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业安起身,看着赵娘子凌乱的发丝,还有那学服上还沾染了些灰尘。她这是翻墙来的?楚业安散去眼中的疑惑,问道:“赵娘子来这是有什么事情?”
她抬头,就看见赵娘子一身学服站于她面前。
楚业安起身,看着赵娘子凌乱的发丝,还有那学服上还沾染了些灰尘。
她这是翻墙来的?
楚业安散去眼中的疑惑,问道:“赵娘子来这是有什么事情?”
自从知晓赵娘子与赵天一事情后,楚业安对赵娘子就没了往日的欣赏,只剩下怜悯,还有一丝的鄙夷。
赵娘子又跪在了她面前,这次与之前不同,她跪下来时,楚业安听到了扑通一声。
跪的这么用力的么?
楚业安有些受不起,忙让她起来。
“赵娘子有话直说,不需要行如此大礼。”
这不是折她寿命么?
赵娘子起身后,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徐公子,你今日能去看看赵大人么?”
这么急?
况且她今日将赵天一气到半死,他愿意见她?
楚业安仔细打量了一眼赵娘子,才发现她额头处竟然有明显的淤青。
上面还泛着红。
这是被赵天一打的?
楚业安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赵娘子可跟赵大人说好了,让我去给他治疗,万一他不配合,那我不白白走一遭么?”
赵娘子听到她愿意去,擦干了眼泪,忙不迭点头。
“徐公子放心,我已经跟他坦白了,他也已经答应了!”
楚业安也没多在意,与她一同前去赵天一卧房。
路上,她问赵娘子,“赵娘子可喜欢小孩?看你如此关心赵大人的身体,想必也是想让赵家村的香火延续下去吧。”
黑夜里,赵娘子仗着无人能看清她神色,脸上忧愁遍布,嘴角边挂起一抹冷笑。
香火?
哼!
只怕他们赵家延续不了了。
赵娘子痛苦的闭着双眼,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孩童的啼笑声。
曾经她也差点有属于她跟大人的孩子。
大人听到她怀孕的那一刻,高兴得手舞足蹈。
可是九月过后,她腹中的孩子还未看人间一眼,却夭折离开了。
自那以后,她肚中的孩子仿若被下了咒术一般,活不过一年便会夭折。
看着大人日渐消瘦绝望的脸,她终究是下了狠心。
既然她与哥哥注定没有孩子,那便让哥哥有属于他与别的女人的孩子吧。
楚业安不知道赵娘子在想些什么,但是她听到了抽泣声。
她在哭么?
楚业安看不清她的脸色,但能猜到她此刻情绪不好。
很快就到了赵天一卧房。
赵天一身为院长,卧房自然是比旁人要大一些的,隔壁便是他的书房。
楚业安进去后,看着赵天一正伏案写字,听到脚步声后,才抬头看来。
看到他后,赵天一猛地拍了拍案桌,眼神霎时间凌厉起来。
不过这凌厉是对着赵娘子的。
对她?
哼!
他还不敢。
怎么说她也是孟静兮举荐来的,赵天一敢动她么?
赵娘子低着头,认命的接受他眼神中的冷落。
楚业安当即开口道:“想不到赵大人有如此贴心的妹妹,赵娘子可是三番五次的跑来我面前,请求我给你治病。
我估摸着赵娘子是觉得赵大人年事已高,再不成婚生子的话,那可晚咯!”
说完,赵天一用一种极其严厉且审视的目光看着赵娘子。
赵娘子仍旧是低着头的,但是她能猜到哥哥此刻的脸色有多糟糕。
“你当真想我跟别的女子成婚,然后要个孩子?”
赵天一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控制住情绪。
赵娘子低头不语,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半晌,赵天一笑出了声来,“好,好,好!”
连道三声好,听得楚业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徐公子替我治病了!”
赵天一背过身去,不再看赵娘子。
楚业安看赵娘子双眼紧闭,似乎也很痛苦。
她心底叹气了一声,若是赵天一卸掉虚伪的面孔,她倒是觉得这俩人的感情挺感动的。
楚业安抽回思绪,拿出那秘方给赵天一喝下。
那药入肚片刻就有了药效。
赵天一忽然看向他,咬牙道:“还请徐公子出去,我与她还有事情商量!”
楚业安点点头,总觉得不对劲,可是人家都赶人了,她也没有理由待在这里。
一关上门,楚业安便听见了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大人……对不起!”
赵娘子跪坐在地上。
赵天一一把将她抱起,扔去了卧榻上。
他双眼猩红,看着像是丧失了理智一般。
赵娘子紧闭着双眼,任由着他来。
楚业安在门口冷笑了一声,赵天一终究是不会放过赵娘子。
不过……
赵天一眼下正忙碌着,她何不悄悄的溜进他书房看看?
随后,楚业安推开了隔壁的那扇门。
她扫了一眼屋内的书籍,瞳孔地震。
这赵天一没事看那么多书干嘛?
当饭吃么?
她想找到那本记录秦家的书估计都难。
楚业安翻了下赵天一的桌子,除了诗经就是水墨画。
哗啦一声!
一副图画从墙上掉落,吓得楚业安哆嗦了一番。
她轻声走去,将那幅画捡起。
又拿起桌上的火折子点燃了油灯,借着微弱的光,她看着那幅。
画上画着两名男子,楚业安一眼认出了其中一人是赵天一,另外一外也是浑身透着书生气质,但看着没有赵天一气质轩昂。
楚业安又继续往下看去,发现那署名上写着文天之三个大字。
原来是赵天一的老师啊。
这样貌看着还不错哦,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
楚业安没多看,将它放回原处。
她又寻了片刻,什么都没有找到,便准备回去了。
路过赵天一的书房时,见里面还是传出欢快的声音后,楚业安嗤笑一声。
这赵天一可真不是个人。
赵天一疲惫的躺在卧榻上,他身边的赵娘子则是双眼都哭红了,看得他心底莫名一揪。
“飞燕,你为何要惹怒我,我之前不是说了么?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边,我会好好对你的。”
赵娘子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大人真的是这样想的么?可是飞燕也想为大人做些什么。”
既然她不能生下他的孩子,那她便要学会大度,让他拥有一个他与别的女子的孩子。
听着这话,赵天一脑海里止不住的回忆起往事,嘴角便挂起了一抹狠笑。
当年,他一举夺魁,本该回家与飞燕把酒言欢的他,没想到那日被叫去了老师的房中。
老师当时是应天府书院的院长,备受人爱戴。
他只觉得老师是想提拔他,所以才深夜也要急着召他过来。
后来他去了,没想到老师给了他当头一棒,将书本狠狠的扔在了他面前。
他那时候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听到老师道。
“哼,一个乡下来的秀才,还指望着一升飞天不成,难道你不知道你与城里的那些贵公子的差距么?
你即使将眼睛看瞎了,手写废了,也绝超不过他们。”
他当时诧异,只觉得老师不是个平易近人,待人公平,向来不会以世俗等级的目光看人的么?
可没想到,是他错了。
后来,他日日受老师的辱骂和指责,都是嘲笑他身世和背景的话语,还放话说绝不会有任何世家小姐看上他的。
从此,他便讨厌权贵,讨厌那些惺惺作态的世家小姐。
他们当面对他们假脸相笑,背后就肆意嘲笑他的出身。
那日,一气之下,他去了酒庄喝酒,喝得不省人事。
第二日醒来时,飞燕便躺在他身边了。
“大人,你在想什么?”
赵娘子轻声呼唤了一声,将他思绪抽离了回来。
赵天一轻轻抚了抚她发丝,而后像是抱了一件爱不释手的宝物一样,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赵娘子只感觉到呼吸不上来,但她也早已经习惯了。
她知道大人心中一直有个难以纾解的心结。
楚业安回到卧房后,仰躺在躺椅上,脑海里回忆着刚才的那些文字。
只觉得呼吸都薄弱了些许,甚至还有些害怕。
赵天一如此心狠手辣的小人。
都能将授予自己学问的老师给五马分尸,那赵娘子又如何自处。
虽然她与赵娘子并不熟,但是同为女子,她自知赵娘子所处的危险,又怎能坐视不管。
楚业安无奈叹气,捏了捏眉心,脑子里一片混乱。
罢了,时辰不早了,还是洗洗睡吧。
翌日。
楚业安一醒来便看见毕如春正坐在她身边,见她醒来了,急切道。
“娘娘,昨日那信我交给了千寻,千寻说他今日要见你一面。”
楚业安点了点头,千寻既要见她,那她昨日猜想便可能是正确的。
她让毕如春给她束发后,两人便离开了书院。
见面地点安排在了幽香院。
楚业安一踏入房中,便看见千寻正皱着眉的翻看医书。
“千寻神医可是有答案了?”
楚业安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猛地灌了一口。
喝完后,擦了擦嘴角,继续看他。
千寻紧皱着眉头,想着昨日娘娘在信封中给她描述的言语,倏地抬头,认真道:“娘娘可否带我去见见那名男子?”
楚业安摇头,“恐怕不行,因为我都未问出那男子的姓名!”
那男子很难相处,她问他姓名时,他一个冷眼扫过来,她便有些害怕了。
千寻面上带着忧色,“若是见不到,那我就不能判断娘娘所看见的是否是千年松脂了。
毕竟千年松脂百年难遇,仅凭着娘娘闻出的气味就断定的话,实在是有些草率。”
楚业安也有些惆怅,那日她在瀚海院撞见一男子,那男子身上的挂件很像是千年松脂,只是那男人实在是古怪,现在想来,她觉得他看人的眼神还带着杀意。
楚业安不禁哆嗦了下。
千寻又道:“紫金仙丹是世间罕物,若是当真找到了千年松脂,这药效便会大大提升,王爷的毒也会好一些。”
楚业安发现千寻当真是会说话。
知道她在意孟静兮的身体,故意说出这话给她听,无非就是想让她带他去见见看。
也罢,那就带他去看看吧!
楚业安答应了,“不过要等会,毕竟我寻那男子也要些时日。”
千寻见娘娘答应了,忙松了口气。
等些时日没关系,只要让他亲眼见到那千年松脂,等上一年都没事。
楚业安忽地叹了一声,眉眼中略微带些疑惑,问道:“千寻神医可听说过上一任院长,文天之?”
千寻点头,“文天之不是早已经死了么?娘娘忽然说起他,莫非也觉得上次应天府书院开学典礼上闹得那一出诡异之说有蹊跷?”
楚业安点头,她才不信什么诡异之说,况且她看了那门匾,明显是有人提前在上面动了手脚,又故作玄乎的散播不切实际的谣言。
千寻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惋惜,“文天之也算是天下第一秀才,可惜死的早,当时文家对外只说文天之因废寝忘食的教书,所以才劳累而死的。”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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