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娟立刻将草药拿去煎熬，煎好了之后，快速送到了韩辰冀面前。韩辰冀小心翼翼地将汤药喂到了殷月的口中，可半晌过去殷月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韩辰冀低垂着头，紧紧地握着殷月的手。他也快要撑不下去了。“陛下先去歇息吧，娘娘这边就交给奴婢来照料吧。”“若是娘娘醒来看到了陛下这副憔悴的样子，定会心痛万分的，陛下也不愿看娘娘难过，对吗？”韩辰冀抚摸着殷月的脸庞，她还会看到他这副憔悴的模样吗？
郑小娟立刻将草药拿去煎熬，煎好了之后，快速送到了韩辰冀面前。
韩辰冀小心翼翼地将汤药喂到了殷月的口中，可半晌过去殷月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韩辰冀低垂着头，紧紧地握着殷月的手。
他也快要撑不下去了。
“陛下先去歇息吧，娘娘这边就交给奴婢来照料吧。”
“若是娘娘醒来看到了陛下这副憔悴的样子，定会心痛万分的，陛下也不愿看娘娘难过，对吗？”
韩辰冀抚摸着殷月的脸庞，她还会看到他这副憔悴的模样吗？
若是她真的能睁眼看看他就好了。
经过郑小娟坚持不懈的劝导，韩辰冀终于妥协选择回去休息片刻。
韩辰冀走后，郑小娟守在殷月的身前，低声说道：“娘娘您看陛下都这副样子了，您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他，别装睡了，陛下真的很伤心了。”
“娘娘，您还记得吗，那时候奴婢还是小娟，您还是小月，咱们一起在月下，奴婢劝您不要自暴自弃，实际上啊，奴婢早就看出陛下对您的心意了。”
“娘娘，您忘了，奴婢可不敢忘，那时候与娘娘待在一起的时候，奴婢真的可开心了，林姑姑常说我俩臭味相投，可奴婢总是顶嘴说我俩这是心意相通。”
“如今啊，之前的姐妹都被遣散了，林姑姑啊也被调了职，她本来还指望着奴婢给她养老呢，可惜奴婢好像是尽不了这个孝道了。”
“娘娘先前不见的时候奴婢可担心了，跑到各个地方去找娘娘，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原来娘娘瞒着奴婢来当娘娘了。”
“娘娘是什么都不记得，奴婢可是记得死死的呢，不过娘娘不记得也好啊，这样娘娘就不是之前那个总是忧心忡忡的小月了。”
“没事，奴婢都替您记着呢。”
说着说着，郑小娟似乎是想到了之前的那段时光，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的泪也随着笑落了下来。
“娘娘，你若是有心啊，就醒来看看小娟，不看陛下，你就看看小娟，等陛下来了，咱们就继续闭上眼睛接着骗他吓他，好不好？”
说着说着，郑小娟的语气就变得哽咽起来，接着开始大哭起来。
“娘娘，您怎么连小娟都骗啊……”
躺在床榻上的殷月，眼角突然流下了一滴泪。
郑小娟察觉到了殷月的异常，赶快趴到了殷月的面前。
“娘娘？娘娘？”
郑小娟只听到殷月的口中在喃喃着些什么。
“父皇…母后…”
“娘娘，您说什么？”
郑小娟正想凑近了些继续听殷月在说什么，却不料殷月突然睁开眼睛，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按在了床上，用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郑小娟有些吃惊地看向殷月：“娘娘您醒了？”
殷月看见自己掐的人是郑小娟，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松开了双手。
殷月擦了擦眼角，呆愣地看着自己手指上沾染的泪水。
“娘娘？”
看着殷月奇怪的举动，郑小娟试探地叫了一声。
“今日是何时？”
郑小娟愣了愣，缓缓开口道：“天启二年，五月初十。”
“娘娘问这个做什么？”
殷月没有理她，匆忙地穿上衣衫，往宫外跑去。
“娘娘！”
郑小娟在殷月的身后大声喊道，但殷月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只顾往外跑去。
坤宁宫内的下人看到一抹跑出去的身影，呆愣在了原地，是他们眼花了吗？刚刚跑出去是皇后？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禀告陛下！”
郑小娟焦急地对周围的人喊到，然后提起裙摆顺着殷月的踪迹追了出去。
殷月一路狂奔，来到了揽月宫。
看着揽月宫的牌匾，殷月脑子一片空白，她缓缓地打开了宫门，然后又将门紧紧关上。
殷月看着周围的一切，只感觉眼前正在天旋地转。
殷月绝望地跪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殷月啜泣着，嘴巴长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到了嘴边声音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她的喉咙里就像被堵了一块棉花一样，她想要喘息，她想要喊出来，但是她做不到。
她全部想起来了，想起了自己的母后，想起了死在自己身前的父皇，想起了为自己奋不顾身的阿环，还想起了那个百般凌辱自己的男人。
殷月喘着喘着，便开始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泪水从自己的眼角如同潮水一般奔涌而出。
今天正好是母后的忌日，想不到她再见母后，却连母后的陵墓都找不到了。
她的母后就被埋在了如今她身下的土地里，但是这片土地却成为了她与自己的仇人夜夜承欢的地方。
她好恨啊，她恨韩辰冀，她更恨自己，是自己当初亲口答应韩辰冀将殷陵夷为平地的。
“母后！儿臣该死……”殷月崩溃大哭。
说罢，她便对着眼前的一片绿地用力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与坚硬的石板相撞，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回荡在整个揽月宫。
绿地上的花儿开的正盛，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她跪在地上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裙，突然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掀起了自己的衣袖，小臂上毅然是一个凤凰模样的图案。
阿环曾说过，这象征着最高身份的印记若无法磨灭才是对她最大的侮辱与惩罚。
如今这个印记又何曾不是时时刻刻提醒着殷月她的那段恶心不堪的过往呢？
殷月拼命地抓挠着自己的小臂，直到抓出了数道血痕出来，那印记却也没有半分要消失的意思。
殷月越抓越是用力，她的手臂上早已渗出血来。
“我不要这个东西！我不要这个东西……”
殷月崩溃地大哭起来，任是她怎么用力，这个东西都已经渗入到她的皮肤中去，永远都不会消失了。
突然宫门出传来了撞击声。
“娘娘！开门啊！”
她认得出来，这是郑小娟的声音。
但是她跪在地上并没有动弹，只是无神地望着眼前的花朵，好像它们都是自己的母后一般也回望着自己。
“母后是来看月儿了吗？”
殷月声音颤抖着，眼角还不停地涌出泪来。
宫门的撞击声越来越大，直到被撞开。
一群人涌入揽月宫，看到跪在地上的殷月不知所措。
韩辰冀从中走出，走到殷月的面前，蹲下身来拿出帕子轻轻擦去殷月脸上的泪水和额头上的血迹。
然后他低头，又看到了殷月小臂上的抓痕，血迹已经渗出来，渗透了殷月的衣袖。
韩辰冀的心突然就像是被无数的箭穿透一样，心痛到说不出话来。
这条帕子上的纹案是殷月亲自秀上，赠到韩辰冀手中的，韩辰冀收下后就一直带在身上。
“月儿，跟朕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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