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渝薇步伐一滞,沉重地再也迈不开。办公室的门开着,她只一抬眼,就看清了站在陆寒洲身边的高挑女人。这人梳着两条又粗又亮的麻花辫,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竟然是文工团的吴英玉!一时间,浓烈的酸涩涌上心头,堵的纪渝薇发慌。上辈子她和陆寒洲离婚后,听说他最后和吴英玉在一起,两人夫妻恩爱。原来他早就喜欢吴英玉,难怪……但现在她还没被离婚,自己还是陆寒洲的老婆。抱着袄子的手慢慢收紧,危机感驱使着纪渝薇,她没忍
纪渝薇步伐一滞,沉重地再也迈不开。
办公室的门开着,她只一抬眼,就看清了站在陆寒洲身边的高挑女人。
这人梳着两条又粗又亮的麻花辫,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
竟然是文工团的吴英玉!
一时间,浓烈的酸涩涌上心头,堵的纪渝薇发慌。
上辈子她和陆寒洲离婚后,听说他最后和吴英玉在一起,两人夫妻恩爱。
原来他早就喜欢吴英玉,难怪……
但现在她还没被离婚,自己还是陆寒洲的老婆。
抱着袄子的手慢慢收紧,危机感驱使着纪渝薇,她没忍住喊:“寒洲。”
陆寒洲闻声抬头,顿时拧起眉:“你来这儿干什么?”
疏离的口吻让纪渝薇一哽。
吴英玉看了她一眼,笑着拿起桌上的书:“那寒洲哥你先忙,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她抱着书离开。
等人走后,纪渝薇抑着胸口的钝痛走上前,仰头凝着自己爱了两辈子的男人,低问:“这个女同志跟你什么关系?”
原以为陆寒洲至少会解释对方是谁,岂料他只是冷冰冰吐出句:“这不是你能管的事。”
气氛霎时凝固。
陆寒洲凝着眼前僵住般的人,做好了迎接纪渝薇撒泼的准备。
毕竟,她来家属院两月,过分到恨不得连他身边的一只母蚊子都盘问。
但这次——
“……对不起,你说的对,你的工作我是不该过问。”
轻声说完,纪渝薇又低头把饭盒从袄子里拿出来,放在桌上:“这是我亲手做的,味道应该不错,你尝尝。”
“你记得吃,我走了。”
她走的安静,像是从没来过一般。
看着桌上还热乎的饭盒,陆寒洲蹙着眉,眼神深沉难以捉摸。
纪渝薇落寞回家,一进屋,外婆忙上前问:“咋样?寒洲吃了吗?”
看着老人期盼的眼神,她强忍心酸点点头:“他很喜欢,说以后会经常回来吃饭。”
听了这话,外婆终于卸了口气:“这就好,你们安稳了,我也能放心离开。”
纪渝薇愣住。
她把日子忘了,原来送自己随军的外婆今天就要回乡下了……
“外婆,要不你再多留会儿吧?”
她拉住老人枯瘦的手,舍不得放。
“我这老婆子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你爹的事儿我回去帮你处理,我要绝了他找你麻烦的心思!”
外婆拍拍她的手背:“你啊跟寒洲把日子过好,争取早点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重孙才对!”
几句话,老人从家里叮嘱到车站,生怕纪渝薇忘了。
可在外婆走后,陆寒洲一连三天都没回来,也没叫人捎个话。
漆黑的夜空飘起了雨。
看着空荡的地铺,纪渝薇辗转难眠。
脑海里陆寒洲和吴英玉在一起的身影挥之不去,本就杂乱的心更添了分不安。
雨声渐大,纪渝薇才有了些许睡意,但很快,就被一阵推门声惊醒。
陆寒洲回来了?
她连忙起身披上衣服出去,借着房间昏暗的光,看见陆寒洲靠坐在椅子上,被淋湿的迷彩服滴着水。
他仰着头,呼吸有些沉重。
“寒洲!”
纪渝薇一惊,下意识想去扶他。
伸出去的手被狠狠攥住,滚烫的温度让她浑身一颤:“你怎么了?”
陆寒洲微抬黑眸,声音沉哑:“跟你没关系。”
纪渝薇视线不由下落,才看清他肩头隐隐渗着血。
是半个月前他出任务时受的伤,怕是发炎引起了高烧。
她顿时悬了心,伸手朝他额头上摸去:“是不是发烧了?我送你去卫生所。”
话刚说完,手就被推开:“离我远点!”
纪渝薇僵住,而陆寒洲摇晃着站起身,进了房。
手握紧又松开,男人的冷漠压得纪渝薇胸口沉闷不已。
但想着他的病,看了眼外头的雨,她还是拿起伞就出去了。
半小时后,雨更大了。
纪渝薇从卫生所出来,把药揣在怀里,撑着伞往家跑。
雨水渗透衣裤,冰冷就像针往骨缝里头钻,又冷又疼。
咬着不住打颤的牙,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满是泥水的路上。
刚过拐角,一个身影突然从背后窜出来把她搂住:“嫂子,白天人多,现在总能跟我亲热了吧!”
这声音是……杨虎!
愤恨骤起,纪渝薇拼命挣扎:“你放开我!”
这时,一道手电筒的光骤然照在她脸上,只听苏盈尖利的声音如雷传来——
“陆连长,你看你媳妇在这儿偷男人啦!”
苏盈一嗓子几乎吼醒了整栋家属楼,窗户里纷纷探出睡眼惺忪的人。
见状,杨虎吓得一缩,推开人转身消失在夜幕里。
纪渝薇重重摔在水洼中,伞也飞了出去。
她顾不得疼痛,只小心翼翼捂着胸口的药。
忽然,一双穿着解放鞋的长腿挡住视线。
抬头望去,陆寒洲冷峻的脸庞让她呼吸一窒:“寒洲?”
几乎是瞬间,手腕就被他扼住,踉跄跟着他的脚步被拽上了楼。
一进屋,门被“砰”的关上,巨大的响声震的纪渝薇心发颤。
陆寒洲撒开手,深眸间翻涌着刻骨的寒意:“纪渝薇,你还嫌脸丢的不够吗!”
淋了雨的衣裤沉甸甸的,却不及他不问青红皂白的斥责来的沉重。
纪渝薇浑身颤抖,白着脸辩解:“寒洲,我没有偷人……我怕你病重,所以去卫生所给你……”
可话还没说完,陆寒洲像是厌倦了她的把戏,直接冷脸进了房。
委屈压得纪渝薇眼眶鼻头发酸,他连一句解释都不愿听完吗?
拿出怀里的药,她才发现擦破的掌心正渗着血,染红了包药的黄草纸……
一夜未眠。
虽然还发着烧,但陆寒洲却在起床军号响起前离开。
他像是铁了心不信纪渝薇,不想多见她一眼。
一大早,纪渝薇就被妇联主任叫到办公室。
进门后,主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纪同志,按理说我不该掺和你跟寒洲夫妻之间的事儿,但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撇开你经常在家属院大吵大闹不说,作风问题是最严重的!”
纪渝薇脸色微变,对方指的俨然是她和杨虎的事。
上辈子自己也被主任谈过话,只是没说几句就跟她吵了起来,不仅没解开误会,反而又惹了不少流言蜚语。
想到这些,纪渝薇连忙辩解:“主任,我跟杨虎一点关系都没……”
“你现在解释也没什么意义,名声都已经坏成那样了,能是一两句说的清的?”
主任不耐打断,神情严肃:“寒洲经常执行任务,一旦在任务中因为你的事分心,你知道我们要付出的是什么吗?不只寒洲的命,还有老百姓的命!”
听到这儿,纪渝薇的心被锥子扎了似的疼,却说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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