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闫琦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的葫芦里面再卖什么药。难道是等自己将莺月放出来?从前他可不是这样,想到以前,温闫琦神情更冷。“偌大的栖梧宫,竟无人会煎药,不知温闫琦神君能否帮帮这个忙?”谈宴席叹叹气,似是无奈。
温闫琦蹙眉,怎么如此……眼熟,那人一身玄衣,发丝如墨,身旁那个白衣女子与他挨的很近,远远看过去,像一对壁人。
就像……就像多年前一次次让她心痛无比的场景,温闫琦呼吸一窒。
他,他一从凡间回来就来找她,莺月!
心一狠咬牙便伸手一鞭,“莺月!”
听到她的声音,玄衣男子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拉住莺月侧过身。躲开。
温闫琦怒火更胜,果然!
伸手又是一鞭,谈宴席躲避不及,受了一鞭,顿时手臂火辣辣的疼痛,温闫琦一愣,没想到自己会伤害到他,只见他顾不得自己的手,低头不知在莺月耳边说了什么,将莺月一推,便上前接住她的鞭子,温闫琦始料未及,被他拉了一个踉跄,转身便被他用手困在怀里。
玄君看着姿势如此暧昧的二人,长大了嘴,嘴里一边念叨的非礼勿视一边上前追莺月去了。
两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姿势之暧昧,只是暗暗较劲,温闫琦施法,谈宴席化之。如此往复,温闫琦恼羞成怒,使劲按了按谈宴席受伤的手,果然,谈宴席吃痛,放开。
“谈宴席,你究竟要护她到何时!”温闫琦又恨又气。
“我……”谈宴席低头看了看她,她好像变胖了一点点,尖尖的脸上也带了些肉,比起之前瘦骨精定的样子显得气色许多,和他初见她时的样子有些重合。
温闫琦看他傻傻的盯着自己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转身施法便向莺月逃走方向追去。
只剩下谈宴席站在原地,手心似乎还有她身上的余温,满脑子都是平艾的话。
“殿下,当初……莺月仙子的眼睛是她自己弄瞎的。”
而他呢?做了什么?
害了她的师兄,入药!从未相信过他,他真该死!
……
“莺月!”温闫琦看着那双赤色双眸,属于火凤独特的眼珠。嘴角弯弯一丝讽刺的笑。
莺月死死的盯着这个眼前的女人,想想现在如过街老鼠的自己,恶狠狠道:
“你猜猜,刚刚谈宴席跟我说什么?”莺月得意洋洋的笑着,从刚开始轻轻的笑,慢慢的哈哈大笑起来。
温闫琦心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显。
“莺月,今天我来,为两件事情,一是我的眼睛,二是我师兄的命,你的命,在我师兄手里,我师兄活,你活。我师兄死,你也别想活着。聚魂珠拿来,你的命我留着。
当初你再伤我害我,你尽管来,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害我身边之人!”
莺月偏头,做思考铱驊状,有恃无恐。
“我不记得了。”
温闫琦冷哼:“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人护着你吗?”莺月神色一变,转头发现那人竟然真的没有追上来,想想也是,他都知道了,又怎么容忍她在作威作福。
“这双眼睛可真好看,让我想想是谁的?火凤一族瞳孔中都有火凤印记,想你个小小仙子怎么会有?偷来,抢来的东西怎会是你的?还来便是!”
“啊——”剧烈的疼痛让莺月无法思考,身体还没反应过来疼痛,又是一鞭。
“莺月,我天祭之时,只想将你挫骨扬灰,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我要让你永远痛苦的活着,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现在我只问你,聚魂珠在哪里”
莺月抬头,眼前黑漆漆她什么也看不见,无尽的黑暗中,她莫名生出了许多恐惧,她颤颤巍巍的开口:
“在玹哥哥……在谈宴席手里……”
想罢,是刚刚被他拿走的,谈宴席!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那么想跟我过不去吗?
“玄君,入天牢!”
莺月浑身一抖。天牢可不是蛮荒大牢,那里关满了各类的罪人,那里是唯一一个不像天界的角落……
……
栖梧宫外,温闫琦走过来走过去,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进去,袖口上还沾了些暗红的印记,温闫琦定定看了好久,似乎他伤的不轻。
她仔细回忆自己那一鞭子的力度,怎么会?他可是天界太子,他的法力可在她之上。
虽说这样想着,踌躇片刻还是向医仙处走去。
“斩神鞭?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刚从凡间回来,又加上是九十九世至苦轮回,仙根不稳,目前得好好养着,怎么能受伤呢?温闫琦神君,这样吧,我抓些药,您用灵力催化敷在伤口之上,其后好好照料。”
医仙摸了摸白花花的的胡子,没等温闫琦拒绝便把药材塞在她的手里。
“医仙,您……”话音未落,门已经关上。
门口,医仙又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摇着头叹叹气。
想起刚刚在栖梧宫门口遇到的太子殿下。
“殿下,您……”
“不用了,请回吧。”
温闫琦抱着满满的药材,不知做何表情。
“太子殿下,门外有人拜访。”平艾上前道。
“不见。”谈宴席的声音比以往更冷淡几分。
平艾有些为难道:“是温闫琦神君……”
谈宴席似是知道她会来,拿着毛笔的手顿了顿,笔尖微微的颤抖似乎泄漏了他的情绪,他放下笔。
“让温闫琦神君在大殿坐坐,我稍后便来。”
温闫琦端着碗,丝丝懊恼,应该打上一架拿回来便是,偏偏又……
拿上聚魂珠便走,从此不见。她自己在心里这样说。
“不知温闫琦神君前来所为何事?”
温闫琦看着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样客气的他。
她见过好多好多样子的他,那些欣喜的,宠溺的是在和莺月在一起的他。
而面对她,谈宴席从来都是厌恶的,冷酷的。
温闫琦冷了冷脸色,若无其事。
“我听莺月说,御魂珠在你这里,我来拿,你之前也答应了的。这是……”她顿了顿,清了清嗓子,“这是来的路上医仙给我的,你的伤……”
她撇了眼他的手,藏在袖子底下看不清伤口,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念叨:温闫琦,他受伤了
又有个声音在反驳:温闫琦,忘了你之前说的吗?不断则乱!
谈宴席低眸,半天没有回答。
是不是他将御魂珠给她,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瓜葛了。
就再也没办法见到她了。
或许,就容许他再卑劣一点吧。
“我受伤了。”谈宴席开口,他觉得好像这不是自己的声音,他从未有过这样的音调,带着淡淡的委屈。
温闫琦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的葫芦里面再卖什么药。
难道是等自己将莺月放出来?从前他可不是这样,想到以前,温闫琦神情更冷。
“偌大的栖梧宫,竟无人会煎药,不知温闫琦神君能否帮帮这个忙?”谈宴席叹叹气,似是无奈。
温闫琦气的浑身发抖,伸手便要聚力而来,却又听他到。
“聚魂珠本君已经替神君收好,但是本君现在手上颇重,怕是没办法帮神君这个忙了。”
温闫琦看他惺惺作态,实在不懂他所作所为的缘由。
她只能挤出一丝笑意:“温闫琦不才,能帮殿下的忙,还望殿下伤势快些好。”
温闫琦听到自己的声音颇为不耐烦,抬头却看到那人似乎是笑了笑,她撇撇嘴,看错了吧,他怎么会对她笑呢?
……
“什么?你真要去栖梧宫帮他熬药?他一个太子殿下会需要你?我看他是想了什么法子来整你。”玄君急的跺跺脚。
温闫琦环顾四周,小声道:“这是最简单快速的方法了,就算打赢他又怎么样?我了解他,他不愿意让你知道的事,没用。”
“那,那……”玄君挠挠头。
温闫琦正正神色:“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以前的我都不会忘记,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事,我自己能解决,不用跟师傅说。”
这几百年不见,温闫琦发现自己其实有些看不懂他了,从前她知道他厌恶她,如今……不管他想要得到什么,她拿到御魂珠便可以离开了。
深深叹了一口气,温闫琦看着莲花池将要绽放的花骨朵,笑了笑。
“师兄,你再等等。”
再等等,再等等罢,温闫琦自顾自说着话,丝毫没注意到走廊上一闪而过的白影。
栖梧宫的日子过的很快,温闫琦在偏殿每天浇浇花种种地,竟有些从前的味道。
除了早晚去给谈宴席上上药,想象中的麻烦也没有来,温闫琦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想什么。
“温闫琦神君,药好啦。”说话的是一个圆脸仙娥。
大概是从前在仙界的不好回忆,温闫琦在仙界不怎么出门,也不像从前,栖梧宫的每个人都认识她。
温闫琦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端着药就往正殿走。
谈宴席似乎在画些什么,拿着笔,十分认真。
大概是她的脚步太轻了,没有听到,以至于她低头看他在画什么的时候,谈宴席吓了一跳。
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子,温闫琦觉得有些好笑,却瞥见画中有一个女子,身着粉色沙衣,留着双丫鬓,坐在墙头笑。
那张脸,温闫琦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是她自己。
温闫琦猛的向后退了几步,慌乱的转过头就走。
居然是她,她突然想放声大笑,这算是什么?愧疚?弥补?
她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她听见身后有声音喊她,温闫琦走的更快了。
谈宴席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低着头看着画中笑容灿烂的女子,自嘲的笑了。
那个圆脸仙娥从门外探出头来,敲了下门,怯生生道:“殿下,今天还没有汇报神君都做了什么。”
谈宴席揉了揉眉心:“进来吧。”
他知道,她不想再看到从前的那些仙,便选了一个刚飞升的仙娥去照顾她,他不知道自己将她留在身边的意义,甚至,他都不敢跟她多说什么。
每天只要听到她在做什么,能够看到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喜欢自己的那千年,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明明自己从未好言好语对待过她。
爱生怯,爱生悲。
情爱二字无解,谈宴席也终于明白,司命早在之前就对他说:“谈宴席啊,违背天命,是要受惩罚的。”
“谈宴席,你别后悔。”
他真的后悔了,可是,好像来不及了。
……
那天以后,温闫琦便几天没去送过药,每次都是让仙娥送过去的,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用怎样的情绪去面对他。
可是,聚魂珠……温闫琦咬咬牙,还是站在了大殿的门口。
“殿下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想必可以帮我的忙了。”温闫琦开口。
谈宴席的眼神落在桌上那只小小的锦盒上,聚魂珠,其实早就给她备好了。
他也未曾想要为难她,既然如此,留不住的话,便只能让她走了。
“你进来拿吧。”
那聚魂珠到手的时候,温闫琦还有点意外。
这到手得,好像也不难。
她看了一眼谈宴席,咬唇半晌,只吐出来一句:“多谢。”
虽说,这本就是他欠元真师兄的。
谈宴席的脸色并不好看,眼中满是无奈:“你可以走了。”
反正他要的,从来也不是她的一句多谢。
温闫琦只顿了一瞬,如今,她同谈宴席也着实没什么好讲了。
她拿着聚魂珠,转身离开了仙界,直奔无妄宫去。
谈宴席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之中,他想追上前,可是……他似乎失去了可以守在她身边的资格。
无妄宫那红莲池,自从有了师父的照拂,红莲终于活了过来。
只是红莲要重新修成人形,只怕又要花费万年时间。
可是如今,有了从谈宴席那里得到的聚魂珠,元真师兄就不用再等这么久了。
温闫琦来到红莲池边,将那聚魂珠放到莲心之上,然后又将莲池布上一层结界,然后用招魂术引灵。
一时之间,红莲池的红莲涌动,一股红色仙气缓缓从大地聚集,渗透到红莲之中。
师父说,这红莲是最有灵气的莲花,若能活得久,以后还能自行练出红莲业火,终有一日能够跟师父一样,飞升成大罗真神。
只是,当年红莲师兄为了救她,被活活炼成了药。
对于温闫琦而言,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除了师父,就是元真师兄了。
虽然元真也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师兄。
“元真师兄,如今我终于替你拿到了聚魂珠,只要再过三日,我就能救你了。”温闫琦对着那开始泛起红光的莲池喃喃道。
虽然没有人回应她,但是她知道,元真师兄一定能听到她讲话。
就像从前在仙界时无数个日日夜夜,师父去修炼,温闫琦就会在这莲池旁对着这株红莲讲话。
明明那时候元真师兄都修成人形了,却还是会变作那池子里的莲花,默默听她说话。
“温闫琦,无妄天君出来了,叫你过去呢!”玄君隔了老远便冲她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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