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一下,去找了芙儿水。听到芙儿水那声冷淡的“进”,黎川推门进去,才发现芙儿水刚换了衣服,似乎正准备出去。他站在办公室沙发前,举着右手,正在扣袖子上的袖扣。他对着对面沙发扬了扬下巴,示意黎川坐下。黎川提着一口气坐了过去。芙儿水也跟着坐了下来,一双大长腿长长的敞着,柔软的西裤面料勾勒出男人精壮有力的腿部线条。黎川镇定自若的将她听到的谣言复述了一遍。
她想了一下,去找了芙儿水。
听到芙儿水那声冷淡的“进”,黎川推门进去,才发现芙儿水刚换了衣服,似乎正准备出去。
他站在办公室沙发前,举着右手,正在扣袖子上的袖扣。
他对着对面沙发扬了扬下巴,示意黎川坐下。
黎川提着一口气坐了过去。
芙儿水也跟着坐了下来,一双大长腿长长的敞着,柔软的西裤面料勾勒出男人精壮有力的腿部线条。
黎川镇定自若的将她听到的谣言复述了一遍。
芙儿水双肘撑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看着黎川的眼神深不可测。
他开口说话,声音磁性低沉,“你怎么看?”
“边总,这些谣言只可能是从基德内部传出去的。外面的人不可能对这些时间上的细节,了解得这么清楚。”
“那你想我怎么做?”芙儿水往沙发上靠了靠。
黎川没想到芙儿水会这样直接的反问她,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芙儿水站了起来。
他一身利落的商务装,在没开灯光线有些黯淡的办公室里,气质更见冷厉,黎川只觉得他似有万千丘壑,而她并未读懂。
他看了下手上腕表的时间,还有事情在等着他。
黎川跟着站起来,点了点头,她还没走出办公室,忽然听到他在身后,声音低低的说,“这些谣言,也不全是假的。”
哪句不是假的?
黎川骤然转身看着他。
黎川还想再问,芙儿水却低头整理公文包,一副要立马出门的架势。
黎川心里冷笑,她挑了挑眉,转身准备离开。
“黎川。”
男人磁性的声音叫住了她。
黎川停下转身,就见芙儿水从衣架上取下西装,随手搭在臂上,长腿向外迈步,沉声说道,“你还记得,我让你对准前老板程安明时,别心软吗?”
“怎么?”黎川心里激了一下。
“陈铎。”芙儿水脚步未停,助理袁林等在办公室门外。
他站在门边,手握在门把上,侧过脸来看着黎川,“想办法让他指认程安明。”
说完,他哗啦一下拉开办公室大门,袁林立马接过他的包,朝黎川点了点头,转身跟在芙儿水身后,一起离开。
黎川怔了一下。
她走回自己办公室,拉上百叶窗帘,在办公椅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打开电脑百度,确定《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条规定:盗窃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她目光落在“盗窃数额特别巨大”、“无期徒刑”上,并且,陈铎也将以“故意伤害罪”同时被提起公诉。
金万专用设备的价值主要在其核心部件,缺失核心部件,整套设备也就不值钱了。
因此,陈铎拆走核心部件和盗走整套设备的案值几乎相差无几。
而他宣称的金万欠他钱,即便是真的,那也属于债务纠纷,是两码事。
黎川打电话咨询自己认识的刑诉大律,明确数罪并罚之下,陈铎无期徒刑是板上钉钉,没跑了。
对法律的无知和对权贵盲目的忠诚,让陈铎犯下了这些事。
但他为何如此头铁,还要搭上自己一辈子去顶包?
这次和几年前不一样。
那时,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去豪赌一场人性。可如今,他有妻儿牵绊,怎么可能随意放弃余生。
黎川觉得这不符合常情。
她想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将金万评估报告塞进自己背包。
之前因为金万基地冲突之事,黎川去派出所录笔录,瞄到过陈铎的住址,她当时直觉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特意记了下来。
办公区众人埋头伏案,黎川走过去轻轻敲了敲何恒轩办公桌,将他上下打量一眼,“把你车上那套正装换上,跟我出去办个事。”
“好嘞!”何恒轩立马关了电脑,也不问什么事,很有默契的转身对夏雪说,“卷王,帮我盯着点儿我的部分。”
夏雪头也没抬回了个“好”。
黎川去了新华书店买了本大部头的《刑法》,扔给衬衣西裤的何恒轩,“我来开车,你把第二百三十四条和第二百六十四条规定给我背熟了。”
何恒轩把故意伤害罪和盗窃罪的法条背的滚瓜烂熟,黎川将车开到一个繁华地段的洋房小区停下。
她带着何恒轩到了一户二楼人家。敲门没人应,两人只得在门口等着。
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丝毫动静,何恒轩看着老僧入定般的黎川,有丝烦躁,“小遇姐,我们在等什么人?”
恰在此时,电梯响起“叮”的一声。
“来了。”黎川拍拍何恒轩肩膀,站直了身子。
一对母子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女人看着三十五六,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精明气。她一见两个陌生男女站在她家门口,明显是在等她,神色一下变得警惕,伸手就将八九岁大的男孩拨到自己身后护住。
“你们找谁?”那女人神情冷硬,声音听起来就不好惹。
黎川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陈太太,您好!”
她指了指何恒轩,“这是我们律所的何大律师。”
她从自己包里取出那份评估报告,封面上赫然印着金万几个字,那女人一见,立马按了指纹锁将房门打开一个小缝,把身后的孩子一下给推进屋去,叮嘱道,“别出来,在屋里等妈妈。”
她关好房门,转过身来瞥了眼黎川手上那份报告,又抬头看看门上的监控,意在警示,这才冷声发问,“你们有什么事?”
只这两句话,黎川就感觉到这女人强烈的戒心和不好相与。
她收了笑容,目光越过那女人,看着她身后的房门,意有所指,“陈太太,孩子还这么小啊。”
那女人目光犹如带着刀,剜了眼黎川,没说话。
黎川逼视着她,打开评估报告,指着结论给她看,手指敲了敲“六亿元”这几个字。
她拍了拍何恒轩,“何大律师。”
不用黎川多说,何恒轩已经猜到大概怎么回事,他默契的将烂熟于心的法条背了出来,把“盗窃数额特别巨大”咬得格外清晰。
“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还没待何恒轩说完,那女人就接着背了出来,十分熟稔。
何恒轩和黎川皆是一愣,没等他们回过神来,那女人声音冷厉,继续说道,“何大律师,还需要我给你界定一下什么是‘数额特别巨大’吗?”
眼下的情况和黎川之前的判断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至少,可以肯定,陈铎是知道他会被判无期徒刑的!
黎川敏锐的意识到,她低估了形势,更是低估了这个站在她面前的女人。
她很快冷静下来,在没摸清这个女人深浅之前,不再贸然开口。
“想用无期徒刑吓我?”那女人上前两步,站定在黎川面前,目光从先前的平静冷漠,变得格外尖锐,“小屁孩,不是会背点刑法就是个人模狗样的律师。”
何恒轩看着她,这突然急转直下的形势,让他觉得面前这个陌生女人甚至有一丝咄咄逼人的气场。
这女人看也没看何恒轩一眼,一直盯视着黎川,良久,她倏忽笑了下,“你也不是律师。别用你那点小伎俩就跑来攻略我。”
“我跟陈铎的时候,你还没毕业呢。想在我这里突破,让陈铎反咬别人,你不仅小看了陈铎,你 TM 更小看了我。”这女人说完,没再说话,转身按开门锁就要进屋。
何恒轩看了眼黎川,他们策划的场子,却被人上来就给 KO 了,他虽然很快就不再慌乱,但也想知道黎川接下来会怎么办。
但好像黎川也没想到什么应对的办法,她眼睫微垂,双唇紧闭站在那里。
那女人拉开房门,准备进屋,突然转身朝着黎川,“让你们老板来找我谈,你们俩不够格!”
两人下了楼。
黎川咬着唇,有些想不明白,陈铎和程安明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让他甘愿用无期徒刑去扛?
何恒轩望了眼这高档舒适的洋房小区,“陈铎这个地痞流氓,飞黄腾达的方式,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这两口子都是狠人。”黎川接过话去。
何恒轩叹了口气,“想让他们狗咬狗,估计难了。”
黎川幽幽的,“我们先回去基德。”
何恒轩按了车钥匙解锁,朝自己车子走去,“陈铎这王八蛋。”
“还有比他更王八蛋的。”黎川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
何恒轩启动了车子,他侧过头来看黎川,“程安明和章作铭?”
黎川点了点头,“一个都别跑。”
“一定会有办法的。”她又补了一句。
何恒轩低头默了片刻,飞快的将车开了出去。
回到基德,黎川将事情前前后后捋了一遍,她总觉得突破口就在这个狠厉的女人身上,但是她却怎么都找不到。
她对陈铎的老婆,一无所知。可又偏偏连个打听的渠道都没有。
她在办公室里想得头痛,烦闷得口干舌燥,抄起桌上的水杯就去往茶水间,不想,却迎面撞上刚从会议室出来的芙儿水。
她打了声招呼,就往一边走,却被芙儿水叫住。
他看着黎川,觉得她今日好像被人抽去了精气神般有些颓丧。
他将手上的资料递给身后的袁林,吩咐他去照办。
“来我办公室。”芙儿水看了眼黎川,目光有些沉。
黎川“噢”了一声,还没挪步,芙儿水却已经大步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黎川跟了进去。
“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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