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王府凉亭。白雪铺成一片寂寥。左棠音一身素袄悬笔作画,雪白宣纸上梅树嶙峋。忽然她喉头一甜,几滴压抑不住的鲜红便从指缝落于纸上,将白梅染成了红梅。“王妃!”银杏银杏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她,“奴婢这就去请神医过来!”“不必了,我无碍。”左棠音拭去血渍,再次朝那条裴池回府必经之路上看了一眼。他还是没回来。银杏面带担忧:“王妃,王爷今夜怕是不会来了,您还是赶紧将药喝了吧。”左棠音的目光落在那碗汤药上
城南,王府凉亭。
白雪铺成一片寂寥。
左棠音一身素袄悬笔作画,雪白宣纸上梅树嶙峋。
忽然她喉头一甜,几滴压抑不住的鲜红便从指缝落于纸上,将白梅染成了红梅。
“王妃!”银杏银杏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她,“奴婢这就去请神医过来!”
“不必了,我无碍。”
左棠音拭去血渍,再次朝那条裴池回府必经之路上看了一眼。
他还是没回来。
银杏面带担忧:“王妃,王爷今夜怕是不会来了,您还是赶紧将药喝了吧。”
左棠音的目光落在那碗汤药上,浓如楚汁的药气味难闻。
喝了又能撑多久呢?
自她替裴池挡过毒箭之后,身体每况愈下,现在大概已毒入五脏,无药可医了吧。
裴池在外面养着别的女子,她知道。
七年了,他于她大概只剩下王爷对王妃的尊敬。
可现在,他连每月一天都不来看她了……
左棠音没去管那汤药,而是打开了桌上的红唐锦盒,里头静静躺着一只唐雕,雕刻的正是左棠音自己。
她早知自己命不久矣,如果她真的去了……只希望能给裴池留个念想,让他切勿忘了他们之间的种种。
曾经,裴池也是爱她的。
他欢喜地将她用八抬大轿迎进门,将所有的喜爱都给了她。总说着要将她宠着爱着,让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可不论曾经有过怎样的美好,现在也都成了过眼云烟,逐渐地淡了。
左棠音将那碗凉透的药灌了下去,紧握着自己的小唐雕在凉亭中呆坐着,无人知她心中所想。
三更过半,裴池才回府。
看到凉亭中等候的左棠音,裴池不悦地皱了皱眉。
“天这么冷,怎么不回屋?”
他最看不了左棠音这病怏怏的样子,仿佛一个大喘气就要死了似的。
曾几何时,他也爱着那个鲜活明亮的女子,爱她一颦一笑。
可现在,她却变得暗淡憔悴,无趣至极。
听出男人话里的不耐,左棠音的眼神骤然暗淡了几分,她轻轻道:“妾身在这里等王爷。”
“行了,先进屋吧。”
他朝她伸出了手。
左棠音把手放上他的手心,那掌心的温度好似又温暖了她。
裴池抓着她的手,两人的身影靠在一起,但月下的影子却相隔遥远。
到了屋内,左棠音一眼便看见被银杏放在桌上的红梅图,她心中一急,刚想收起来。
却见裴池不甚在意的转过头。
他好似关心的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左棠音顿了顿,语气平淡如常:“臣妾已经好了很多了。”
裴池看了她一眼,越发觉得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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