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我看过你死犟的样子,十四岁那年为了一串手链将整个小区翻来覆去的找啊。”温见善的语气又恢复了以往欠揍的样子,仿佛刚刚正儿八经的人不是他。贺秋浓低垂着眼睫,手指微微蜷缩。“你帮我。”她半响出声打断了温见善喋喋不休的话语,“温见善,你帮我。”
贺秋浓听到这样的回答,心中忍不住发颤。
她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理解,无论是奶奶还是父母,甚至于很多人,都见她看做需要保护的乖乖女。
这么多年,只有温见善告诉她说:你可以当勇士。
原来被理解是这样的感觉。
“谁让我看过你死犟的样子,十四岁那年为了一串手链将整个小区翻来覆去的找啊。”温见善的语气又恢复了以往欠揍的样子,仿佛刚刚正儿八经的人不是他。
贺秋浓低垂着眼睫,手指微微蜷缩。
“你帮我。”她半响出声打断了温见善喋喋不休的话语,“温见善,你帮我。”
温见善眸光大亮,却在贺秋浓抬眼看过来的那一刻略做收敛。
“行,我帮你。”温见善愉快的应承了下来。
“不过,你要怎么报答我?”
他突转的话锋让贺秋浓一愣,她犹豫半天才出声:“天府路的那栋别墅给你?”
温见善摇了摇头。
贺秋浓继续加码,温见善却嗤笑一声:“贺秋浓,别扯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说罢,他站起身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
“你去吃饭,我去给你收拾烂摊子。”温见善语气随意,像是吃饭喝水一般轻易。
贺秋浓心中有所顾虑,她跟在温见善的身后,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会不会很麻烦?”
温见善挑了挑眉:“你担心我?”
贺秋浓的眼睛闻声轻颤,没有搭腔。
“我不麻烦,但是贺秋浓你要是心软的话就很麻烦。”男人语气透着不自然的嘲弄。
贺秋浓立刻回声:“我不会心软。”
温见善轻哼一声表示知道了,临走时他返身拽住贺秋浓的手,好看近妖的脸突然在贺秋浓眼中放大:“贺秋浓,离婚的事推快一点,你不会真想让我当小三吧。”
说完,人就潇洒的转身离开,徒留贺秋浓惊在原地半响没动。
二楼窗帘后的贺母看着这一幕,眉心微微蹙起。
她转头看向刚刚打完电话回来的贺父:“温家这小子怎么回事?”
“他喜欢秋浓?”
贺父想起书房里一脸笃定的年轻人,额角忍不住有些发疼:“当初真的是我们做错了。”
贺母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虞:“我们最开始选的就是温家,不管是温见琛还是温见善哪个不比顾昀渡好?不说他们,温家那两位都比顾家那女人好相处多了。当初若不是妈说秋浓喜欢顾昀渡,我们至于吗?!”
贺父脸色一变:“妈都不在了,这也怪不到她身上,我们都有责任,对秋浓关心太少了。”
“顾家和那个明星的事怎么处理?”贺母叹了口气转移话题。
“就按温家小子说的来吧,秋浓愿意。”贺父看向楼下还站在原地的女儿?,“离婚的事可以催一催了。”
贺秋浓回到房间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她咬着唇,强逼着自己将温见善排除脑外。
手机传来断断续续的推送消息,贺秋浓打开手机。
满屏都是澄清和起诉状,她知道温见善开始行动了。
他在娱乐圈许多年,资本积累起来的人脉只多不少。
贺秋浓顿了顿手,打开自己的微博页面发了一条博文:“没有插足,也不屑于做这样肮脏的事。”
贺秋浓算是这场舆论中心第一位发声的当事人,瞬间就将这场舆论推向了新的高潮。
顾昀渡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拨了进来,贺秋浓看着不停闪烁着的名字,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直到电话进入尾声的最后一秒才接起。
那头人沉默半响才开口道:“秋浓,对不起。”
贺秋浓轻哂一声:“顾昀渡,你要是打电话说些废话,就直接挂断吧。我在你身上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为难也不想再恶心自己了,也麻烦你发发善心放过我!”
贺秋浓语气中掺杂着浓烈的厌恶,顾昀渡自然感受到了,他的心脏骤然紧缩。
这些天他也过得很不好,无论在哪里都无法安眠,总会梦见贺秋浓和那个未曾谋面就失去的孩子。
“我……你打算怎么处理郁茯苓?”顾昀渡的声音很轻,显得心气不足。
“故意伤害,诽谤,无论哪一样都足够她进一次警局了。”贺秋浓语气浅淡,不耐至极,“如果你是想为郁茯苓求情,求我没有用,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顾昀渡那头顿时陷入沉默。
“她怀孕了……”半响顾昀渡才仓促出声。
贺秋浓心下一窒,她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用力的扶住桌面。
顾昀渡可真的是懂她的痛点,她那里最痛就往那里戳。
“孩子是你的吗?”贺秋浓想起温见善前几天发给她的另一份文件,上面显示的是郁茯苓在国外那段时间的交往对象,听说也跟着她一起回国了。
顾昀渡声音突变,呼吸骤然变重:“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啊。”贺秋浓语气嘲讽不已。
“什么意思?”顾昀渡的声线紧绷。
“虽然你是个混蛋,但看在我曾经瞎眼喜欢过你的份上,告诉你个消息,郁茯苓在国外有个相好的。”
话落,那头骤然挂断了电话。
听着那头的忙音,贺秋浓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
她如今再想起顾昀渡只觉得他恶心不已,甚至已经忘记了以前是为什么喜欢上这个人了。
想起温见善的话,贺秋浓紧咬住唇,起身走到有些蒙灰的书架的一侧,从里面拉出一个中等大小的纸箱。
她看着纸箱怔怔出神,颤着手将它打开。
像是打开了尘封依旧的记忆,贺秋浓清楚的知道她应该要去直面曾经的自己,才能彻底割舍掉这段腐烂的感情。
她第一次见顾昀渡是在初三毕业的暑假,顾昀渡穿着白色的衬衫从光影斑驳的树荫下徐徐走来,像每一个少女怀春梦中的少年郎,况且他长得俊美,贺秋浓也如同平常女孩一样一瞬就被他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当初的顾昀渡和现在的他一点也不一样,她记得他会因为同伴随口说出的荤段子耳尖泛红,对人对事都公平公正,对女孩子尤其礼貌也不会过分接触,相反永远都是绅士的。
传闻中郎朗如同清风翠竹一般的少年,当时一中的一大半女生都曾经暗恋过他。
可一切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贺秋浓的暗恋是无声的,她从不擅于死缠烂打。
他们恰巧在同一个大学,等她回过头在望向暗恋的少年时,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好看的姑娘。
贺秋浓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少女对着他撒娇般的讨饶,心中酸涩翻涌,除了隐秘的羡慕外再无其他。
如果一切永远如此美好的话。
初恋,好似都不太尽如人意。
少年顾昀渡很快被郁茯苓厌弃,他成了她恋爱路上的一环。
可离经叛道的郁茯苓却成为了少年顾昀渡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变了。
变得放纵浪荡,眼神不再清澈。
来者不拒好似像小孩为了吸引大人注意力的恶作剧。
贺秋浓从来没有将他的行为放在心上,他和她乖乖女的行径相差甚远,她下意识的远离可视线永远不由自主的接近。
直到大二那年的寒假,她因为一些事忙到很晚。
为了尽快回家咬着牙从小巷子里穿过,却被人堵住。
慌张失措之际,顾昀渡犹如天降般自带光芒。
俗套狗血的剧情就这样产生,却不妨碍当时缺少关爱的贺秋浓一头栽了进去。
暗搓搓的关心,毕业递出的情书都是她为了这段漫长暗恋做出的努力。
联姻的事,可以但没必要。
是她,抱着一种浪子回头的心态去争取的。
可后来的事实证明,她输的一塌糊涂。
贺秋浓看着纸箱里的日记本和一些少女怀情的小物件,嘴角轻扯却没有泛出一丝笑意。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贺秋浓的思绪。
“进来。”贺秋浓以为是家里的佣人。
却没想到一身白衣西裤的温见善推门而入,看着摊了一地的东西微微挑眉:“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微微弓腰准备捡起最近的一个日记本,贺秋浓猛然起身扑向那个日记本。
温见善被吓得一跳,往后一退。
贺秋浓将东西揽在怀中,心脏极速跳动。
她私心不想温见善看见这些东西,先不说他什么心思,看到这些东西还不得嘲讽他许久。
“哟,这都是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温见善视线在地上其他东西上来回巡梭。
“要你管。”贺秋浓语气恶劣。
温见善看了看精神颇好的女人,难得没有出声反驳。
“你来找我干什么?”贺秋浓以最快地速度将东西收回纸箱,满心只想少了这些证明她愚蠢曾经的物品。
“我来催催你,看你什么时候离婚!”温见善嘴角一撇,没个正形。
贺秋浓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羞恼,而只是轻轻垂头。
温见善见状心下一紧,原本微微靠着墙面的身体瞬间站直,他眉头紧蹙:“你不会是反悔了吧?顾昀渡又说什么好话哄你了?”
贺秋浓闻言一言难尽的看向温见善:“你在说什么?我看上去是那种好拿捏的人吗?”
“呵,是不好拿捏,但那是对我。对顾昀渡,你可不就是任人欺负的软包子。”
贺秋浓喉咙一梗,想起结婚四年她做的事,反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果断的转移话题:“顾昀渡最近可能都忙着验证郁茯苓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没动搭理我了。”
“怎么,上次我和他说他没信?”温见善面上鄙夷之色分外明显,“郁茯苓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药,那么忠心?”
“可能是因为初恋,所以刻骨铭心吧。”贺秋浓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温见善难得没有回嘴,只是眼眸深深极具暗示意味的看了贺秋浓一眼符合道:“确实,初恋确实让人刻骨铭心。”
贺秋浓放在书桌上的手一顿,她强忍着心中的羞赧重重瞪了温见善一眼。
温见善从善如流的提起另一件事:“网上舆论已经吵起来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等顾昀渡确定好孩子的事。”贺秋浓眼中的痛色一闪而过,她扬着唇角,“不管是不是顾昀渡的,对我们来说都有利。”
“是他的,那就是出轨的证据。不是他的,我也乐得看他戴绿帽子,还是自己上赶着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温见善打断。
他猛地上前,一手捂住贺秋浓的眼睛。
贺秋浓眼前一黑,一瞬陷入黑暗。
“温见善,干什么啊你?”
“贺秋浓,不想笑就不要笑了,难看。”温见善的语气丝毫不客气。
贺秋浓嘴角的弧度缓缓下落,再也提不起来。
“贺阿姨说你最近心情好不错,是你装的吧?”
贺秋浓的呼吸徒然变重,她的手指忍住不蜷缩起来。
温见善总是这般直白蛮狠得看穿她,又戳穿她。
“你想要我怎么回答?”贺秋浓的声音微微颤抖。
温见善心尖发疼,他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无措。
贺秋浓用力的拽下他的手,眼眶被逼得有些发红。
“我不笑,难道每天都哭吗?让我爸妈成天担心我?”贺秋浓语气急切起来,“他们有什么错?是我喜欢顾昀渡是我要嫁他,是我没有保护好那个孩子,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活该!”
温见善听得心惊,却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面前陷入死胡同的人。
他用力将贺秋浓拽起来,拥在怀中,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脊背。
眼泪浸湿了温见善的衬衫,贺秋浓终于在事情发生这么久之后,头一次嚎啕大哭了起来。
冬日难得有阳光的午后,温见善出奇耐心的安抚着怀中的人。
另一边的郁茯苓却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她看着又一次被挂断的电话,深深的绝望席卷着她。
曾经众星捧月的她像是被资本彻底放弃了一般,没有任何人愿意接她的电话,也没有任何人愿意帮助她。
郁茯苓看着自己近五个月凸起的肚子,眼中浮现出厌恶。
她多么希望这个孩子真的是顾昀渡的。
可那天醉酒,她将顾昀渡送到酒店。
她渴望两人发生些什么,顾昀渡却狠狠地将她推开,最后喊着“贺秋浓”的名字陷入了昏睡。
她站在床边看着俊美非凡的男人心中不甘翻涌,如果不是因为当初她出国了,贺秋浓怎么可能嫁给顾昀渡。
她心生一计,假装两人真的发生过什么,顾昀渡也信了。
发现怀孕的时候她也很心慌,但顾昀渡却好似相信了这件事。
她也顺势应了下来,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很顺利的时候,没想到贺秋浓也怀孕了。
郁茯苓看着冷寂不已的房子,心中不安越发明显。
顾昀渡已经几天都没有来找过她了。
就在郁茯苓惴惴不安的时候,顾昀渡突然打来了电话。
她的眼见瞬间变亮,飞快的接通了电话。
顾昀渡冷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说出来的话却让郁茯苓的心骤然一停。
他问:“郁茯苓,你认识岑许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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