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祥和何青前后说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跟何青订了一千个冻疮膏。如果他后面还要,会继续找何青订。偌大一个长泰县,别说是一千个,怕是一万个都不够卖,只要梅九祥肯帮忙代售,何青相信后续他肯定会订更多的。
棉鞋可是新做的,如果真弄湿了,两人怕是要挨揍。
“媳妇,我穿着兽皮靴子,不怕雪,爹说让我把院子里的积雪都堆起来。”沈书白很是得意的说道。
沈书白最喜欢萧冠城给他安排活了,哪怕是累活,脏活他也愿意干。
“我帮你一起。”何青说道。
萧冠城一早就带着杨家几兄弟四处铲雪去了,特别是家畜棚那边,积雪太厚,容易把棚子压塌了。
“媳妇,我力气大,你看着我堆雪就好。”说着沈书白拿了木锨,开始收拾院子里的残雪。
就在沈书白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杨大勇一脸兴奋地进了院子,紧随其后的还有萧冠城等人。
众人脸上全都带着笑,一看就遇上什么好事了。
“爹,大舅,二舅…….”何青很是乖巧地上前叫人。
“小姝,你爹在也不是坡子了。”萧冠城一脸喜气地在何青跟前走了两步。
他虽然步伐还略有些僵硬,但一看却是不在坡了。
何青心中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谢天谢地,萧冠城的腿终于好了,他如果再不好,她都准备直接给他一滴灵泉水喝了。
“爹,今天早晨你出门的时候,腿还不利索,怎么突然就好了。”何青奇怪地问道。
“刚才我和你几个舅舅去,北边院子扫雪,隔壁是你刘大爷家的院子年久失修,被这么一场大雪一压,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塌了。”
“你刘大爷年纪大了,万一被压怕是命就没了,我心里着急,就跑进屋里去背人,等我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我刚才跑的时候,腿一点都没坡。”
何青没想到萧冠城的腿好得如此突然,她琢磨着在灵泉水的作用下,萧冠城腿上的伤应该早就好了。
只是他腿坡了多年,已经习惯这么走路了,这才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有改变。
今天有突发情况,这才让萧冠城忘记了腿疾。
不管过程如何,现在萧冠城能跟正常人一般走路,整个萧家都是极为高兴的。
中午的时候,萧奶奶还特意让杨桂花多做了几个菜庆祝萧冠城的腿恢复健康。
萧冠城的腿好了,每天那是干劲十足。
等大雪融化,萧冠城带着家里的男人们一起去山上砍柴烧炭。
他买下的荒山上,还有大片树林,萧冠城把那些不是很粗,或者是半死不活的树全都砍了。
一车一车的木柴被运回家,村里人看到了,也有样学样,去山上砍木柴。
一日萧冠城在院门口劈柴,刘玉江正好看到过来找他说话。
“冠城,你们家怎么砍这么多木柴啊,我看你们还烧了炭。”刘玉江好奇地问道。
各家今年都种了玉米,玉米秆再加上平日里割的荒草,一般家里过冬也就够了。
可萧冠城家,一群男人啥也不干,砍了三日的柴,着实让刘玉江看不明白。
“小姝怕冷,她说女子冬天难熬,让我多砍点木柴,我想也是,桂花以前冬天老是去河边洗衣服,今年又特别冷,去河边洗衣服还不把一双手给冻坏了。”
“我就想着多砍点木柴,以后桂花冬天洗衣服的时候,就用热水洗。”
萧冠城宠媳妇在村里是出名的,他如此说刘玉江那是一点都没多想。
“那我也多砍点柴,灵儿每年冬天手上都起冻疮,今年家里多烧点柴,暖暖和和的她手上的冻疮也能少几个。”刘玉江附和道。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刚刚从院子里出来的何青听刘玉江提起冻疮来,心想她是不是可以多做一点冻疮膏。
天冷了,不管是村里还是镇上的人都会有冻疮。
冻疮这东西起来之后,又痛又痒,非常难受。
她有个方子效果非常好,只要涂抹上一点,就能止痛止痒。
如果连续用上一个冬天,第二天冻疮绝对不会复发。
而且制作冻疮膏的药材都非常普通,如果用她灵泉空间催生药材,一天之内她就能催生出来一堆。
何青越想越觉得可行。
“爹,咱家还有一些布,下次我跟你一起去长泰县吧,我想制作一些冻疮膏拿长泰县去看看好不好卖。”何青说道。
萧冠城以前也听说过镇上有卖冻疮膏的,而且价格还不便宜,村里人肚子都填不饱,哪里舍得买什么冻疮膏。
“小姝,你这个冻疮膏准备卖多少钱一盒。”萧冠城放下手里的斧头问道。
冻疮膏的价格提高没人要,太低没银子赚,一个不好就算制出来也是鸡肋。
“我想10文钱一小盒,就用细竹筒装着,这么多。”说着何青比画了一下,一个小竹筒差不多也就三指高的样子。
“这个价格倒是合适,只是这么便宜能有钱赚吗?”
10文钱一小盒,如果成本太高,只赚个两三文,怕是还不够折腾的。
“熬制冻疮膏的药材很容易找,十斤药材差不多100文的样子,能熬一锅,一锅药怎么也能装上几百个小竹筒吧。”
萧冠城一听成本这么便宜,瞬间就心动了,这可是不错的买卖。
“那后天咱就去长泰县,你这边能做出来吗?”萧冠城又问道。
“能,不过没那么多竹筒啊?”
“这个好说,一会我就去山上砍竹子去。”
山上的竹子都被冻过了,砍回来之后全都跟冰棍一样硬,也亏得有沈书白这个大力神在,他拿着锋利的砍刀,只见他在院子里咣一顿砍,到了傍晚的时候,何青收获了六筐小竹筒。
10文钱一竹筒的冻疮膏,自然不会把小竹筒收拾得多细致,把竹筒口稍微一打磨就能用。
而封口的位置就更加粗糙了,直接拿了柔软的玉米皮来。
何青看着手里绑着玉米皮的小竹筒,心中感叹果然很乡村。
第二天一早,何青和沈书白一起赶着牛车去了山上。
两人来山上一来是拉药材,而来则是拉粮食。
那日何青说给杨家人1000斤粮食可不是说说的。
“小姑,我来看你了。”何青提着一大篮子收拾好的母鸡进了屋里。
萧芷兰已经出月子了,但天气寒冷,萧奶奶叮嘱萧芷兰万不可轻易出屋。
她有个什么事就让杨宝儿跑腿,怎么也要在屋子里呆两个满月才能下地。
“小姝来了,赶紧来屋里烤烤火。”萧芷兰很是高兴的招呼到。
萧芷兰这边屋子里有火炕,为了保暖,在火炕和灶台中间拉起了一道布帘子。
生火暖炕的时候,要多少开一点门,这时候把布帘子拉起来,可以挡风,还能阻挡火塘里的烟往屋里窜。
屋里放了炭盆,那炭烧得很好,一丝烟都没有。
何青心想萧冠城还真是心痛这个妹妹,他把烧得最好的炭拿来给了萧芷兰。
“小姑,你这几日身子如何,奶奶年纪大了,没跟着我一起上来,她心里惦记着你,让我从家里拿了几只母鸡给你炖汤喝。”何青说道。
自从萧芷兰生了孩子,萧奶奶那是分外舍得花钱,母鸡,猪蹄,猪尾巴,送了不少过来。
这一个来月的功夫,萧芷兰眼看着胖了一圈,脸上也有肉了。
萧芷兰看着何青带萧奶奶拿来的东西,心中暖暖的,有娘痛真好啊。
两人闲聊了一会,萧芷兰问道,“小姝,现在入冬了,田里也没什么事了,你看能不能给宝儿几个找点事情做,她们总不能闲着。”
以前山上农田里有活,她们每天干活有银子领,有饭吃日子过得非常舒心。
现在天冷了,农田里也没什么活做了,她们这些人心里就慌慌的,虽然何青没说,但总不能只吃饭不干活吧。
“小姑此事不着急,我明天就要去一趟长泰县,到时候看看冻疮膏的事情能不能做,如果能做大家就有活做了。”
制作冻疮膏,除了砍竹子麻烦点,其他程序妇人也都能做,倒是非常适合杨宝儿等人。
“宝儿,你识字吗?”何青问道。
山上几个孩子都不识字,他们每天无所事事,何青感觉这样浪费时间实在是太可惜了,不如教他们认识几个字。
杨宝儿摇摇头,农户家的姑娘,哪里有识字的。
何青又问了其他几个姑娘,他们全都不识字,这下何青可犯愁了,她最近都住山下,没法来教她们识字啊。
“苏姑娘,我识字。”余婆婆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啊?余婆婆你真是深藏不露啊”何青一脸惊呆地看向余婆婆,没想到她竟然识字?
“哪里,我年轻那会,夫君是个秀才,他教我认了不少字。”
“这样啊,余婆婆你能不能教教这些孩子们,我这次出去买些笔墨纸砚回来,大家先都认认字,明年开春我就给他们请个夫子。”
何青早就问过几个表弟表姐,他们也都是不识字的,再加上山上几个孩子,还有沈书白,凑个小班请夫子还是可以的。
“我认识的字不多,但如果孩子们愿意学,我还是非常乐意的。”
何青在屋里跟众人说了一会话,就去库房搬东西了。
用麻袋装着的是粮食,用竹筐装的是药材。
沈书白一个人没一会功夫就把牛车装满了。
两人赶在中午前回家,吃过午饭,何青拿了一个装水的大陶罐出来。
她把陶罐反复清洗煮了两遍,确认干净之后,才把药材放入陶罐中。
说来也是奇怪,那一样样看似普通的药材,被何青磨成粉放在陶罐里熬煮了一个时辰,里面的药汁凝固后竟然变成了洁白的膏状。
只从表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熬煮的猪油。
“哎呦,看着这活不累,但拿着小竹筒装上几十个,我感觉眼睛都要看瞎了。”盛文英揉了揉眼睛说道。
她年纪大了,这种细致活还真不适合她。
“大舅妈,你来绑玉米皮,我来装冻疮膏。”何青接过盛文英手里的打酱油的竹筒说道。
冻疮膏固定之后并不容易撒出来,用玉米皮封口到是不难。
一家子齐上阵,半下午的功夫,就做出来两百个个冻疮膏来。
“小姝,外面冷明天你一早出发,把这个狐狸帽子带上。”杨桂花把一顶火红色的狐皮帽子戴在何青头上。
萧冠城虽然是猎户,但这几年猎杀的兽皮都卖钱了,今年又遇上灾荒,他手里还真没什么皮子。这个狐皮还是沈书白和何青出去猎杀的。
沈书白好奇地摸摸何青头上的狐皮帽子,入手柔软一看见很暖和。
“媳妇,等从长泰县回来,我们一起去山上猎杀火狐怎么样?我想给你做一件火狐皮带披风。”
“外面天寒地冻的,我们去哪里猎杀火狐啊?”何青好奇地问道。
何青并不擅长打猎,在她看来入冬之后山上的猎物肯定都会藏起来。
“等下次下了大雪我带你去猎杀火狐,火狐的毛色跟火焰一样,在雪地里非常扎眼,肯定好猎杀。”
一旁的萧冠城直接给了沈书白一个暴栗子。
“你以为火狐都是傻子吗?它们下雪天根本就不会出来,敢在下雪天出来打猎的狐狸只有雪狐,而且雪狐个头都比较小,他们在雪地上行走如飞,想要抓住他们可不容易。”
沈书白揉了揉有些疼的额头低声说道,“那我带媳妇去猎杀雪狐,白色的披风我媳妇披着你好看。”
在场的其他人见沈书白这般模样,全都被逗得哈哈大笑,都说沈书白继承了他爹宠媳妇的优良传统。
第2天一早,天还蒙蒙亮,何青一行人就起程了。
他们这次去长泰县送100匹布料,外加200个冻疮膏。
因为东西比较多,他们也没让杨家人跟着,只有萧冠城和沈书白,何青三人。
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雪,官道上的雪融化之后,被车辙压得全都是凹凸不平个沟壑,牛车行驶在上面,很是颠簸。
这一路到长泰县,何青只感觉自己的胃都要被晃出来了。
“爹,我们进城之后先下马车,拿着冻疮膏去县城问问价格,等中午的时候,我们在集市那边集合。”何青说道。
萧冠城对送布料的事早已经轻车熟路,并不需要何青一起去。
“行,你们注意安全。”萧冠城叮嘱道。
何青和沈书白一人背了一竹筐的冻疮膏,往县城内走。
长泰县有好几个医馆,何青一路打听先去了最大一个医馆。
一冷一热的风寒的人就比较多,仁心堂医馆门口聚集了不少看诊的人。
何青和沈书白背着背篓刚走到医馆门口,还没开口说话呢,只见医馆门口站着的小厮,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的竹竿驱赶道,“要看诊去排队,不看诊别在这里站着乱看。”
“小哥,我们是买冻疮膏的,不知道医馆这边收不收。”何青眉头微皱道。
都说和气生财,一个医馆的小厮,就对着人如此态度,着实让人不喜。
“我们这边自己有冻疮膏,不从外面收,谁知道你们这些人,用野方子制的冻疮膏好不好用。”
“你们赶紧一边去,别在这里挡着其他人看病。”小厮很是不耐烦地呵斥道。
遇上这种狗仗人势的小厮,何青懒得跟他继续争吵,她故作去抢小厮手里的竹竿,悄悄把一些痒痒粉撒在小厮的手背上。
“你怎么知道我的是野方子,不收就不收,拽什么,不要以为姑奶奶好欺负。”
说话间何青一把拽过小厮手里的竹竿,当着所有人的面咔嚓一声直接掰断了。
拇指粗的竹竿,被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这么轻易就掰断了,不少人心中惊讶不已,眼前小姑娘也太猛了一点。
刚才还想上前看热闹的百姓,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何青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势着实有些骇人。
医馆的小厮愣了一下,他嘴唇哆嗦了一下,梗着脖子大吼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敢跑我们医馆这边来撒野。”
说着小厮举手就想打何青。
结果他手刚抬起来,就被沈书白一脚踹了出去。
“敢欺负我媳妇,也不看你配不配。”沈书白冷哼一声。
沈书白这声音语调,让何青忍不住侧目看了他一眼。
她心中暗暗嘀咕,萧言对沈书白的影响还是挺大的,沈书白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萧言那个王八蛋了。
沈书白这一脚可不轻,那小厮趴地上硬是半天起不来。
“我们走,长泰县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医馆。”说着何青就拉着沈书白的胳膊,大摇大摆的走了。
医馆外闹成这样,坐诊的叶荣大夫,黑着脸从医馆内出来。
“叶强,怎么回事。”
叶荣看起来三十几岁,一身白色长衫,显得他身形略有些单薄,不过他剑眉星目,仪表堂堂看起来很是不凡。
“叶大夫,刚才有两个来卖冻疮膏的,我说我们仁心堂不收来历不明的冻疮膏,他们就动手打人。”
叶强把刚才的事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地说了一遍,叶荣瞬间脸色就黑得跟锅底一样。
他在长泰县也是有几分脸面的,跑他医馆门口撒野,这就是故意落他脸面。
叶荣刚想询问一下刚才那两人什么来历,刚刚站起来的叶强突然哀嚎一声。
他死命地挠了挠右手手背,只见他刚挠过的地方,瞬间就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叶强也拉衣袖,他胳膊上也有。
这些红疹子痒得厉害,叶强忍不住想去挠。
叶荣一把拉住叶强,大声呵斥道,“别挠,赶紧进屋去擦点止痒的药膏。”
何青亲手制作的痒痒粉,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叶荣忙活半天,竟然无法帮叶强止痒。
最后还是叶强自己痒得受不了,冲进院子里冰冷的水缸里,这才给自己止痒。
叶荣自我感觉自己医术非常了得,现在被一个小小的毒粉给难住了,他这心里别提多恨了。
另外一边何青和沈书白从仁心堂这边离开,继续去找其他医馆推销她们的冻疮膏。
这次何青留了个心眼,没直接去医馆推销,而是跟路边的人打听起县里其他医馆的情况。
“大娘,你知道仁心堂那边有没有治疗冻疮的药膏吗?”何青从一个路边卖烤地瓜的大娘那里买了一个烤地瓜,随口问道。
“仁心堂那边倒是有冻疮膏卖,可是他们家卖得太贵了,就那么小小的一盒就要100文,咱这样的普通老百姓哪里用得起啊。”
“还是文春堂的冻疮膏便宜,一盒只要50文呢。”
“大娘,这个冻疮膏不能看价格啊,这两家的效果怎么样?”何青问道。
“冻疮膏还不都一样,疼得厉害了,就抹一点,能好几日,过几天又犯。”
说着卖地瓜的大娘伸出她那双粗糙的手来。
“今天冬天来得早,我手上的冻疮早早就犯了。”
何青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冻疮膏递给大娘,说道,“你试试我的这个冻疮膏,看效果比医馆的那些如何。”
“这不好吧。”
“没事,这是我自己做的值钱。”
何青直接把竹筒上的玉米皮扯掉,用手指勾了一点冻疮膏涂抹在大娘的手上。
她手上的冻疮起得有点厉害,整个右手手指都有点红肿,上面还有血痂,很明显是因为痒挠的。
随着何青手里的冻疮膏落在冻疮上,大娘只感觉自己原本火辣辣的手指,突然没那么难受了。
冻疮膏里添加了一点薄荷,涂抹在冻疮上会有一种很清凉的感觉。
没一会功夫大娘手上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就没有了。
她很是惊讶地搓搓手,问道,“姑娘,你这冻疮膏是哪里买的,效果可真好,不知道现在涂抹好了,还会不会再复发。”
“每年冬天我手上的冻疮都会复发,涂抹多少冻疮膏都没用。”
“不会复发的,治好了就是治好了,不过你明年还是要好好保护手,免得在冻伤了。”
何青又询问了一下文春堂和仁心堂的事情,这才跟卖地瓜的大娘告别,当然那个她用过的冻疮膏,她直接送给了她,也算是打听消息的报酬了。
“媳妇,咱去文春堂吗?”沈书白问道。
“嗯,我感觉文春堂那边能收我们的冻疮膏。”
“不会是因为文春堂卖的冻疮膏便宜吧?”
“小言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就是这个原因,制作一盒冻疮膏的成本非常低,仁心堂却卖100文一盒,他可以直接去抢了,我们制作两背篓的成本也不过100文。”
“至于文春堂卖50文,虽然价格也高,但比仁心堂便宜了一半,说明这个大夫还是有点良心的,我琢磨咱家这个10文钱冻疮膏他肯定会收。”
“媳妇,你好聪明,就买个地瓜就能想这么多。”沈书白一脸崇拜地看向何青。
“还好还好,我们赶紧去,眼看着就要中午了,可不能让爹等得太久。”
两人背着背篓快步走在长泰县繁华的街道上,没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到了文春堂。
这边的人,比仁心堂那边还要多,但所有人都老实排队,等着进去看诊。
“各位对不住了,最近一段时间得风寒的比较多,大家怕是要排挺长时间,后面来的可以自己带个凳子,多穿点棉衣。”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小厮,站在医馆门口的台阶上大声喊道。
后面来看诊的人,听小厮如此一喊,就让家里人回家拿凳子去了。
身强体壮的人人长时间站着排队还行,那些生病的可受不了这样的煎熬,有个凳子坐着最少能舒服一些。
“小哥,我想问一下,你这边收不收冻疮膏。”何青上前问道。
“姑娘,你懂医术?”小厮略有些惊讶地问道。
“懂一些皮毛,制作的冻疮膏都是我家祖传的方子。”何青胡扯道。
“这样啊,你跟我来,我先让大师兄看看。”
名叫马怀的小厮带着何青和沈书白一起去了医馆后院。
医馆前院全都是病患,后院则全都是配药的药童。
“你们都手脚麻利点,前面好几种药材都空了,赶紧给我补上。”梅九祥把手里的药单拍在一个药童手里。
“梅师兄我这就去拿药材。”说着药童拿了药单就去仓库拿药材去了。
“大师兄,这位姑娘说有冻疮膏想出卖,你要不要看看。”马怀上前问道。
梅九祥生得很是粗狂,他看起来倒不像是个大夫,更像是个屠夫。
“冻疮膏啊,行啊,姑娘你可以带成品来。”梅九祥问道。
何青拿了冻疮膏递给梅九祥。
“我家的冻疮膏品质很好,这一竹筒只要10文钱。”何青推销道。
梅九祥扯掉玉米皮,闻了闻味道,又挖了一点冻疮膏直接涂抹在自己手上。
这会何青才发现梅九祥的手上也有冻疮。
随后梅九祥又问了问何青关于冻疮膏的一些事,他问得很详细,就连药方里都大概放了什么药都问了。
“行,苏姑娘,你这次带了多少。”
“总共200个。”
“嗯,都留下吧,我们这边冻疮膏冬天卖得很不错,不知道苏姑娘下次还能不能再送一些。”
梅九祥和何青前后说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跟何青订了一千个冻疮膏。
如果他后面还要,会继续找何青订。
偌大一个长泰县,别说是一千个,怕是一万个都不够卖,只要梅九祥肯帮忙代售,何青相信后续他肯定会订更多的。
何青把冻疮膏都给了梅九祥,拿着银子和沈书白一起从文春堂出来。
两人正商量着去哪里买点好吃的带回去,只见卢惜云身边伺候的宋妈妈,跟在一顶小轿边一路小跑地冲到文春堂。
“快,快叫苏大夫出来,我家姑娘得了怪病眼看着就不行了。”
送何青出门的梅九祥很显然认识宋妈妈,他赶紧上前帮忙。
“马怀,去叫师傅,宋妈妈你扶着点卢姑娘。”梅九祥毕竟是个男人,不好上前去扶没出阁的卢惜云,只能让宋妈妈去扶。
轿子里的卢惜云已经昏迷过去,她的唇角还带着一丝血迹。
宋妈妈本想上前把卢惜云背出来,奈何她一把年纪了,根本拉不起来已经昏迷的卢惜云。
“宋妈妈,我来。”何青毫不犹豫地上前背起卢惜云。
“苏姑娘。”宋妈妈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何青。
但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是叙旧的时候。
“多谢苏姑娘。”
别看何青个头不高,但她力气很大,只稍稍一用力就把卢惜云背了起来。
医馆内马怀已经通知了坐诊的苏珲春大夫,何青一进去,就被带到一间内室里。
何青把卢惜云从轿子里背出来,到医馆前后总共没几个呼吸的功夫,可就这一会,卢惜云原本白皙的脸颊上快速冒出一层红疹子来。
苏大夫也是有点本事的,只一看卢惜云唇角鲜血的颜色就知道她中毒了。
再给她一诊脉,苏大夫直接摇了摇头。
“卢姑娘中了银羽叶的毒,我怕是一时半会解不了。”苏大夫直言道。
宋妈妈一听苏大夫救不了,整个人一下就瘫软在地上,她跪在地上,拉着苏大夫的衣角哀求道,“苏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如此年轻,她不能死啊。”
“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真的没办法,银羽叶的毒非常霸道,如果服用的剂量比较小,只会浑身出红疹子,最多也就是毁容。”
“但如果服用的剂量太多,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怕是也治不了。”
一旁的何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卢惜云,心中暗暗感叹或许两人真的有缘分,卢惜云两次性命垂危都遇上她,说不是缘分她都不信。
“宋妈妈你赶紧起来,卢姑娘还有救。”说着何青看向苏大夫,行了一礼继续说道,“苏大夫我略懂一些医术,能否借你两套银针用。”
苍齐国的银针一套只有九根,跟何青曾经用过的数量相差挺大。
现在何青空间里平时存放的,也只有36根,但这点想要救卢惜云显然是不够的。
“好,我这里银针倒是有不少。”苏大夫没多问,直接拿来四套银针摆在何青手边的小几上。
何青也没再多言,她假意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药袋里拿银针,实则已经在空间里找一会能用到的药材。
此刻的卢惜云也就一口气吊着了,何青毫不犹豫地把稀释过的灵泉水包裹在一个解毒丸里,拿出来给她化水喝。
“宋妈妈过来帮我一下,先给卢姑娘喝一些解毒水。”何青扶起卢惜云说道。
宋妈妈见何青出手,就算心中打鼓,也认了,只要能把卢惜云救活,哪怕是个毛头小儿说自己能给卢惜云解毒,她也不会阻止。
黑色的解毒水中,只加了少量的稀释过的灵泉水,但解毒效果也是非常出众的。
等卢惜云喝下解毒水,何青第一根银针扎在她手腕上,卢惜云极为痛苦地睁开了眼目。
她还没开口,就猛烈地咳嗽起来,一边咳嗽唇角还有少许鲜血溢出。
“姑娘,你可醒了,真好,真好。”宋妈妈见卢惜云醒了,满脸泪痕的脸上,全是笑意,醒了就好,醒了就有希望。
“别动,你身体里的银羽叶毒素还没排出来。”说着何青手里的银针刷刷地扎在卢惜云身上几大穴道上。
也不知道为何有些穴道被银针一扎,就会往外冒黑色的血珠子。
明明何青手里的银针非常细小,卢惜云都感受不到一丝难受,可那血珠子却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
“苏大夫,我给卢姑娘写个药方,你这边能帮忙熬药吗?”何青在卢惜云身上扎了40多针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苏姑娘,请写,我这医馆里可以帮忙熬药的。”苏大夫说道。
何青拿起笔来,快速在一张白纸上连续写了二十几个药名,每一种药在后面都有详细的剂量。
而且在药方最底下何青还写了熬药的注意事项。
苏大夫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看面露难色。
“苏姑娘我们这可没有紫云参,飞霜花这样珍贵的药材你看?”
何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顾着写药方了,把采药的事儿给忘了。
“我这里有。”
何青从药袋里掏出来四片紫云参的参片和两朵晾晒干的飞霜花。
苏大夫看着桌子上的紫云参和飞霜花,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两味药材都是极为难得的,他上一次见飞霜花还是10年之前。
能够轻易把这两种药材拿出来的人,竟然还只是个小姑娘。
趁着熬药的功夫,何青慢慢把银针全都拔了起来。
当她拔银针的时候,卢惜云的眉头紧皱,一脸的痛苦神色。
“卢姑娘你忍着点,银羽叶的毒就是这么讨厌,等会你把汤药喝了,后续慢慢调理也就没现在这么难受了。”何青安抚道。
何青这边还要等卢惜云喝下解药才能走,她害怕萧冠城等久了,就让沈书白先过去捎个口信,她这边怕是要耽搁不少功夫。
银针拔了之后,卢惜云终于感觉自己缓过来一口气。
“苏姑娘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命。”卢惜云很是感激的说道。
今天她中的这毒很是厉害,她真的绝望了,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现在能够重新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卢惜云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我们能遇上就是缘分。”何青说道。
卢府后花园内。
一个粗使婆子跪在卢新月跟前,“主子,奴婢已经把药粉全都放到卢惜云的点心里,只要她吃一口,今日必是回不来了。”
“很好,赏。”卢新月随手折了一支含苞待放的梅花放在鼻间嗅了嗅,笑眯眯地说道,“这个家里没有哪个小贱人果然花都香了几分。”
“恭喜姑娘,今天晚上大公子要宴请范将军,姑娘不如好好打扮一番。”萧素兰压低声音在卢新月身边说道。
她这人惯会说一半留一半,她这话落在卢新月耳朵里,那就是让她主动出击,把范海青拿下。
此事成了,卢新月肯定少不了萧素兰的好处。
此事如果不成,当家主母追查起来,萧素兰也可以给自己留后路。
“是吗?那确实是个好机会。”
卢新月和范海青的婚事如果不是卢惜云的存在,怕是早就定下来了,哪里需要跟现在这般麻烦。
“姑娘,还有一句话叫生米煮成熟饭。”萧素兰有提醒道。
卢新月明显愣了一下,脸颊刷的一下绯红。
“你这死丫头刚成婚才几天,怎么就这么胆大。”
萧素兰没接卢新月的话,有些话点到为止就行,至于卢新月要怎么选择,那就不管她事了。
卢新月下午要练琴,不需要萧素兰在身边伺候,她正准备回家,结果走到假山就被卢大公子就拦住了。
“素兰可想死我了。”卢墨见四下无人,拉着萧素兰进了假山内的一处山洞里。
“卢公子,这青天白日里,万一让别人看到,我可怎么活。”萧素兰吓得够呛,想要把手从卢墨手里扯出来,赶紧溜掉。
“怕什么,这是在我们卢家,哪个不长眼敢乱嚼舌根子。”
卢墨一把把萧素兰抱入怀中,轻轻在她发间嗅了嗅,“我听说你趁我在府上,竟然嫁给了个病秧子?素兰你不是答应要给我当妾室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卢墨说话的功夫那手也没闲着,萧素兰心中一冷,今天她怕是跑不了。
“卢公子,我身份卑微,哪里配给你当妾室,再说我夫君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反抗不了。”说着萧素兰眼角微红,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样。
撒娇博同情是萧素兰惯用的手段,卢墨还就吃这一套。
“你别哭啊,我知道你肯定受委屈了,那病秧子有没有碰过你。”卢墨又问道。
萧素兰暗暗唾弃卢墨,如果不是为了攀附上他,从他这里多弄些银钱,她才不会费劲心思跟他周旋。
“公子,我把我的清白身都给你了,自然是不会给别人,我那夫君常年吃药,根本不行。”萧素兰很是羞涩的说道。
果然萧素兰如此一说卢墨脸上立马露出得意的笑容来,他连拖带抱把萧素兰弄进山洞里,“你说了的可不算,我要亲自检查一下。”
一场风雨结束,萧素兰回家的时候,天都要黑了。
卢墨向来出手大方,这次回来给萧素兰带了一个足金的镯子。
一身疲惫的萧素兰回到家中,见她爹和弟弟都没在家,这脸色就有点难看。
“娘,爹呢?”
“素兰你回来得正好,咱这个家过不下去了,你爹又偷了我的银子去了花街柳巷,这次还带你弟弟去见什么世面去了。”王凤见萧素兰回来了,拉着她就是一通哭诉。
当她的手碰到萧素兰手腕的时候,一下就看到那个金镯子。
“这是?”王凤整个人都傻眼了,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金镯子呢。
至于萧素兰手腕上的青紫,王凤权当没看见。
萧素兰把手往回一拽,冷声说道,“卢公子给的。”
王凤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萧锦之的屋子,压低声音嘀咕道,“素兰你直接嫁给卢公子多好,等卢大姑娘出嫁,卢家以后还不是你的。”
“娘,你忘记锦之的身份了,他才是我们以后的依靠,你去给我烧一些水来,我要沐浴,晚些时候卢府那边怕是会有人来找。”萧素兰不耐烦的说道。
这一家全都是拖油瓶,就没一个让她省心的。如果她不是还用着萧家人,她早就带着萧锦之走人了。
“啊,大晚上卢府那边能有什么事?”王凤奇怪地问道。
萧素兰懒得跟王凤解释,心中却是想着卢新月如果的手,卢家主母怕是会找她去,她还是收拾妥当些比较稳妥。
另外一边何青给卢惜云喝了汤药,见她脸上的红疹子褪去了大半,这才放心一些。
“苏姑娘,我能不能求你件事。”卢惜云略有些虚弱地看向何青。
银羽叶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对卢惜云的伤害还是有的,她最少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行。
“卢姑娘,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能帮上的一定帮你。”
原来卢惜云是想让何青给她开一种药,能让她脸上一直起红疹子。
“这个倒是不难。”
何青也没问缘由就把一包红色的药粉给了卢惜云。
“这药粉是排毒的,你涂在脸上,脸上就容易起一些红疹子,如果不涂,三五日红疹子也就消失了。”
“多谢苏姑娘。”卢惜云出门身上没带什么长物,直接把腰间的一个翡翠玉佩给了何青权当诊金。
何青也是个爽快人,没有矫情地说什么举手之劳。
她那几片紫云参和飞霜花都挺值钱的,拿卢惜云一个翡翠玉佩也没什么。
何青临走,又给卢惜云写了调养身子的药方,这才离开。
何青害怕萧冠城等着急了,也没跟苏大夫说一声,就急匆匆跑了。
苏大夫后来还是从梅九祥那里知道,何青今天是来送冻疮膏的。
“九祥,那冻疮膏如何。”苏大夫问道。
“效果比咱医馆的要好很多,刚才我收货的时候在手上涂抹了一点,这会我手上的冻疮一点痛痒的感觉都没有了。”
苏大夫接过梅九祥手里的简陋竹筒,放在鼻尖闻了闻,说道,“下次苏姑娘再来,你就说她的冻疮膏我们20文收了。”
梅九祥愣了一下,他师傅莫不是傻了,哪里还有翻倍给人提价格的。
不过很快梅九祥就知道他师傅是多么的睿智。
天冷了,来医馆买冻疮膏的人逐渐多起来,就凭着口口相传,文春堂卖的冻疮膏效果很好的消息瞬间就在长泰县传开了。
长泰县可是个大城池,何青送去的200百个冻疮膏,只两日就卖了个干干净净。
平日里也有不少人来打听,这边什么时候能在有竹筒冻疮膏。
这会梅九祥那个后悔啊,早知道这么好卖,他就多跟苏姑娘订几万个。
何青可不知道长泰县的冻疮膏这么好用,她从县里回来之后,就发动全家去山上砍竹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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