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月儿就跑了起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逃离了海滩。跑了一半,月儿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道:“姐……姐真的跑不动了……”眼看离海滩这么远,那人应该追不上了,季遇才放缓了步伐道:“月儿,你见过有影子的鬼吗?”“姐,我看他不是鬼,这哪里有影子的鬼啊?”月儿好不容易晃过了劲。季遇仔细想了几秒,忽然侧眸问道:“那你说那人到底是什么生物?”“生物?”月儿反问道。
她拉着月儿就跑了起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逃离了海滩。跑了一半,月儿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道:“姐……姐真的跑不动了……”
眼看离海滩这么远,那人应该追不上了,季遇才放缓了步伐道:“月儿,你见过有影子的鬼吗?”
“姐,我看他不是鬼,这哪里有影子的鬼啊?”月儿好不容易晃过了劲。
季遇仔细想了几秒,忽然侧眸问道:“那你说那人到底是什么生物?”
“生物?”月儿反问道。
“明明人死了,为什么还能复活?”季遇兀自自言自语。
月儿皱眉也在思忖,又道:“或许……姐姐你看错了?还是……那人不是鬼……你看他条理那么清楚,哪能是鬼啊。”
“或许只是双胞胎呢,那个无名尸是他的兄弟?”月儿又道。
“双胞胎?”季遇仿佛也陷入了深思,她又转向了月儿问道,“双胞胎,连痣都一样吗?”
月儿被季遇问的难倒了,望了望不远处的街道,穿过旧街道,就是商业区。
刚刚这么一跑,她又累又渴,好想去咖啡店喝杯饮料,便对季遇道:“他应该不会追上来了,要不然去喝点东西吧?”
“也好,”季遇答应了下来,道:“姐姐请你吃饭。”
季遇住的地方是郊区,进城一次不容易,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在商场逛了一个下午,又去夜市吃小吃,折腾到八九点才回到了家。
季遇住的是一套三层平房,父母经常去各地参加木雕作品展,一般都是她和弟弟季风相依为命,这会儿,她一眼就看到,不远处微暖的路灯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两人正准备走近一看,黑色轿车已经开走。
季遇没看清驾驶位上的人,走近院子一看,见季风也在院子等候。
她问道:“刚刚是来客人了吗?”
“恩,一位客人,指定要深蓝雕刻的作品。”季风回道。
“深蓝”是季风在网上宣传木雕作品所用的创作名,深蓝不是一个人,他的作品包括父亲一部分作品,但大多数都是季遇所作的木雕工艺品。,
木雕算是一种民间工艺,现在市面上很少有人对其有兴趣。季遇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是真的爱木雕,却不会太在乎木雕换回的金钱。但季风有头脑,他把木作坊里精致的木雕作品包装,做了几次直播,却意外打开了“深蓝”的名气。
有些网友开始对这项精致的工艺感兴趣,便预订了一些木雕的小物件。
“这么晚了,你不怕是坏人,怎么还邀请人上门了?”季遇有点生气,自家弟弟把陌生客人带回家的举动。
“是他自己找上门的,还留了张名片。”季风又道。
季遇接过名片一看,大惊失色,那枚金色烫底的名片写着一行熟悉的名字:明以楠。
明以楠!
今天早上那男人自我介绍的正是这个名字。
“对了,他明天说会去作坊,可我得送月儿去机场,”季风顿了顿,打了个呵欠道,“让秦生去招呼?”
季遇沉默了几秒,有些勉强道:“我明天也会去看看。”
季风显然有些惊讶,姐姐从不接待来访的客人,这回变了性情,倒是古怪了?
“姐,那人你认得?”季风古怪问道。
“不认得,我只是有东西落在作坊,怕秦生应付不过来,就在那边看看吧。”季遇淡淡回道。
月儿见季风走远了,这才用手肘碰了碰季遇道:“姐,这名字这……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月儿满脸担忧,季遇也有点后怕,这诡异的巧合。
“明天姐你真的要去?”月儿又问。
季遇目光深深,既然有心找上门,看来是躲避不了,是人还是鬼她都应该去会一会。
季家在离家三公里的地方有一间几十平方的手工木雕作坊,父亲那一代,还有七八位师傅坚守在这一行,可到了季遇这一辈,手工木雕,讲究慢工出细活,耗时长,又辛苦,老师傅基本退下来回家享清福,新收的徒弟哪里按耐的住这等寂寞,留下来的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男生,他是个哑巴,叫秦生。
手工木雕要在方寸之间挥刀如笔,刀到手到,心到眼到,季遇虽然从小跟着父亲学习,也有十年经验了,而秦生虽说入行不久,可沉得下心,耐得住性子,在小物件上倒是也能够做到形神备具了。
她到达小作坊的时候,秦生早就在那里了。
秦生一见到季遇就比着手势,问她吃没吃早餐。
她点了点头,表示吃了,又看了看秦生,他选了一小块沙比利木,上面已经画好了一个小图案。,他手持着曲线锯,神态专注。
季遇凑上问道:“做什么呢?”
秦生微微害羞,打着哑语:“一个金鱼鱼尾吊坠。”
见面前的男生一副少男怀春的模样,季遇意有所指地问道:“给谁?”
秦生笑了笑,摇摇头。秦生不回答,季遇也知道,是个女大学生,来过作坊几次,秦生喜欢她,但又碍于自己是个哑巴,从不敢表达心意。
季遇又走进屋内看了看自己几年的作品,忽然听到院子外响起了车子的声音。
她出门一看,阳光透过芒果树照下来,光影斑驳,而面前这位穿着黑色衬衫的男子,挺拔的像一棵树。
他的短发乌黑又柔亮,盛着阳光,泛着金色的光芒。
他迈着长步在秦生的跟前问道:“请问深蓝的木作坊是这里吗?”
季遇环着双肩远远地看着两人的对话,秦生仰头看了看来人,又俯身继续用锉刀给鱼尾打磨了。
明以楠也不觉得无趣,静静地站在秦生的身旁,端详了有一会儿。
空气中飘来的木屑在阳光下洋洋洒洒,飞溅到了男生的黑色衬衫,全然不介意。
明以楠忽然提了意见:“手艺不错,只是……”
秦生依然没有反应,倒是季遇先狐疑道:“只是什么?”
他这才扬起头,发现了站在远处的季遇,唇边笑意渐渐蔓延开来:“你好,我是明以楠。”
这是他第二次介绍自己,秦生转身看向季遇,陌生人来访,他不知如何应对。
季遇动了动唇,说:“秦生,你帮我泡壶茶,招呼这位明先生。”
秦生忙不迭放下手上的活,就去里屋忙活了。明以楠走近了一步,抬头看了看芒果树,不想树上有个芒果倏然落下,眼看就要砸到他的肩膀,却被他一手接住了。
季遇有点惊讶,仿佛明以楠早就预料到这颗芒果会落下一般。
“你这徒手接芒果的技能不错。”季遇冷眼旁观。
明以楠倒是欣然接受:“谢谢你的夸奖。”
这……这算是夸吗?
“秦生是个哑巴,是我们木作坊的学徒,做了很多年,”季遇解释道,顿了顿问道,“刚刚你好像在评价他的作品。”
明以楠点点头:“一点意见。”
季遇倒是来了兴致:“明先生倒是说说看。”
“金鱼尾巴应该是非常轻盈,如若按照实物雕刻,就会显得太过匠气,少了些生气。”明以楠照实回道。
“那你以为应该如何制作?”
“不如把金鱼尾巴雕刻更加宽大,胖乎乎的模样倒是更有趣性。”明以楠又道。
季遇点点头,肯定了明以楠的见解,顿了顿,她解释道:“昨天那符文,抱歉了。因为我们以为……”
“以为我是鬼。”明以楠把季遇的话头抢了下来。
“海边那位溺水的男人,他与你……”
“他与我长得一模一样?”明以楠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
季遇点点头,明以楠慢慢道来:“很遗憾,你见到的人他是我的孪生哥哥。”
“你的……孪生哥哥?”
竟然真的是双胞胎?季遇微微吃惊。
可季遇却没有从这男人的眉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伤悲,这又是为何呢?
“对,他不幸溺水身亡,我前段时间刚刚处理好他的身后事。”明以楠又解释道。
季遇走近了一步,显然看到了明以楠修长又白皙的脖颈上有一颗痣。
她伸出右手,触碰了那颗痣,说:“你和你哥哥在这里有同样一颗痣。”
明以楠忽然抓住了她的右手,唇角微微勾起:“季小姐,你的手太冰了。”
季遇缩起手,她的手并不细腻,长期从事木雕,手变得粗糙有茧子,但并不冷啊。
相反,明明是他的手比自己更加冰凉:“你怎么知道我姓季?”
明以楠抬眼,唇边的笑意蔓延开来又道:“我昨天去过你家,你弟弟姓季,你不姓季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是我的家?”季遇又问道。
四目相对的瞬间,季遇心中的困惑更加深了,她即使真的害怕眼前的男人,也不能在气势上弱了下来。
她步步紧逼,眸光尖锐,持着手机,说:“你要是解释不清楚,我现在就报警。”
明以楠浅浅勾唇道:“季小姐,你这样……”
面前的男人徐徐叹了口气:“我可能会生气。”
生气?
季遇冷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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