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后宫就我一个人,当不当皇后也没有区别。何况陛下并没有给我拒绝的打算,因为他是带着圣旨来的。我觉着奇妙,毕竟我是第一个用克死别人的方式,当上皇后的女子。如此,倒也算是传奇了。日子和和美美地过下去,我对陛下那些妄念,便在这春暖花开的时候,如野草疯长了起来。但正因为日子太美好,我却开始害怕了。
我想,后宫就我一个人,当不当皇后也没有区别。
何况陛下并没有给我拒绝的打算,因为他是带着圣旨来的。
我觉着奇妙,毕竟我是第一个用克死别人的方式,当上皇后的女子。
如此,倒也算是传奇了。
日子和和美美地过下去,我对陛下那些妄念,便在这春暖花开的时候,如野草疯长了起来。
但正因为日子太美好,我却开始害怕了。
我害怕那一天,国音寺的钟声突然响起,将我所有的美梦打得七零八碎。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几乎是晴空霹雳,将我从这场幻觉中拽了出来。
那是我当上皇后的第二年,锡泽和我决定要一个孩子。
而我,正好有了身孕。
因着进宫那年,我落入冰湖寒了身子,有身孕是极难。
得了这个消息之后,太医便让我好好休养,不要再沾染风寒,免得动了胎气。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只想快些去和锡泽说这件事了。
没有人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幸福,因为,我也可以儿女绕膝了。
我不是灾星,我也不必孤独终老,我可以和自己心爱之人,有一个心爱的孩子。
所以我去了勤政殿。
大太监认识我,知道我是知根知底的人,就没拦着我。
我悄声进去,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先看见的却是老国师的背影。
「陛下当年一个玩笑,未曾想倒是一个好计谋。」
瞧着两人是在商量国事,我便没有再听的打算,便想抬步就走。
也许我当时转身就走的话,或许就没有那么多痛不欲生了。
但可惜,锡泽后面的话,却让我停下了脚步。
「国师何必取笑朕,朕也是因为一时恼火,才让国师编撰出来灾星一说。」
「……」
编撰,灾星。
这两个词像是一对镣铐,将我的双脚牢牢绑在原地。
我听见了一场弥天大谎,听见了我这数年来背负的一切自责与懊恼,只是因为一时恼火,而编撰出来的卦象!
很多年前,陛下向先帝求娶我被拒。
他便心生一计,让老国师给我编一个嫁谁谁死的灾星之说。
那之后,他在权势里浮沉,早已失了本心。
甚至利用我嫁人,将我的婚事当做一场棋局,除掉了盘根朝堂的棋子。
最后又装作大义凛然的模样,以仁慈之名接我进入后宫。
如此就罢了,他还算计好静妃和贵妃,知道这两位的性子会来和我争斗,便借机除掉了她们。
所有的一切,因为灾星的笼罩,而成为一场无法评定的自然。
只有我,只有我知道,这些年来我背负的是什么样的沉重与艰涩。
也只有我知道,这些年来,我爹娘为我愁白了多少头发。
他怎么可以!又怎么敢——将我的婚事,当做一场玩笑和博弈。
我几乎站不稳,眼泪也强在眼眶里打转。
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离开这里,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再也不想。
我仓皇从这里逃离,却惊起了殿内谈话的两人。
没等我走出勤政殿,身后就被人抱住了。
锡泽身上的龙涎香窜入鼻尖,我原形毕露,发了疯地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开来。
「你这个骗子!你放开我!」
单从这句话来看,锡泽就已经知道我听见了多少,可他双臂越收越紧,几乎要让我喘不过来气。
「你要去哪里?天下之大,除了朕,还有谁敢收留你?」
这话与我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我几乎泣不成声,眼泪和怒火在面上扭曲——我也管不着自己有多狼狈了,我只想狠狠地骂他。
可我抬起头,却一句话都骂不出来。
正因如此,我对他的恨意便又多了几分,恨到我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这么多年我爹为了让我能嫁出去,嫁个好人家。
他和我娘教我改性情,敛骄纵,收棱角,谦恭柔顺,知书达礼,为的就是能够规避灾星之名,成为世人眼中的贵女模样。
我一一照做,改得连我自己都忘了原先是什么样子。
可事到如今,却告诉我,这只是一则谬言。
只是一则谬言,就让我背负五条人命!
「陛下,你觉着很好玩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抿着唇看我。
我只觉着气血攻心,而后腹下一热,就失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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