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寒贵》是所著的一本已完结的小说,主角是苏轶昭宗泽铭,小说节选内容:…
没有华丽的词藻,只有平淡的感情,但确让人感动,很好的一篇文章,推荐《朱门寒贵》这本书。
朱门寒贵苏轶昭宗泽铭章节试读第一章 我在外面有个儿
京城苏家四房的长子苏轶梁坠马了。
苏府内愁云惨淡,请来的大夫一茬又一茬,却都束手无策。
怎么说?我看人不是好好的,刚才喊得可有劲儿了,怎么就没用了?
一名身着褐色细棉布褙子的婆子惊讶地看着对面的妇人,惊讶地问道。
她停下正在嗑瓜子的动作,拉着这妇人往一旁的拐角处走,顺势往这妇人的手中塞了三枚铜子儿。
这妇人立刻脸上挂满了笑容,唇边那颗大大的媒婆痣随着肌肉的牵动,一上一下,好不滑稽。
听说伤着那儿了!妇人往下指了指,显得笑容有些猥琐起来。
婆子脸色一僵,而后惊讶地瞪大了眼。
大夫说以后可还能痊愈?
怕是不好恢复了。
妇人摇了摇头,随后望了一眼外面,看着管事的姚妈妈来了,立马辞了婆子,从另一边躲开了去。
婆子得了消息冷笑了一声,接着便往正院的方向走去。
这厢四老爷正在儿子屋内痛哭,旁边的四太太也在哭天抢地地抹泪。
两人一前一后,抑扬顿挫地哭着,倒是应了夫妻琴瑟和鸣,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行了,好不容易静下来,叫你们一吵,待会儿了又得发疯。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屋内顿时为之一静,再没了半点声响。
老四,小六这次和辅国公府上那位长孙赛马,惊马摔了他自己不说,还连累人国公府嫡长子也从马背上掉下来,受了很重的伤。
苏家老太爷看着还在抹眼泪的老四,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老子是个不着四六的,小的也是个纨绔子弟。
你现下备礼去一趟辅国公府,得亲自去赔礼道歉,据说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一旁的妇人带着哭腔质问道:公爹,明明是他惊了马,害了梁儿,怎么还要咱家去给他赔礼道歉?梁儿还未娶妻,这伤了……,以后可怎么办哟?
怎么?你现在是在质问你父亲吗?这事儿是你那好儿子惹出来的,你不想办法善后,居然还敢对你父亲不敬?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厉喝,接着走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鬓边掺杂着几根银丝,可面容却保养得好,只看得出眼角有些细纹。
母亲,大夫说梁儿伤了子孙根,怕是以后不能再有子嗣了。
四老爷苏文卿一见老太太来了,连忙上前拉住老太太的衣袖,哭得好不伤心。
那就过继吧!在族中选一名乖巧伶俐的,这是梁儿的命,也是你的命。
老太太面色冷峻,口中吐露的话语让四房夫妻如坠冰窟。
不行!我不同意!唐氏怒目而视,形容癫狂。
接下来就是歇斯底里地闹腾,将屋内闹得人仰马翻。
就在此时,苏文卿突然大吼了一声,父亲!其实,我在外面有儿子。
苏府四老爷一直是全京城的笑柄,此次他嫡子重伤,竟牵扯出他还有个外室子,这就又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
一辆蓝顶挂青色布帘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苏轶昭靠在马车车壁上,背脊被颠簸的马车震得生疼,险些喘不过气来。
深深喘了喘,双眼无神地看着眼前的马车布帘子。
接连赶了十来天的路,飞扬的尘土将那布帘裹挟,已是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一个颠簸,她胃里翻江倒海,拉开旁边的布帘子又吐了起来。
可接连吐了几日,吐出来的也只是些苦水罢了!
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吐完之后,苏轶昭昏昏沉沉的脑子愈加混沌起来。
唉!也不等少爷病好些就上路,哪里就这么急了?
旁边一道夹杂着担忧的声音响起,接着有人轻拍他的背脊,借此来让他好受些。
少爷再忍耐一下,还有半日,就能到京城了。
苏轶昭转过身来,便看见说话的是个留着山羊胡须的男子。此人年过半百,穿着一身藏青色细棉布直裰。
这身装扮,分明是个古代人。
穿越来十几天了,她终于接受了现实。
她不明白,不过是连续加了五个班,怎么就穿越了?还穿成了一名官家老爷的外室之女。
要说她是女孩子,为何又被称为少爷,这真是说来话长了。
她的母亲名为文钰,自原主记事起,就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
从未见过父亲,母亲也从不提起。
世道艰难,因为母女单独隐居乡野,为了在官府落户,文钰便将原主作男孩养。
可怜苏轶昭小小年纪,出落得玉雪可爱,却被有心人觊觎。
不得已,略通医理的文钰便将苏轶昭乔装打扮,将其办成了个丑小子。
苏轶昭搜刮着原主的记忆,不免感叹了一声,这对母女活得当真艰难。
家中一贫如洗,文钰又是个药罐子,没银子买药,便只能由原主上山采。
半个月前,原主上山采药掉落一处深潭。
深山无人,求救无门,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然而潭水冰冷,她那柔弱的身躯哪里抵挡得过?当晚便发起了高烧。
风寒未愈,常年缠绵病榻的母亲却因为照顾她,病情加重,只来得及交代那么几句就过世了。
就在她想着以后的出路时,她就被人从病榻上揪了起来,拎到了这马车上。
原本想表明自己是女儿身,可谁想来接人的奴仆一句话便暂时打消了她的念头。
人家要的是儿子,如若知道她是个女儿家,只怕不会再管她。
再加上文钰临终前的遗言,苏轶昭打算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启程时就得了风寒,怎地过了十几日,依旧不见好?男子忍不住抱怨道。
废话!每天赶路,随意抓两副药熬了灌下,能好才怪呢!没死都是她命大。
苏轶昭喝了几口热水,算是缓过来了。
忠伯!父亲会不会不喜欢我?
被称为忠伯的男人转头看了苏轶昭一眼,不禁嘴角抽了抽。
怎么会?少爷别胡思乱想,等回了府,之前那些苦难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好日子就要来啦!
忠伯心中嘀咕,还不是因为嫡少爷成了废人,否则老爷哪里还能想得起自己有个儿子流落在外?
苏轶昭现在没心思管其他,虽然忠伯这句好日子就要来了,说了不止十七八次,跟画大饼似的。 第二章 我的好大儿
马车驶入京城北边的一条巷子,连成片的白墙黑瓦,嫩柳倒垂。
角门旁边的院墙不知何时爬上了飘香藤,郁郁葱葱,在这初春的早晨舒展着自己的身躯,给萧条了一冬的大地带来了一片生机。
车夫没下马车,而是吆喝了一声,角门便应声而开。
苏轶昭忍不住掀开帘子看向外面,四面是雕梁画栋的抄手游廊,青石板的路,白石板的台阶。
院中翠绿氤氲,与她一路行来的萧条景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禁感叹,也才过了十几日,这院儿里就已经是盛春了?
这家有钱,大大的有钱!
苏轶昭放下帘子,暂时将要离开这里的心思抛在了脑后。
马车在一道垂花门前停下了,忠伯看了一眼苏轶昭,不禁别过了眼。
他掀开帘子对着车夫道:就停在前院吧!少爷待会儿再去向太太请安。
周管事,既然七少爷已经安全回府,那我就去老太太处复命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苏轶昭知道那是和忠伯一同去接自己的外院管事苏炳。
忠伯不由分说,立马拉着还在愣神的苏轶昭下了马车,向那苏炳道谢。
这次有劳二管事了,跟着我们长途跋涉这么些天,等七少爷安顿下来,定当好好感谢。
苏炳冷冷地看了一眼苏轶昭,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转身就离去了。
什么态度?苏轶昭心中腹诽,这下人比她这个主子还豪横。
不过从这个外院管事的态度来看,来了这府里,怕是是非不会少。
在马车上时,有一大半时间她都病着,忠伯也就简单和她讲了讲府中的长辈。
她听了个囫囵,只能大致整理了一下。
环视了一圈儿,见四周空无一人,苏ᴶˢᴳ轶昭转头和忠伯对视,不禁大眼瞪小眼。
这不对啊!难道角门处的下人没向里头禀报?怎地无一人来接?
忠伯很是纳闷,但想着还是让苏轶昭洗漱一番,再去后院请安,这模样实在有些让人看不过眼。
这时一名小厮端着茶盘匆匆走过,被忠伯叫住。
你去四房看看四老爷在不在,就说七少爷回府了。忠伯拉着小厮吩咐道。
苏轶昭虽然有些摸不清状况,但这种情形之下,她也能明白自己是不受待见了。
那小厮见是忠伯,转身就要走,可当看到苏轶昭时,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的儿呀!我的好大儿呀!你受苦了!
就在此时,一阵鬼哭狼嚎传来,苏轶昭吓了一跳,转头就见垂花门内走出一名身穿银白素缎冰蓝色滚边长袍的男子。
见着苏轶昭等人,男子立刻快走几步,跌跌撞撞,手中帕子还抹起了眼泪。
苏轶昭看着对方腰下挂着的白玉佩饰剧烈甩动,只觉得在阳光的照射下,此玉堪比黄金钻石,耀眼至极!
刺眼!极其刺眼!这玉应该值不少钱。
不错!苏轶昭现在正神清气爽,一扫接连十几日的沉疴,突然对未来期待了起来。
苏轶昭捏了捏腰间藏着的那五两银子,砸吧着嘴。
再观其相貌,此人面白无须,天庭饱满,一名男子,竟也生出了几分俊秀。
这是个美男,一个哭得毫无形象的美男。
苏轶昭按照忠叔的描述,猜测这位就是便宜爹苏家四老爷苏文卿了。
看着对方哭得这么伤心,苏轶昭在心中暗骂便宜爹这戏可演过了啊!
真要这么在乎,这前几年怎么不见来接?
看着对方张开双臂,苏轶昭做好了心理准备,想想为了以后的生活,被抱一下也不会少块肉。
就在苏轶昭眼一闭,心一横时,哭声却自身边传来。
我的儿,这几年你受苦了,你母亲这个妒妇,逼着我和你娘断了来往……
苏轶昭目瞪口呆地看着苏文卿抱着小厮哭得撕心裂肺,脑子一时也没转过弯儿来。
周管事只觉得没眼看,不知道老爷什么时候才能着调些。
他扒拉了一下自家老爷,道:老爷!这是小厮阿贵!少爷在旁边呢!
接着周管事便将苏轶昭推到苏文卿身边,哭声戛然而止。
苏文卿只觉丢脸,谁想他刚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张丑绝人寰的脸,顿时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不出一个时辰,四老爷被刚带回来的七少爷丑晕了的传闻便传扬开来。
不过半天,这事儿又传出了府,至此京城世家无人不知。
京城谁人不知苏四老爷是个好颜色的,但凡丑的都入不了他的眼。
这次能被吓晕过去,可见那带回来的少爷能有多丑了。
少爷!您先洗漱,奴婢来给您擦身子。
一名身穿豆绿色夹袄的少女对眼前这个衣着破烂的少年躬身一礼,不敢抬头去看。
苏轶昭放下了手中的包袱,一听这丫头要给自己擦身子,连忙拒绝。
她可没忘记自己现在是男装,既然以少爷的身份入了府,那就只能将错就错。
苏府四房需要的是一位少爷,并不需要一名外室女。
听闻苏府四太太是一名妒妇,四老爷成亲之后,便不曾纳妾。
成亲前的两名通房也险些被发卖,所幸苏家老太太做了主,这才成亲后被抬成了姨娘。
只可惜,这些年一直无所出。
如若知道她是女儿身,想来立马就要被赶出府去。
将刚才周管事塞给她的两个丫头打发了出去,苏轶昭这才解开衣衫,跨进了浴桶中。
被热水拂过身子,苏轶昭忍不住喟叹一声。
一连十几日,竟然都没能洗个澡。
一路紧赶慢赶,在最短的时间内回了京城。
那苏炳管事说是怕四老爷等得着急,苏轶昭却想是此人急着赶回来复命,说不定有什么坏心思,不想她回京城。
世家大族勾心斗角多得是,这苏家她还没摸清楚,有此猜测也是常理。
想起吓晕了便宜爹的这张脸,苏轶昭对着水面,仔细端详了起来。
丑!确实丑!但能将苏文卿给吓晕,属实夸张了些。
一张黑乎乎的脸,左边眼睛那还长了一块婴儿拳头大的胎记。
原本这脸就已经够黑了,没想到那胎记的颜色竟是比脸还要黑上许多。
苏轶昭前世就是个颜控,这一世穿过来竟然丑成这副模样,当时就觉得人生晦暗一片。
不过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双眼睛倒是生得极为不凡。
眼裂很长,眼睛看起来并不小。
眼型内勾外翘,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几分魅意。开合颇具神韵,眼光清澈明亮。
虽说胎记太大,将如此潋滟的双眼生生折了几分,然仍是这张脸上最出彩的地方了。
第三章 不曾洗过脸
再仔细观察了一下脸部轮廓和五官,苏轶昭发现五官不错,脸蛋也是瓜子脸,搭配在一起是相得益彰。
若是皮肤没那么黑,也没有那块胎记,原主长得可不赖。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白皙细嫩,与脖子以上的皮肤截然不同。
苏轶昭笑了笑,将放在一旁的包袱拿来,从中掏出一只瓷瓶。
这是文钰临终前将她叫到床前交代的,为了隐藏容貌,不被人觊觎,颇通医理的文钰便制作了一种墨色颜料。
苏轶昭洗了脸之后,便从瓷瓶内倒出一颗白色的小丸子。
她拿着丸子在脸上擦拭,涂满整张脸之后,静待一刻钟,再洗去。
连续两个月重复洗,就能彻底洗去她脸上的墨色汁水。
可惜路上她一直没机会洗,这个苏炳管事可不管她洗澡换衣服,马不停蹄往京城赶。
每天给她点吃的,不饿死就成。
将脸仔仔细细洗过之后,看着乌黑的墨水自指缝间流向浴桶,苏轶昭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说是能洗去,但没有试过,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忐忑的。
直到药丸子都擦完之后,苏轶昭对着水面又观察了一会儿。
发现脸上没那么黑了,连胎记都淡了些,这才放心地洗了澡。
少爷!府上针线房说没给您量尺寸,也来不及给您做。就找了六少爷的衣服,给您改了。
苏轶昭屏息听着,六少爷应该就是便宜爹的另一个儿子吧?
之前在马车上时,忠伯提过几句,只说摔了马,身子不适。
您先将就着穿,等过几日府上添春衣,再给您仔细准备!奴婢现在给您拿进去?
苏轶昭透过朦胧的薄纱绣青竹屏风,看出身形应该就是刚才的丫头月容。
有劳!就放那儿吧!
月容闻言迟疑了一会儿,这里离浴桶可远着呢!
不过她以为这少爷是害羞,不习惯有人服侍,因此也没多想,放下衣服就出去了。
苏轶昭擦干身上的水渍,爬起身拎起衣裳就往身上套。
不同于往日穿的粗布交领束腰,这是一身烟青色小立领右衽长袍。
到底是什么朝代?这衣裳有些看不出来了。
苏轶昭也管不了这么多,换上雪白的绸缎里衣,苏轶昭想着这便宜爹的家境不错啊!
自穿越以来,头一回穿这么好的衣服。
因为苏轶昭的不熟练,拉拉扯扯了近一刻钟,总算穿上了。
对着铜镜看了一眼,算了!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听到开门的声音,苏轶昭顿时头大。
这里似乎没什么隐私观念,她在里面洗澡,丫头进进出出的,根本不会敲门。
少爷!还有半个时辰才可用饭食。咱们还得去老太太和太太那边请安,不如等回来之后再用吧?
月容上前给苏轶昭整了整衣袍,不禁感叹这少爷除了丑还瘦。
周管事说的尺寸还稍大了些,明儿个还是等少爷换下来之后,自己再改改吧!
他们四房在府里不受待见,去针线房和那些泼皮磨破嘴皮子,那还不如自己动手。
这般想着,她抬头看了一眼苏轶昭,发现肤色竟然白了些,连脸上的胎记都淡了。
少爷!您的脸?月容受惊不小,一时有些语塞。
怎么?是不是白了点?
苏轶昭对这个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感觉还不错,虽然看自己的眼神偶有嫌弃,但也算尽职尽责了。
月容点头如捣蒜,这到底怎么回事?
苏轶昭仰望屋顶,叹了一口气。
唉!活了这九年,都不曾洗过脸。今儿个洗了一把,也算不枉此生了。
苏轶昭说完便袖手走出洗漱间,往卧房走去,只留下个捂嘴震惊不已的月容。
这个小院子是一间正房带两间耳房,正房又分为前后三间,最外头那一间是待客的外间。
中间是卧房加书房,最里面就是洗漱间了。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洁,看得出是匆忙收拾出来的。博古架上空空荡荡,只摆放了一只喜鹊报春的大瓷碗。
书架上寥寥几本书,书桌上倒是摆放着文房四宝,苏轶昭也看不出好坏。
就在苏轶昭打量的功夫,门突然被打开,接着只听砰的一声。
哼!ᴶˢᴳ大厨房那起子小人,都是些捧高踩低的。去要些热水,都要给脸色看。
苏轶昭转头看过去,这是另外一个丫头月秋。
有别于月容的瓜子脸,圆圆的脸蛋看起来颇有几分讨喜,只可惜比起月容来,好像没那么规矩。
月秋!在少爷面前,岂可放肆?
月容从屋里出来,见着月秋嘴里一边数落大厨房的婆子,一边在给茶壶添水。
苏轶昭叹了口气,看来她所在的四房在整个府中的日子也不好过。
苏府上来了个庶出的少爷,在京城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即便因丑陋闻名京城,但因为京城每日里的新鲜事儿不少。不过几日,就少有人提了。
一大清早,苏轶昭正望着眼前的海棠花发呆。
来了这里,伙食确实比之前好得多,最起码能吃饱了,只可惜经常是冷的。
自来府中,无人来这里串门,也无人叫他去请安。
这府里的少爷姑娘每日里都要去正院晨昏定省,给老爷子老太太问安,偏生他好像被人遗忘了似的。
照理说,他要去尽孝道也不应该拦着,可偏偏就有人拦着,这人还是她爹。
据说那日那个便宜爹被她吓晕过去之后,就扬言不想再见到她,也不准她踏出院子半步。
因那位兄长身体还没养好,嫡母也不待见他,根本没传过她去正房。
府上其他长辈体谅他病还没好全,说是等好了之后再去请安,免得加重病情。
就这样,她成了被府上遗忘的小可怜。
捻起桌上一块枣泥糕,苏轶昭捏了一点饼屑撒到地上。
没过片刻,就看着不少蚂蚁前来抬着食物浩浩荡荡地往住处搬。
月容看着百无聊赖,望着地上发呆的苏轶昭,不禁摇头叹气。
苏轶昭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将目光转向了院子墙角的一处。
只见那处突然窜出了一只肥大的老鼠,皮毛油光水滑,可见平日里偷吃过不少。
第四章 鼠妹
那老鼠见着苏轶昭,犹豫了片刻,没听到熟悉的尖叫声,索性也不走了。
它转头见苏轶昭正看着它,不禁翻了个白眼。
别问苏轶昭怎么看出它这芝麻绿豆的小眼睛翻出白眼的,反正她就是看到了。
觉得这老鼠有意思,她拿起桌上枣泥糕,对着那老鼠道:吃不吃?
对着老鼠说话,这也是无聊到一定境界了。
谁想那老鼠竟是不屑地道:就你这枣泥糕,那都是大厨房剩下的,谁吃啊?我每天吃的是山珍海味,你这白给我都不要。
苏轶昭顿时气笑了,她居然被一只老鼠给嫌弃了?
嗯?不对,她怎么知道老鼠在说什么?
苏轶昭晃了晃脑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老鼠在她面前挑衅地转了一圈,便打算钻回洞内,谁料洞口被飞来一只鞋给堵住了。
你吃的是山珍海味?难怪这么肥了!苏轶昭拎起鼠尾,发现这老鼠可真沉。
你才肥,你全家都肥!老鼠蹬着两只腿,气愤不已。
苏轶昭又晃了晃头,这到底怎么回事?她真的出现幻觉了?
啊~一道熟悉的尖叫声传来,老鼠顿时使劲儿挣扎。
苏轶昭一个不察,就被老鼠给挣脱了。
看着老鼠的尾巴消失在洞口,苏轶昭此刻脑子里有些晕乎乎的。
月容跑上前来,一把拉住苏轶昭的袖子,往屋内扯。
少爷!老鼠这么脏的东西,您怎么能碰呢?要抓老鼠,找咱们院子里的婆子呀!
月容忍不住抱怨,但也明白院子里的婆子这会儿只怕还在哪个角落里躲懒呢!
苏轶昭现在根本没心思管月容在说什么,她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月容打水给苏轶昭洗手,这时月秋一脸兴奋地走了进来。
少爷!月容姐,这次可真是好消息。
月容兴趣缺缺,府上的好消息跟他们这院子也没多大关系,有什么好欢喜的?
她一脸平淡地问道:是什么好事儿?
苏轶昭总算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她把这一切当成是自己的幻觉,也好奇起了月秋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府上二少爷过了县试,写信回来说对府试很有把握。这次,二少爷应该能考上了吧?
月容闻言也很高兴,二少爷都连考两回了,这次过了县试,二老爷和二太太肯定高兴。
苏轶昭倒是没多大的欣喜,她对这个府上的主子还很陌生。
不,不是陌生,而是根本没见过。
月秋说的二少爷是长房的庶子,据说之前考两次,都是命落孙山。
苏府家大业大,一共四个房头。
苏轶昭这几天从月容和月秋口中探听到不少消息,苏家老太爷苏锦荀乃是朝廷的光禄寺卿,从三品的官职。
在这京城,从三品的官儿,品级可不低了。
苏家四位老爷,大老爷苏文春和三老爷苏文洲是嫡出,二老爷苏文敬和四老爷苏文卿是庶出。
不错!她那个便宜爹苏文卿就是庶出,从府上下人们对四房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嫡庶有别,尤其她那个便宜爹还没个一官半职。
苏文卿整日里就喜欢结交朋友,与那些文人墨客吟诗作赋,做了个闲散书生。
不过一个庶出的,居然被养成了这样的性格,着实让她疑惑。
听说苏文卿在嫡母面前很是受宠,要什么给什么。
只除了当年那件婚事,没如苏文卿的意。
苏轶昭还没问,两人就叽叽喳喳地聊上了。
这次老太爷心里高兴,说是要摆家宴,咱们少爷这次一定能出席。
月秋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回来禀报。
月容闻言脸上的喜色更甚,既然是家宴,那就是家里的主子都去的。就连大房的表姑娘都要去,别说咱们家少爷了!
苏轶昭有些无奈,那表姑娘可是长房大奶奶的娘家表妹,他现在的地位都不一定有她高。
那得赶快准备着,这箱笼里的衣裳也好久没拿出来晒了,得看看穿哪件儿。
月容兴高采烈地去翻箱笼去了,其实苏轶昭知道,她的衣服一共也没几件,还都是六少爷穿过的。
月秋也兴高采烈地去打水,少爷!您这次可不能躲懒,得好好洗把脸,一定要把脸洗得白白的。
苏轶昭哭笑不得,她的脸是一天比一天白,可那都是因为用了药丸的缘故。
这两个丫头还真当她以前是不洗脸呢?每天催她洗十八次,都嫌不够。
说到洗脸,苏轶昭又走到了铜镜前打量。
脸白了不少,已经是正常人的肤色了。
只是上面的胎记颜色毕竟深一些,看起来要比脸上的皮肤稍微黑一点。当然,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人都说一白遮三丑,还真有道理。苏轶昭摸了摸脸,发现原主长得真不错,可以算是个美人胚子了。
眼波流转,容貌昳丽,不忽略那胎记,都算是好颜色了。
勉强能出去见客了吧?那黑色的胎记,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太清楚。
想来再过几日,胎记应该就能彻底消失了。
月容看着苏轶昭正在照镜子,不禁捂嘴偷笑。
少爷平日里看着不在乎容貌,连脸都不肯洗。
可等脸上的脏东西洗去之后,还总会照镜子,想来也是在乎的吧?
苏轶昭转身突然看到拿进屋里来的那碟枣泥糕,不禁想到了刚才那只老鼠。
到底为什么她能听到老鼠说话呢?难道是真的天天待在屋里待傻了?
没忍住,苏轶昭打算再试验一番。
她来到那个老鼠洞前,头往前伸了伸,洞内一片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
喂!老鼠,你快出来!
苏轶昭做了个自认为无比傻气的行为,不禁对自己的行径无语。
真是魔怔了,老鼠能听得懂自己的话?
可谁知她刚准备转身离开,就看见洞口出现了一对黝黑的小眼睛。
老鼠用警惕的眼神打量苏轶昭,干什么?如果想吃山珍海味可没有,我自己都不够吃呢!
苏轶昭听到对方不屑的语气,顿时气得捏住老鼠探出来的胡须。
老鼠疼得吱呀吱呀地叫唤,杀鼠啦!杀鼠啦!你放开我,再不放我,我就叫我的小弟咬你。
第五章 脑子不行?
苏轶昭顿时觉得有趣极了,你还有小弟呢?有本事把它们都叫来,我看看你有多少小弟。
嘴上这么说着,她的手还是放开了,将老鼠拖了出来,改拎着老鼠的尾巴。
说来也奇怪,她前世挺痛恨和害怕老鼠的,没想到眼前这只,她居然不害怕,甚至觉得有些可爱。
你等着,我这就叫我的小弟!随后苏轶昭只听得老鼠一顿吱哇乱叫,接着便没了动静。
苏轶昭笑了,你的小弟呢?
老鼠气得用它那绿豆大的眼睛瞪着她,一脸不服气的模样。
她刚问没多久,就突然见着院子里的婆子惊叫着跳了起来。
哎哟!哪里来的这么多老鼠?快,快抓老鼠!
她说着就带着另一名婆子拎起大扫把满院子乱蹿,苏轶昭见状连忙拎着手中这只躲到了屋檐ᴶˢᴳ下。
难不成真是这只老鼠叫来的小弟?眼前的这一切不是她的幻觉,都是真的吗?
将手中这只拎起来仔细观察了起来,她要看看这只究竟有哪里不一样。
看到了吧?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让我的小弟晚上爬你的床。
老鼠一脸傲娇地别过头去,却见苏轶昭正在上下打量着她。
只见老鼠突然捂住下身,惊叫道:你这个登徒子,看什么看?本姑娘是你能看的?
苏轶昭刚穿来之时以为自己要走努力奋斗奔小康的路线,等进了这深宅大院,就以为自己要走宅斗风,可惜被困在这小院中出不去,索性暂时歇了这心思。
可她没想到,这世界这么玄幻,她居然可以和老鼠对话。
将老鼠折腾了一番,一到吃饭的时辰,老鼠就挣脱跑得没影儿了。
苏轶昭只好拿着树枝捅着眼前的蚂蚁窝,喂!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都说给你们搬一块最大的糕点,你们为什么还要搬饼屑?
看着蚂蚁依旧在不停歇地搬运,苏轶昭知道蚂蚁这边是不能沟通了。
她刚才还试过虫子,不同种类的虫子,都不行。
其他的鼠类也不行,只能是那只老鼠,难道是因为那只老鼠特殊?
要想知道答案,那就得经过试验,只可惜她出不去这院子。
月容看着苏轶昭又在树下捅蚂蚁窝,不禁摇头叹息。
月秋挤到月容身边,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声地问了出来。
月容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少爷这儿有些不对啊?
月秋指了指脑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月容闻言瞪了月秋一眼,怎可在背后妄议主子?少爷不过是无聊了点,你可别出去乱说。
月秋撇撇嘴,我知道,哪里敢乱说?
她现在就是服侍七少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呐!
月容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也跟着担心起来。
少爷的行为愈发诡异了,该不会真的脑子有问题吧?
苏轶昭丢开树枝,回到卧房,看了一眼架子上的那几本书。
还是得想个办法出院子啊!不能总这么待着。
前几天找借口无聊,将架子上的书都看光了。
与前世的四书五经差不多,都是启蒙的书籍。
只可惜没有关于这个朝代的书,但她也从这几本书中明白,她目前所在的朝代不是前世所熟知的那些。
她穿越到架空王朝了!
从月容她们嘴里打听到,这是大云朝,只可惜再多的信息月容她们就不清楚了。
苏轶昭想知道更多信息,那就得出这个院子。
听说办家宴就在明天,可是到现在府上无任何一人来给她传信。
她不能被人遗忘在这里,还是得想办法主动出击。
苏轶昭思忖片刻,心中有了个主意。
叫来月秋,特地避开月容,交待了她几句。
在这府上有相熟的小姐妹吗?苏轶昭低声问道。
月秋点了点头,有啊!奴婢的娘是府里采买的婆子,时常跟着管事出府,有好多小姐妹都想托我娘买东西,她们都来找奴婢帮忙。
苏轶昭心如明镜,月秋能到少爷身边做二等丫头,肯定是有背景的。
再怎么说,她也是四房的少爷。还没到府里之前,她那个爹也不是现在这种态度。
你找个玩得好的帮忙!记住,一定要保密。
为什么要避开月容,那是因为月容一定会反对。
苏轶昭接着说了自己的计划,月秋很惊讶。
少爷,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月秋有些迟疑,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她得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去办,自己小心点。你们难道不想我出这个院子?到现在都没人来,你们心里也明白我的处境。
苏轶昭这一番话说到月秋心坎里了,她来四房可不是想过这种日子的。
少爷好了,她才能好。
那我试试?月秋已经心动了,她向来胆大。
嗐!那什么,请人帮忙不要吝啬,你就帮到底。我先欠着,等日后有了就还。
苏轶昭说完只觉得脸皮都发烫,这没钱的日子可难受了。
她才刚进府,月银还没她的份,身上藏的这五两银子是文钰留给她的遗产,她可不想动。
月秋闻言立刻捂嘴偷笑,看着苏轶昭面色微红,她不禁有些发愣。
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好看了?这哪里丑?分明就是个翩翩小郎君嘛!
次日上午,苏轶昭草草洗漱好,就对着镜子在脸上涂抹起来。
成败在此一举,她可得做好准备。
完成之后,她对着镜子满意地一笑。
此时外间那边突然传来了喧哗声,一道极其尖锐的声音叫嚣着:那贱人呢?让他给我出来。
来人怒气冲冲,正带着人往院里闯。
哎呀!六少爷,您消消气儿。七少爷这会儿才刚起,您有话好好说。
月容见着是六少爷来了,顿时吓得惊慌失措。
这几日六少爷脾气暴躁,整天都歇斯底里地叫唤。
伺候他的丫头小厮私底下都叫苦不迭,被折磨得够呛。
现在可不要说那些贴身伺候的下人了,就是其他院儿里的下人都不敢打他院门前过。
月秋站在角落里,见着六少爷这模样,不禁吓得发抖。
要是她做的事被发现了,那她估计要被乱棍打死。
他是哪门子的少爷?不过是乡野出身,他配吗?
苏轶梁冷哼,即刻便命带来的下人抬着他闯进去,他就是要寻苏轶昭的晦气。 第六章 寻晦气
苏轶昭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当喧闹声越来越近时,她起身在月容的针线篓子里拿了个插了针的小线团子,迅速拢入袖中。
总不能吃亏不是?她可不愿意自己白挨一顿收拾。
刚做好这一切,门便应声而开。
苏轶昭听着这事儿就知道来者不善,不过来得正好!
当先走进一名小厮,此人吊梢眼,膀大腰圆,看得出来力气不小。
随后两名小厮抬着滑竿走了进来,苏轶昭便将视线投向坐在滑竿上的少年。
十四五岁的模样,长了张娃娃脸,原本该是讨喜的相貌,可此刻他面容阴郁,眼神狠戾,便是将这讨喜模样生生折了几分。
他的脸色略显苍白,想来是旧伤未愈。
一身青色的右衽锦缎长袍,腰上挂着一枚双鱼佩。苏轶昭的视线在那双鱼佩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
他也是少爷身份,可现在除了捡此人的旧衣服穿,身上佩饰一应全无。
苏轶梁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少年,年约八九岁,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目光移至苏轶昭的脸上,他不禁一愣。
唇红齿白,一双眼睛生地极好,倒是一副男生女相。
爹不是说这小子很丑吗?难道自己找错人了?
可他一看苏轶昭身上的衣裳,顿时面沉如水。
你、你是六哥吗?苏轶昭面露惧色,瑟瑟缩缩地看着苏轶梁问道。
谁是你六哥,一个乡野出身的粗鄙之人,也敢叫我六哥?苏轶梁讽刺道。
再看这苏轶昭瑟缩胆小的模样,他顿时更为气恼。
他是四房的嫡子,四房也只有他一个子嗣,此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谁知道是不是苏氏血脉?
一想到自己这两天身下的异常,他顿时怒火高涨,恨不得让眼前这个小子也尝尝这种滋味。
可是,父亲说我行七,应该叫你六哥的。
苏轶昭小心翼翼地看了苏轶梁一眼,然而他的话却更让苏轶梁气愤难当。
这两日父亲都没去看他,居然来看这小子来了吗?
苏轶昭那害怕的眼神让月容起了恻隐之心,她快走几步,站在了苏轶昭的前面,。
她的神情和语气异常坚定,六少爷!七少爷是老爷命人亲自接回来的,他现在就是四房的少爷。
七少爷是她的主子,她身为奴婢,自当维护自家主子。
见着苏轶梁的脸色黑如锅底,她立时又道:七少爷刚进府中,还不太懂规矩。若是有冲撞了您的地方,您指出来,让他给您赔礼便是。
苏轶梁冷笑,怒喝道:呵!一个奴婢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以为四房来了个杂种,你们就能依附他了?
苏轶梁的手紧紧抓着滑竿的扶手,心中已是恨急。
他一个嫡子,居然沦落到被个奴婢顶撞,这怎能不让他愤怒?
你们可别忘了,他一个族谱都没上的野种,还威胁不到我这个嫡子!
他恶狠狠地盯着月容,将这丫头给我绑起来掌嘴!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了苏轶昭。
长久,让这小子长长记性,让他知道四房真正的少爷是谁。
肯定是因为这小子在丫头们面前胡言乱语,否则这些贱婢怎敢顶撞他?
苏轶梁原本性子也不至于这般,可自从受伤之后,他便性情大变,行事更是毫无顾忌了。
月秋在一旁干着急,见着月容被抓住,她连忙跪下求饶。
六少爷,求您饶了月容姐吧!她不晓事儿,下次再也不敢了。七少爷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您海涵呐!
她和月容好歹还有一些情分ᴶˢᴳ,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月容被打?
七少爷在府里又是个无人问津的,每天被婆子看着也出不了门,就算被六少爷给打了,又有谁能给七少爷主持公道呢?
月秋抹着泪,跪在苏轶梁面前苦苦哀求。
苏轶昭心中有些触动,她能瞧得出,这两个丫头其实并不大愿意服侍她。
毕竟她不受宠,跟着她也是受苦。可没想到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两人还能挺身而出,确实叫她感动了一把。
一个分神,那些人已经抓着月容,准备开始掌嘴了。
六哥!你不要打她们,你打我吧!都是我惹你生气了,你打我就好!
苏轶昭猛然上前,一把推开那个抓着月容的小厮。
那小厮不妨苏轶昭突然推他,被推了个趔趄,栽到在地。
长久,还愣着干什么?苏轶梁见状怒不可遏,对着刚才那膀大腰圆的小厮吼道。
苏轶昭趁机一把扑到苏轶梁身上,自袖中拿出暗藏的针,借着袖子的遮掩,对苏轶梁的手背就扎了下去。
苏轶梁只觉手背一阵刺痛,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趁着混乱,苏轶昭连插了两针,连忙往一旁闪去。
苏轶梁不知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蛰了,但他知道一定是这小子搞的鬼。
他现在不抓到这小子誓不罢休,这废物竟然还敢在暗地里下手。
躺在滑竿内的苏轶梁恨不得亲自下来逮人,可惜腿现在还动弹不得。
就这样,苏轶昭从屋子里跳到了院子里,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将院子闹了个鸡飞狗跳。
守门的婆子原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苏轶昭这上蹿下跳的,竟然被他跳出了院子。
苏轶梁在背后气急败坏地怒喝:你们这些饭桶,连个小子都抓不住,还不快给我抓来?
老鼠闻声从洞里钻了出来,它靠在墙角看起了热闹。
见着苏轶昭被追得四处乱窜,不禁乐得连啃了两口肉。
苏轶昭喘着气往前奔逃,她的体力就快要到极限了。
这副身板弱,身子又才痊愈,哪里有这么多精力?
胸口钝痛,喘气跟拉风箱似的,苏轶昭的脚下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他被一阵大力所掼倒,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随后只觉得手掌处火辣辣地疼。
把他给我抓来,竟然敢对我不敬?
苏轶梁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他现在根本管不了其他,只图自己痛快。
六少爷,七少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府上禁止斗殴。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苏轶昭抬头去看,顿时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总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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