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昂还没回话,坐门口的会计主任李庆冷哼:“多大的嘴吃多少的饭,听说你连初中都没念过,还想当会计,会用算盘吗?会四则运算吗?”纪初晴笑了笑:“有没有能耐,您让我试试就知道了。”李庆把人带进办公室,直接把账本和算盘推过去,给下马威:“给你一个小时,算不出来可别哭鼻子。”
陆北昂还没回话,坐门口的会计主任李庆冷哼:“多大的嘴吃多少的饭,听说你连初中都没念过,还想当会计,会用算盘吗?会四则运算吗?”
纪初晴笑了笑:“有没有能耐,您让我试试就知道了。”
李庆把人带进办公室,直接把账本和算盘推过去,给下马威:“给你一个小时,算不出来可别哭鼻子。”
不成想,纪初晴翻了两页账单,却说:“不用一个小时,我十五分钟就能搞定。”
这些账目清晰,发票完整,一看就不会像后世那样偷税漏税,这种账单她闭着眼睛算都不会出错。
“十五分钟?”李庆却拉下脸,“这册子的账目,就是十年老会计至少要半个小时,我看你是狂妄到目中无人!”
“你要是算不出来,这工厂你就别想进了,我们可招不起您这样的大佛!”
闻言,陆北昂拧紧眉头,刚要劝,却见纪初晴已经噼里啪啦拨起了算盘。
她认真凝着账册,手指拨弄快到划出了残影,几乎两秒就翻一页,记下一个总数。
他眼底闪过抹诧然,这样的纪初晴,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觉看得出神。
“好了!”
陆北昂回过神,就见纪初晴把账本递给李庆:“您老看看,账对不起?”
李庆冷眼接过,嘲讽翻开:“还不到十分钟,这账怎么可——”
话到一半,他愣住了,不由得继续翻下一页,直到翻完。
“竟然都对了!小姑娘了不得啊!”
当天,纪初晴就成了军服厂的会计。
安稳干了几天,就在她以为事情正往好的方面发展时,陆母突然来找茬。
“英玉说的果然没错,你在家属院没闹够,居然让北昂开后门进厂,就你个只上过小学的蠢货能干会计吗?万一出了事儿,是不是想连累死北昂!”
谩骂惹得不少人看过来。
纪初晴忙关上办公室门:“妈,我做会计凭的是自己本事,不信您可以去问李主任。”
“少糊弄我!给你三天时间,赶紧辞职跟北昂离婚,要不然就别怪我心狠!”
撂下威胁的话,陆母转身离开。
看着她决然的背影,纪初晴有些心慌。
但她不会辞职的,正因为能找到这工作是沾了北昂的光,所以她一定要做好,才能不辜负北昂的信任。
接下来,一连几天,纪初晴都工作到很晚。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今晚下班她眼皮一直跳。
而刚进部队大门,一个小兵急匆匆跑来:“嫂子,值班室有你老家的急电!”
闻言,莫名的不安攀上她的心。
唯一会联系自己的,也就只有家里的外婆了。
来不及多想,纪初晴跟着小兵奔去值班室,刚拿起电话,就听见里头传来村支书焦急的声音。
“初晴,北昂妈跑到你家大吵大闹,还跟全村人说你被北昂休了,你外婆在去找你的路上被车撞了!”
轰!
纪初晴只觉有道响雷在脑子里炸开,震的大脑一片空白。
“人已经被送进县医院了,你赶紧过来吧!”
挂断电话,她才发觉拿着听筒的手在打颤,顾不得给厂里请假,她匆忙赶去县医院。
三个小时后,她奔进医院病房。
只见瘦小的外婆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纪初晴呼吸猛然一窒,踉跄跑到床边:“外婆!”
一旁村支书面色凝重:“医生说老太太伤到脑袋,这里的医疗条件治不了,得去首都。”
说着,他忍不住问:“你跟北昂到底咋了?老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不跟你一块儿来?你们不会真的要离了吧?”
纪初晴一哽,说不出一个字。
恍然间,脑海回想起陆母几天前撂下的话——
【给你三天时间,赶紧辞职跟北昂离婚,要不然就别怪我心狠】
紧缩的心渐渐沉进冰窖,冷痛刺骨。
原来,还是自己连累的外婆……
看着病床上老人凹陷的脸颊,花白的头发,纪初晴泛红的双眼浮起挣扎。
一直以为,只要她好好改正,就能摆脱上辈子的结局,她就能和陆北昂好好的,奶奶也能好好的……
可这两件是如果相悖呢?
她垂下眸,极力忍着涌上眼眶的泪水。
这时,护士来催促交住院费和治疗费,纪初晴出来匆忙,身上没带钱,只能拜托村支书先照顾外婆。
赶回部队时,天已经亮了。
刚走到家属院,再次看到楼下围满了人。
她心一沉,难道纪伟又来闹了?
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道深恶痛绝的目光如箭射来。
“四处勾搭男人还不算,现在连公家的钱都敢偷,呸!不要脸的破鞋!”
“难怪找陆连长开后门进厂做会计,原来是奔着钱去了,还没干多久就贪了三千,这要没抓住,以后军款都要被她吃光了!
“可不是,现在报应总算是来了,要我就先找根绳子吊死,也省的丢了自己男人的脸!”
军嫂们啐了几口,各自骂着。
纪初晴听得满心疑惑,但记挂着外婆,也想不了太多,匆忙上楼。
推开门,一眼看见陆北昂站在屋里,还有个穿着橄榄绿警服的公安。
来不及惊讶,公安就走上前:“纪初晴,你涉嫌私吞军服厂公款,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纪初晴愣住:“什么?”
视线扫桌上几摞厚厚的大团结,最后落在陆北昂面无表情的脸上。
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
“北昂,这……”
话没说完,就被陆北昂冷冽的声音打断:“作为军属,既然敢做,就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一瞬间,纪初晴顿觉血液凝结。
望着眼前自己深爱了两辈子的陆北昂,他不仅不为自己证明,甚至还问都不问就给她定了罪……
恍然间,她觉得好像从来没看清过他。
‘咔’的一声,冰冷的手铐铐住了颤抖的手。
公安朝陆北昂敬了个礼:“谢谢您配合我们工作,只是……”
“秉公执法是所有人的责任和义务。”
纪初晴僵在原地,泛红的双眼凝着陆北昂,只要他一瞥,就能看到她眼中的不解、期盼和痛苦。
可从始至终,男人的目光都没在她身上停留过,挺拔冷冽的像个看客。
视线逐渐朦胧,纪初晴眸光渐黯。
原来他要她,为她介绍工作,并不是因为他接受她了,
一切,原来都是自己的错觉。
也许他就是讨厌她,所以无论花几辈子的时间,结果都是一样……
纪初晴像具失去灵魂的,任由公安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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