧家的小木屋就一丁点大,院子传来的说话声,顾宴辞都听的清清楚楚。此刻顾宴辞心里五味杂陈很是不好受。
前世她是高高在上的神医,所有人都捧着她,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些人当中,是没有人真心实意得去爱护她。都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真是傻子,一只野鸡怎么可能有治病的效果。”
顾宴辞嘴上吐槽元杳天真的想法,但唇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
今天血放的有点多,她把右手的血液给逼出来,被灵泉水滋养过的血液流遍了全身,半下午顾宴辞就开始退烧,脑子也不在昏昏沉沉了。
杨桂花去炖野鸡,元杳洗了手,就坐在顾宴辞床边,傻呵呵的看着她。
“小言,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小姝长得好看。”
顾宴辞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元杳这眼神怕是有问题,她现在一脸流脓的红疹子,能好看到哪里去。
“我要喝水。”
元杳屁颠屁颠给顾宴辞去倒水,自己还喝一口试试温度。
有洁癖的顾宴辞看着元杳简直无语望天,他喝过的水,我怎么喝?
“我不喝这一碗,你另外给我倒一碗。”
“好。”
元杳仰头把黑陶碗里的水喝了个干净,又给顾宴辞倒了一碗,顺便再帮顾宴辞喝了一口试了试水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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